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落山不远的太阳,已经没有先前那样毒辣。

    此时暖风吹在李布的脸上,最显眼的,莫过于他左右两边的那多缕黑发。

    随着风飘动,那左右两边的黑发,便是在眼前晃来晃去,似是打算遮掩李布的怒火。

    瘦小吏察觉到了李布危险的眼神,起先是有些心慌,而后缓然道:“看什么看?要不跪下求我,要不就打折你的腿。”

    李布冷哼一声,随后冷着脸,一步步沉稳地朝着瘦小吏走去。

    冷酷坚定,毫无表情,眼中怒火足以沸腾湖,拳似猛虎奔腾捕猎物。

    李布带着一身的气场,缓缓靠近瘦小吏。

    虽然李布平时性格佛系,但是只要有人触及他的底线,他所释放的愤怒气场,绝对能够给人震撼。

    足够的气场,可是给眼前这个仗势欺人的看门狗,送去了绝对的威压。

    瘦小吏心下里生出了惧意,他心想这可怎么办?李布这个坚定的模样,看来是决心要与自己来一场战斗。

    一想到战斗,瘦小吏就有些失了底气,但是他又不想挨揍,于是只能拿出属于自己的底气威胁李布。

    “告……告诉你,我们老爷可是离武雄,试问当今离城,谁敢招惹我家老爷?”

    李布没有停下脚步,瘦小吏继续威胁。

    “还有……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如果你敢动手,我们老爷知道了,定要你连饭都吃不成你信不信?”

    随着瘦小吏的话语结束,李布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怒视着他。

    “还有说的吗?没有可就轮到我了,就怕你到时候想说都说不出来了。”李布表面微笑着告诉,实则心中还在想着先前瘦小吏的那句话。

    之所以那句话是李布的底线,这与他的上一世密切相关。

    没错,他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小的时候各种磨难都是他自己经历过来的。

    每当困难时期,每当遭受折磨,每当被人欺负,每当需要关爱的时候,他的身边没有人,只有自己。

    感冒发烧,加上胃病不断,呕吐连连,苦痛不堪。

    有多少次他渴望能够出来一个人帮助他,关照他,哪怕病重也不怕。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孤儿院的哥哥姐姐给他买来药,每天定时定点的给他点安慰,喂过药以后便走开了。

    李布深知,那点所谓的安慰哪里比得上亲人?虽然他也知道孤儿院的哥哥姐姐们很爱他们。

    从小到大,乃至最后离开孤儿院自己生活,多少次的苦,不都是自己挺过去的?

    李布曾经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稍微感冒,就软在妈妈怀里的孩子,他非常的看不起那份软弱,却也非常的渴望那份爱。

    多少次走在风雨中,顶着那与他反向的狂风,望着无人的街道,孤零零一个人,无助心累。

    最终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则是李布真心对待孤儿的爱,这便是他领养孤儿那份爱的来源。

    乃至今日,瘦小吏说他是没有娘养的人,李布自然是怒火中烧,多年来的委屈,本已落底,却因为一句触及底线的话,再度翻新。

    瘦小吏此时看着近在眼前的李布,突然之间说不出话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堵住了似得,压迫感十足。

    “你……你想干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个瘦小吏,李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记住这次教训,不要随随便便侮辱别人,否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发现李布正欲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瘦小吏大喊:“胖子,削他。”

    不用瘦小吏说,此时胖小吏早就已经站在了李布的后边,并且举起了手中的棍棒,随着瘦小吏的一声高呼,胖小吏猛然砸下。

    李布没有回头,依靠预测先知能力稳稳的接住那跟棍棒,随后反手一打,便是打在了胖小吏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

    后者立刻倒地捂着小腿直哼哼,这一下绝非普通力劲,疼的胖小吏额头满是汗水。

    做完这些,李布冷冷的看着瘦小吏:“该你了。”

    “别,别别别,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你难道不怕挨饿吗?你难道就不怕得罪离府日子过不下去吗?不要……”

    越听这家伙说话,李布便越发气愤,于是他不自觉的便是一拳打在了瘦小吏的下巴上。

    瘦小吏因此直接来了个后空翻,随后趴在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拳力道不小,因为加持着李布不少的火气,以及触及底线后的反弹。

    “李布……?”

    一个较低的叫声此时在耳边响起,李布转头看去,发现离府大门后边,不知何时离文竹站在了那里。

    离文竹发现李布注意到了他,便是惊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嘴,而后跑掉了,李布此时刚好要打招呼。

    但是离文竹跑了,这让李布摸不着头脑,于是他立马追了进去。

    “离文竹?”

    “离文竹!”

    “奇怪,这跑什么呀?”

    李布院内转了半圈,发现离文竹没了踪影,便是自言自语一阵吐槽。

    随意行走在离府院内,不知不觉中,李布来到了院后花园地。

    这里行走着两个下人,他们似乎是在聊天,并且还提到了离文竹什么的。

    李布好奇,便是靠近去听,这里恰巧有个凉亭可以做为他的掩体隐藏。

    “哎!我听说离文竹那小子为了给他母亲治病,把当时全大厅的人都跪了个遍。”

    “哎呦呦,叫离公子啊!直呼其名,被听到了,可是大罪啊!”

    “怕什么?我这里有确切的消息,据说离文竹之前大厅里,除去跪了一圈外人以外,还当众和离老爷否绝了父子关系。”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而且我听说,离文竹那小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啊!”

    “离文竹年少无知,离家出走去寒下有屋过自己的生活,没成想母亲被他兄弟陈夺下药,哈哈哈,幕后的一切都是老爷办的。”

    “可不是,贼解气,让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一块破石头换陈夺答应老爷一件事情,还真的是划算哈?”

    “可不是咋的?”

    “……”

    “而且如果不是陈夺告诉老爷,谁知道离文竹会在那样一个地方?”

    “……”

    “这次毒倒离文竹的母亲,不就是为了拿住离文竹,也好稳定住离文竹那一条挣钱的线路,他以为自己是谁。”

    “一个下人怀的孩子罢了,老爷跟他断绝关系是对的,否则外人怎么看我们家?”

    “……”

    “那是,如果不是离文竹有点用处,他母亲和他离文竹,早就该离开我们离家了。”

    “就讨厌那家伙仗着自己有点用处,以为可以压过众人一头,太年轻了。”

    “……”

    躲在凉亭后边,李布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也不知是谁和谁在对话,但是大体可以听出。

    离文竹的母亲得病了,原因是离武雄指使陈夺下药,现在离文竹又为了给母亲治病,导致屈服了离武雄。

    除此之外,李布还听出了一个关系,那就是离武雄是离文竹的父亲,然而母亲却是个卑微的下人。

    整理了一下信息量,李布顿时对这个离家大老爷离武雄产生了厌恶。

    与此同时,李布开始担心一件事情,如果离文竹的母亲现在是这种状态,那么他肯定不会跟着自己走,反而还会待在这里受气。

    想了想,李布决定帮一下离文竹,于是他大方的走出凉亭,站在了那交谈的二人面前。

    “什么人?”

    李布没有回答他们,而是一只手提起一个问道:“我问你们,为什么离武雄要与离文竹否决父子关系?”

    其中一个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大胆,离老爷的大名,是你这种人叫的吗?”

    李布对着他笑了笑,而后猛然一甩手,那人便飞了出去,随后李布上前踩住了那人的后背。

    李布看向另一个,另一个则是有些慌张了:“因为,因为离文竹的母亲卑微……”

    又是一甩手,那个人也摔了出去,至此之后,这二人开始大喊救命。

    “因为卑微吗?呵呵。”

    一人给了一脚,李布力劲较大,导致二人疼成了哑声。

    此时李布继续问道:“之前你们说离文竹有点用处?否则早就该离开离家了,这是什么意思?”

    被李布询问的那个人,开始恐慌,他被李布的力道还有眼神吓得再次说出了实话。

    “因为,因为离文竹自己掌握着一条发财线。”

    李布眯着眼睛自我思考,那下人以为李布眯眼,是不相信他,于是再次说道:“而且,而且老爷为了能够掌握线路,所以才拿石牌换了陈夺给母亲下药得病。”

    “离文竹的母亲一直警惕防范老爷,所以想要下药,也就是与离文竹要好的陈夺能够做到。”

    “由此一来,离文竹就有了把柄,离老爷利用药钱威胁离文竹,就是为了彻底掌握发财线。”

    “你说的这话可信吗?”李布问。

    下人连忙道:“可信可信。”

    李布笑了:“你这嘴可是不够紧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

    听到这话,李布皱起了眉头,加上他深切的体会到了对方身子剧烈的颤抖,看来是被吓着了,自己明明没干什么,心理素质太差了吧!

    不过由此可以判断,他厌恶离武雄是对的,那就是个钻钱眼里的人渣,而且还很注重面子。

    得知了离武雄的计划和为人,李布还打算问点什么,突然身旁的下人喊道:“老爷,老爷救命。”

    随着声音响起,李布转身看去,发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和一个白发老者来到了后院。

    看样子,那个五十来岁的就是离武雄,然而那个老者,或许是个管家之类的身份吧!

    “正打算找你呢!倒是自己找上门来。”自言自语过后,李布朝着离武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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