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做梦也想不到竟在此处找到了安倍晴明的灵牌,结衣心喜之余也不忘调侃一番,“‘血雾之森’你不是厉害吗?你来啊,给你能的。”

    随后又向众人道:“依我看此地虽然蹊跷,但有这灵牌保佑咱们一时之间也死不了!”

    小次郎用‘鬼刃’将灵牌挖了出来,拿在手上。

    “也许他们安倍家把灵牌放这,是让自己家老祖宗震慑这妖怪也说不准,咱们还是带着灵牌走吧。”

    秦瑶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与他相处久了越来越觉得他的可爱,初时我还以为他是何等冷峻的人物,没想到这般逗趣。把人家祖宗灵牌随身带着,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

    她清了清地上的尘土,面朝灵牌跪了下来口中默默念叨着。

    “晴明大人,请饶恕我等罪过,我们将您灵牌带走实属冒犯,可它却是唯一能制得住这炙热血海的东西,希望您泉下有知不要怪罪。”

    按说女子本弱,需要男人时时呵护、时时照顾,秦瑶以前也是这般想的,可她自从喜欢上了小次郎却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的她柔柔弱弱有些顽皮,可看到小次郎既不成熟也不体贴竟激发起内心的母性,加之她本就比小次郎虚长一两岁,更是有了姐姐的风范。

    所以相处之时才变得沉稳内敛,处处为小次郎着想。

    这变化潜移默化,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小次郎见她心诚,也学着样子跪了下来对灵牌行礼。

    “晴明大人,请保佑我们平安走到安倍家,如果我们全身而退,我就送您二两好酒!”

    结衣听他越说混,斜了他一眼说道:“我家瑶儿说的好好的,怎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味了。你买了酒怎么跟他喝,送给伊邪那美吗?”

    小次郎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瑶接过话来说道:“我不知道日本的法子,在我们那对着排位念叨两句,再把酒洒在地上就行了。最好再烧些纸钱,这样不仅能请他喝一顿,还能给他阴间的钱花。”

    “呦~瑶儿啊。你这还没嫁人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不听‘妈妈’的话了?”

    这话入到秦瑶的耳朵里就像一股酸醋,酸的秦瑶耳根发麻。她自然知晓结衣的心思,挽着她的手撒娇道:“好‘妈妈’,你最好了,别跟瑶儿生气了呗。”

    众人看着她们两姐妹情深,一时之间将炙血的事全然忘了。

    只听得‘滋滋’几声,炙血复又涌动向青色光罩袭来。又见灵牌之侧冒出丝丝白烟,像是被灼烧一般。

    孙胜说道:“看来灵牌威能不足,不能一直护佑我们。”

    小次郎也发现异样,拔出‘鬼刃’说道:“咱们这就走!”

    “慢着!你别再砍树了,树木越砍炙血越多,只能加速耗尽灵牌威能!”

    “那怎么办?树木这么密又这么热,咱们怎么过,就在这等死吗?”

    众人默然权衡,若真这么一直呆下去无异于瓮中捉鳖,拼出性命搏一把兴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小次郎灵机一动向笕十藏问道:“你装忍具的包里有没有炸弹什么的?”

    笕十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出小次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是有,不过……你是想把炙血炸开?”

    “别管那么多,你都拿来就行!有什么装着火药的暗器都拿给我!”

    孙胜沉思了一会便明他的用意,“你是想用火药点燃这些树?”

    “对呗,反正咱们也逃不掉。‘血雾之森’不是占了个‘森’字吗?好歹先烧了他试试,反正现在也没风雪,应该容易点着。”

    结衣拍了一下他脑袋,怒道:“我当是什么好主意,原来你是要跟这妖怪同归于尽!咱们身处密林之中,这些大树真被你点着了咱们不也得烧死?”

    小次郎嘿嘿一笑,“什么同归于尽,竟瞎扯。咱们有这灵牌呢,炙血都进不来还怕什么火?”

    随即挥舞‘鬼刃’剑气暴涨,‘鬼刃’轻吟一声,方圆两丈之内的树木应声倒下。

    他又对笕十藏道:“你会挖坑不?”

    笕十藏被他说的一脸懵,回道:“挖坑?会是会,不过你挖坑做什么?”

    “别管了,挖!够咱们五个人躲在里面的就行。”

    笕十藏也不管许多,掏出工具与小次郎一同挖坑,半刻钟过后一个可以容纳五人的深坑便已挖好。

    他将包内所有火药与易燃物递给小次郎,“你真要这么做?炙血乃是妖物,所以他怕晴明的灵牌。火焰又不长眼,灵牌又怎么护佑我们?”

    谈话间炙血的鬼嚎变得愈发急促,炙血翻涌加速撞得青色光罩‘砰砰’直响。

    小次郎面露一丝得色,对笕十藏道:“看到没,这妖怪怕了,这说明我的路子没错。你们快躲好,我要放火烧树了。”

    孙胜制止道:“再等等!安倍家就在森林里,你把森林给点了,就不怕波及到他们?真把安倍家烧没了,咱们怎么去打听玉藻前又怎么给你解毒?!”

    小次郎略微一滞,心想“孙胜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妖物定跟安倍家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把妖树烧了说不定还得罪他们。不过为了求生,也顾不了许多了。”

    随即憨笑一声,不住挠头。

    “是啊,这可怎么办?哎呀,可愁死我了。”

    他这粗枝大叶的性格着实令人着恼,孙胜摇了摇头轻叹道:“依我看,还是......小次郎,你干什么?”

    他这‘么’字还没说出口,便见小次郎竟趁他不注意将手中火药一股脑的扔了出去。

    他接着喊了一声扔出火折,火折顺着轨迹朝火药飞去。

    孙胜见他阳奉阴违顿时恼火,大声道:“小次郎,你不要命了?!不是说好不烧的吗?”

    小次郎嘿嘿一笑回道:“是是是,手滑了,怪我怪我。”随即抱起孙胜就跳进了坑里。

    但听‘轰’的一声,又听络绎不绝凄惨的鬼叫,众人透过光罩看去,但见树木之上大火熊熊,火势甚旺,不出片刻便由树干烧到树顶。

    众多炙血前赴后继的压在光罩之上,似要同归于尽一般死命拍打。

    只是炙血颜色越来越淡,拍打威力越来越小,过了一会竟变成丝丝白烟蒸发掉了。

    小次郎看向众人十分嘚瑟道:“怎么样,我这招厉害吧。”

    安倍家密室,茨木童子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个黄金酒杯,一会儿拿眼睛盯着,一会儿又用手仔细的摩擦。

    随后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就地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语道:“好无聊啊,有个好看的女妖怪就好了。”

    有道是保暖思银欲,茨木童子也不例外,以前酒吞童子尚在的时候,他二人便化作英俊的美少年,专门勾搭未婚处女。

    那女子若是长得美,他们就将她带回家内豢养起来时时淫乐,若是生的丑了,便就地露出本来面目将她吃了。

    他们二人为祸人间,祸害了许多良家女子。

    恰有一日酒吞童子玩腻了寻常百姓家的女孩,竟突发奇想打起了贵族池田中纳言女儿的主意。

    池田中纳言见自己女儿惨死痛不欲生,上报天皇派当世名将赖源光等六人征讨了他,以至于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此一战百鬼夜行损伤甚多,只有少数几人与当时的二当家茨木童子逃了出来。

    茨木童子在这一战中不仅损失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更成就了砍断自己手臂的刀。

    那刀砍了稀世大妖的手臂便名声大噪,世人称其为‘鬼切’!

    有了这等经历,茨木童子纵使胆大包天也不敢再诱拐贵族阶级的女人了。只是世上美女虽多,可时间久了不免心生腻烦。想到自己从来没勾搭过女妖怪,不禁在半梦半醒之间心猿意马了起来。

    他在梦中正要一亲芳泽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入到耳中,随后一个背生双翅的妖怪推门而入单膝跪地道:“首领,出大事了!”

    茨木童子梦中正要**一刻,哪容他打断,瞪着一双红眼怒道:“什么事!?没看我正睡觉呢吗?”

    “这……事有轻重缓急,还望首领饶恕。”

    茨木童子知他素来持重谨慎,揉了揉眼睛没好气道:“什么屁事,你慌成这样?赶紧说!”

    “是,‘血雾之森’……”

    茨木童子一听‘血雾之森’四字立时清醒过来,一跃而起截口道:“‘血雾之森’怎么了?它把‘药引’给化了?!”

    大天狗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茨木童子这才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缓缓问道:“他没事就好,不是大事。我说你也是,成天带这个面具做什么?说话还总说一半是想戏耍我不成?”

    大天狗心想,“刚刚明明是你截住我说的话的,怎么又变成我说话吞吞吐吐了。”

    但他毕竟极有涵养,压住心中不悦。

    “‘药引’虽没有事,可情况比这更糟,‘血雾之森’被他烧了。现在外面一片火海,已经把这里重重包围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大天狗咂舌,他虽知道茨木童子是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主,却从未见识过他居然能这般推诿。看来妖界给他‘片叶不沾身’的诨号,绝对名副其实。

    茨木童子又问:“雪女……雪女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嘴上提到雪女,心中想着她那冰冷清丽的容颜,又想起刚刚梦中的女妖怪,不禁意淫了起来。

    直到大天狗不住的咳嗽提醒于他才接着道:“你让她做法降场大雪把火灭了不就行了?还过来问我。”

    大天狗看他面色潮红未退,心中已经猜到一些,不住发笑。要不是他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肯定会惹得茨木童子暴怒一场。

    他定了定神说道:“雪女被一个奇怪的白狐吓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茨木童子啐了一口骂道:“胆小的娘们儿,见个狐狸还能吓成这样,怎么当妖怪的?那白狐……莫非是……玉藻前?!要是这个老娘们儿那可糟了。”

    “应该不是她,传言玉藻前闭关养伤,况且我等与她并无过节,断不可能在此时现身。”

    茨木童子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又问道:“你不是也在吗,怎么不阻止他?你就不会扇两下灭了大火?”

    “这……您不是让我们不露面吗,况且我真刮起大风火势只会越来越大。您要是想早点被烧我倒是可以去扇扇。”

    “你……”茨木童子百般抵赖,实在找不出个人来推卸责任,气的干瞪眼。

    大天狗继续问道:“首领,这里甚是危险,咱们需不需要……逃。”

    “我是那种人吗?我怕火?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去把安倍多喜给我叫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说话间便见一人闪身入门,那人被气的满脸拧成了一股麻花,指着茨木童子大声道:“看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药引’是来了,可我安倍家要毁了。”

    能跟茨木童子这么说话的自然只有安倍小三一人。

    他听外门弟子汇报森林着了大火便出门看了看,但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大风一吹将热浪重重推来,连安倍家赖以为生的河水都快给蒸干了。

    安倍小三毕竟老成,见此情况与安倍我孙一起调度安倍家众弟子前去灭火。

    只是这水火无情,人力难为,这森林大火岂是区区安倍家能灭的了的。

    生死存亡之际,小三也顾不了许多,径直来到密室里求茨木童子给个灭火之法,只是他愤怒已极,一张口便问起责来。

    茨木童子见他怒气满面也不甘示弱,“这是你安倍家的地界,又是你安倍家的森林,它着了火干我何事?你有事没事?没事就滚吧。”

    外面浓烟滚滚,大火虽没烧到安倍家,可烟已经飘了进来。安倍家此刻已经乱做一团,连安倍小三卧室里的古董都被弟子拿去舀水了。

    安倍小三想了想,强忍怒气低声道:“我安倍家人力有限,还请首领助我灭火。”

    茨木童子看他自先软了下来,心情一畅,翘起二郎腿说道:“来,你求求我。我‘百鬼夜行’可不能轻出。”

    安倍小三何时服过软,更何况是向一个妖怪!?可他安倍家数百年的基业就在他这一念之间,稍有差错便付之一炬。

    “中国古时名将能忍胯下之辱,一代军神尚且如此何况我安倍小三!”

    于是躬身向茨木童子行礼道:“还请首领帮我灭火,请雪女姑娘出来替我安倍家降场大雪,我安倍家上下无不感谢首领大恩。”

    他话虽说的恭谨,上下牙齿却咬的‘咯咯’直响,背地里早就将茨木童子骂个百八十遍了。

    茨木童子听后哈哈大笑,得意洋洋道:“安倍小三你也有今天,不过我实话告诉你,雪女她不在这火我也灭不了。我‘百鬼夜行’帮不了你!”

    “你……”小三被他气得一口老血险喷出来。

    ‘血雾之森’内,外面大火弥漫,浓烟呛人,小次郎等人躲在坑内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此刻夜月高悬黑云稀疏,一阵轻风吹过,笕十藏悠悠转醒,看到众人呼吸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爬出坑来四下望去,但见偌大的血雾之森已经化作一片焦土,四处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极目远望,竟还有一小片林木没被烧毁,笕十藏想了想,那林木深处应是安倍家。

    笕十藏跳下坑去推醒了众人。

    结衣、孙胜经他一推便即醒来,小次郎内力全无、秦瑶内功不深故未转醒。

    结衣咳嗽两声对笕十藏道:“吓死我了,我以为能被烤熟呢。你跳出去看了吗,外面情况如何。”

    笕十藏道:“‘血雾之森’已经被烧成灰了,只留下一小片。”

    “还留下一小片?安倍家也真厉害。”结衣满面灰尘,眉毛一竖灰尘不禁又落到了嘴里惹得她又是一顿咳嗽。

    孙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咱们把这两人先抬到地上,让他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太闷了,别损害了身子。”

    结衣瞧着他忽而‘咯咯’直笑,“孙大夫,你看看你的脸,你怎么弄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孙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笑笑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取笑我,刚刚要不是我给你们服下了‘龟息丸’,你们早就死啦。”

    “劫后余生嘛,咱们应该庆幸一下,总板着脸做什么?小小年纪总装那么老成。”

    孙胜又瞥了她一眼没理她,与笕十藏一同将小次郎和秦瑶搬出坑外。

    结衣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漫天的星星心情大好,随口唱起来曲儿来。‘将那满开的梅花之香气,添与风之使者,为了引出那春天的莺鸟……’

    这曲儿时而温婉时而昂扬,听在耳中充满生气。

    孙胜不懂曲中之意便问道:“你唱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可有什么寓意吗?”

    “这是我小时候我妈妈给我唱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儿。歌中大概说的是盼望春天的到来,又是一片生机。你要是觉得好听我就教给你吧。”

    孙胜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可学不了。”

    随后他又各喂小次郎和秦瑶服下一颗顺气的药丸,双眸盯着他俩连连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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