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闹,整个公堂都被闹的鸡飞狗跳,见外头百姓议论纷纷,陈县令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官袖一甩,惊堂木一拍,慌道“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林氏无罪释放,这说书的暂且收押,至于这几个毛贼,先,先关起来!先这样作罢,退堂退堂!”

    说完,这陈县令便匆忙下堂,跑路走人了。

    “大人,大人,大人……”那林某人见势惊骇告饶,却仍是被两个衙役架着拖了下去,那几个土匪面面相觑,怯生生瞧了江墨尘一眼。

    林韵见状,刚要说些什么,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土匪突然被衙役横踹一脚。

    “都给我老实点。”

    随即,他们也跟林某人一样,被押解到了永开县的大牢之中。

    出了县衙门,两个衙役捕快迎了过来,林韵一瞧,这可不是那两个与江墨尘交好的衙门兄弟吗?

    “今日之事,多谢两位兄弟出手相助。”

    “墨尘兄何出此言,那几个山匪在永开县横行霸道,我们也只是秉公办事罢了,要说多谢,我们二人却理当感谢你。”

    林韵见势也同二人谢过,那二人环视林韵与江墨尘夫妻二人,不禁感叹道“弟妹真是好生福气啊,我等与墨尘兄相交多年,却是从未见他如此为一个女子这般拼过性命。”

    拼命?林韵面露犹疑,那衙役大哥又道“那帮土匪何等猖狂,如何肯甘心受伏,就算我们将他们伏诛,他们害怕被问罪,自然也是拼死挣扎,所以,墨尘兄他就……”

    “咳咳咳……”说道此处,江墨尘突然轻咳一声,两位兄弟见势会意,目光逡巡在两人身上,立马笑道“那此事便由墨尘兄向弟妹交代清楚吧,我们便不多加干预了,我等告辞。”

    两人作辑告辞,林韵同他们二人挥手作别,还未收手之际,江墨尘双手却突然抚上上了林韵肩头。

    “娘子可有吃苦?”

    “你来的这么及时,我哪里还能吃苦,真是每次每次都麻烦你救我,真的是特别特别谢谢你。”

    “谢谢我?”

    “你救我于危难之中,我当然是要谢谢你了,我不仅要谢谢你,我还要报答你!”想起大牢之中的凄苦日子,林韵险些伤的心肝都要碎了,以为他丢下自己跑路去了,没曾想他竟然如此仗义。

    闻言江墨尘微微抿唇,道“我不要你谢谢我,也不要你报答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安心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林韵心内由衷的觉得他仗义机智,妥妥的大好人,可江墨尘似是对这好人二字并不抱以太多情怀,他抿唇转身,浅声道“回家吧。”

    偏偏林韵此刻成了个榆木脑袋,并未察觉江墨尘的一番情绪变化。

    江墨尘走在前头,林韵手脚麻利的跟了上去,回到小院之后,林韵心头十分好奇那两位大哥未曾说完的话,于是开口询问江墨尘道“那帮土匪拼命挣扎,然后你就怎么了?”

    “为夫使了一点特殊的手段。”林韵的好奇心被他勾的蠢蠢欲动,加之那些土匪今日在公堂之上对江墨尘的忌惮畏惧,她便更想知道江墨尘到底多那些土匪做了些什么了。

    难不成那些悍匪被逮住之后,抵死不从,江墨尘他非常生气,生气之下便逮住他们,将他们暴揍一顿,一顿不从,那就两顿,两顿不从,那就揍到他们昏天暗地,绝望哭泣中跪地求饶。

    “到底是什么特殊手段嘛。”见林韵非要刨根问底,江墨尘云淡风轻道“我同他们讲讲道理,没想到他们深明大义,便跟我来了。”

    总归不能告知她他心头忧她安危,暴怒之下,失去理性,凶恶成性中将那些土匪连连打到抱团哭泣吧,如此有失风仪的事情,怎能被她知晓。

    林韵嘴角一抽,刚要说话,却见自江墨尘手臂之上淅淅沥沥的鲜血开始滴落下来,林韵眸色大惊,江墨尘怕吓到她,便拿着掌心将手臂一裹,道“小伤,不妨事的。”

    可这所谓的小伤却越崩越开,鲜血沿着他指缝兀自下落,不多一会,脚底那几块青色的石砖,便已团了一汪鲜红的血窝,而江墨尘原本就有点苍白的脸色,因着失血之下,便更显苍白了。

    林韵心知他肯定是为了追捕那些土匪时候才受的伤,心下既是感动又是愧疚,可眼见江墨尘的鲜血越流越多,林韵大急道“别动别动,放着我来!”

    “好。”江墨尘任由林韵替自己清洗包扎,幽暗而深邃的眸子落在林韵十分焦躁的脸上,心底方才那点滋生而出的气闷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江墨尘,你疼不疼?这么大一道血口子,皮都没有了,这是什么伤,是刀伤还是小匕首划的,多长时间了,你怎么不去医馆瞧瞧,非要拖到这个时候。”

    江墨尘本想说不疼的,奈何被她关怀的滋味似乎挺好,于是顿了半响,眼皮往下一垂,便道“疼。”

    便是这一个疼字,林韵便开始鞍前马后的照顾他了,清早一起,连饭都不让江墨尘烧了,甚至连万惠楼那边,林韵都给他请了数天的病假。

    这几日林韵对江墨尘照顾细致,可是江墨尘却隐隐觉得后悔起来,这都是因为林韵她……

    “穿衣是吧,别动,放着我来。”

    “吃饭是吧,别动,放着我喂。”

    “沐浴是吧,别动,放着我搓。”

    江墨尘脑壳剧痛,道“娘子,你不要如此了,我自己可以。”因为他真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就将她这个傻女人扑倒身下了。

    可是林韵却以为自己照顾的不够周全,便更加细致细心了。

    这江墨尘养伤期间,那说书的林某人在这永开县臭了名声,无法混迹,连日被驱赶出了永开县城,而曾经与那林某人沆瀣一气的书店老板自然也跟着糟了大殃。

    他先前为了一己私利,为那林某人做了伪证,虽然是没有严重到被驱赶出永开县城的地步,但如今街坊四里都晓得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整条街的人都没有人去光顾他生日的主顾。

    时日一长,他门前生意寥落,入不敷出,好一个凄惨场景。

    “公子印书啊,过来瞧瞧呗。”

    “瞧瞧瞧,瞧什么瞧,这满大街的商铺又不是只有你一家。”

    “我给公子打个对折,只收你五成的银子。”

    那长袖公子伫立在门前半响,似乎有点心动,但旁侧戏耍的小童往那书店门口一丢石子,他猛然想起先前这掌柜的作风,于是摆摆手,当即就离去了。

    书店掌柜蹲在门口长吁短叹,气的要命。

    “哎,都怪那该死的王八蛋。”

    如今却不止这书店掌柜气的要命,恨的要命,这永开县的父母官陈县令也是气的要命,恨的要命。

    陈府大院的大堂中,丫鬟颤巍巍奉上茶水后,便站在一旁从旁侍奉,那陈县令刚刚端起茶水,将自喝了一口,便往茶盏往梨花木桌上狠狠一放,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滴在陈县令的手背上,他当即大恼,兀自便将那茶盏拿手臂扫到了地上。

    “你怎么回事,怎么泡的茶水,这么烫嘴,你想烫死本官吗?”那丫头好生委屈,小声反驳道“回大人,奴婢平日里都是这么泡的茶啊。”

    “滚滚滚,看见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本官就絮烦,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都给我滚!”

    那丫头闻言赶忙溜走,临旁师爷见状道“大人息怒啊。”

    “本官息怒,如何息怒,都怪你泼妇林氏,还本官丢了面子。”虽然陈县令并不晓得实话水的事情,只当自己是那日喝了点小酒升堂办案,这才秃噜了满嘴的真话,可是事情都是因着林韵而起,所以他就恨上了林韵。

    “这笔破账,本官早晚要和她清算,她可给我等着吧。”陈县令一甩袖子,当即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了大堂。

    这边林韵一面照顾江墨尘,一边想着法子的赚钱,思及这《西游记》如今已经大火,她便令寻了一家书店,将这《西游记》前前后后印刷了几百本。

    她将《西游记》搬到大集之上,当街售卖,吆喝着嗓子不停的给自己打着小广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出炉的《西游记》啊,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都来瞧瞧看看了啊。”

    “《西游记》啊,她说这有《西游记》”

    众人扎堆而上,都去瞧看。

    “我要一本。”

    “好嘞。”

    林韵一手拿钱,一手交货,这刚入大集,便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这摊子面前百姓越围越多,最后竟然哄抢起来。

    这《西游记》被林韵卖的相当火爆,这些热衷于《西游记》的真爱粉不止买来收藏,还拿来馈赠亲朋好友,一时间,全民西游,竟然比当初还要火爆异常。

    林韵见状,为了保证自己的知识产权,她再度印刷之时,便在那些印刷本上印上了林氏编排,吴承恩原创的字样。

    这日林韵揣着卖完《西游记》的银子正往家里走,顺道由衷夸赞了自己一句道“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你聪明个球!”

    林韵回头,见到来人,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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