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子是一个痴情的女人,而痴情的女人耳根都比较软,所谓的甜言蜜语正是撬开她心扉的利器。

    抚子思来想去,将话说了一半。

    “并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带我脱离苦海这些孩子可怎么办?还有这个疯子,她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对我很好,我也不能弃她于不顾。”

    为首的农兵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指着外面的那群人,压低了声音,竭力吼道“抚子,你还分不清楚情况吗?!!他们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们是一群豺狼、一群虎豹,我现在设法保护你、保护你们,你怎么能不信我??!!”

    抚子见他说的急躁,不知为何自己心中也开始慌乱了起来,就像秋风之中的杂草,难以理清头绪。

    她支支吾吾了起来,连话都说不清了,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为首的农兵越发急躁,因为他心里着了火。

    “你究竟担心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害你们?”

    “我……不、不是,我……哎,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首的农兵突然变得柔情了起来,眼波流转,似水柔情。

    “你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需要我。我帮你,只要你听我的,按我说的做,我用性命保你们周全!!!”

    他说的十分诚恳,这份诚恳令抚子觉得他毫不作为,就像热恋之中的两个人山盟海誓一般,纵使虚无缥缈,可在抚子的心里却像亘古不变的誓言。

    抚子两眼含泪,满面羞涩,小声低头道“好,你说吧。”

    为首的农兵一听有戏,心思立即活泛了起来。他可不敢这么快暴露自己的目的,需要一步一步,渐渐的将计划吐露给她,只有这样才能让抚子相信自己的谎言。

    他是个没落武士,纵使喜欢是上抚子却也是爱而不得,所以他要毁了抚子,彻彻底底毁了抚子。

    他心中的自傲不允许自己被拒绝,尤其是想抚子这样的乞丐、娼女!!

    他缓缓道“你也知道,你被认为是细作,细作的下场是何等的凄惨你也明白,他们将你带回去正是要邀功请赏。”

    想到细作的下场抚子吓得浑身发冷,可看到为首的农兵那张满是温柔的脸,她又平复了下来。

    她甚至开始向往着,向往着眼前这个男人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向往着这个男人成为自己的依靠。

    “纵使我害怕他们带我回去,可跟这些孩子的悲惨境遇比起来,却又算不得什么,你能保证他们的周全吗?”

    为首的农兵一听,心中直乐,抚子正中他的下怀。

    “自然可以保证他们周全,不仅仅是他们,连同你的安危也包在我身上。我先将你带回去,半路之上你佯装肚子痛,这群人虽然德行卑劣但也不会去偷看你如厕。我再拖他们一段时间,你抓紧回来将这些孩子接走便是。”

    “当真?!!”

    为首的农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样子真就像他要保护抚子一般,可他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折磨抚子。

    他越发的温柔,越发的体贴,轻轻抚摸着抚子的手背,柔声道“就算骗了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不会骗你。我的心,我的灵魂都为你而存在。”

    抚子莞尔一笑,心头跟吃了蜜一般甜,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分外好看,尤其那一抹笑容,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还有男人的都会感到心醉。

    这个笑容是一个女子倾心与你,是一个女子全心全意对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纯粹的感情。而为首的农兵却将这抹笑容看成垃圾,弃之如敝履!

    抚子道“好,我这就跟你走。”

    为首的农兵奸计得逞,极尽风度的将抚子搀扶起来,缓缓向门外走去。

    忽而,安倍樱站了起来,伸手拉出抚子的手,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她。

    这种复杂或许已经超过了一个疯子的理解能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抚子轻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担心我,好好照顾好这些孩子,我去去就回来。”

    安倍樱张了张嘴,可她却说不出来什么,恶毒的眼神扫过为首的农兵,似是在威胁。

    为首的农兵当真害怕她,心中百般算计瞬间遗忘殆尽,只得一味点头尬笑。

    “你尽管放心,尽管放心。我若是不能将他平安带回来,你到那时候再杀了我不迟。”

    抚子也道“疯女人,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给你带些东西吃,你也饿了吧,是吗?”

    安倍樱看着抚子一点一点将手从自己手中抽走,心中悲痛万分难以言状。

    出了门,为首的农兵奸计便已经得逞了,他给其它几个农兵使了眼色,几人立即心领神会用上了龌龊的手段,在破屋之中放了迷香。

    随着迷香扩散,破屋之中的几人接连昏睡……

    为首的农兵跟抚子行了一半,忽而问道“抚子,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

    “对,是我。”

    抚子心中一甜,满面红晕说不出话来。在他温暖的臂弯之中,可算得上抚子少有的幸福时刻,他近乎被这幸福给击晕了,贪婪的享受着。

    她想了好一会儿,柔情蜜意道“我最开始还以为你跟其它人是一样的,直到今晚……哎,可惜我是个低贱的女子,又怎敢奢望呢?你对我好,我只能放在心里,一辈子……放在心里。”

    为首的农兵“噗嗤”一笑,用一种看牲口的眼神看着抚子,抚子口中的话语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就跟一只猪放屁没什么区别。

    他狠很推开抚子,面目变得极其恐怖,那恶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抚子的皮扒下来!!

    “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如果你了解我你就会知道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情爱。”

    抚子愣了愣,惊问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农兵将上衣一扯,漏出满是刀疤与肌肉的胸膛,狠狠道“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就好!!!!”

    夜很长,长到能够发生很多事,很多令人后悔的事。

    夜也很短,短到你还没留意,黑夜就已经过去,天空渐渐漏出鱼肚白。

    佑京被这沉甸甸的粮食,兴冲冲的奔了回去。

    他嘴上叼着一个饭团,一会儿吃上一口,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别提有多美了。

    更令他心情愉悦的是他遇到了‘仁义山贼团’,也听到了他们的陈年旧事。

    正所谓命里有贵人,没想到自己激情一抢,居然抢到了一群可以依靠的朋友。有这些朋友的帮助,抚子的伤势定能好转。

    想到这里,胸口最后一团浊气也被他吐净,吹着凉飕飕的山风,心情愉悦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奔行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奔回破屋。

    “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了?我跟你们说,我这次运起相当不错,不仅给你们带回这么多食物,更办成了一见天大的好事……”

    可一进门,佑京蒙了,完完全全的蒙了。

    他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别说金太、银太,抚子,小玲,就连一直在破屋之中疯疯癫癫的安倍樱他也没看到。

    他突然意识到朋友们遭遇了变故,可他又想不到这些整日要饭的人究竟会惹来什么深仇大恨。

    “莫非是‘风魔之里’的忍者?”

    佑京摇了摇头,自言道“不对!‘风魔之里’的忍者吃饱了撑的,对付一群乞丐做什么。而且他们……”

    忽而佑京又想到一件事,想到那个甲贺流的女忍者,那个女忍者和几个农兵正是为了一个药方与他们发生了摩擦。

    想到这里佑京不禁冷汗直流,连手中的食物都掉在了地上。

    “怪不得,若是一般农兵又怎么过得了安倍樱那关,定是那群‘风魔之里’的忍者,他们为了所谓的药方寻抚子等人的晦气,将他们带走了!!”

    佑京已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了,他令自己冷静下来,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翻看地面上的脚印,破屋之中的确有人来过,但这些脚印并不杂乱,踩得也不是很深,根本不像是发生过打斗的样子。

    佑京心想“没有发生打斗的话这些人为什么会全员尽出,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熟人?”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佑京给否定了。

    按照抚子的性格,就算遇到什么熟人,以铜太和铁太那么小的年纪,抚子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跟着的,只要有他们在安倍樱就会一直守护着他们。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佑京思索着走出破屋,四处看了看,突然有一些灰尘映入佑京眼帘。

    他用手指挖出一些放在鼻前嗅了嗅,虽然味道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他还是嗅出了这些灰尘来自于迷香。

    “解释的通了,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一定是有熟人令抚子等人放下了戒备,再辅以迷香将所有人迷晕才会有这样的脚印。”

    佑京重拳捶地,心中愤怒不已,“这群混蛋!!!”

    他辨清了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赶了过去。

    奔不多时,一块低矮草木引起了他的注意。

    草木有被人压过的痕迹,四周幽绿的草木有些被拔掉,更有一些被折断,显然这是人在挣扎的时候胡抓乱抓的痕迹。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一股浓烈的杏仁味伴着鲜血的腥气涌入鼻子。

    这味道他并不熟悉,可在记忆深处还是想起了这股味道的来源。

    他拨开枯草仔细观察着,一些类似浆糊的液体伴着鲜血被朝露稀释正从一根矮草上一滴滴落下,嘲笑着、狰狞着!!!

    “杂碎!!畜生!!!”

    佑京一声大吼,响彻旷野。

    天地苍茫,竟容不下两个女人和一群孩子!!!

    佑京两眼血红,流出了眼泪。

    他定了定心神,连续大喘几口粗气,看着地面上的脚印。

    草丛之后脚印变了,粗大的脚印变得沉重,而原本细小的脚印竟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一条长长的直线。

    可想而知,正是遭受暴行之后的抚子被人拖着所留下的痕迹。

    她身上的伤势,还能撑到几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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