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脚功夫还没有练多久呢,张常志就从监狱里出来了。我清楚的记得小张老师出来时是那年的四月中旬吧,他的回归让我妈能够有空闲时间回老房子住了一段。张常志头脑很好使,老妈和他说了有关卖菜的流程,没几天她就驾轻就熟了。

    先来说说他出狱那天给他接风的事情吧,说接风有点儿过分了,就算是欢迎回归第一顿饭吧。我妈特意把吃饭的地方安排在了我家老房子。还嘱咐李红颜一定要把张常志接到家里来吃饭。李红颜开始还有些扭捏,在我妈的强烈要求下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张常志的早饭是在监狱里吃的,李红颜去那里接他回来。张常志含着眼泪和管教道了别,望了望身后的高墙,牵着李红颜的手默默的离开了。他们走路换车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我家的老房子。

    来的时候我妈都把饭菜准备好了,看他们进了门就开始招呼着他们吃饭。

    “都饿了吧,赶紧洗手上桌吃饭吧!”老妈对张常志和李红颜说。

    “是的阿姨,可把我和红颜饿坏了,我就是早上在里面吃了口饭,到现在还没吃别的东西呢。红颜就更惨了,她早上接我时就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到现在,和我受苦了啊。”张常志一边说,一边满含深情的望着李红颜。

    “方才在倒公交车时,我都和他说了,想到面馆吃碗拉面再过来的,可是哥哥说出来后的第一顿饭很重要。他说一定要来阿姨这里来吃这顿饭的,他让我自己吃面,后来我也没吃,可把我饿坏了。”李红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故意抱怨着。

    “嗯,其实你是没必要和我一起不吃东西的。我在里面听人说,出来后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第一顿饭端谁的饭碗。所以我就想出来后一定要端李阿姨的饭碗,因为李阿姨给我饭吃啊!”这张常志说得就满含深意了。

    老妈看张常志这么说,也没辩驳什么。看着他们两个狼吞虎咽的,我和老妈也动筷子吃了起来。

    “这样吧,你们也吃了些东西了,胃里既然有了东西,我们就共同举杯庆贺一下吧,喝了酒呢,我再给你们说说别的事情。来吧,小张老师。我先敬你。”说着老妈端着酒杯给张常志敬酒。

    “谢谢阿姨,我出来后直接到了您这里,谢谢您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谢谢您这些日子对红颜的照顾,今后我们就是亲人,我把木墩当亲弟弟。”张常志有些激动了。

    说完了了话,两个人就都把酒干了。张常志酒量明显不行,喝了一杯酒就满脸通红。旁边的李红颜看着有些心疼,干着急却是帮不上什么忙。

    “来,红颜,我和你单独喝一个。”老妈看来还来了兴致呢。

    “好的阿姨。我们干了。”

    这两个人倒是没怎么多说,就喝的也还痛快。

    “张老师,张哥,我想,,,”我拿起酒杯本想像老妈那样敬张老师酒。老妈却拦住了我。

    “墩子,你可拉倒吧,就你那酒量还是别敬酒了,几个张老师也喝不过你。”老妈替张常志解了围。

    “酒呢,也喝完了,小张老师呢也是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回我可是有话要说了啊!”老妈突然严肃了起来。

    “张老师啊,你想以后就和李红颜卖菜吗?”老妈问到。

    “我的教师资格被取消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张常志被说得有些灰心了。

    “我希望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以后能够照顾好红颜。你以后打算住在哪里呢?”老妈继续问。

    “父母那里倒是能住,不过太远了些。”

    “我有房子的,他可以住我家的。”李红颜插话到。

    “你的意见呢?小张老师。”

    “我,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的。”张常志在老妈强调了“老师”这个词语后,意识到了老妈的用意。

    “这样就最好了,当着墩子的面呢,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好。可是红颜和墩子在我眼里都还是孩子,你说是吗?小张老师!”老妈说得还是比较含蓄的。

    “我知道了阿姨。多谢阿姨的提醒,以后我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您放心吧。”小张老师摆明了他的态度。

    “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别的我不管。”李红颜明显有些急了。

    “又没说不让你们一起的,看把你急的。”老妈打趣着李红颜。

    “阿姨,你讨厌,,,”李红颜羞红了脸。

    后来张常志听了我妈的话,等到李红颜长到二十岁时他们结了婚才住在了一起。他们的婚礼我妈没参加上,因为那时候我妈应该在新西兰待产呢。我妈把我托付张常志还是相当有眼光的,在她离开我之后,张常志在我的留守生活中的位置还是满大的。我大概在四年级左右跟张叔去的省城,在这之前我和张常志有大概两年多的相处时间。后来张常志和李红颜结婚了,我就答应了张叔到了省城继续上学了。

    张常志开始了他的卖菜生涯,白天他去农贸市场卖菜,晚上回来辅导我功课,看着我写作业。他没让李红颜耽误自己的功课,能自己打理的事情绝对不会麻烦别人。这样老妈呢那段时期难得有一段空闲,看着我在张常志的辅导下认真学习的样子,她还是比较羡慕的。

    老妈那时学习精神一点儿也不比我差,估计是老爸让她多学些东西的缘故吧。她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畏惧的。老妈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出去了会让人笑话。如果给老公丢了脸,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没有帮上老公什么,还让老公跟着自己受连累,那样毕竟不是她所希望的事情。所以她看张常志有了空闲总是问着张常志一些她认为很重要的学问,比如古诗词啥的。

    到了五一劳动节,我们学校是放假的,可是我却不会因为放假就轻松多少。原因当然是卖菜了,还好那天我不用去菜市场,而是和老妈回乡下老房子准备更多的菜。菜市场这边呢,有李红颜和张常志呢。李红颜可是很珍惜和张常志在一起的机会。

    张常志听了老妈的话,没让李红颜退学,和她说至少要把初中读完。李红颜呢,以前落下的课还是不少的,要想顺利毕业也是需要一些努力的。其实她读书纯粹是因为张常志喜欢,她对张常志可是言听计从的,完全没了对我的那种嚣张跋扈。只要有时间她就愿意和张常志混在一起,对我的拳脚功夫就更是不用心了。

    我看李红颜心思完全被张常志吸引了,就找个机会对她说:“红颜师姐,你看最近这两天我拳脚功夫落下了很多啊。这样下去我看,我看还是不行啊。”

    “师姐最近是忙了些,不过我看你天赋不错的,就自己练习吧。”李红颜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不愿意把时间再花在我身上了。

    “对啊,不要只注重学习,德智体美还是很重要的,要不红颜你就继续和墩子练拳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我了。”张常志笑着说

    看着张常志嘴角含着笑,李红颜立刻懂了我们的意思。她对我的作弄又气又恼,也是无可奈何。

    “你个死墩子,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弟啊,听师姐的话啊,赶紧学你的习去吧。”李红颜故意恼怒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青春萌动了。

    “等师傅出来了看我这套拳练得乱七八糟的,我就说是你没教好,有时间就和张老师在一起了。”我当然嘴上不能放过她了,李红颜看我这个样子也是无可奈何。

    过了大概两三天的样子,那天我放学回家,老妈没让小张老师去卖菜,而是让他给我补习功课。我回来时看见张常志和李红颜都在我家等我。

    “哎呀,你们这是约会呢啊!咋了师姐,放学了啊!学习压力也不大吧!”我又开始欺负李红颜了。

    “墩子,你认真些啊,我今天真的是有事情和你说的。”看到李红颜严肃的样子,我是真有些不适应了。

    “这个呢,是灵通算的拳谱,前面的是招式还有图的,后面的是练气的东西,我是不懂的。现在师姐把他拿给你,我最近学习挺忙的,你要自己勤加练习吧。有些字你如果不认识,哥哥可以教你的。”李红颜说着拿出了一本看上去很老的一本书,并且把书递给了我。

    “红颜姐,我是开玩笑的,我可是真没有那个意思啊,我主要是逗你玩儿的,你可别多想啊!你家不是主传的这个东西吗。实话说我真不想猜什么师傅的啊!”我有些急了。

    如果真的接受了李红颜的东西,我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是人家家传的宝贝啊。李红颜多半是因为报恩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给我的,可是我不想趁人之危要人家家传的东西的。

    “写完吧,就算我借给你的,在我爸妈出狱之前还给我就行。”李红颜又退了一步。

    “这样吧,这个放在我这里吧,每次我来辅导墩子时,就让他多看这个,就当是让他拓展一下课外知识吧。”张常志出来折中了一下。

    现在想起来也怪可笑的,有谁听说过我用拳谱当做课外书来学习呢,并且我基本上能把那个拳谱背诵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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