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了小皇帝一段时间后,阿来才发现,小皇帝并非大家眼中那般玩物丧志,他既勤奋亦很好学,但都是背着人偷偷学,他这般谨小慎微,怕也是防着萧衍所为。

    犹记得那日,阿来晚间去给小皇帝值夜,虽已夜深,寝殿的灯全都熄灭了,可里面还是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阿来放心不下,还是摸黑进去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阿来一大跳。

    只见小皇帝的乳母早已趴在龙床边呼呼大睡了,小皇帝却偷偷躲在寝殿内的角落里,一手提着灯,一手翻看着什么书籍。阿来轻手轻脚走去,只见小皇帝看得认真,并没有发现自己。上前一看,他看的可不是什么杂书,而是《孙子兵法》、《史记》之类的书籍。

    阿来心下大惊,忍不住对这位年纪尚小的皇帝刮目相看,他身处最高位,却没有前几任皇帝这般跋扈,亦没有寻常孩童般天真,他深谙朝堂之道,活的亦步亦趋,何其容易。

    小皇帝平日里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给人一种不思进取的感觉。这不,这大白天的在勤政殿呼呼大睡。

    阿来和两个宫女侍奉在侧,又不敢上前打扰到小皇帝,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站着。

    “听说了么,前些天梁王又陪王妃出去祈福了,梁王可真是体贴呢!”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宫女说到。

    “可不是嘛,如今梁王的权势越来越大,对梁王妃却一如以往的专情,真叫人羡慕。”圆脸宫女答道。

    “唉,我以后若能嫁个这样专情的夫君就好了。”年龄稍长的宫女感叹道。

    “姐姐这是思春了呢。”圆脸宫女娇笑着调侃道。

    听着两个宫女的对话,阿来心中却不是滋味。在大家眼里,无论萧衍与吴蓁蓁恩爱与否,似乎都和自己这个局外人无关。阿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愿再做萧衍背后的女人,她想堂堂正正踏进他萧家大门,她想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想让他们之间的爱情成为众人口中的佳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萧衍手中拿着一沓文书前来,却见小皇帝摆在桌上睡得正香。

    圆脸宫女见状,想要叫醒小皇帝,却被萧衍制止了。萧衍转过头看见阿来,朝她使了个眼色,便出了门。

    阿来尾随萧衍来到转角处,却左右瞧不见人,急的乱转。萧衍却从廊柱后面突然走了出来,吓了阿来一跳。

    阿来嗔怪地看了萧衍一眼,萧衍的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道“怎么?找我有事?”

    “不是你,你给我使眼色叫我出来的嘛!”阿来失笑道。

    “有吗?莫不是这位女官见色起意,故意跟踪而来,想轻薄于本王?”萧衍一本正经的说到。

    没想到阿来却一改往日的作风,眯起眼睛,上前一步挑住了萧衍的下巴,道“梁王若这般想要被人轻薄,我当一回见色起意的女官也无不可。”说着还假意要亲上去。

    没想到,萧衍并未躲开,还故意往前蹭了一点,阿来结结实实的亲在了萧衍脸上。

    阿来大窘,脸唰地一下红了,生气道“你怎么不躲开,万一被人瞧见了如何是好。”

    “这位女官好是娇蛮,明明是你主动亲我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萧衍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还不是因为想你了,现在想要见你这个御侍女官一眼还挺不容易的。”说完将阿来拥入怀中。

    阿来闻到萧衍身上熟悉的沉木香味,怒气全消,只失落地说到“我也很想你,只不过你有佳人相伴,还一起出去祈福,又怎会想起我。”

    “怎么又较这个真了,那些不过是场面事,并非我真心所愿。你只需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萧衍柔声相劝。

    “若我想要嫁给你,当你的妻子,你可愿意?”阿来突然从萧衍怀中挣脱开来,眼睛定定的望着萧衍。

    萧衍明显感觉到阿来不是玩笑之语,怔怔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富贵和权势,我要的只是一种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身份,不论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阿来幽幽地说道。

    “我懂,我都懂,可是现在我不能违背天下人的意愿休了蓁蓁,又不愿委屈你当侧妃,我的难处希望你能体谅。”萧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我——”最终阿来还是没有说下去,只紧紧拥住了萧衍,想要抓住此刻的温暖。

    萧衍见阿来一连几日都萎靡不振,精神憔悴,便差了兰陵入宫劝说。

    “你怎么又瘦了些,可是在宫中住不惯?”兰陵瞧着阿来的脸色有些憔悴,关心地问到。

    阿来苦笑道“连风餐露宿都是过来了,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么会不适应,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我听梁王说你近来心中不快,可是他给你气受了,若真是这样,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位高权重,定要向他问罪。”兰陵显然不想自己的好姐妹为情所苦。

    “我……这辈子可能只能这样了……”阿来眉头紧皱,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前几日,我鼓起勇气问他愿不愿意娶我,可他却要我体谅他的难处,我这辈子,可能都嫁不了他了。”阿来看起来颇为遗憾。

    “你们都有肌肤之亲了,他却这般待你?亏以前我瞧他对你甚是上心,还替他说话来着。”兰陵也替阿来感到不值。

    “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吗?”阿来喃喃说道,“像他这般雄心万丈的人,能拥有他的心,我是不是就应该知足了。”

    “或许吧,自古以来,不都是江山和美人只能选其一嘛!”兰陵努力的想要逗阿来开心,“你莫要再烦恼了,要我说实在不行,你随了你大师兄也很好啊,你看啊,你大师兄对你可真是一心一意的,你的一声召唤,他抛家弃业,到建康来和你并肩打天下,比那个梁王可靠谱多了。”

    “你瞎说什么呢,大师兄他……他怎么会喜欢我。”阿来立刻打断了兰陵的胡思乱想。

    “就你还蒙在鼓里,我们可看得比你明白多了。”兰陵说到。

    “我们?我们是指谁呀?楼神医吗?近来都没有关心过你的状况,快说,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阿来调转话题道。

    “他呀,现在整日跟在梁王身边,都快成他的谋臣了。不过,近来我发现他对我也慢慢上心了,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说到楼玺,兰陵满面春风。

    “行了,你看看你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了,说真的如果你们有一天能成其好事,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啊,倒时我可要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你们。”阿来看着此时兰陵幸福的模样,说不出有多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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