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江墨尘没有在饮用药汤,嗜睡的症状开始消退,于是他当即确定自己是因为文老爷熬制的药汤才产生了嗜睡的症状,所以他不在喝药。

    家丁照旧给江墨尘送来药汤,江墨尘总是想办法支开家丁,然后在将药汤倒进花盆,久而久之,家丁产生疑心,将此事上禀文老爷,而江墨尘也借由伤势已好的方式,言明不需要麻烦文老爷在特意找人伺候他了。

    文老爷没法,只得停止了往药汤里给江墨尘投放蒙汗药的做法。

    江墨尘虽然在文家呆了好些日子,但他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心头惦念林韵的情况,一日也不得安宁。

    文老爷派人内外监视,一刻也不肯松动,生怕江墨尘就此离开。

    老奸巨猾的文老爷知晓江墨尘早已经按耐不住的产生了想要离开文家的念头,于是他找到女儿文在熏,让她在短时间一定要拿下江墨尘。

    短时间拿下?那江墨尘心肠冷硬,远远超出了文在熏的掌控之中,略感为难的文在熏同爹爹一通哭诉,文老爷却发倒把她训斥一通。

    文老爷对她坦然告知,如今南平郡的江贺楠已经被封为永昌候,如今他十年发迹,必定会对自己的儿子满怀愧疚,而他们先前悔婚一事已经让永昌候记恨在心,若是不趁此时拿下江墨尘,日后他们势必要对文家下手。

    “可是,江墨尘他真的是油盐不进,如今他又不肯在吃药,我如何留他。”文在熏诉苦抹泪,文老爷背过手去,苦口婆心劝她,“女儿啊,往后我文家的荣辱昌盛,可是交与你手了,况且,你想想,日后江墨尘若是继承了永昌候的爵位,你可就是风光无匹的侯爷夫人了。”

    文老爷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要对江墨尘多加用心。

    文在熏倍感忧愁,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的恨意,她倚在雕花大椅上,哀怜自叹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秀儿,是我不够美吗?”文在熏双手顺着乌黑的秀发抚摸而下,最后她抚摸上自己俏丽的脸蛋,眼神越发阴霾起来,秀儿见势,连忙开始夸赞文在熏道“小姐,是我们永乐村里最美最美的美人,您怎么会不美呢。”

    这些奉承之话,文在熏本来是百听不厌的,可是现在听来,总有点让人心烦意乱的意味,既然她美,江墨尘她究竟为什么不心动呢。

    “你去看看江公子他在干什么?”秀儿点点头,立马行动迅速的去打探江墨尘的动向。

    江墨尘自伤势大好之后,便想要离开文家,文老爷一在推拒阻拦,分明是要把他软禁起来,他行到文家后院,眸底映入一片黄色的菊花。

    菊花成片成片迎光盛放,轻轻在风中摇曳摆动,中秋时节,本该是亲人团聚之日,他却与林韵分离已久,他微微眯起眼,俯身折下一朵菊花。

    秀儿四处打听江墨尘的去处,被府中的丫鬟们围成一团,她们个个急不可耐想要八卦八卦小姐同这位准姑爷的情感故事。

    “喂,秀儿,我听说咱们这位新姑爷挺不待见咱家小姐的,是这么回事吗?”一个粉衣小丫鬟攥着秀儿的袖口,想要她讲话给自己听,秀儿左右瞧看,神秘兮兮的贴近那些丫鬟,“是啊,那个江公子先前不是娶了我们佃庄上的一个贱婢吗,如今竟然瞧不上我们家小姐了,出去可别说我说的啊。”

    “咱家小姐她啊素日里张狂,自诩是永乐村的第一美人,如今却输给了一个小奴婢,她可不得气死呀。”那粉衣小丫鬟语气轻佻,语调中满满都是调侃之意,最后她瞥了一眼大家,哼了口气,“我看小姐她呀,也不见得比那个小婢女美到哪里去,若不是她整日里穿金戴银的比我们比下去,这永乐村第一美人的名头还轮得到她吗?”

    她方自说完,秀儿却突然色变,赶忙推搡了她一下,那粉衣小丫鬟被猛地一推,还大惊小怪的看了秀儿一眼,“你干什么呀,说说还不成了,就是不如那个小婢女好看,怎么了?”

    “住口!”冷冷的呵斥声自身后传来,小丫鬟胆颤心惊的回过头去,看到文在熏正一脸怒气的盯着她,瞬时局促的往后退了退,“小姐。”

    文在熏急步上前,抬起手臂,啪啪狠狠打了她两个巴掌,那粉衣小丫鬟惊慌中捂住发痛的脸颊,不敢作声,文在熏怒喝道“我不如那个贱皮子美,你的狗眼是瞎了吗?”

    粉衣小丫鬟一在道歉,哭声中连忙告饶,文在熏满腔怒意难消,垂眸冷视粉衣小丫鬟,恶狠狠道“把这个贱丫头拖到佃庄里头去,找人好好照看照看她!”

    “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呜呜呜……”文在熏未曾心软,秀儿使了个眼色,众位丫鬟一同把那个粉衣小丫鬟往远处拖去。

    她过来给文在熏顺气,小声小气的同她说话,“小姐,江公子在后院那边呢。”

    她顺顺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大步朝着后院走去,“我倒要让他们瞧瞧,江墨尘的眼珠子里有的到底是谁,一群贱皮子的丫鬟。”

    文在熏寻到后院,但家江墨尘正在静坐赏菊,她拖着长裙一路上前,在江墨尘面微微浅身行礼。

    “江公子。”江墨尘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目光落在那成片的菊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文在熏目露尴尬,强颜欢笑中同他搭话,“江公子喜欢这秋菊吗?”

    江墨尘起身,将手中折下的菊花轻轻丢弃,“不喜欢。”

    “那真是太巧了,其实在熏也不喜欢秋菊,古人都道是菊花高洁清净,在熏倒是不以为然。”文在熏见江墨尘看了她一眼,心头微喜,“相较于菊花,在熏倒是更喜欢梅花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梅花才是高洁高贵的象征,江公子你怎么看?”

    江墨尘冷眼看她,回到,“江某并不想看。”文在熏尴尬笑笑,掩唇道“呵呵呵,江公子真会说笑。”

    “没心思与你说笑。”江墨尘转身离开后院,文在熏过去与他搭话,江墨尘没有心思搭理她,而他冷漠让她彻底骨寒,可是文在熏依旧每日强颜欢笑的过来同江墨尘尬聊。

    江墨尘觉得这文在熏实在太作,于是干脆横眉冷眼,一冷到底了,而这种冷漠,并没有随着文在熏的一在“热情”造访而有所改善,反倒愈演愈烈。

    转眼,中秋时节已至,今夜的月亮应该是又大又圆,远在永开县的的林韵如此感叹着,可是江墨尘大抵不会回来了,他今天的中秋,一定是和文在熏一起在文家过了。

    思及此,林韵心头闪过一抹黯然,小李奇早已失了亲人,如此团员的佳节,他却是无处可去,于是林韵便把他叫到了家中。

    对于林韵的邀请,小李奇心头分外欢喜,他帮衬林韵忙前忙后的帮林韵做这做那,最后还体贴林韵脚上有伤,连揉面这等事情都不让她做。

    “真是个好孩子。”林韵不由自主的摸上李奇的小脑袋,忽的想起什么,她将手往回一收,随即笑了笑,“对,不能摸脑袋,摸脑袋会长不高的对不对?”

    “林韵姐的话,没关系,不会长不高的。”林韵被他逗笑,继续指挥他揉面。

    今日中秋佳节,林韵特意制作了豆沙馅的月饼,两人在院中一同吃了月饼,说了好些好些话,李奇望着手中的月饼,看了看林韵,微微发呆。

    “要是我娘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就好了。”兴许是这团圆之夜勾起了小李奇的伤心事,林韵不知该对他作何安慰,只能把整盘月饼推到了他的眼前。

    “能遇见林韵姐这么好的大好人,真是太好了。”他不由的眼眶湿润,林韵戳他脑门,笑他一个大小伙整日哭脸丢人,李奇闷声吃月饼,不在说话。

    天色渐晚,林韵不放心李奇走夜路回到店中居住,况且江墨尘如今也不再家,她一个人好生无聊,于是就让李奇夜里去江墨尘的屋里歇下,李奇自然不会拒绝林韵的请求,乖巧应下。

    于此同时,永乐村文家大府中正在置办中秋事宜,而文在熏也想在这场中秋夜宴上大展身手,她企图在家宴之上,秀一只舞,好让江墨尘对她刮目相看,看她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江墨尘突然要离开文家。

    文老爷使劲强留,江墨尘恼羞成怒的不顾反对连夜赶往了永开县。

    他策马一匹,奔着夜色直返家中,这本该就是他和林韵在一起团聚的日子,他才不想同不相干的人一同度过。

    数个时辰一路奔波,江墨尘下马进院,看到了小院月色下那抹熟悉的影子,没人晓得他当时是何种心情,虽然他猜测林韵已经极有可能折返家中,也知晓文老爷说林韵死于山贼之手,有九成九的是在骗他,可当江墨尘看到她真的平平安安的呆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院里,他心底一阵喟然的安心。

    “江墨尘?”正在吃月饼的林韵见到突然而来的江墨尘,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月饼,“我以为这个中秋,你要在文家过呢,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啊。”

    江墨尘没有说话,他疾步直奔林韵,将她揽在怀中,“娘子。”

    林韵的手无处安放,尴尬的看了一眼李奇,李奇轻咳,背过身去,江墨尘眼角瞥及到李奇竟然在他家中,心里恼怒,“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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