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可以了,我就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以后最好说多点给我听。”凤尘也是一脸的嬉笑,夫妻两人难得有如此温馨和睦的一刻。

    “要看你的表现了,要是本宫满意,大概一年说一次给你听,要是不满意,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听到!”李汐对凤尘皱皱鼻子,挤挤眼睛,在凤尘面前完全放松使李汐找回了少女调皮的一面。

    “哎呀一年一次,你不是要折磨死我啊?”凤尘作势要把李汐扑倒,李汐笑得很开心,在凤尘的腿上左闪右躲,凤尘不住地呵李汐的痒痒。

    新衣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心里大感欣慰,有凤尘在李汐的身边,李汐起码可以笑得开心一点。

    新衣脸上的笑还没有了来得及散去,就见到连星一脸的泪痕,跑着过来,跑的太快被长裙绊倒,她不顾自己的仪态,立即爬起来,继续往来仪居的方向跑。

    “怎么了?”新衣见到连星太急了,竟然一连摔了三跤。脸上都是污渍,她见到新衣,立刻抓住新衣的手臂,一叠声地叫:“新衣大人,新衣大人……救救……我们娘娘,求求公主救救……我们娘娘!”

    “有事慢慢说,你先起来。”新衣察觉连星跑得太急,竟然双脚发软,她抓住自己的手臂是不想再摔跤。

    “不……来不及了……赶紧请公主去救我们娘娘,再……再迟皇上……皇上就要杀了娘娘了……”连星带着哭腔,她也是听到李铮的狠话,不顾一切跑来来仪居,虽然李盈盈和李汐不和,眼下能救李盈盈的人只有李汐了。

    新衣见状不敢耽误,立即敲门进去,凤尘装作没有见到,依然抱着李汐一动不动。

    “放开我,新衣一定是有事找我。”李汐想挣脱风尘的手臂,无奈他的力道很大,李汐根本不能动弹。

    “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好不容易有这种时候,我可不像被打扰,我们不如装作不知道,等会新衣没有听到声音,自然会走开。”风尘的话让李汐哭笑不得,其实凤尘也有孩子气的一面,难得有片刻浪漫温馨的时候,居然被人破坏离开,凤尘恨不得把外面的人都塞进护城河,什么声音都不能发出。

    “行了,放开我,我们是夫妻,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李汐莞尔一笑,温柔地拍拍风尘的脸颊,在凤尘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凤尘当场就满足了,李汐愿意主动吻他,就算要他立即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

    新衣等了半晌,终于见到凤尘亲自打开门,她见到凤尘的脸拉得老长,她也自知理亏,只能指指跪在地上的连星,对凤尘和李汐说道:“主子,驸马,连星请你们去救救皇后娘娘,皇上要杀了皇后娘娘。”

    新衣的话使凤尘和李汐面面相觑,特别是凤尘,非常意外,刚才李铮和李盈盈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头,李铮就要杀了李盈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在外面伺候,就听到皇上说要杀了娘娘,请你们赶紧过去救娘娘!”连星不顾一切,抓住李汐裙摆,抱着李汐的双腿,不住地哭诉,李铮一旦杀了李盈盈,她作为贴身侍女,下场自然是和李盈盈一样。

    “走!摆驾甘露宫!”李汐和凤尘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立即前往甘露宫。

    去到甘露宫,要不是李汐亲眼所见,李汐一定不能相信,李盈盈发髻散乱,衣裙撕成两半,妆容混乱,眼镜通红,跪在地上,李铮捂住自己的脸颊,气呼呼地坐在椅子里,李盈盈咬住下唇,保持沉默,李铮双目蓄满怒气,瞪着李盈盈。

    “皇兄,怎么了?”李汐见到,不顾一切,踏进寝宫,走到李铮的面前。李盈盈见到李汐,眼神落在李汐身上,李汐感觉到一股恶毒怨恨的眼神笼罩在自己的身上,李盈盈看到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到仇人。

    “这个贱人,居然敢动手打朕!”李铮见到李汐,满腹的委屈和愤怒正好发泄出来,他一手把旁边的茶杯扔在李盈盈的身上,一边松开捂住脸颊的手,李汐见到三道血痕印在李铮的嘴巴旁边,犹如三条柳条,虽然没有破皮,却已经高高隆起,显然是指甲所抓。

    李汐瞥了一眼李盈盈,李盈盈神态倔强,咬住下唇,任由散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庞,不发一言,李铮见到,更加生气,又要把茶杯仍在李盈盈的身上,被李汐阻止了。

    “皇兄,龙体为重,不要生气。”李汐从李铮的手里拿过茶杯,放在一边,坐在李铮的身边,握住李铮的手,他的手冰凉似冰,李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魏子良,怎么不宣太医进来给皇上看看?”李汐立即说道,魏子良为难地看看李铮,再看看凤尘,最后看看李汐。魏子良不清太医是不像事情闹大,后果不堪设想,李铮不仅是想废了皇后,还是立即杀了皇后

    “赶紧送皇上回去乾清宫。”凤尘明白魏子良的用意,他站起来,在李汐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和皇上回去乾清宫,你留在这里和李盈盈好好说说。”

    李汐对凤尘点点头,凤尘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为自己分忧。

    李汐来到李盈盈面前,伸出手给李盈盈,李盈盈打开李汐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的头发仍然散乱,她瞪视李汐,眼神倨傲冰冷,她的指甲被折成了两段,指甲有些很明显可以捡到的皮屑,显然就是李铮的皮屑。

    “你想问原因,我不会告诉你,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反正这种活死人的日子,我在这里也算是过够了,我不想再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盈盈截住李汐的问话,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不愿意重复,李铮已经很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她对李铮没有半点眷恋之情,李昭走了,沈清鸣走了,李铮对自己的爱也走了,她也想走了。

    李汐还没有见过如此灰心丧气又意志坚决的李盈盈,连星在来的路上告诉李汐,李铮恶化李盈盈一直在里面,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何事,只听到李铮扔东西的声音,之后就是要处死李盈盈的声音。

    李汐举目四望,地上一片狼藉,李铮自幼身娇肉贵,身为天子,几乎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不要说对他动手,李盈盈居然敢刮伤李铮的脸,一定是发生了李盈盈难以容忍的事情,她又不愿意说,李汐也不能动刑使她说出来。

    地上的碎片随处可见,令李汐侧目的是一个精致的鸟笼,打翻在地上,笼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这是三哥哥的黄莺!”李汐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水月别居的鸟笼,是李昭亲手所制的鸟笼,既然鸟笼在此,黄莺不见,李盈盈如此,这种皇帝,我是一刻都不愿呆在他身边,不做皇后就不做皇后,李汐,你以为我死了,我的父亲会放过你们?你已经杀了我的哥哥,如今你的哥哥又杀了我,等着瞧!”

    李盈盈怨毒阴狠,声音低沉,她的眼眸如同两盏鬼火,闪着阴森恐怖的光。

    “皇兄不过是一时气急,他对你感情深厚,不会轻易废后。”

    李汐神情淡漠疏离,李盈盈的举动惹起了她对李昭的思念,她一直不敢回忆李昭,就是担心自己会崩溃,如今李盈盈居然公然为了李昭和李铮翻脸,她想起当初李盈盈对自己所说的话,心里也是黯然,只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被李盈盈察觉更加麻烦。

    “李汐,如今你我是彼此心知肚明,我这个皇后在后宫是形同虚设,李铮的宠爱都在李盈盈身上,我算什么,不过是你补偿我当年作为代罪羔羊的名号,可恨这个名号也是最坚固的牢笼,把我困在这里。”

    李盈盈盯着李汐,鬓发凌乱,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红的唇色,她对着李汐露出凄然的微笑,如同竭力绽放然后又迅速凋谢的最美的花。

    “李盈盈,既然你已经入了这个牢笼就不能轻易死去,也不能轻易出去,只要圣旨一天没有下,你就还是炎夏国的皇后,你想寻死,还要问我这个护国公主答不答应。”李汐冷笑一声,把连星叫进来。

    “给皇后娘娘好好梳妆打扮,娘娘刚才不慎摔倒,姿容凌乱,不成体统,你们身为侍女没有仔细伺候好,罚你们三个月的俸禄!”李汐看着李盈盈,对跪在地上的连星说道,连星听到,喜不自胜,保住李盈盈的姓名和后位就是等于保住了自己的姓名和位置。

    “我会再按照以前的习惯,给你送一只黄莺。”李汐在出去的时候,瞥眼见到鸟笼的竟然绕上了李昭最喜欢的绿色的丝带,每根丝带都隐隐可见用细密的针脚绣的一个字,那个人的名字,李汐的心一软,本来想带走鸟笼,还是没有,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软话。

    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能把李盈盈逼上绝路,她还有她的作用,她如今是李权唯一的亲生孩子,如果她也死了,就等于把李权也逼上绝路,李权手里握有的筹码还是可以威胁到炎夏国的安危,她暂时不能过于刺的经过告诉了李汐。

    李铮厌恶黄莺的叫声,执意要把黄莺放走,李盈盈竟然好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抢走鸟笼抱在怀里,李铮被惹火,执意要把黄莺放走,拉车之间,李盈盈为了保住鸟笼,手指刮伤李铮的脸,李铮当场发火把李盈盈打倒在地。

    之后的事情不用凤尘说,李汐也知道了,李铮当然当着李盈盈的面把黄莺放走了。

    李盈盈也彻底被并不知情,他还以为是李盈盈心高气傲,不甘被软禁在甘露宫。

    李汐叹息一声,把李盈盈和李昭的事情告诉凤尘,凤尘听到这段往事,他心中对李盈盈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惜了,其实李铮恢复神智之后,比李昭更为出色,可惜李盈盈牢牢封锁了自己的感情,把李铮推向了李依依。

    “如此说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日后,我们劝皇上对她好点就是了,事已至此,不能挽回。”凤尘揽住李汐的肩头,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缓缓向前走。

    李汐想起李昭孤独的一生,他自知命不久矣,执意不和任何人在一起,或者这种执意,对于爱慕他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李盈盈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惨白,她的手边放着鸟笼,鸟笼被李铮踩了一脚,已经不复原样,李汐命人送来的三只黄莺任由李盈盈挑选,李盈盈当着新衣的面,推开窗户把所有的黄莺都放走,还挑衅地对新衣说道。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本宫全部不喜欢,下次给本宫选些最上等的来,这些,本宫不放在眼里。”

    新衣抿紧双唇,对李盈盈的举动是不做任何反应,李汐特意嘱咐,不管李盈盈说任何话都不能回嘴。

    李盈盈说了好一会,听到新衣除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说其他话,觉得无趣,就命新衣回去,连星见状,对李盈盈说道:“娘娘,其实这次看来公主是好心送黄莺来,你这样和公主对着干,对你没有好处。如今皇上又对你……“

    连星不敢说下去,李盈盈的眼神横盯自己,如同一个钩子要挖出自己的眼珠。

    “把这个给本宫送去给王爷,本宫倒要看看,这次,李汐还能如何保住李铮的皇位。”李盈盈对着镜子,顺手拿过一把剪刀,剪下一把长长的秀发,塞在连星的手里,连星不明所以,又不敢再问,只能按照李盈盈所说的去做。

    旭日东升,朝堂金辉洒地,众多大臣环抱玉牌,团团而站。

    李铮因为脸被抓伤,不愿上朝,李汐代替他上朝,见到下面众人都保持沉默,以为这个早朝又是草草而过。凤铭和安国候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在家休息,至于安佑,早就请假了。

    凤尘站在下首,对李汐点点头,李汐示意新衣宣布下朝,正在此时,外面的执事太监,高声叫道:“北狄皇帝吉吉落求见。”

    李汐眼神一凛,吉吉落为何这个时候求见?她不自觉地和新衣交换一个眼神,新衣此刻的身份不仅是李汐的侍女那么简单,她还是北狄的公主。

    李权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宣!”李汐和凤尘交换一个眼神,恢复镇定的神色,这里是炎夏国的大殿,谅吉吉落也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吉吉落换了一身黑色的皮裘,粗大的辫子绑上黄金做成的饰物,加上悬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他看起来就是金光闪闪,新衣看着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心里感到的是恶心,这个人,罔顾亲情,只想保全自己的王位,置自己于死地。

    吉吉落见到李汐,也是草草行礼,就双手叉腰站在原地。

    “大王来到此处,不是为了给本宫看你的姿容吧?”李汐见到吉吉落紧紧盯着自己,心里生疑,等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她忽然意识到,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新衣,难道,他认出了新衣?

    “我是在看公主身边的人,我的亲人。”吉吉落指着新衣说道,众人哗然,开始还以为指的是李汐,后来大家都看到吉吉落指的是新衣。

    “大王真是说笑了,新衣自小就在我的身边长大,怎么会是你的亲人?”李汐面不改色,虽然心中掀起波澜,表面还是镇定自若。

    “我们可以滴血认亲,新衣大人的手腕也有我北狄的标记,这个是无法伪造的。”吉吉落胸有成竹,举起手腕,他的手腕有北狄皇族的标记,他盯着新衣,忽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似乎在向新衣挑衅,看她敢不敢把手腕举起来让众人看到。

    新衣下意识把自己的手腕藏好,她不愿意和这个所谓的兄长相认,李汐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她知道新衣的心思,对新衣点点头,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吉吉落得逞。

    吉吉落早就想好了对策,今天一定要揭开新衣的身份,他望着新衣,露出一个无赖的笑,新衣杏目圆睁,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不能说话。

    “如此说来,大王是有完全的把握,新衣是北狄的公主了?”李权忽然越众而出,站在吉吉落的身边,高声问道,他的声音,每个角落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新衣的身份何等尊贵,如果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怎么敢站在这里说话?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北狄的百姓着想,要是公主一个不悦,下令开战,我们北狄怎么承受得起?”吉吉落话里有话,他的目光转而盯住李汐,今天所有的关键都在于李汐的态度。

    李汐盯着对方,还有李权,李权看起来像是在为吉吉落说话,他什么时候和吉吉落站在一起了?李汐望着李权,李权的面色凝重,还是犹如一块生铁一般,看不出任何表情。

    “公主,我和妹妹失散多年,其实这次我来到炎夏国,就是为了知道有线索可以使我知道妹妹的下落,我之所以对来到这里的目的含糊其辞,就是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以免公主和皇上担心。”

    吉吉落的话锋一转,态度恳切,眼神之间却无意之中流露出一丝狡猾,这也是李岩暗中教导他的,一定要在朝廷上示弱,李汐吃软不吃硬,而且在朝廷上示弱,会赢取人心,李汐会顺势不得不答应吉吉落的要求。

    “感谢公主收留舍妹多年,如今找到舍妹,我真是对公主和皇上感恩戴德。”吉吉落说的很谦恭,只有站在前面的李汐和凤尘才见到他的神态简直就是在应付李汐,他的眼神告诉李汐,他另有打算。

    “所以,你想带新衣回去?”李汐果然顺着吉吉落的话往下说,他的态度使凤尘都极为意外,凤尘对李汐示意,压住心头的疑惑,继续和吉吉落说下去,探出他的真正目的。

    “我不会回去,除了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新衣干脆利落地说道,她也有意运用内力使自己的声音远远送出去,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清楚听到,大家顿时知道,新衣果然是北狄的公主,而新衣自己已经知道,有些人心里未免开始有些想法,北狄的公主隐藏在护国公主的身边,不知道有何目的。

    “北狄的公主,作为我们护国公主的侍女,这个身份不是很适合吧?公主身份尊贵,应当回到自己的国家,而不是在我们国家伺候我们的公主。”李权拱手作揖,神情庄重,向来重视规矩和礼教,他说出的话也合乎情理,没人反对。

    李权的目光直接射向新衣,目光锐利冰冷,他的心思和其他人一样,北狄的公主就在炎夏国公主的旁边,这个公主对自己的公主的目的为何?

    “公主请放心,我不会带走新衣,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新衣也不愿意回去,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在炎夏国找到我的妹妹,我们两国一向交好,不如我们北狄和炎夏来个亲上加亲,我把我的妹妹,北狄的公主嫁给贵国的皇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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