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皇帝跟刘嬷嬷的一番彻谈之后,刘嬷嬷果然安分守己了很多。不再挑宫人的刺,打骂他们。但明里不做,不代表她不暗中使坏,众多宫人都是有苦难言。

    小灵子便是受难最多的一个,他是今年新进宫的,一直在膳房了当差。一日在刘嬷嬷的眼皮子底下打碎了一盏小皇帝的燕窝,刘嬷嬷便罚他打扫整个膳房,不打扫完不许吃饭睡觉。

    膳房可不是一个小地方,从杂物间到备菜间,还有炒菜、蒸饭、点心等各个屋子,比平常人家一个院子都大。小灵子彻夜没睡,好不容易打扫完了。结果刘嬷嬷以锅灰没有弄干净为由,又罚他把宫人住所重新打扫一遍。

    小灵子叫苦连天,可又碍于刘嬷嬷是小皇帝的乳母,不敢得罪,只能硬着头皮干。一连熬了四宿,小灵子连看人都晕了,哪里还有力气再干活。

    琴子找到阿来时,小灵子已经晕厥了。阿来对刘嬷嬷的不满愈渐加深,一个人的心怎么会坏到这种地步,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不幸遭遇就要害所有人跟着受罪吗?这是什么道理。

    “哟!这不是阿来姑娘嘛,找我有什么事?”刘嬷嬷假笑着。

    “我来是替小灵子求个情,望刘嬷嬷高抬贵手放过他。你不让他吃喝睡觉,却要让他干这么多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阿来嘴上虽然是替小灵子求情,面色却很不好看。

    “哟!阿来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替陛下教训下做错事的奴才,阿来姑娘何必替这些奴才不值呢,你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刘嬷嬷显然不怕阿来,并没有放过小灵子的打算。

    “刘嬷嬷也是宫中的老嬷嬷了,又是陛下的乳母,大家都敬你三分。但你做事未免太过于绝情,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哪天会遭到报应吗?”

    “呵呵,报应?该遭的报应我早就遭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倒是阿来姑娘你,长得那么漂亮,却也要跟我这种人一样老死宫中,实在有些可惜啊。”刘嬷嬷反讽道。

    “我相信陛下已经劝阻过你了,若你执意为恶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阿来嫌恶地说到,临走前,还在刘嬷嬷耳边悄声说道“就算陛下能容你,却不见得梁王能容得了你。刘嬷嬷,你劝你早日收手。”语毕,阿来看着刘嬷嬷不太自然的脸色,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潇洒的离开了。

    刘嬷嬷果然惧怕萧衍,没有再为难小灵子,但对阿来威胁自己的行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宫中有个“鬼屋”之称的苑所,原是先帝弃妃的住处,后来弃妃在里面自尽,据说死得很是惨烈。去年,听说有两个宫女也殁在此处。自此,没人再敢进去过。然而这个“鬼屋”却给了刘嬷嬷作恶的机会。

    “不好了,不好了,阿来姑娘,琴子进鬼屋了,你快去救她呀!”外面的小太监操着一口尖锐的叫声传入阿来耳中。阿来大感不妙,琴子素来胆小,怎么敢去那种地方。不及细想,便跟着小太监一块往“鬼屋”奔去。

    到了门口,小太监却止步了,只说自己害怕不敢进去,阿来虽心有疑虑,但她更担心琴子的处境,便冒着危险独自走进了传说中的“鬼屋”。

    阿来进去以后便感觉有些怕了,夜黑风高更衬得“鬼屋”的惊悚。阿来试着轻声呼唤琴子,却没人应答。阿来渐渐感到不对劲,连忙往外奔去,不料门已经被反锁,任她怎么折腾,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阿来又来到窗边,发现窗户早已被钉得死死的,只有寒风从门缝里呼呼地灌进来。此情此景,不禁让她想到当日为了骗萧宏,她与贾贵生上演的拿出戏码。想到此,竟有些失笑。

    看来,宫中真的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而她竟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前些年的那些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怎会料到自己会栽在萧衍认为相对安全的宫中!

    阿来仔细观察了这间屋子,发现也没大家形容的那么可怕,不过是因为常年背阴,阴冷了些。再看看那些布满灰尘的桌椅,实在没有能让她安生的地方。

    到了后半夜,阿来又冷又困,实在熬不住,便抖去了席子上的灰尘,铺在地上,席地而坐,但愿天亮了会有人发现她。

    朦朦胧胧中,阿来隐隐听到了门外的窃语声,阿来睁眼一看,已经天亮了。阿来慌忙的站起来,用力拍打着门,门外的人听到了响动,立刻没了声音。阿来无力地坐了下来,她发现,这扇坚固的门竟隔绝了她与外面的世界。

    阿来惊惧的发现,这个坐落在皇宫偏僻处的小苑,不但晚上寂静无声,就连白天也是人迹罕至,听不到外面任何的动静。此时的阿来才意识到若害她之人随口编个她不在的借口,就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失踪,她可能真的会死在此处。

    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阿来的愿望还没来及实现,甚至还没来得及再见萧衍一面。阿来试图能找到火折子之类的能生火的东西,可这个屋子那么多年无人居住,阿来翻遍了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

    这边,萧衍刚下完早朝,早朝上大司马李元履几次三番地顶撞自己,让他好不生气。正想找阿来说说话,却得知阿来今天出宫去给小皇帝寻治咳嗽的偏方了。

    萧衍大感不解,阿来平日里出宫对会提前跟自己说,今日倒是稀奇。想来,估计又出宫找她大师兄去了。想到陈骄阳,萧衍心里多少有些不畅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骄阳待阿来绝不仅有师兄妹的情谊,想到此萧衍心中的愁闷更甚了。

    遂即出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骄龙武馆。陈骄阳出来相迎,还不忘打趣道“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梁王吹来了?”

    萧衍并无闲情与骄阳说笑,只淡淡问道“阿来可在里面?”

    “你都把她送进宫里了,现在想见她一面都难,你倒找到我这儿了。”陈骄阳苦笑道。

    “真不在你这儿?”萧衍将信将疑。

    “真不在我这儿,梁王!”陈骄阳无奈回道。

    “那就奇怪了,宫里人说她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了,不在你这里,她还能到哪儿去?”萧衍有些想不通。

    “嗨,还能去哪儿呀,八成去呆头药铺了呗,你也别急,这日头当空,还是进屋坐会儿喝口茶吧。”陈骄阳笑着邀请到。

    “也罢!就在你这里等她罢,她难得出宫一趟,定会来找你!”说完,萧衍随陈骄阳进了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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