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出去很久,快中午还没回来,灵儿自己去灶台那寻了一些早餐,就抓紧回屋去,阿珏还是需要照顾与陪伴,灵儿不敢离开太久。

    门外很大的马蹄声,然后就是马鸣,这谁来了,灵儿好奇的开窗户缝看看,原来是四师叔五师叔跟六师叔都来了,骑马来比坐马车快多了,半日就到了,看样子昨晚或者今早师公就给他们传递信息然后就来人了。

    午饭时间师公还是没有人影,灵儿也不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三位师叔来了以后也没进屋直接就出去找师公,然后外面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过了好一会,师公就带着师叔们回来了,回来以后就把石觅跟依依分开两个屋子,审二人,师公审依依,四师叔审的石觅,两人都是不知何事、装疯卖傻。

    “依依,在这谷里一日,你就是我的徒孙,你来之时我已然告诉过你这谷里的规矩,今日好言相问,你却拒不回答。”师公坐在椅子上看着依依

    “师公,您这是好言相问吗?你这就是审犯人,先不说我在谷外如何,在谷内我也是您的徒孙,没犯错,您就这样对我。”依依说的很委屈。

    “你知道吗,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闯荡江湖,而且也开始很有名气了。”师公接着说。

    “师公,我真的那日没有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依依抹着眼泪说。“不信你问灵儿。”

    “本来呢,我是怀疑不到你的。”师公继续说着:“不过,你看,你主动要求跟灵儿一起留下,你若不留下,肯定阿珏就会留下,这样,你们的计划就不能实行了,是吧,所以这一步就显得非常关键。给你看幅画,老六,把那鞋样子拿来。”

    六师叔把师公画的那鞋的底子图形拿了来,给依依,依依依旧装作不知道:“师公,这又是?”

    “知道我坚信是你的原因是什么吗?”师公说:“你给石觅的这双鞋好巧不巧就是耶律家族的宫廷花样底,你现在的鞋底不是这样,但是你们宫里的鞋底都是这样的。”

    “师公,你说的我见过,也穿过,都是以前在北蒙,而且我真的没有害阿珏,没道理去害他啊。”依依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

    “这鞋的大小跟咱们所有人的都不一样,但是这鞋胖,所以应该是鞋里有鞋,北蒙冷,你们宫里这样穿是最暖和的了,这样的特制鞋底防滑御寒耐磨。”师公拿回图案,慢慢研究着。

    “真的不是我。”依依哭的要崩溃了“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啊,我当时一直在院里跟灵儿在一起,我来之前,父皇就告诉我,这谷里最安全,青杨师傅会保护好这里所有的人,而且这谷里一般人不得到允许也进不来。”

    “是啊,这些话为师都说过。”师公看着窗外说:“所以,你犯了师公的大忌。你动了这里的人,不论是谁都不行。你觉得只是动个阿珏就不会与华东国发生战争了么?他老子还守着你们的南边,华东的北疆呢!北蒙有什么兵力能跟华东抗衡的,除了冷!你会害了自己的国家。”

    “师公,依依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性格,依依是什么样子的人,来这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吗?!依依要真想杀人,何必那么麻烦!”依依也不哭了,擦干眼泪看着师公。

    师公不说话,拿眼睛看着依依,想从脸上读出点什么,其实老家伙也没证据,玩的是心理战。

    “我去找你同伙去了。”师公看着六师叔,让他看着依依,他要去审石觅。

    “阿觅”师公喊了他的名字,停顿一会“刚才你四师叔说,你什么都不肯说。”

    “师公,你们看我不顺眼,什么事都可以安在我身上,我是在这最不受待见,家境情况也是最差的。”石觅笑了“不是我,随你们怎么问,真的不是我。”

    “把他的鞋脱下来,比对一下。”师公吩咐。

    “师傅,你看,阿觅的脚比这小。”四师叔量着拿起来看着他师傅。

    “小就对了,比这大还真不会是他了。”师公看着那个描出来的鞋大小。

    “师公,就这大小,我觉得谷里的人都可以试试。您这样怀疑我,不如一剑把我砍了,你们大家就都满意了。”石觅攥着拳头,眼睛气的红的吓人。

    “你这样狡辩也没有什么意思,除了你别人也没有作案动机。”师公换个方法激他。

    “从我喜欢上灵儿开始,我真的是一直在被人嫌弃讨厌,现在又被人怀疑,开始齐荣,就是左左的哥哥,以前的嫡驸马死的时候,我救了灵儿,她跟陛下都怀疑我,把我关了好久,最后水落石出了才放我出去。你们现在又怀疑我,我真是天生就被怀疑的命,这命还连累父亲大人,这命不要也罢!师公动手杀了我吧!”石觅闭上眼睛,眼泪往下直掉。

    “那棵树,阿珏掉下去的树,不是一个人一会功夫能搞出来的,前日灵儿回去找阿珏以后,只有你跟依依在一起了……”师公也不看石觅,接着说“你们除了那只小鹿,灵儿在的时候逮到的,别的也没有什么了,你们那么久都做什么去了?”

    “依依说这美,我们就边走边找你们,我还扛着鹿,觉得猎的也不错了,我以前哪做过这些,对我们中原人来说,这猎个鹿简直就是件非常厉害的事。”石觅解释“你不信可以去问依依,哦,对,你们也在怀疑依依,不过她北蒙的皇储女,哈哈哈,所以说,你的心头最爱就只有灵儿,与她的阿珏。”

    “你这样说也没错,灵儿就像一个让人心灵一亮的孩子,是我最喜欢的徒孙之一。”师公也不否认。

    “我想,师公应该在依依那也没问出什么,就来我这激我说,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要是我说了什么,估计明年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如若骗不出我说什么,就会回谷里,叫人把我送回皇城交给陛下处置,总之,我已无自由了。”石觅一脸的愤恨“我确实不该来这,无论怎样都无出路。”

    “你说的很对,看的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想那样清楚,有条有理,心智也不是一般人啊。”师公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送回皇城如果陛下不杀了,又不能收为己用就太可怕了,他在想杀与不杀,杀又没证据,也不忍心,不杀又怕留有后患。

    “师公是在想怎么才能除掉我吗?”石觅笑着说话,说不出来的愤恨在脸上“简单的很,一剑了事,也不用这样纠结。我也算不用再对不起自己的父亲,被所有人讨厌了。”

    “没有铁证,师公也不会怎么你,师公不是这的人;但是我还会去查,查到铁证,你就拿话激我也没用!”师公说完趴在老四耳边说:“把他捆了,明一早送回谷里看起来。”

    师公出去了,安排人把依依也送回去,还有左左跟晟儿,他飞雁传书就是让三兄弟来接这些人回去的,他留下来照顾阿珏,等他好些再回去,现在把这些人分开对阿珏跟灵儿还是安全些,两位都是旧故人的独女爱子,交给他必须得保护好了。

    “师公,天都要黑了,您也终于来了。”灵儿看见师公进来,站起来抱怨。

    “阿珏怎么样了?”师公着急去看一下那孩子。

    “睡了一下午,烧总是有些反复,你也不在,我也不知该如何做。”灵儿不懂医。

    “我来看看。”师公走到阿珏前面,摸了摸额头,这会儿只是有些低烧。又看了看身上那些伤口,把了下脉。“阿珏身体有些虚弱,调养几日就会好些,我出去给他熬些药,你看着他吧。”

    “师公,我刚听外面吵吵闹闹的,怎么了?”灵儿按捺不住好奇心。

    “没什么大事,你师叔来了,左左跟先生已经被送走了,快马加鞭估计这时已经入谷过了,明早依依与石觅他们也坐车回去。”师公不疼不痒的交代。

    “阿珏这是被依依与石觅伤的么?”灵儿小声问着。

    “师公没有找到证据,也只是怀疑,不过还有很多疑点,我让他们明日都回去,你跟阿珏在这等阿珏养好了再回,师公在这陪你一起。”师公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让她宽心。

    “要我说还审什么,依依我不清楚,石觅肯定跑不了!杀了他不冤枉!”灵儿撅着小嘴巴。

    “要有证据,不然师公自己心里这关也过不去啊。”师公叹着气。

    “师公,明日一早我去那看看。”灵儿想找证据去。

    “你不要去了,师公跟你几个师叔都把那翻了个遍,没有别的收获……”师公摇了摇头出去了。

    灵儿想起那个石觅就生气,准确点说是提到那个石觅就生气,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一直那么讨厌他。

    “灵儿…”阿珏醒了,看着她那生气的小脸问。

    “嗯?你醒了?”灵儿看见阿珏,跟变了个脸一样。

    “怎么了,一脸生气模样,谁又惹你了?”阿珏想伸手来摸她脸,触动了伤口,龇牙咧嘴的。

    “没有,我就在想谁想害你,我一定要杀了他!”灵儿想着石觅那样,恶狠狠的。

    “等我好了自己去查,我下次一定不叫你担心了,我不轻易跟你许诺,但我会保护好自己跟你。”阿珏又伸出了手,被灵儿伸手握住了。

    “师公给你熬药去了,一会你还要喝药,睡会觉好些了么?”灵儿看着阿珏的手,轻声细语的说话,这丫头,以前凶巴巴的,现在这乖巧可爱的模样看起来就跟会马上变脸一样。

    “好些了,难得你这样温柔,我都了。”阿珏笑了起来。

    “哼!凶巴巴的你才习惯是吧!”灵儿还真的突然就变了个脸。

    “你这变脸比翻书都快。”阿珏拿手指捏她的手心。

    “看你是病人,我才不揍你!”灵儿反握住他的手。

    “害我的人还好没有真的伤着左左,不然嘉勇侯……”阿珏突然提起这些,又觉得怕提起灵儿伤心事,又闭了嘴。

    “是啊,父亲就没有嫡子了,该如何面对,左左不能出事,你更不能!”灵儿接着说。

    “父亲?”阿珏重复一下。

    “嘉勇侯,我认他做父亲,早在齐荣走了以后就认了……”灵儿跟阿珏说话没有保留什么,很坦然。

    “谢谢你什么都告诉我,虽然有些…但是我还是觉得灵儿重情义。”阿珏握紧灵儿的手。

    “有些醋吗?”灵儿笑了“以后,文老将军也是我的父亲。”

    “那父皇呢?”阿珏问。

    “父皇啊,我从小就喊的父皇。”灵儿没觉得有何不同。“哦,父皇不知道,父亲不让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他会理解的。”

    “嗯,你我以后什么都坦白好么?我想与你交心。”阿珏恳求。

    “那还用你说!”灵儿白了他一眼,算是答应。

    “好,一言为定!”阿珏身上伤着,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

    “嗯,嗯,嗯哼!”师公在门口提醒屋里人,他要进来了。

    “师公,你嗓子不好吗?”灵儿松开阿珏的手,站起来去开门。

    “臭丫头!”师公进来瞪了灵儿一眼“阿珏,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师公救我,救命之恩…”阿珏还想说什么,被师公打断了。

    “好了好了,啰啰嗦嗦的师公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师公不喜欢听那些话,这些事情在师公看来也太正常不过了。“你来把碗药给他喂下去,再给他抹抹药。”师公拿来一碗药放到桌子上,又放了一盒药膏转身就准备出去了:“我去给你们烧晚饭了,以后咋们三要在这呆上几日。”

    “他们都走了吗?”灵儿好奇的问。

    “没有呢,明日走。”师公回头看灵儿一眼,意思快去喂药。

    “我去问问石觅吧?”灵儿想去问清楚到底是不是。

    “你不要去了,你不会问出来什么的,他心思太重也太深,年纪那么小却有这样的心思,你去了反而不好。”师公说完就出去了。

    灵儿给阿珏扶了起来,背后垫了几个枕头,端起药一勺一勺喂他喝。

    “你想去看石觅么?”阿珏打破了沉默。

    “我看他做什么,我是想去激将他,看看能不能说出些什么。师公不让去就算了。”灵儿坦然的看着阿珏。

    “我知道。”阿珏笑了“要不一会你再跟师公说说,去试试。”

    “不了,师公不让去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就不去了。”灵儿喂完药那帕子给阿珏擦了擦嘴巴“躺好,我给你抹药了。”

    “等一会,好不容易坐起来,说说话再抹呗,不急。”阿珏靠着枕头,找个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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