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熏眸色剧颤,眼睛一抖。

    血淅淅沥沥滴落下去,她惊慌中捂住了嘴巴。

    “江公子!”

    江墨尘的左臂被短刃刺破,此刻血水正不停浸透衣裳,零零落落的滴洒下来,他抬手捂住流血的左臂,目光冷冷的扫视在在场的所有人。

    赵大壮被坏好事,心中气愤恼怒,当即号令手下人马,把江墨尘与文在熏围成了一团,文在熏以手拭泪,哭的梨花带雨。

    “江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文小姐,躲到我身后。”

    文在熏听罢躲到江墨尘身后,紧紧拽住了她的袖口。

    “江公子,我怕。”

    众匪大笑,江墨尘的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围困的恐惧,而他在如此劣势下的淡然淡定,对于脾气火爆的赵大壮来说,无异是一场折辱。

    “怎么,你今个自己一人,还想把老子的人都放倒不成,兄弟们,给我好好收拾他们。”

    “等等。”江墨尘将文在熏往后一推。

    “怎么,想求饶了?我告诉你,就算你跪下来求老子,老子今个也不能放过你!”

    “你们可知,自己就要大祸临头。”江墨尘冷冷凝视赵大壮,赵大壮显然被他这种态度唬的一怔,但他转念一想,这小白脸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当即痛骂。

    “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乃文家掌上明珠,今日你们若是欺辱于他,你以为日后这浮屠山里的兄弟们,还能善终吗?”

    “你为老子还会怕了不成!”

    赵大壮他稍一思量,虽然这小白脸非常讨厌,但他说的不无道理,关键是周围土匪一听此话,当即开始思量自身安危,心下有了计较。

    “对,你们今日若是欺辱于我,我便以死明志。”文在熏掩面痛哭,俯在江墨尘肩头。

    “兄弟们,先把他们拿住。”

    江墨尘扶开她,手臂隐隐作痛,心知若是此时众匪一拥而上,他们也逃脱不得,于是甘心受伏。

    两人被关押至一处柴房,文在熏靠近,要替江墨尘包扎伤口。

    “不了,我自己来。”

    “江公子为我如此,我怎能弃你不顾。”

    为她如此?这仅仅是江墨尘出于一个君子对女人的该有的保护,并不掺杂其他的欲念,他抬眸扫过眼角哭的有些红肿的文在熏。

    “这种情境下,今日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也会出手相助的,文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文在熏怎么能不放在心上,放在江墨尘在如此情境之下,舍命相救,分明是对她已然心动,他只是碍于林韵的存在,不敢承认自己对于自己的情愫,只有林韵消失了,他很快就会归属于自己了。

    说罢,她擦干眼角泪水,撕下身上的衣料,走近了江墨尘这边,江墨尘对她的接近异常排斥,因为文在熏看他的眼神隐含情愫,让他觉得甚为麻烦,于是他走到一旁,坐到了另一堆干草上。

    文在熏掩面在泣,却不能勾动他心底丝毫疼惜,江墨尘垂眸,闭眼时脑海浅浅闪过林韵的影子。

    两人被关押在柴房之中,相顾无言,即使文在熏有心搭话,可江墨尘的冷情推拒却不能让她在更近一步。

    当日,浮屠山上来了大批的人马,他们浩浩荡荡闯入山寨之中,要这帮山匪放出文在熏与江墨尘。

    赵大壮不服,号召山寨弟兄一起抵抗,可文家强势压迫,人马更胜他们一筹,这股吵闹而又喧嚣的对决,隐隐传到了关押着文在熏与江墨尘的柴房里。

    文在熏听见动静,贴着耳朵在柴房的门上仔细聆听,半响,她突然目露喜色的望向了江墨尘。

    “江公子,肯定是我爹爹她派人来就我们啦,我们有救啦。”

    江墨尘微微点头。

    外头声响越发吵闹,哄闹声持续了长达半个时辰这才结束,紧接着文在熏便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奋起拍向柴房的门,大声叫呼。

    “我们在这里,有人吗,我们在这里。”

    “走走走,小姐在前面的柴房里。”

    “嘭”,柴房的门被诸人合力横身撞开,文在熏从门外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秀儿。

    “小姐,您没事吧。”

    两人抱团痛苦,哭了半响后,文在熏突然想起什么,随即看向了原本横坐干草堆上的江墨尘。

    江墨尘他已经起身,他方才随意用布料包扎的布料已经被血晕湿,脸色因着失血过多有些略显苍白,他走到文在熏这边。

    “多谢文小姐一在相救,既然文小姐已经得救,那江某便告辞了。”

    “这怎么可以,秀儿,快,拦住江公子,他还受着伤呢。”

    秀儿刚要去拦着,却见对面文老爷一路急忙小跑过来,他见了宝贝女儿,当即心疼不已的抱住了她。

    “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快快随我回家去。”

    “爹爹。”

    两人一通寒暄,文老爷带着江墨尘与文在熏一通下山而去,这期间江墨尘要与他们告辞,文在熏却突然开始失声痛哭。

    “女儿,你怎么了?”

    “我,我被山匪轻薄,觉得无甚脸面在苟活于世,倒不如死了。”

    说罢,她擦干泪水,要以头羞撞车,文老爷大惊中赶忙拦下,秀儿大泣中也连声劝阻,未果之后,便看向了江墨尘。

    “江公子,你快劝劝小姐啊,我们家小姐以身犯险的进了贼窝,可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我去通禀了我家老爷及时赶来相救,我家小姐如今恐怕都不晓得怎么样了!”

    文老爷见势也趁机逼迫江墨尘娶了文在熏。

    “我这女儿素来清白,日后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秀儿说的对,他全然是为了你才这样,你身为一个男子,理当有男子的担当,况且你与她早有婚约,如今两全其美,岂不正好。”

    “墨尘家中已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夫人,恐怕不能迎娶文小姐了。”

    江墨尘的推拒让文在熏的情绪突然失控。

    “爹爹,你放开我,我不想活了。”

    “那泼妇有什么好的,哪里比的我女儿懂事乖巧,况且要不是为了她,你们二人至于深陷虎口吗?”

    “江公子,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来怜惜吗,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我死了。”

    江墨尘对文在熏无甚好感,但毕竟文在熏的确是为了他才闯入山寨,以至遭到羞辱。

    “请文小姐怜惜性命,不要做傻事。”

    别人千劝万劝文在熏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如今江墨尘出口相劝,方才还要寻死觅活的她瞬间停了下来,文老爷见状及时安抚,拍了拍文在熏的背哄她。

    “好女儿,这才对嘛。”

    文在熏抽出帕子,拭干眼角泪水。

    马车向着永乐村不停驶近,江墨尘闭眸浅憩。

    娘子,你到底身在何方,你知道我要担心死了吗?

    此时此刻,被文在熏遣人丢进了山沟的林韵,正在慢慢转醒。

    “姑娘?”

    一张黝黑慈祥的脸映入眼底,她脑中微微昏沉,稍一动弹间,腿上便传来闷闷的痛楚。

    “哎呦姑娘,可不敢动啊,你的腿好像是伤了。”

    那猎户扶着林韵缓缓起身。

    她环伺四周,这是一件摆置十分简陋的茅草屋,一张小榻,一张桌子,土黄的墙皮上挂着几张被剥下来的兔子毛皮,一个身着粗布的妇人正端着刚煮好的白粥往屋里走。

    “老婆子,这姑娘醒了。”

    那妇人听罢把盛着白粥的碗往旁边的破桌上一搁,随后面露欣喜。

    “姑娘,你可算醒了。”

    “大伯大娘,我这是在哪里?”

    “我今晨一早上山打猎,发现姑娘你滚落在山沟里,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心啊,你家在哪里啊,我们送你回去。”

    林韵福大命大,这么偏僻的山沟里还能被人救起,她昏迷一事绝非偶然,肯定是有人作鬼。

    “不行,我要去找江墨尘,他肯定担心死了。”

    她稍一动弹,腿上剧痛,当即额头皱成一团,那猎户见势赶忙把她按住,要她好生养着。

    “我的腿……”

    “姑娘啊,我方才都跟你说了,你的腿伤了啊,不能随便动弹,小心成了瘸子啊。”

    “谢谢大伯大娘救我。”

    林韵左右摸索,从身上掏出了一些碎银子,递到两人面前,两人虽是农家小院,但都心底善良,体谅林韵一个小姑娘在外受难,说什么也而不肯收下她的银子。

    林韵再三劝阻,两人这才拿下银子。

    她想到江墨尘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永乐村,未免他担忧自己安危,林韵摆脱猎户大伯往永乐村的文家给江墨尘传封书信。

    猎户大伯答应林韵,拖了正好去往永乐村的朋友给她顺道捎了过去,回头又叮嘱林韵在他家好生养伤。

    “大伯,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好好好,老婆子,你去借一辆牛车,我们这就把姑娘送回去。”

    借来牛车,那猎户大伯将林韵背了上去,他们坐着牛车一路赶回了永开县,林韵让猎户带着自己去了韵心甜坊。

    正在看家的李奇见到林韵归来,急忙迎了过来,又见她腿上受伤,忙把她背下牛车。

    “林韵姐,你这是怎么了?腿怎么受伤了,江大哥他人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进去,我慢慢跟你说。”

    “嗯!”

    在猎户的帮衬之下,小李奇将林韵背进了韵心甜坊。

    “少年郎,轻点放,这姑娘的腿断了。”

    李奇小心翼翼将林韵放在小榻之上,眼眶开始慢慢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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