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水中午下了班,吃过饭,早早的到白娘娘家去上香,可是遇上了铁将军把门,刘云水想可能是白娘娘出去串门了,于是一直在门口等着。可是左等也不见右等也不见,实在等不及了,给白娘娘打了个传呼,没一会儿白娘娘就回过来电话,说是在姜二兴的店铺那里等他。

    于是刘云水,一路开着夏利车又去了三道坡。到了姜二兴的店铺下了车,进了店铺正见白娘娘正在拿着一个小笔记本在学习。

    白莹见了刘云水,脸色立马不悦的说道:“刘主任啊你可把讷害惨了,为了把张总这点事儿处理好,讷受了多大的罪你知道吗?”

    刘云水也正想问白莹白娘娘为什么会在姜二兴这里,但是见了白娘娘发怒,也没敢吱声问,只能听着白娘娘继续说:“为了张总这事儿,讷把妨神爷引到了自己身上,这妨神爷哪能好相与,一晚上折腾的讷觉都不能睡,只能大早跑到姜师傅这里,借着二林兄弟的纯阳法身躲躲,还好姜师傅性子好、仁义。容讷有个栖身的地方,要不然讷就得睡大街了。”

    刘云水听了直抹汗,浑身发冷,感觉阴森森的,心里面实在过意不去。但是也不知说点啥,只能嘴上说着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白莹又继续说道:“刘主任,咱俩是老相识,所以那天讷才好心提醒让你,不要你掺和这事,就是怕妨神爷缠着你,现在倒好,你没事了,讷现在有事儿了,唉,讷这命啊!”

    刘云水听了心里确实惭愧,觉得确实不应该把白娘娘拉进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补偿白娘娘。于是问白莹说:“白娘娘啊,辛苦你了,对不住您了,您看这事咋办呢?你说到哪,讷就应到哪,只要讷能办到,绝对不让白娘娘受委屈”

    白莹苦笑道:“还能咋办呢?只能先在姜师傅这里躲着了,等着防神爷的事彻底解决了,讷再回去吧,你也别过意不去,这是讷的命,大仙爷做的就是这营生,没办法,你要是心里不落忍,就转告张总一声,多给点香贡。完了再看看姜师傅这里需要什么,补贴点,让讷心里也好受一点。”

    刘云水连忙回答道:“好的好的,讷一定会转告,但是白娘娘您说过,让讷上两柱香,您看讷还需要吗?”

    白莹摆了摆手说道:“这妨神爷现在在讷身上呢,讷现在啥也不能做了,讷也怕遇见倒霉的事啊,你也就不用上香了,该忙啥忙去吧!”

    刘云水千恩万谢的感谢着白娘娘,临走留下一百块给白莹,自己心里想着,讷这招谁惹谁了,凭白无故招惹了妨神爷不说,还破费了一百块,虽然心里委屈,但是还得感恩着白娘娘替自己担了祸事。

    刘云水到了单位,立马给张圆圆打了电话,电话里数落着张圆圆,把白娘娘被妨神爷上身,只能暂时去姜二兴那里,借着愣后生二林的法身避难。张圆圆本身就是个迷信的主,听了刘云水的话,连忙去老杜家宰了一只羊,连下水,头和蹄一起打包,乘着天还没黑送到了姜二的店铺。

    张圆圆见了白莹白娘娘那是千恩万谢,说一辈子都会念着白娘娘的好。

    白莹这时候也只能客气的说:“张总啊,讷眼下里没事,有二林兄弟在身边,出不了大事。只是讨扰了姜师傅,这事没解决之前讷得一直打扰姜师父,你补偿姜师父就好了,讷没事。”

    张圆圆嘴里说着:“自然是,自然是,亏不了姜师父。”应完白娘娘。又跑隔壁屋和姜二聊起来,姜二又是一番为难说道:“张总啊,咱们都是朋友了。啥都好说。只是白娘娘住讷这里有点太不方便了……唉,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白娘娘是个女人家。住在讷三个光棍汉身边,好说不好听呀,也为难了白娘娘,唉,委屈白娘娘了!”

    张圆圆只能这两边轮番说好听的话,最后还得靠钱说话,给白娘娘和姜二一人留了一千块,让两人暂时使唤着,算是一片心意,看着天黑了,张圆圆又客气了一会儿,留下一副全羊人走了。

    对于张圆圆此番到来,全是意外,姜二和大林突然有点不落忍,只是白莹欢喜的很,往日白莹一年也赚不上两千块,这才几天功夫,经自己手就握了两千多块钱。还不算姜二手里的钱。白莹掂量着手里的钱,突然觉得钱多也不是好事,揣怀里不踏实,老感觉有人在惦记这钱,于是塞给了姜二说道:“二岗这钱还是你拿着分配吧!”

    白莹把钱塞给了姜二,这让姜二很意外,平日里观察,觉得这个姑娘是个贪财的主,所以上次那一千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白莹,这次又推给了姜二,让姜二对白莹另眼相看。

    姜二接过了钱对白莹说道:“妹子啊这钱放在你身上也不安全,今儿讷先收着,明儿个咱一起去银行,各自把钱存了,今天暂时放在岗这里放心吧,一分也短不了。”说着话看着地上的全羊,对大林说道:“大林,把这个羊先甩房顶上冻了,明天咱找一个家什改善生活。”大林听了高兴的扛着羊出去了。白莹连忙指使着二林帮自己把羊下水收拾到里屋,招罗出菜刀案板准备切吧切吧熬羊杂。

    姜二看着大家都忙了起来,自己也欣慰的很,出了院子,抬头看着已经繁出寥寥无几的星斗和快满的月亮,吸了口略感潮湿的冷气对屋顶摆列全羊的大林说道:“大林啊,明天开始多准备点干柴火屯起来,预备着生火用,用不了几日要下大雪了”

    大林哎了一声应道,抬头看了看黑洞洞的天问到姜二:“二岗,啥时候你能把这看天气的学问教讷呢?”

    姜二笑了笑说:“这个不用教,这个东西你跟岗久了,就会自然懂了。”……

    塞北的雪,总是纷纷扬扬的飘,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把云山县变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姜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云山县的名号,竟然是随着入冬的第一场雪打出来的。

    离三道坡二里地的陈家坡,一处院子围着一堆人,人群中吵吵嚷嚷,为首的竟然是前不久去姜二店铺择日子的那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两旁跟着一个头裹纱布的后生和一个坐在轮椅上腿打石膏的老汉。身后也不知是哪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哭天抹泪的闹腾着。

    陈八春,家里排行老八,人们习惯称其陈老八,陈老八年幼的时候家里孩子多,他娘把他寄养在云山县的竹林寺,住过庙一段时间。等陈老八还俗了,就兼职起二宅的行当,平日里给人择日起名,但是白事却从来不揽业。自己对外宣称是师父的教导,不能做白事,对自己不好。

    六七天前,三道坡来了一个汉子,说家里新房上梁,让择个日子,陈老八也懂这天坑不动窝的大忌,但是想着要过年,赚几个肉钱,翻了老黄历,大后天就是黄道吉日,可以上梁动土,也就给汉子择了这日子。那汉子给了二十的随喜,临走还特意问陈老八,这天坑没事吧?

    陈老八满口应承着没事,黄道吉日,那汉子就欢心的走了,都没想着别人上梁还的请张镇宅的太公符咧。

    等那汉子到了上梁的日子,天却阴了起来,还没到正午,大雪花片子就飘了起来,但是汉子人都雇好了,有懂天坑的老人说还是别上了,换个日子,但是汉子说陈老八看好的日子,没事,于是响了两挂鞭炮,三墩大麻炮之后开始起梁。结果梁还没上顶,墙上的大工就摔了下来,摔断了小腿,墙上掉下的砖砸了小工的头。

    大喜的日子见了红,这还了得?众人护送着大工小工去了医院,临过年,这两人总得有说法,亲戚一堆跑到汉子家闹腾。

    汉子也冤,憋屈,钱肯定是要赔的,但是心里的气不顺,对众人说临街的姜二店铺说不能上梁,陈老八拐叨着自己能上,这事陈老八也有责任。

    众人听了觉得也对,没有三两三,你陈老八就敢上梁山,现在好了,大过年的弄的谁都过不好年,于是众人都来陈老八这里讨说法。

    陈老八愁啊,自己想着大过年挣几个肉钱,哪想到有这么多事,这可不是三五十能打发的了的饥荒的事,于是嘴硬的和众人犟着说去了天王老子那里,讷择的日子也没错,是大工小工自己没办好事活该,气的众人一窝蜂的上来捶陈老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上来用指甲抓了几把。

    陈老八也急了,被人捶的胳膊腿肚子都疼,脸还被抓了不少血道道。但是嘴里还硬着说道:“谁说了,讷看的日子有问题,站出来和讷理论,仗着人多欺负人要报警。”

    众人刚才捶完陈老八,多少消了点气,没再上手,那汉子说三道坡临街的姜二问事店铺说的,于是众人又一窝蜂的押着陈老八浩浩荡荡的来到三道坡,寻姜二来了。

    大林正在扫着街门口的雪,瞧着远处乌了麻黑的一帮人向自己的店铺走来,连忙扔下扫帚进了店铺向姜二汇报去了。

    姜二正在教白莹一断金,听了大林的话,连忙下了炕,出了院。

    那帮人已经押着陈老八来到了姜二问事的店铺前面,为首的汉子见了姜二,连忙走到跟前说道:“师父,您还记得讷吗?前几日讷来你这里择过日子。”

    姜二仔细的端详了下汉子,有印象,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记得,你不是说要新房上梁的那位大岗吗?这是怎么了?”姜二说着话用手指了指众人。

    那汉子听了连忙说道。“师父记得就好,师父能把那天对讷说的话,和众人再说一遍吗?”

    姜二看着下雪的天,虽然下着雪,但是路上还有行人,这看热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影响也不太好,想着把众人让到屋里说话,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对汉子说:“咱这些都是大岗的什么人呀?拣重要的人咱到屋里说好不好?外边太乱影响不太好。”

    那汉子回头看了看,觉得也是,受伤的大工小工因为路远,刚才又被送到了医院。只有几个亲属跟来,剩下的都是不相干看热闹的主,于是点头说道:“那给师父添麻烦了,咱到您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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