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在车里缠绵了一阵子,王艳的动作那么笨拙又生疏,可郭德光却觉得很惊喜又很享受。

    “艳儿,你该回家了。”

    王艳知道自己是该回家了,她必须要在最后一班公交车停运的时间之前回家。不然家里人就会发现她说谎话了。

    “吉普哥哥,记住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是说我说的话很多,你是指哪一句?”

    “你真的记不得了?”

    “我,我,,,,啊!你咬我干什么?你是属狗的啊!”郭德光感觉到嘴唇火辣辣的疼。

    “很痛是吧!我就是要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说过不让别人上你的吉普车,只能是我才能上。”

    “好好好,我答应你,只有你能上,别人不行。”

    “这还差不多,那我走了,晚上回去记得想我啊。”

    “我想你还能睡着么!”

    “睡不着就再多想一忽儿。”王艳俏皮的撒着娇。

    郭德光跟着她下了车,走过了马路的拐角,他能隐约的看到王艳家的那栋楼。他看着王艳走远了些,点了一颗烟,一边吸着烟,一边回想发生过的事情。

    忽然间,郭德光看见在远处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闪现了出来。当他正想跑过去时,发现王艳和那个身影说了些什么就和那个身影一起又向前走了。那个身影仿佛回头向这边看了看,郭德光赶紧掐灭了烟。

    回来的路上郭德光想,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喜欢上这个还不满十八岁,带着着孩子气的女生。郭德光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一些影子,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爱。不过他觉得不管是不是爱,他都愿意为她做些什么。

    这样决定了,郭德光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想了好久也没啥头绪,忽然,他想到了滨城的一所医科大学。

    一般情况下省内的医科大学每年都能从下一级的卫生学校收几个中专生,这么做一个原因是扩大医科大学的影响力,另一个因素关键是提升卫生学校的知名度,为下一年度卫生学校招生工作打好基础。这样的模式可是省教委认可的,并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你想啊,家长都希望孩子有个好前程。孩子成绩不理想,或是没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成绩,要么选择复读,要么选择好点儿的中专,能念书的基本都没让孩子过早就业。

    以前在滨城的一个医科大学包工程时,郭德光结识了医科大学的一位姓胡的老教授。要说和这位胡教授结缘还有一段插曲。这位胡教授在中医方面也是有些建树的。

    那年医科大学准备扩建成新的中医学院。中医可是中国的瑰宝,学院领导特别关注。中医学院总要有中医学院的特色,想来想去有人提议能不能把一些座椅、门窗、药箱、药柜啥的,只要能能用木制的都用木头做,这样既美观又古朴。我想最直接的好处是木头做的座椅学生和老师能坐得住,不受凉,这可是符合中医理论啊!

    木工活计郭德光擅长,所谓技不压身。他本可以少干活,甚至像他师傅老木匠那样找几个替他干活的就完了。可是郭德光是有手艺的,人又勤快,待不住。不过有手艺的人看见别人耍起手艺他就是技痒,在他手下干活的几个木匠大工不太待见他。也就是因为他这个二老板能干,大家干活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遇到一些棘手的活儿,郭德光总能伸手相帮,这样大家才没跟他太计较。郭德光还有个大家看不惯的地方就是太较真儿,比如说做个什么物件儿,做得了之后一般人把表面抛光抛得溜光水滑,内里、背面或是底部就不怎么料理。郭德光不一样,他尽可能的把手能触碰到的地方都处理了。这么干活费力不说还讨不了什么好处。郭德光却说,这些东西总得擦擦抹抹,伤了别人手不说也是丢了自家的手艺。

    话说回来,该说说胡教授的事了。

    胡教授近来得了一对据说是清代的红木靠背椅子,这对椅子整体为透雕的工艺,特别是椅子背雕刻得及其精细,雕有蝙蝠,寿,如意,梅花鹿这些图案,图案饱满更有“福寿如意”的美好寓意,再加上年代的久远,胡教授是相当喜欢。美中不足的是一只椅子的椅子背残了,椅子背板裂开了,“寿”字还缺了个点儿。开始他请人来修缮了一下虽然有裂纹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一天胡教授的几个朋友来家相谈,胡教授也没背着大家,给大家介绍了他的新宠。几个人纷纷坐了一下,夸奖了一番。不过事后就有风声传了过来,说胡教授家的椅子不吉利。胡教授问了许多人,最后真就有明白人告诉他,你家椅子背板不是裂开了吗,这叫“散福少寿断如意”。胡教授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对包浆极好,品相不错的椅子能这么便宜就卖给他,当初他可是花了不到一个椅子的价钱买了一对椅子。

    胡教授想既然这样不如找人按照残片再雕一块完整的不就完了吗。想法是没错,木料虽然不容易找到,可雕刻的人难找啊!他先后找了几个人,雕出来的东西单独看还可以,与原来的残片对比有点差距,把两个椅子摆一起再看--别扭。胡教授这个气啊,不过工钱还是要给的。结果是钱花了不少,椅子还是坐不了。坐不了的原因是:一你不能坐原来的椅子了,说了不吉利,哪有人再去坐啊;二呢用那个新雕的椅子背,人们会说这不是狗尾续貂吗;要是只摆一个椅子呢,有人会问不是一对吗,那个哪去了。

    人总是这样,挺好一件事儿用给他弄拧巴。拧巴的事儿呢,唉,你别说或许会正道儿过来。

    胡教授那天听说有木匠在哪里干活,特意赶了过来。他在旁边看了好久,把干活的人都看烦了。看老教授挺大个年纪也没好意思说他啥。这时胡教授开了口。

    “我说,各位木匠师傅,我有个事儿想请教大家一下,我有个,,,”

    “你找郭德光去,他啥活都能干。”

    本来胡教授以高贵的身躯不耻下问,没想到直接被怼了回来。

    “郭德光是谁?我找他去。”

    “是我,咋滴了?”郭德光从外面回来了。

    “他就是郭德光,是我们的头儿,是这的二老板,”

    “对对,有啥事儿您找他。”

    木匠们很是怕事情不大,这种解气的机会不容错过。

    “我有一对椅子,一个椅子的椅背儿裂了,,,”

    “好,没问题,你带我去看看吧。”郭德光说得也很干净利落。

    来到了老教授家,老教授让他看了下椅子,还给他拿出了几块他以前请人雕过的成品。郭德光看了看裂开的背板儿,摸了摸完好的那个椅子,在那几个成品中选了一块说:“这块裂的和这个我先拿走,别的我就不用了。”

    “可以可以,不过我看你拿的那块雕的不是太理想啊!这还有呢,你不再挑挑。”

    “这个雕的是不怎么好,不过它哪个部分雕的都不过分,我可以用这个再细点雕一下试试,省的再去找别的木料。”郭德光说。

    “好的好的,这个我不懂,隔行如隔山,我可要看看小师傅的手艺了?”胡教授笑着说。

    “教授您谬赞了,我这算什么本事啊。就是老祖宗给留下口饭吃,胡教授您这教书育人才是大事业大行当。”

    “行行出状元,我看小伙子你能行。”

    “我当初要不是家里穷没准儿还能有听您老教诲呢,谁还会干着木匠呢。”

    “你可别小看自己,我们国家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职业不同,现在啊形势一片大好,,,”

    老教授看来很喜欢郭德光,和他说了很多。

    郭德光拿了椅子背儿没用两天就雕成了,接下来就是做旧再抛光。雕工是他的强项,没有模板只要摸摸看看就能完成个七七八八,更别说有残片在了,他还在老教授家特意揣摩了一下那个“寿”字的缺。

    大概过了一周,他拿着雕刻好的椅子背儿来到老教授家。

    “这个真是你的手艺?真不敢相信?”

    “不敢说手艺,只要没给老祖宗丢脸就成!”郭德光毕恭毕敬的说。

    “你这简直可以说是匠心独具了,这简直,这可以乱真了这。”能够看出来老教授有些激动。

    “我回去没用多长时间就雕完了,原来雕刻的人基本上都完成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雕完了又做了一下旧早就给您送过来了。”

    “啊?好好。做旧了好。”老教授只顾在哪里专心的瞧,随口应付着郭德光。

    “小伙子,你说个价儿,我给你工钱,按七天给你工钱。”

    “您可别逗了,我这就是小玩意儿,哪敢要工钱啊,您的东西可是金贵东西,配上它是我的福分!”

    …………………………

    郭德光都快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只是王艳的事儿又让他回想起来,他买了张去滨城的火车票,带了一些干木耳,山榛子,还有晾干的蘑菇去看望胡教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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