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哑巴忘语醒来时,看见顾长风还没醒呢!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屋子里睡觉的,只是记得自己喝着喝着就记不得了。他悄悄地起来,很是怕打扰了这位年轻的师叔。

    了凡昨晚回去的时候没敢开灯,她是看到了顾长风离开后,又在外面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回去的。她这么做当然是不愿意让她的师父顾文秀发觉她一直躲在门外了。

    了凡终于忍不住了,她悄悄地摸着黑,一点点蹭到了屋里。她一度停下来仔细听了听,屋子里除了顾文秀均匀的呼吸,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凡小心谨慎地脱鞋上炕,生怕影响到了师父顾文秀。

    “啊!”了凡惊呼了一声。

    “小点声儿,别吓到别人。”顾文秀的声音让惊恐中的了凡立刻安静了下来。

    “师,师父,你没睡啊!”了凡的心还是有些不宁静。

    “你要是再晚一会儿进来,也许我就睡着了。”顾文秀笑了笑说。

    虽然在黑暗之中,了凡似乎也感觉到了师父顾文秀的笑。

    “师父你别笑话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才回来,没等多久。”了凡语无伦次地说。

    “我也是从你那么大成长起来的,我知道,我知道。”顾文秀觉得她这个徒弟很可爱。

    “师父,你能跟着师叔走吗?你能,你能带着我和忘语吗?”了凡觉得既然话说开了,就直接问了顾文秀这个问题。

    “你放心吧,我到哪里就带你到哪里。忘语愿意跟着我们就让他跟着呗,这个你说了算。”顾文秀安抚着了凡。

    …………………………

    早上吃饭时,了凡发现了尘换了条裤子,不觉得笑了起来。她想着一会儿一定要把这个可笑的事儿告诉给忘语听。

    这一天还是和往常一样,了凡依旧在前面接待着来这里上香的香客,端茶倒水,兼顾照顾师父。顾文秀喝着茶,看着几本根本没怎么看的书,其目的就是等着鱼儿上钩。忘语负责打扫庭院,砍柴挑水。

    顾长风来了之后也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修缮一下滴水观的房屋,以及那些有些退了色的神像。

    了尘的任务自然是给这几个人做饭了,每隔一两天,她总会从顾文秀那里要一些钱,再出去买些米面油之类的东西,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蔬菜和生活必需品。了尘喜欢让她出去采买,这样她就可以放松一下心情了。再顺便克扣一下大家的伙食费,自然也是她愿意出去采买的一个重要原因。

    每当了尘出去采买的时候,也是顾文秀和顾长风双修的最好时机。了凡总是能找出各种方法让师兄忘语有事儿可做,这样师父师叔就可以不受任何打扰了。

    有一天,一个以前认识的香客匆匆赶了过来。她带给了顾文秀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是有人去政府给顾文秀告了,说是滴水观的那个有道行的仙姑是假的,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

    顾文秀热情的送走了那位好心的香客,还告诉她说自己不怕有人来查。是真是假有人来查了自然也就清楚了,不是说清者自清吗!

    等善良的香客走了,郭文秀立刻慌了手脚。她赶紧让了凡把在大殿中粉刷神像的顾长风叫了过来。顾长风心想这也不是双修的时候啊,这么急着叫我有什么事情呢?

    “了凡,你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我这还忙着呢。”顾长风想探一下口风。

    “师叔,这个我也不了解,就是方才有个女香客匆匆赶了过来。她和师父说了一些什么,之后师父就叫我过来找你了。”了凡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心里也和顾长风一样有着疑惑。

    “这样啊,那行,我这就跟你过去。

    哎!你笑什么啊?”

    顾长风说过了要跟着了凡过去找郭文秀,却看见了凡在那里笑个不停。

    “你看看你的身上还有脸上,都是些什么啊花花绿绿的。”了凡捂着嘴说。

    “这里也没有镜子,我上哪里能看得见啊,要不然你给我脸上的东西弄一弄,身上的就随它去吧,这脸面问题可马虎不得啊!”顾长风央求着了凡。

    不知怎的,了凡接近顾长风就感觉心跳加速,手上的动作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好不容易给顾长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了凡对顾长风说:“师叔,你还是去洗一下把,你这手上也都是,我是没法子给你处理干净了。”

    “行吧,我外面放了一盆清水,我这就去洗一下,本来想着把这里的活儿干完了才洗的。”顾长风没有注意到了凡的心里变化,径直走了出去。

    了凡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想着见到她的顾师叔,可是见了顾长风又不知要说什么。

    “了凡,你看看我脸上还有染料吗?”顾长风洗过了脸,回头却不见了了凡。

    “哎!我来了,我来了。”了凡被顾长风的喊声拉回到了现实。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见你出来啊!”顾长风有些纳闷了。

    “我在大殿里看师叔你刷过的神像啊。”了凡答到。

    “你可别冒犯了它们啊!我特意把水盆放在了大殿外面,在外面洗脸就是怕冒犯了它们。”顾长风以长着的口吻对了凡说。

    “我才不信呢,你要是怕冒犯了神灵,就不应该在里面让我给你擦脸上的东西了!”了凡说着害羞起来。

    “这,这和冒犯有什么关系。”顾长风被了凡的话说得有些迷惑了,他随口说了一句,就去找顾文秀了。

    了凡被落在了后面,依旧脸红心跳,却不知和谁诉说了。

    “师姐,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儿啊?难不成,又想我了?”顾长风看看四下无人,对着喝茶沉思的顾文秀说到。

    “你一天就不想想别的事情啊!我,我们被人给告了。你还有闲心说东说西的。”顾文秀显然对她师弟顾长风的话有些不满意。

    “究竟怎么了啊师姐!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啊!”顾长风安抚着她。

    “以前有个香客,她找我给她看过事情,,,,”

    顾文秀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过程。听过了顾文秀的话,顾长风也有些没了主意。

    “我估计啊,应该问题不大,是不是有些人看你这里香火盛,他们嫉妒这里啊!”

    “说的也是,就是你来这里之前,我和了凡忘语他们还把以前忘语的师父给赶走了呢。是不是他想报复我们呢?”顾文秀能想到的她得罪过的人,也只有那个可恶的眼睛道士了。

    “咱们先不说是不是那个人造谣生事,关键是真有人来这里的话,我还真得走了,你知道的师姐,我现在还在缓刑期间呢!真有政府的人来到这里,不管他们怎么调查,我怕我的身份连累了你们。”顾长风说这些,也确实是为了顾文秀考虑。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我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真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的底细,说不定还得给我送回去呢。如果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啊!”顾文秀有些慌了。

    “要不然,要不然你跟我去玄清宫避一避吧!那里的王道长对我还不错,也让我参与一些内务事宜。

    我想那玄清宫在省城,总比这里人员密集的多。很少有闲人会说三道四的,就是有一些不相干的人想要闹事,也会有上面的人给罩着,不会有事儿的。”顾长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了凡他们怎么办呢?我答应过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的。”顾文秀有些担忧。

    “我们也不是不会来了,你就说跟着我去拜访一下省城玄清宫的道友,过几天风头一过就回来了啊!

    再说了,你看了尘那样子,说不上过几天就自己走了呢,忘语这孩子不错,应该能一直和了尘在一起。以后如果我们在那边立住了脚跟,把他们也接过去不是很好的事情吗!”顾长风还是很乐观的。

    “说得也是,总比在这里困死要强啊!可我走了,了凡和忘语就要面对那些来调查我们的人了。这样不是让这两个孩子为我挡箭背锅了吗!我总是有些不忍心的。”

    “师姐你说的这话倒也对,不过你没想想这事情的关键是啥啊!这事情的关键在于你,人家是说你搞封建迷信活动,你如果不在这里了,他们还折腾个啥啊!如果知道你去了省城,估计那些想找你麻烦的人也无能为力了吧!他们还能把玄清宫怎么样啊!”

    顾长风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顾文秀的心坎里了,她如果真这样做,也是在变向地保护了了凡和忘语两个徒弟。想到这里,顾文秀心安了许多。

    两个人合计好了这一切,又把了凡叫了进来。顾文秀和顾长风把事情原委又给了凡讲了一边,了凡这小姑娘不知是被感动还是怕被抛弃了,竟然哭了起来。

    “行了啊,师父这也不是不回来了。我这里还要有人看着呢,我要是带着你走了,这里不就散了吗?以后啊,了尘你是指望不上了,可还有忘语一个大小伙子在。再说了,他还特别听你的话,你还担心个什么呢!”顾文秀安慰着了凡。

    “就是啊,忘语这阵子拳脚功夫长进了不少呢。有他在你身边,你还怕有人欺负了你不成?他为了你连师父都敢打,还有他不能为你做的事情啊!”顾长风的话虽然不错,了凡却听起来难过。

    “我只是把他当做师兄,没有别的!”了凡说。

    “我们也只是把她看做是你师哥啊!你师哥保护你,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顾文秀似乎读懂了了凡内心的潜台词。

    安顿好了一切,顾文秀给了凡留下了两千块钱,大家又找了一个良辰吉日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顾文秀就和顾长风启程了。

    那顿饭没有酒,大家话也少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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