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胖子挥起了藤条,小稀撒丫子就跑。胖子追着上去打,两人就跑开了去。小胡姑娘刚才抱小稀的时候就感觉他身上有些湿润,并且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现在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沾湿了的衣衫,又拿鼻子嗅了嗅,瞪圆了眼睛追上去,“小稀,你给老娘站住!”

    别看小稀人小腿短,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这孩子着实顽皮,跑跑停停,故意等胖子追上来,到了切近,他才加速跑几步拉开距离,胖子挥了半天藤条,每回近在眼前了,就是打不着。赶了几回,胖子就气喘吁吁了。小胡姑娘飞也似的从后面追上来,小稀一看他娘也是追上来揍他的,撒腿就跑,两人跑起来风驰电掣,双脚的影痕都跑成一轮光圈了。胖子弯腰喘气,再一抬头,就剩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了。左看右看,两人踪影全无,也不知道这母子俩跑到哪儿去了,胖子擦擦汗,换了件衣服,又歇了会儿,才慢慢往前走。他可没力气去追这母子俩,心说往前走一点,自然就能遇上了。

    穿过村中小道,已到了收工的时间,胖子往城里走,挑东西进城去卖的农民收了工往村子里来,所以一路上胖子总能遇见挑着担的,有没卖出去的人家挑剩的瓜果,胖子就全包了。像这个吃货,就不精挑细选了,不管瓜果大不大甜不甜,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这个时间段,收工回村的人络绎不绝,每走十步八步就能碰着一个,碰着一个,胖子就伸长了脖子往人筐里瞧上一眼,见什么想吃的就买,这一路上胖子吃得可开心了。进了城里,寻到了店家,要住店的时候,伙计问了一句“客官一个人么?”,胖子不停嚼咬着食物的嘴巴才停了下来,含着嘴里的大饼,环顾四周,胖子茫然地摸了摸头——好像是……路上弄丢了两个人……

    嗯,不是好像,确实是丢了两个人!胖子握着剑柄,转身又出去了,要去找这一个更比一个顽皮贪玩的母子俩。店里的伙计看他神情凝重握着剑柄,还以为他是突然记起了某个仇人要杀人放火去了,也没敢多嘴过问。其实胖子握剑柄只是确认一下——哦,剑还没弄丢。

    上哪儿找呢?胖子东看西望,想往回走吧,自己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上他俩,说明母子俩可能早就进城了,返回去找应该是找不着了;可是他们若是进了城,他们又会去哪儿?他们肯定在东边?不一定。他们肯定在西边?也不一定。那到底该往哪儿走去找他们呢?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胖子连第一步都无法走。

    对咯,剑还在呀!胖子握着剑柄又走进了客店里,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跟店小二说“我困了要睡觉,没叫你,你千万别送这送那的过来吵醒我,知道了吗?”店小二一口答应了。胖子自己上楼躲进屋子里,锁门关窗,拔出剑来搁在桌上,回身打开包袱取出酒来,“喂喂,兄弟~大哥~亲~别睡了起来嗨呀,来喝酒呀~”

    “好呀,来喝酒呀!”剑身一抖,剑立起来了。

    “好好,太好啦,”胖子说,“我问你呀~我那个小胡妹妹去了哪儿啦?”

    剑倒下了,安静的躺在桌上。

    “喂,喂!你明明都醒了,还跟我装死,你快起来!”胖子捶了捶桌子,又敲了敲剑柄。但这把剑就是一言不发。它是一把剑呀~这个玩意儿,它也没个鼻子眼睛什么的,谁也看不出来它是睡了还是醒着的。人要是睡着了,打他几拳,捏他鼻子,实在不行给他劈头盖脸来一盆凉水,他是肯定会睁开眼来的;剑要是睡着了……谁都不知道它是怎么个起床法。关键是还奈何不了它打它几拳?——再把自己手给割破了,不一定谁吃亏呢。胖子叫不醒这把剑,自己坐着生闷气,开了一瓶酒,喝了几口,放到桌上,转身出去了。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去,但既然这把剑不帮忙,自己再在屋里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出去四处转转,指不定在哪儿就碰巧跟那母子俩遇上了呢。“嗯,”胖子心说,“最好是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这母子二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最爱凑热闹,而且还指不定就是他们本身又惹了什么祸,引来众人围观了。”

    走了没多远,听见人声鼎沸,拐过弯,面前就是人山人海。胖子挤过去,也跟着往人堆里扎,踮起脚来走路,不停摆着头寻觅母子二人的身影。胖子光顾着找人,身旁的热闹全都与己无关,左看右看不见人,又接着往前挤。这里本来就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这个胖子再在人群中旁若无人地挤来推去的,就难免要引起公愤。

    “干嘛呢死胖子,先来后到不知道么,挤什么?”有脾气大的就直接挡住了胖子不让他往里挤了。

    谁拦着他了,胖子也没闲心思多看一眼,四处张望,拨开了人继续往里挤,“借过借过,我孩子丢了。”

    说是找孩子的,也就没人跟这个胖子置气了,挤到哪里人家都侧了侧身让出一条小缝给他钻过去。胖子从人群的最外面一圈一直挤到了最里边。再往里挤就没人站着了——前边是十几条板凳,先来的已经占满了座。难怪刚刚听到有人说要分个先来后到,原来后面站着的都是来晚了的。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是干嘛呢?胖子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台上两人,一人在变脸,一人在喷火。看来是个耍杂技、变戏法的班子在这儿表演。底下的人多,所以这个舞台搭得比较高,胖子一看,这是个好地方——在台上往台下看,找人就容易多了,就算我找不到他们,他们如果在这里的话,看见我站在台上也会喊我一声不是?

    胖子打定主意,要上台去,可是他过不去,前面摆着板凳,人都坐满了,而且板凳与板凳之间没有缝隙——两条板凳接在一块,中间就可以多坐一个人,所以真的是挤不过去——除非从坐着的人头上踩过去。那非被打死不可!胖子想了个好主意上面过不去,就从下面钻过去。人都在抬头观看台上的表演呢,这个小胖子钻到了板凳底下,撩人家的脚,“哎,哎!列位,高抬贵脚。”这些位低头一瞧这算怎么回事儿?挺大个大老爷们了,看戏不好好看,大庭广众的你从板凳下钻过来撩人的脚干什么?再说这儿可还有娘们呢!你从人家裙底下钻过去?

    “抬你姥姥的贵脚!”几人骂着街把脚往后一蹬,给胖子踢回去了。坐着的不乐意,站着的更不乐意。一个大汉扯了一下胖子后脖领,“哎你,悠着点行不行?你来这么晚,能站这儿看就不错了,你还准备上哪儿看,要不你直接到台上去看得了呗?”

    胖子激动地点点头“诶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大汉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胖子了——不明白这胖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竟然没被人打死的。

    实在是没法儿到台上去了,这人算是找不着了,胖子这才开始关注起四周的景象来。方才胖子一心只想着找人,这时猛然回过神来,看看台上又看看身后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隐约记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些丢人现眼的傻事,脸都羞红了。胖子充傻卖愣,一脸傻气拍着手,笑呵呵跟身旁的大汉说“哎,不错哈,真好看……”大汉把头扭向一边,冷冷道“哼,谁知道好不好看,估计要到台上去看才看得清。”摆明了就是不愿意搭理这个胖子。旁边却有人哈哈笑着搭茬了“嗨~谁爱看这个?好看的在后头呢。”

    胖子好奇了,回头问“后头有啥精彩节目?”

    “你是头天来呀小兄弟?”

    “是呀。”

    “那你来这儿算是来着了,看吧,一会儿有好看的。站着别乱动了,等台上这两位下去咯,好看的就该出来了。”

    台上敲锣打鼓,一个变脸一个喷火,这个变了一张脸,那个喷了一口火,胖子热烈鼓掌叫好。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台下的观众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拿眼一扫,大部分还都是些小孩在鼓掌叫好,大人们好像都对台上的表演没什么兴趣,所有鼓掌叫好的人里,就数胖子发出的声音最大了。连旁边那个刚刚搭茬跟胖子说话的人都斜着眼鄙视了胖子一眼。台上表演变脸和喷火的演员鞠躬下台去了,锣鼓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悠扬笛声,一阵笛鸣后,三弦一响,演员还没上场,有些手里抱着孩子的大人把孩子都扔了,扯着嗓子呐喊叫好,手掌都拍红了,现场顿时掌声雷动。

    伴随着轻松欢快的曲乐,一众妙龄女子轻移莲步上了台,翩翩起舞,举手抬足间无不尽显柔软的身躯,领前一人尤为出众,她肌肤似雪面若桃花,似雪的肌肤呈现出桃花般健康的肤色;粉嫩的脸庞上又洋溢着白雪融化般娇嫩欲滴的迷人笑魇。只见她步伐轻快,时而弯腰勾起长腿,裙摆顺着腿上滑落,从脚踝直划至膝盖以上,将遮盖的美腿一寸一寸显露出来;时而脚尖点地,轻盈跃起,纤细的腰肢在空中轻轻一转,手中飞出五彩斑斓的彩带,从空中挥舞而下,飘然转身落地背向观众,再带着浅浅羞涩的笑意缓缓转过脸来,尤似一位痴情女子向心爱的人展现自身的美好后,又含羞带怯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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