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的身上残留有鲛人命髓的气息,这鳞片才能和一禾相呼应,之所以会在此地出现法阵,可能和这围着城镇的结界有关。

    仲礼还玄霄出城的时候也发现了,这城镇居然周围是有结界护卫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布下结界的,之前他们可是没有任何察觉。

    “你离开了结界的保护范围,这鳞片追寻到了你的气息,自然就在你落脚之处直接展开了法阵,所以不管你去了何地,只要你离开城镇,这法阵都能将你锁住。”

    恐怕不止是一禾,也不单单是因为命髓。

    恐怕这城镇当中的所有吃过鱼脍之人,都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玄霄当时见到鲛人的时候,他的下半身可就剩下一副骨架了,谁能保证那些歹人不会事先将他的鳞片单独剥下,留作他用呢。

    玄霄的解释,让法阵的出现变得合理,也让一禾不用太过自责。

    看着地上已经消失的法阵和那些红线,以及袭击自己的血藤,一禾这才确信这法阵肯定和那帮复生上任魔君的人有关。

    毕竟这血藤可是魔界才有的东西,别地儿,这玩意儿可是完全无法生长的。

    “好了,既然确定食用过鱼脍的人不能离开城镇,那我们也不必要去寻找什么能将那些人都聚集起来的地方了,我们还是老实的回城里观察一下再说吧。”

    既然离开的人都有可能会遇上法阵,那离开城镇反而成了不保险的事情,他们眼下就只能回去静观其变了。

    “成,那我们回去吧。”

    仲礼扶着一禾,跟着玄霄,又再度回了城中客栈。

    确定好有变异怪物存在的房舍,玄霄都命自己的引魂差吏严加看管了,为了不让他们同一时间爆发,引起大轰动,玄霄还不辞辛劳的把所有的房舍都单独设下了结界,这样即使有暴动的变异怪物,也绝对不会将伤亡扩大到全城。

    玄霄在忙的时候,仲礼也在忙着帮一禾恢复元气,虽然玄霄的气能让一禾苏醒过来,但是一禾的气息还是不稳,需要仲礼帮助他平和一下才成。

    等到仲礼帮助自己平气之后,一禾看着仲礼,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

    “我们三人,能对付得了眼前的状况吗?”

    他不是不够自信,实在是这食用过鱼脍的人数目庞大,这富人齐聚的东街巷,几乎家家户户的老爷夫人都着了道,那些少爷小姐,年纪稍微大点的也都着了道,只有那刚能地上走,还没有开嘴吃硬食的孩子没有出现情况,这人数算下来,可是个很吓人的数字。

    “你要相信玄霄,也要相信我。”

    仲礼笑着,揉着他的脑袋,他的担忧,他不是不懂,只是若此时让天界插手,势必他们二人会因为私下人界的事情受到惩罚不说,他的身体里还隐约有着鲛人的气息。

    到时候那帮家伙要是知道他用了鲛人的命髓,欠了鲛人族一个天大的恩惠,那帮家伙肯定又要发难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一禾心底还是有点没底。

    他知道玄霄是幽冥黄泉之主,他的实力肯定比自己看到的要高深不少,至于仲礼嘛,他的实力,一直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不过他到底是玄武星君,应该也次不到哪里去,至于自己……

    一禾有些难受的叹了口气。

    “抱歉,我一直在拖后腿。”

    整个过程当中,他毫无帮助不说,更是因为贪图一时欲念,将自己也送入了敌人的手中,还三番五次的差点惹出大事来,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麻烦。

    不仅不能起到任何的帮助作用,甚至还一直拖他们的后腿。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因为你口腹贪欲,我们又怎么会发现魔族的密谋之事呢?”

    这事儿要不是一禾参与进来,指不定还得等到这些人都爆发出来,他们才会察觉到魔族那些人的阴谋。

    仲礼一直以为是因为一禾食用了鱼脍,才牵连出此事来,却不知道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魔君复生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一禾也知道他很多事情不清楚,赶紧收拾了心情,将自己在另一个城镇就已经知晓魔君要复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他说到了自己当初在城中巡视之时遇上的那些荒废的宅院,说起了那小院之中诡异的瓷娃娃,说起了自己遭遇魔族的事情,也说到了自己被一名引魂差吏救过的过去。

    “你是说有名引魂差吏救了你?”

    仲礼皱着眉头的看着一禾叙述着曾经他不知道的经历过的事情,一禾听到他问,停下来,点了点头。

    “嗯,当时要不是他,估计受伤的就该是我了。”

    魔族的血腐蚀性极强,对他或许没有致命的伤害,但也足够他疼一下子的了,更何况还是那么大面积的血一下子喷溅过来,要不是当时那名引魂差吏帮自己挡一下,恐怕他就得毁容了。

    一禾越是描述得详细,仲礼越觉得他口中的那名引魂差吏有古怪。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玄霄那家伙,和一禾遭遇过之后,害怕他发现是自己在跟着他,才悄悄的顶了张差吏的面具扮作差吏在保护他?

    要不然一般的差吏怎么敢轻易的靠近白虎星君身边,甚至背上被魔族的血灼伤,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伤愈。

    除了玄霄,仲礼想不出幽冥黄泉还有谁有这能耐。

    那家伙……

    仲礼心情有些复杂。

    “你说你给他服用了随身的丹药?”

    一禾时时要准备上战场,随身携带丹药,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是他带的丹药,肯定是娄宿那家伙特意准备的。

    若是如此的话,肯定不是简单的丹药。

    加上一禾的内府是极不容易受伤的,很有可能,他那个伤药啊,多半是外敷的伤药。

    “对啊,我看参宿就是这么用的,所以就给了他一枚。”

    一禾没察觉到仲礼问这话时,到底有什么意图,理所当然的回答到。

    他这话一出口,仲礼开始有点同情玄霄来。

    这外敷的药基本不会考虑什么毒性,只要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就只管上就对了。

    加上这药草都是生长在天界的仙草,自然是神力非凡。

    玄霄这身子骨,到底和天界是不合的,这外用的伤药被内服了,也是亏得他底子厚,要是真的是个引魂差吏的话,估计当场就能嗝屁升天了。

    这样下来,仲礼更是肯定当时的引魂差吏一定是玄霄假扮的。

    真是自找苦吃。

    “后来呢?他的伤好得如何?”

    仲礼很好奇,一颗外伤药下去,玄霄会躺多久。

    “当然好得很快了,一颗丹药下去,一口老血一喷,那血肉恢复的速度,我跟你讲,比我见过的参宿用药还要灵验,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丹药跟着我的缘故,吸收了我的神力,才会药效如此显著?”

    一禾自豪满满,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当初的乌龙救助,差点误了玄霄的小命。

    听到他这样骄傲的自夸,仲礼差点没笑出声来。

    还一口老血一喷,血肉快速恢复,我看那是玄霄害怕你再给他来一颗,不得不自己运气,自行在疗伤吧。

    仲礼憋笑得很难受,他甚至能想象到当时玄霄那张面具之下恨不得骂人的嘴脸。

    想想他整日里冷着一张脸,一副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大爷我动容的模样,遇上一禾这么一个二把刀都算不上,估计得七把刀,八把刀地位的庸医,他能活下来,真的是靠着自己底子厚了。

    可怜的幽冥之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白虎星君帮疗伤了吧。

    想到这里,仲礼实在憋不住了,使劲的锤了桌子两下,他一定不能当场笑出来,那样玄霄在一禾面前,哪儿还有面子可说啊。

    仲礼突然捶桌子,吓到一禾了,他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呢,悄悄的观察他的表情,居然发现他抿紧了嘴,脸上肌肉僵硬,眉头不住颤动,一看就是在忍着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一禾以为他这是帮自己运气,动了自己内息,有些难受呢,谁知道仲礼会是憋笑憋出了内伤。

    不想让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仲礼随意的挥了挥手。

    “不大碍的,我就是手有些发麻,拍拍就好了。”

    嗯,只是有些发麻而已。

    他咳嗽一声,整了整嗓子,让一禾继续说下去。

    “那你是不是还得留下来照顾他到伤好?”

    看玄霄现在那副模样,一禾肯定是留下来照顾他,让他产生了误会,才会死命的跟着他。

    谁知道一禾接下来的话再一次刷新他对一禾的认识。

    “没有啊,我见他伤口开始愈合,就打算走人的。”

    仲礼没想到这么善良的孩子,居然那一刻会那样的无情,难道他这是发现玄霄身份了?

    不应该啊,他要是发现那差吏是玄霄了,怎么会和自己提到这事儿的时候,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为什么不照顾他一下呢?”

    仲礼真的只是好奇,就是好奇一下下而已。

    他就好奇一禾怎么在这个时候会那么的冷酷无情,一点都不像他记忆中的乖孩子模样。

    “为什么要照顾啊,奎宿说了,没必要的麻烦,一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反正他伤口都开始愈合了,我是打算立刻走人的。”

    他的回答,让仲礼顿下心中了然。

    原来他还是自己记忆中的乖孩子,这点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他身边那些混蛋糙老爷们上。

    一帮家伙,什么不教,就教会一禾翻脸不认人了。

    这玄霄不是前面才帮他挡了祸害嘛,转脸他就能把人家狠心扔下,也是,要不是那帮家伙教得好,一禾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情来。

    想想玄霄和上任白虎星君之间那点情义,再想想一禾现在对玄霄做的那些事情,看来这玄霄要是想和之前的白虎星君一般,和一禾相处,这事儿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活该,谁让他这么多年都走不出来,还把一禾当成那人替身的。

    “那你当时走了吗?”

    一禾用的是打算这个词,说明他当时是有这么预谋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实施。

    “没有,他当时让我帮他把同伴找来,他说是要把魔族复生魔君的事情通知一下幽冥黄泉,我想了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这白虎星君,扔别人替自己挡了伤害,还无情的把别人扔下不管,加上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人界,所以我最后选择留了下来。”

    面对仲礼的时候,一禾相当的老实,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会毫无保留的说什么,他此时此刻说的话,仲礼知道,都是他当时的内心所想。

    看来就算那帮糙老爷们日夜的给一禾洗脑,他还是记住了自己的身份,没有真的扔下玄霄独自一人。

    也不知道这是一禾的不幸,还是玄霄的不幸。

    “那之后呢?”

    仲礼还等着下文呢,一禾倒是一点都不耽误他八卦,他想听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全都说了出来。

    “之后就是我帮他清理伤口咯。”

    一禾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帮玄霄清理伤口……

    想想玄霄那才被魔族之血腐蚀的后背,又受了丹药的伤身,还得让一禾这带有白虎之气护身的肉身来帮他清理伤口。

    那滋味,一定比上一次被一禾刺伤时还要爽百倍吧。

    上次在密林之中,虽然白虎来了之后他就闪人了,但是后续的事情,他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这玄霄在一禾面前也就来得及做了个自我介绍,就被一禾的青玉穿了糖葫芦,还因此回幽冥黄泉去历了炼魂之火才勉强恢复伤势。

    追人追到他这个地步,也是可怜。

    “后来这消息有传出去吗?”

    仲礼比较关心这魔君复生的消息,到底有没有传到该知晓的人耳朵里。

    “有啊,后来他给了我一副面具,让我隐瞒了自己的气息,招来了幽冥黄泉的其他引魂差吏,最后把这消息传播了出去。”

    这点事情,一禾本来打算自己做的,都是那差吏说害怕他泄了自己的行踪,受到惩罚,才出此下策的。

    听到一禾的叙述,仲礼觉得玄霄这人真的是对一禾容忍度都快超过白虎了。

    把他伤成这模样还能为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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