宫慕城扬起的手,被宇文天给一把拦住。

    宫慕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宇文天一脸森冷地说道,“天下第一庄的人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厉害,本王佩服!只是很抱歉,本王及王妃怕是招待不起两位宫家大少大小姐,请回吧!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本王和王妃的面前了!”

    宇文天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宫慕城和宫慕兰更是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王爷……”  宫家兄妹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在看清楚了宇文天脸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如同地狱出来的噬血暗魔般的冰冷肃杀的表情时,齐齐心悸得住了嘴。

    宫慕城求助地看向夏知了,却见夏知了朝他微微一摇头,示意他先走。

    宫慕城的眸底闪过一丝黯然,终是拉着不甘心的宫慕兰一起走了出去。

    他知道,他这一出门,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入她的眼了,除非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如今,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就被宇文天扫地出门。

    宫慕城一向冷酷无情的俊脸,第一次流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宫慕兰一出来,便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低泣着指控他,“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却在外人的面前打我,你说,我刚才有说错吗?有吗?有吗?”

    宫慕城一向宠这个妹妹,可今天,却对她的无知和任性深感厌恶,理也不理她,便朝着宫家在淮北城的宅院直飞而去。

    “大哥,大哥……”

    宫慕兰见宫慕城也不理她了,气得冲他背影直吼,“宫慕城,你混蛋……”

    而屋里那头,夏知了在宫家兄妹出去后,便笑着开口打了圆场,“宁二哥,你难得来,快请坐吧!”

    宇文天也客气地朝宁锦昕打了一声招呼,“宁少主,请坐。不知宁少主前来,是有何事相商?”

    宁锦昕微微一笑,举止还是那么地优雅,看向夏知了的目光也还是那么温柔,“锦昕前来,一来是想向娆儿解释一下锦昕迟到的原因,本来侯府出事,锦昕应该在第一时间赶来的,但因为家中出了一些意外,想走却脱不开身,等忙完以后再急急赶来,却……娆儿,对不起!”

    夏知了见他眉间闪过一丝愧疚,眸底还有青印,心想着,果然他是有事才耽搁了。

    她心里一松,朝宁锦昕笑道,“没事,你能来就算是有心了。”

    宁锦昕又说,“虽然锦昕是来迟了,但还请不要客气,王爷和王妃有事,只管吩咐锦昕,锦昕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宇文天淡淡地应了一声,“宁少主客气了!”

    夏知了见因为刚才那一闹,彼此说话的语气已见疏离,遂转了话题,“宁二哥,醉仙楼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你看我,这段时间忙得都没时间去看一下,只能劳烦你去盯紧了。”

    提起醉仙楼,宁锦昕的笑容多了几分热度,“你放心好了,醉仙楼那边的一切都在按进度走着,有我看着,不会出差错,你就放心养身子吧!呵呵,说来,我还没恭喜王爷和王妃呢!只是不知,何时能喝上两位的喜酒?”

    宇文天见宁锦昕的态度落落大方,他也不好小器,当即欣然相告,“你算是来得巧了,若是晚来一步,本王就要带着知了回京了,皇上会亲自给本王和知了赐婚,到时宁少主若有空,可以过来喝杯本王和知了的喜酒。”

    宁锦昕笑道,“有王爷这一句,锦昕定会备齐厚礼,前去叨扰!”

    他的嘴上如此应着,心里……却是一片涩然。

    宁锦昕在确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之后,便识趣地带着自己的心伤,告辞出了城主府。

    心情郁结的他,直接找上了宫慕城的小院。

    开门的护卫将宁锦昕领到了宫慕城的房间,宫慕城一见是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苦笑,“二弟可是来找我要酒喝的?”

    “正是。”宁锦昕也笑,眸底却也是一片苦涩。

    “快进来吧!”宫慕城请他进来,入座,互视一眼。

    他们这两个多年的好兄弟,只要对视一眼,便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宫慕城也不多说话,直接吩咐下人拿了几瓶好酒上来,又让人炒了几个下酒菜,便和宁锦昕举杯痛饮。

    最后,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便睡了过去。

    在这其间,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一句关于夏知了的话语,只是喝酒。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心事,只能相付于笑谈中。

    今日一醉方休,方能消尽心中万千闲愁。

    纵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涵养功夫,但至少,输人不输阵,他们不想自己在外人的面前输得太难看!他们想要为自己留一点后路和尊严!

    所以,今天他们在宇文天的面前,都选择了……退!

    宁锦昕久经商场多年,更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退,并不是认输,而是,给自己留一个转圜的余地,以期日后,能再有翻盘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日后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那个在自己心里日夜牵挂着放不下的美好日子,他和她,还能有机会吗?娆儿,我还能有机会吗?

    深深地悲伤,失落,难过,惆怅……

    皆化为阵阵清风,风过,消散,不见……

    在宁锦昕他们告辞离开之后,夏知了也终于盼回了出去寻找鹰六的红狐儿和鹰三。

    让夏知了高兴地是,红狐儿和鹰三成功地带回了还活着的鹰六,让她意外的是,竟然还带回了昏迷的苏弯弯。

    虽然还活着,但鹰六已经是奄奄一息。

    夏知了没有多想,和宇文天交待了一下,便带着鹰六、还有红狐儿、鹰三一起,直接闪身回了空间。

    她喂了一粒回春丹给鹰六吃了后,又喂它喝了些灵泉水,然后便让红狐儿将鹰六抬到客房,泡在装满了灵泉水的浴缸里疗伤。

    按空间内的时间大约过了一天,鹰六终于醒了。

    它跟夏知了说了侯府发生惨案的经过,前面大概和秦澈说的差不多,在那晚,它只不过打了个盹,惨案已经发生。

    鹰六又补充了一下后面的事,秦澈撒完药后,就一路回到了百花楼,鹰六当时也马上跟了过去,和鹰七会合了。

    后来,苏弯弯便带着秦澈一路直往恶魔森林。

    到了恶魔森林的那个小镇,苏弯弯和一个头戴斗笠的灰衣人交接了,之后鹰七跟上灰衣人,鹰六则打晕了苏弯弯。

    不幸的是,鹰七当时被灰衣人发现了,从而被灰衣人一举灭杀。

    鹰六循着鹰七的信号又悄然跟了上去,也被灰衣人发现,鹰六被灰衣人打成重伤,为了保命,只能佯装被他打下了山崖,等灰衣人的气息不在了,它这才拖着伤身,循着他们的气息跟了过去。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鹰六后来听红狐儿找到她之后,一说才知道,原来,那个灰衣人就是拔雅魔王的分身,而拔雅留着自己,不是因为没发现它没死,而是想留着它的一缕气息,给沈冰娆这些人传讯,好引她过来。

    拖着重伤坚持了很久的鹰六,在感觉到沈冰娆的气息时,报完信就昏迷了。

    听完鹰六说的这些,侯府惨案已经证据确凿,真相大白了。

    接下来,便是一路缉拿凶手。

    有了苏弯弯在,沈冰娆对她略施催眠术,便将她所知道的修罗阁的据点给找了出来,迅速派出高手、灵兽和官兵去逐一封杀。

    修罗阁在阁主失踪之后,又在这几日之间,被朝廷灭杀,通报了黑白两道,敢挑衅皇权者,不管你多能耐,就是此等下场。

    眼见五月五的选秀节明天就到了,沈冰娆又回神医山庄布置了一下,除了原来圣剑门弟子组成的护卫队,又加多了一组灵兽护卫队,将神医山庄保护成铜墙铁壁。

    从此,再无人能攻破神医山庄的防御,此为后话。

    大皇子府坻。

    一脸阴森的大皇子,如同困兽一样地在自已的主卧室转来转去。

    自从侯府的惨案被皇帝派了宇文天去查之后,就感觉到越来越不安。随着修罗阁的一个个据点被剿灭的消息传来,他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害怕哪一天自己就死到临头。

    越是害怕,便越想要做些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大皇子发现,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已经到了要跟老六决一死战的时候。

    幸好,自己之前早有准备,他拿出传讯符,将行动的信息一个一个发了出去。

    很快,他便收到了那些人确认会出手的消息,再加上修罗阁的一干余众,他就不相信,那宇文辰天能有三头六臂,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之下,他还能逃过这一劫。

    大皇子一心恨着想要灭了的六爷,此时,他正霸道又亲昵地揽着夏知了的细腰,让她背靠着自己,他的大掌则轻抚着她的腹部,像是在和肚子里的小宝贝们交流一样,轻轻地转着圈圈。

    两个人相依相偎着,坐在灵燕一的背上,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飞而去。

    就在这时,灵燕一感觉到前方有凌厉的杀气浮现。

    它赶紧给夏知了传音,“主子,前方有杀气,危险!”

    夏知了轻叹一声,冲身后的男人笑说,“宇文天,我们的麻烦又来了!”

    宇文天毫不在意地笑,“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前来挑衅我们?”

    夏知了也笑,“估计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我们送他一程!”

    宇文天亲了她一下,低低地笑道,“娘子说得有道理,那今天我们就做做好事,送他们回老家吧!呵呵”

    夏知了回头亲了他一下,“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

    宇文天深深地索了一个吻之后,笑道,“为夫保证完成任务!你好好歇着,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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