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箍掌大笑,笑周柳儿羞愤中狼狈而逃,这是人干的事吗?这不是啊,可是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一笑既过,林韵感到心底无比畅快,似乎积压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全都在这开怀的笑意中烟消云散了。

    侯府的丫鬟也被林韵这相当豪爽的笑声给镇住了,江墨尘挥退众人,观林韵如浴春风的潇洒模样,问他,“这么开心?”

    林韵答,“当然。”

    “那明日在让她来吧。”林韵捧腹,“不敢了不敢了,我把她化成丑八怪,她明日一定会吃了我。”

    吃了不敢说,但周柳儿已经恨死她了,她掩面中逃回房中,关了门就在房中嚎啕大哭,哭的时候突然想起侯府规矩森严,这样哭叫恐怕有失姑姑颜面,于是她就捂住嘴在被窝里嚎啕大哭。

    她一面哭,一面不忘吩咐丫鬟打了水来,狠狠的洗了洗那张看起来鬼一样的大花脸,越洗越哭,越哭越洗,最后她将脸盆一甩,隐隐又哭倒在自己的榻上。

    哭完一场,周柳儿决定去找林韵算账,可她刚出房门,沿路丫鬟一见她便掩嘴窃笑,她心觉那些丫鬟是在笑话自己,于是半道折回,又羞愤而归。

    酒足饭饱的林韵并不知晓周柳儿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她依旧醉心于研究自己新砸出的化妆品,心想要在这侯府领域大展拳脚,毕竟赚钱经商一直是林韵的心之所往,她还想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呢。

    她化妆技术并没有炉火纯青,所以要找周柳儿来练手,如今周柳儿吃了一回亏,那些原本答应替林韵试装的丫鬟们都开始对林韵避之不及了。

    林韵表示非常郁闷,于是她丧心病狂的把主意打到了江墨尘身上,打算让江墨尘给自己试妆,她向江墨尘许下承诺,就两人偷摸进行,自己拿来练手,决计不让别人瞧见,也丢不了江墨尘的脸面,想来林韵已经替江墨尘想好了痛斥自己的一类词眼,譬如,胡闹,过分,滚远点,可是她不被骂上一顿是不能死心的,可江墨尘思量半响,认真答应了林韵的请求,他说,“可以。”

    于是林韵摆置好自己大大小小的化妆品,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江墨尘,可凝视江墨尘一双清雪似的眸眼扑朔望来,林韵拿着眉笔的手开始发抖了。

    “真的可以吗?”林韵再三问过,心头想要江墨尘出尔反尔,可江墨尘垂眸闭眼,一副任君折腾的任命模样,“娘子开心便好。”

    那一瞬击中林韵心口,造孽啊,这么一个贴心小奶狗林韵是怎么忍心下手折腾的,于是她收起了那只要戳向江墨尘眉头的眉笔。

    江墨尘反手捏住林韵手腕,目光隐隐带着一丝决绝,“无妨,为夫可以。”

    她不可以啊,她真的下不了手啊,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在剧痛,于是末了,林韵放弃了要折腾江墨尘的想法,她转而把目光落在了方均身上。

    折腾这个吧,林韵打定主意,与方均约好见面,决定暗中进行这一伟大事业,可不等林韵开口,人家方均便要辞别远去。

    “要走?”方均勾唇,点头,应道“是的。”

    林韵为自己夭折的事业感到惋惜,而方均将林韵的惋惜神情理解为不舍,“喂,不会爱上了我吧,那江兄可如何是好?”

    林韵痛骂,“你滚!”

    于是方均收拾好包裹,就滚离了永昌侯府。

    他走那日,林韵前去送别,天空下起了绯薄的小雨,林韵撑着一把青花纸伞,为他在雨中送行,江墨尘没有来,本来她也不想让林韵来的,毕竟朋友一场,林韵还是偷偷来送了。

    “我得赶紧回去了,你快走吧。”方均面上笑意缱绻,却到底有点心伤,此去经年,他一去千里,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个家伙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家见她的夫君吗?

    “等等。”方均叫住她,林韵的青花纸伞被雨水打湿,伞面不停有雨珠滚落下来。

    “什么事?”方均笑着摇头,“无事,你回吧。”

    “找打!”林韵拳头送来,跃出伞面,化拳为掌,单手送去,方均会意,与她击掌相视。

    两人于雨幕中浅浅相视而笑,林韵笑道“保重啊方均。”

    “好。”方均潇洒转身,走的那叫一个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转瞬大步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回到永昌侯府的林韵这才想起本该要捎带一些锦囊袋里的药材作为赠别之礼送给方均的,可是她转眼便忘了,想在追上方均送过给他,却被江墨尘拦住了。

    江墨尘抿唇表示,“去哪?”

    林韵摇头,怂了,“哪也不去。”

    于是,林韵托侯府的丫鬟追上方均,将药材捎给了方均。

    江墨尘在生她的闷气,林韵见招拆招,过去哄他,“下回不敢了。”

    可怜林韵那点傲性的脾气,如今已经被江墨尘给隐隐磨没了,江墨尘揽过她,垂眸凝视,眸色深沉,“娘子也知道心虚了。”

    “我发誓,虽然方均他很好看,但我绝对没有对他动过任何歪心思!”她这一句,全然不如不说,话一脱口,方均眸色越深,脸色不悦。

    “很好看,怎么个好看法?”林韵她怂啊,怂死了,见状决计不敢在添油加醋,沉坠任何能够修饰方均的美丽字眼,“就是那样这样,这样那样好看。”

    林韵越描越黑,说不清楚,江墨尘沉眸,将一封信从袖口取出,塞到了林韵手中。

    “谁的?”林韵好奇问他。

    “李奇。”江墨尘答的言简意赅。

    林韵拆过信封,一目十行的阅读而过,字里行间字体娟秀,隐隐可以看出李奇在书法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他简单在信中阐述了自己对林韵的想念,并且委婉的问了一下林韵的归期,但与此同时,他表达了即使林韵不回来,他也会看好铺子,总之,信中小李奇面面俱到的照顾了林韵的心情,林韵不由得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江墨尘见势妒忌坏了,眸子盯着那封信的瞬间,隐生寒光,林韵见状送过信纸,“要看吗?”

    江墨尘冷声拒绝,“没兴趣。”

    她垫起脚捧住他的脸,江墨尘垂眸僵住,林韵笑他,“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气来好可爱哦。”

    如果时间倒流,林韵必然不会对江墨尘加以撩拨,怪就怪在江墨尘他当真是太撩拨人了,于是忍不住去逗逗他,逗弄江墨尘的代价便是被她拦腰抱紧,一瞬亲下。

    这种场景被侯府丫鬟撞个正着,丫鬟瞬时掩面而去,惊慌而逃,林韵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情爱迷人双眼,叫人堕落,是以林韵决定开始赚小钱钱,先前想要开奶茶分店的事情因为她被抓入永昌侯府而暂时搁置,如今林韵想把奶茶分店开到平南郡,于是她决定出门看看。

    林韵做任何决定,江墨尘从来都是加以支持,所以这次也并不例外,但是前些日子林韵被掳走的情形隐隐给江墨尘留下了浓重的阴影,于是他遣侍卫暗中保护着林韵的安危。

    林韵想要出门的消息传到江夫人耳中,此等抛头露面的事情即刻就成了江夫人眼中有伤风化的大事,她把将要出门的林韵拦在门口,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混账!”无缘无故被骂一顿,林韵表示十分委屈,可就算林韵表示委屈,江夫人却不肯停下她对林韵痛斥行为,她理所应当的认为林韵身为侯府世子的正房夫人,她就应该规规矩矩在家中侍奉夫君,而不是抛头露面的丢尽侯府的脸面。

    “本夫人从未听说世族大家的夫人还有抛头露面出门做生意的,本夫人决计不允许你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

    林韵心头愤怒,言辞之间也难免冲撞,“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我自食其力,发愤图强,我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汝身为世家夫人,抛头露面,单这一点,便是有伤风化,不守妇道。”江夫人言辞切切的痛斥她,表示对林韵的此等行为大失所望。

    林韵从没有想过为了讨好谁而去过活,所以如今与江夫人针尖对麦芒,争执不下,“小女私以为自己没有过错,也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生意。”

    江夫人暴怒,吩咐四周,“来人,把她给我带回侯府问罪!”

    四周仆人一拥而上,江墨尘冷喝,“住手。”

    如今世子前来,面对这婆媳之争,没人在敢横加插手,江墨尘朝江夫人行过一礼,“母亲,请您不要对内人横加指责,这都是儿子的主意。”

    江夫人心知江墨尘是在袒护这个林氏,心头气怒难消,可是林韵与江夫人的僵持不下,显然已经让江墨尘眼内生出了丝丝冷意,江夫人为难林韵,也不过是想让周柳儿趁机上位,可是若是为了此事和儿子闹翻闹僵,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江夫人扫视林韵,“此事稍后再算。”

    这稍后再算,彻底弄坏了林韵想要出行的心情。

    不日,宫中下了批文,说是让林韵于太后祈福回宫后起身去京城,这太后如今乃是《西游记》的忠实书迷,心头对这个人人口中盛传的林氏也是好奇大盛。

    批文一下,永昌侯的人一时掉转风向,全都盯紧了林韵。

    这是何等的荣宠啊,竟然被这个不知名的小女人给碰上了,看来日后,她们可要好好侍奉这位未来的世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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