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元只一掌就取了那堡丁性命,他微哼一声,看也没看一眼那微末之徒,抬步直入山门。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闯我商家堡?”

    柳士元刚跨进山门,便听见一声断喝,与此同时,天上滑过一道闪电,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夜空,一道白色身形顺着闪电的方向飞扑而来,仰头望去,就像是从天空中那道被闪电撕裂的空隙中飞出来的一般,极具视觉冲击力。

    柳士元慌忙向后退避,并连忙叫道:“少堡主。”

    那身形见柳士元没有还手,只是退避,而且叫出了他的身份,便收了杀招,轻飘飘地落在柳士元面前三步开外,而手中长剑却直指柳士元胸口。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商家堡的第三代后辈商战。

    商战年方二十出头,容貌还算俊朗,但左脸上有一道细微的疤痕,破了相。一双狭长的眼眸,看人时,微带斜视,给人一种傲慢无礼之感。

    “少堡主。”

    柳士元一边提防着商战手中的剑,一边又恭卑地叫了一声。

    商战却是认识柳士元的,待看清是柳士元,他颇感意外,收了剑,惊问道:“柳先生?怎么是你?你来我商家堡干什么?”

    柳士元毕竟是仙居镇的名医,而商家堡则是仙居镇最大的家族,仙居镇并不大,所以,两人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然而,商战只知道柳士元是名医,而且长相猥琐,心高气傲的他,平日里哪里把柳士元瞧在眼里?

    当然了,商战只知道柳士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名医,却不知道他武功竟然如此厉害,只一招就杀了堡丁。那堡丁虽然武功平平,但身强力壮,柳士元只轻飘飘一掌便将他拍得飞出去十余步远。这自然让他大吃一惊。方知这老头竟然深藏不露。

    商战虽然心惊,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对商家堡的实力十分自信,他相信柳士元绝对不敢来商家堡撒野。他此时前来,并悍然杀死阻拦他的堡丁,定是有缘故的。

    商战虽然年轻,且为人狂傲,但他并不是没有脑子,顿时便猜到柳士元此行定然有着极大的机密。

    为此,商战并不急着追究他击杀堡丁之事,而是询问来意。

    柳士元虽然认识商战,但基本没跟他打过交道,所以并不知道商战的为人,此时见商战理性而克制,心里就此松了口气,并暗赞商战是可造之材,定是这商家堡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柳士元小眼睛一转,脑袋中划过诸般心思,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冲商战一抱拳,沉声道:“少堡主,老夫有要事要见堡主,还请您通报一声。”

    原来是要见奶奶的。

    商战不由心下微微一惊,暗道:“奶奶性情孤僻,不喜俗务,更不会随意见人。这柳士元却直言要见奶奶。难道她跟奶奶有秘密交往?”

    商家堡有着太多的秘密,商战自然心知肚明,或者这柳士元真的跟奶奶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怎会此时来见,还悍然杀死了拦阻他的堡丁?

    可是,奶奶此时正在面见一名神秘来客,并特意让他巡山,不得让任何人打搅她。

    不知道那神秘来客又是什么来路,商战虽然好奇,却不敢打听,因为,他深知商家堡的规矩,奶奶的规矩极严,不管是谁,如有违反,必受重罚。

    这样一来,商战就为难了。

    柳士元见商战面有难色,也不由急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他跟堡主商家大奶奶的关系极为隐秘,商大奶奶特意吩咐过,不得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泄露给任何人,自然也包括商战这样的小辈。因此,他不敢把自己的真正来意告诉商战。可是,这商战可不比堡丁,他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然而,事关重大,容不得耽搁,柳士元急道:“少堡主,请替老夫通报一下,就说老夫来见即可。”

    商战为难地说道:“柳先生,不是我不肯,是奶奶今晚特别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搅她。”

    商战只能这么说,因为,奶奶见神秘来客也是机密,他不知道奶奶跟柳士元之间的真正关系,自然也不敢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柳士元。

    这样一来双方就僵持住了。

    柳士元虽然武功比商战厉害,但商战毕竟身份特殊,他不敢硬闯,而且,他从商战的神色中也猜到商家堡今晚必定有事发生,否则,在这暴风雨之夜,不可能由少堡主亲自巡夜。

    一想到这点,柳士元越发着急。因为,他不知道商家堡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什么事,也比不过他的事。因为,为了这事,他秘密受控于商大奶奶十几年,并密切监视李家庄十几年。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如果不及时通知商大奶奶,误了事,这可不是他当担得起的。

    一想到这一点,柳士元便不敢有丝毫的耽误,且无暇跟商战解释,当然了,也不能解释。

    柳士元为此神情一凝,冲商战一抱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少堡主,抱歉,老夫必须立刻见到堡主,请你不要阻拦,如果因此出现任何问题,老夫一人担责,绝不连累少堡主。相反,如果少堡主阻拦老夫,让老夫误了事,少堡主必受重罚。”

    柳士元说完,竟不理商战,越过商战,向堡内飞掠而去。

    商战竟被柳士元的气势给镇得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并不知道柳士元跟奶奶之间的关系,柳士元今晚突然前来,还悍然杀了堡丁,这无异于侵犯。虽然柳士元前来的理由说得颇为理直气壮,但这毕竟是他的一面之词。

    相反,奶奶今晚却是对他下了严令的,不得任何人打搅她。既然如此,奶奶跟柳士元的关系他管不了,也不能管,但他必须听从奶奶的严令。否则,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就算奶奶不会就此杀了他,但他在商家堡的地位必然会一落千丈。

    另外,至于柳士元找奶奶是否真有要事,这不是他需要甄别的,也无权对奶奶的事进行权衡取舍。他只需遵从奶奶对他的明确命令即可。

    为此,他必须阻拦柳士元。

    在权衡利弊后,商战立刻就有了决断,他忙飞身向柳士元追去。

    在商家堡后山的一处密室之中,一位满头白发的鸡皮老妇手柱一根龙头拐杖,恭恭敬敬地弯腰站立在一位蒙面的黑袍老者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

    “请长老放心,李青山这些年一直在属下的密切监视之下,断不会误了事,属下敢以整个商家堡数百口人的性命担保。”

    蒙面老者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区区几百人的性命岂能与灵根丹对我谪仙门的重要性相比?”

    商大奶奶忙越发低伏了下去,恭声道:“属下明白。”

    “你不明白。”蒙面老者断然道,随即又说道,“云门宗一直压着我们谪仙门一头,不就是因为他们研制出了灵根丹吗?我们如果能够获得一粒灵根丹,只要破解出它的配方和研制方法,我们便能复制出无数的灵根丹。有了灵根丹,再加上我们谪仙门独有的修炼体系,我们定然会超越云门宗。”

    商大奶奶眼中顿时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忙说道:“属下一定不会辜负长老的期望。”

    蒙面老者淡淡地看了商大奶奶一眼,说道:“你秘密控制一只鼠精监控李青山,这很好。毕竟李青山还是云门宗的外务弟子,虽然因为灵根丹失窃案被流放,但并没被云门宗除名。所以,断然不能让云门宗知道我们谪仙门在打李青山的主意,否则,挑起我们两个门派之间的矛盾就不好了。这也是为什么要指派你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原因所在。你的身份隐蔽也很好,门主对你也颇为满意,等这任务完成了,你就可以正式回归我门了。”

    听蒙面老者这么说,商大奶奶顿时难掩激动之情,忙说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找到那灵根丹。另外,请长老放心,如果,属下是说如果万一败露,引起云门宗的注意,属下也绝对不会连累谪仙门。”

    蒙面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老夫此行的目了吧?”

    商大奶奶恭声道:“属下明白。那李青山深知云门宗的门规,他窃取灵根丹完全是出于义愤的报复,所以他自己断然不敢服用灵根丹。他一定会留给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把儿子送去云门宗,一方面是因为他是戴罪之身,害怕遭到云门宗的拒绝,更有可能的原因是想把儿子藏起来,不让云门宗知道儿子的灵根天赋。如果儿子的灵根天赋不行,他定然会在启灵之前把灵根丹给儿子,然后再通过云门宗的公开招收弟子的方式进入云门宗。”

    商大奶奶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蒙面老者的反应,见他没有异常的反应,便知自己说到点子上了,于是胆气愈壮,继续说道:“李青山的儿子已经年满十四,已到了云门宗招收弟子年龄的上限,所以,明天开春是他送儿子去云门宗的最后机会,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儿子达成目的。这样一来,那粒隐藏多年的灵根丹定然会在这一段时间内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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