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一阵惊雷凭空而起,林韵抬眼望去,发现这天要下雨,想起院中衣服还没收捡,她嘱咐好赵富贵便要回家。

    赵富贵见林掌柜急匆匆的,便道“林掌柜,这么早便回家啊。”

    林韵道“回家收捡衣裳,江墨尘眼睛不好使。”

    赵富贵挠挠脑袋,从柜台里挑拣出一只烧鸡,递到林韵手里,道“林掌柜,我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只烧鸡,你拿回家给江掌柜吃吧。”

    林韵接过烧鸡,笑了笑道“嗯,真香,谢了,我得抓紧走了。”

    这厢林韵回了家中,却发现江墨尘已经将她晒洗的衣服收捡好了,于是当即感叹他疼着眼睛还得操心这些事情,于是远远冲着院中的江墨尘叫道“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江墨尘听见林韵的声音,回头一笑,道“你回来了。”

    林韵举起烧鸡冲他晃了晃,馋他道“好吃的。”

    江墨尘微微眯眼,看了半响林韵手里的东西,最后问道“娘子拿的近一些,为夫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好吃的?”

    “烧鸡啊,富贵给的。”

    林韵扯了一个鸡腿,递到他的嘴边,道“你尝一口,香不香,我闻着香着呢。”

    江墨尘看着林韵递过来的鸡腿,随即默默咬下。

    林韵道“怎么样,香不香,香不香?”

    江墨尘点头,道“很香。”

    “那给你给你,都给你,吃!”林韵将整只烧鸡塞到江墨尘那边,江墨尘扯下一条鸡腿,递到林韵手边,道“一起。”

    林韵接过那只鸡腿,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随即啃了大一口,笑道“好香啊,厨房里还有点心,不如我给你端盘过来一起吃?”

    江墨尘闻言默默一顿,半响摇头拒绝道“不必了。”

    林韵道“吃嘛。”

    江墨尘道“甜的,不爱吃。”

    江墨尘致力于保持他高冷孤傲的人设,林韵心里觉得戳破他那点小心思太不给面了,于是当即不在怂恿他吃,江墨尘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半夜林韵听到外头下雨,开了门窗从里头赏雨,雨下的不太,淅淅沥沥顺着窗子疏漏进屋内,林韵抬手去接雨水,却听得“吱呀”一声门扉轻启的声音。

    顺着暗沉的光线,她与浅浅的薄雨中看见了江墨尘的背影,这么大晚上的,他往厨房那边跑做什么呀。

    眼睛不好使就不要造作了嘛。

    林韵随手披了件衣裳,开门就跟了出去,江墨尘背对着她,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存在。

    他轻启门扉,进了厨房的小门,林韵心头惊讶,这么乌漆嘛黑的雨夜,她都有点看不清楚了,可江墨尘却完美的避开了小院的一切障碍,成功的抵达了小厨房,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然而更不对劲的是,林韵随着江墨尘见了厨房,却发现他正在偷吃小厨房里的点心。

    幽幽暗夜中,林韵目露的幽怨的盯着他的背影,而江墨尘也很快感受到了来自于背后的刺骨寒意,一瞬回头,他暗色的眸光与林韵的视线相互交接,然后他一口点心就噎在了嗓子口。

    “咳咳咳……”

    完了,他的高冷人设分崩离析,荡然无存了。

    林韵道“呦,这是干什么呢?”

    江墨尘老实回答道“饿了。”

    林韵道“饿了啊,那你吃什么呢?”

    江墨尘道“点心,你做的。”

    林韵走到他旁边,拿指头戳他的脑袋,骂道“你眼睛是不是好了,竟然还骗我。”江墨尘垂眸,不说话,任由林韵戳弄。

    林韵当即就觉得自己像是正在教训一只拆家的二哈。

    江墨尘道“嗯,我骗了你。”

    “你还知道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晓不晓得我都多担心你,你好了你都不告诉我一声。”江墨尘闻言一顿,半响道“娘子若是知道我好了,还能这么疼惜我吗?”

    林韵一时嘴快秃噜,道“那不能。”

    江墨尘闻言抿唇,道“你看。”

    为何明明犯错的是他,如今却要自己却这么有罪恶感呢,于是她当即顺水推舟的补充了两句道“我的意思是,那不能不疼啊,是吧,咱俩是什么交情,过命的交情,相互照应那都是应该的。”

    江墨尘问道“真的?”

    林韵答道“那是。”

    “那我就不生娘子的气了,这次原谅你了。”

    林韵总觉得这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那么不对劲,但眼下江墨尘眼睛好了,她便没有在计较那么多了。

    “对了,还有,这回娘子的点心做的有点略欠火候,下回记得要多放甜糖。”说罢,江墨尘面色无改的拿着一块东西往嘴里吃去,林韵险些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

    林韵撇嘴道“死傲娇。”

    “娘子说什么?”江墨尘询问道。

    “我说我要去困大觉!”说罢林韵便走出厨房,要回屋里睡觉,江墨尘忽的从背后覆拢而来,将一件衣裳披在了林韵身上,道“当心着凉,回去睡吧。”

    林韵突然有一种捉包不成反被撩的错觉。

    当日夜里,雨滴一直淅淅沥沥,宋天一得知定南伯即将回京,又怕那个不长眼的管家又打秋风的糊弄他,于是一大早的便等在了大府之中。

    这左等右等,终于让他等到了定南伯。

    这宋天一刚要去迎接,却听定南伯从旁的护卫称呼定南伯为侯爷,宋天一当即大惊不已,联想到定南伯前些日子立下大功,一直未曾受封,原来他此次前往京都,并非无所事事,而是荣宠加身啊。

    不仅是荣宠加身,那可是天子御旨钦封的永昌候。

    宋天一当即雀跃不已,一瞬迎送上去,笑道“侯爷啊,我可把您给等来了。”

    “宋天一?”

    宋天一笑道“是啊是啊,正是小人。”

    从旁护卫知晓这是个痴缠的无赖,怕他惊扰侯爷,刚要去驱赶,那宋天一见势躲开,忙道“侯爷,您就不想知道令公子的下落吗?”

    那永昌候听此一惊,挥手拦下护卫,道“进来说话。”

    那宋天一横了那护卫一眼,道“看见了嘛,拦拦拦,让你拦,不过我是个读书人,便不同你这种蛮夷之辈计较了,哼。”

    那护卫当即把手指捏在了刀鞘上,宋天一见势赶忙跟在了永昌候的身后,远远躲开那护卫。

    这永昌胡受此大赏,本该举家庆贺,如今宋天一一来,他却是推下府中诸人恭贺,连忙将宋天一请到了大堂之中。

    永昌候道“且座。”

    宋天一却是没有坐下,他转而擦拭了眼梢泪水,泪涕横流道“侯爷啊,您都不知道墨尘他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啊,他竟然沦落到去给一个破酒楼长厨的地步。”

    永昌候闻此大惊,道“我儿如今在哪里?”

    “侯爷啊,墨尘他如今在永开县吃苦呢,我碰见遇上了他,早就想过来跟您说了,可是这府中的人拦着,不让我过来,哎。”如此情景之下,宋天一还不忘往别人身上扣个屎盆子。

    他怒道“永开县?这文家的确欺人太甚。”

    宋天一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嘛侯爷,他们文家就是欺人太甚,他们竟然给墨尘许配了一个悍妇。”

    他先前前往文家之时,的确从文家佃农那里打听到了一些事情,这文家毁亲不说,还将一个下贱的奴仆许给了他儿子。

    宋天一见永昌候眉间盛怒,于是又道“侯爷,那个林韵不仅是个悍妇,而且他啊,还是文家那边派过去监视墨尘的,她待墨尘狠毒,我几次与她理论,都被她给骂了回来。”

    永昌候大掌往梨花桌上重重一派,眼中怒火正盛,心口也烧的厉害,痛恨中他怒骂林韵道“此女着实惹人厌恶,怎配的上我儿,我决计不能让她入我江氏族谱。”

    宋天一听此心头大喜,那口盘旋在心底的恶气一瞬涌出,畅快无比。

    这厢宋天一目的达成,可有人算盘珠子比他打的更好,人家已经寻上了江墨尘的家门。

    一位仆从打扮的男子道“老爷啊,你当真来亲自请他啊。”

    那老爷瞪他一眼,示意他莫要多言,他心中有数,那仆人见此立马闭嘴,不敢在多加说话。

    这寻到江墨尘小院门前的,正是文老爷本人,当初江家败落,定南伯被无限谋反,江墨尘被送往文家,他是执迷于荣华富过这才将江墨尘留在身旁。

    后来他见定南伯平反无望,便就此苛待了江墨尘,可是如今境况不同了,江家日益风光,他必须得把江墨尘这个宝贝哄回来。

    他遣人敲门,林韵听到动静,过来开门。

    她方一打开大门,见到眼前来人,瞬时惊讶道“怎么是你。”

    文老爷推开林韵,寻到小院里头,猛然见了江墨尘,一阵亲热叫喊道“墨尘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江墨尘眉眼微烁道“文老爷?”

    文老爷听此忙慌道“什么文老爷,我可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啊,我的贤婿。”

    她当初是怎么对待江墨尘的,林韵可是清清楚楚,如今怎生叫的这样亲热?

    江墨尘垂眸,目光夹杂着些许拒人千里的冷漠,文老爷自然看出江墨尘对他的推拒,可是他还是一厢情愿的真挚道“墨尘啊,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儿子看的,日后这文家的财产,我本来也是打算交给你的,你说说,你如何就离开永乐村了呢。”

    江墨尘闻言不动声色,林韵一脸蒙圈,问道“你说要把家产给他?”

    文老爷道“那是自然。”

    说罢,他拉起江墨尘道“所以啊贤婿,快快随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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