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在书房的斗柜上拿出了一个螺钿镶嵌的信盒,慢慢地打开来。

    里面有六封信,都是从北疆寄过来给她的,半年一封,如今第六个半年已经过去了,他离开的时候才四月,如今是两年之后又八月了。

    他信里说的任容许多,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北疆的风土人情,第一封信的时候告诉她那边的风沙很大,吹风的时候人们都用袖子遮住脸,不然的话风沙就会吹到眼睛里,所以在城里,只要风吹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举起袖子挡住脸。

    第二封信是第二天开春之后收到的,主要是说了那边的天气如何的冷,哈出一口气都能结成冰块,然后他们要带着兵将在雪地里训练,或是去镇守汉沽关

    信的开头都是问她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地吃饭,有没有长高,中间絮絮叨叨他的事情,信的最后都来了那么一句,我想念你了。

    最开始的收到信的时候她还在生气,所以也并没有回他的信,到了第三封第四封的时候他就明摆着说了,微微,你何时给我回信啊

    然后

    黎姑娘觉得苏公子简直是个阴险家,算计你没商量!

    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气得要发疯,要是他敢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咬死他,结果到了最后,自己也没能忍住!

    正如这少爷说的,以后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我还将全部家产的交给你了,所以我也是你的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不要东边找一个齐大哥,西边找一个秦大哥,南边再找一个何大哥

    于是,他都离开这么久了,可围绕在她身边的点点滴滴,都有他的痕迹。

    只要有少年公子在她面前示好的时候,她总是想着这算不算北边的赵大哥然后,妈的,赶紧溜。

    更可怕的是,她身边还有他的耳报神,若是真的与某位大哥多聊了几句,然后下一封信一定会告诉她这个人有多么的不好,以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人如何如何的没有能力,以后没有前程云云。

    黎微特么的觉得心好累,总想着要咬他的时候他又开始卖惨,说北疆如何如何不好

    总而言之,这万般的苦闷也只能自己忍下去了。

    黎微拿着信件出来看了,然后又收了起来,将盒子放回架子上,然后去挑选去襄平城的衣衫首饰去了。

    殊不知苏公子知晓这姑娘与旁的公子哥谈笑风生的时候,到底有多跳脚,写点对方不好的话语泄愤已经是非常的温柔了,更有的是直接下手给人家弄点事情的,让别人忙得焦头烂额,再也不敢惦记这小姑娘了。

    可怜的阿青,要帮自家公子保护一个小姑娘就算了,偶尔出面做一些幼稚的事情,也不知道心有多累。

    “五弟你笑什么?!”苏适走近书房的时候只见苏吾坐在书案前勾着唇瓣笑了起来,眼底有着一些温柔。

    这可是极难见到的事情啊,自从苏吾来到北疆之后,他就变得不爱笑了起来,有时候全身都透着一种冷清的冷气,接近三尺之内能冻结成冰,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

    “也没什么。”苏吾站了起来,然后请苏适到一旁茶座坐下喝茶,让阿白取了小火炉和泉水,放在边上烧着,然后同苏适说话。

    在北疆这边,多是喝着煮开的水,茶叶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普通人是没有的,也只有这些驻扎的将领能喝的上。

    他们住的地方也算不上太差,地方是距离汉沽关不远的一个城镇,快马不需一刻的时间就能到达关口,所以军队多年盘旋在此,渐渐的也带上的家属,住在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同本地的居民混居成了一个不小的城镇。

    在这里,可以不知道远在帝城的皇帝陛下,但是却不能不知道卫国公和镇国公,这两家人轮流守卫汉沽关多年,从来没有让北戎踏进关内一步,算算时间两位国公都换了几代人,但是依旧如同巨人一般站在这汉沽关内。

    他们才是守卫这一旁天地的神灵,让他们免受苦难的人,这也是大义朝几代皇帝都极其看重国公府的缘故,一旦失去一个,这边关就会出现危机。

    卫国公与镇国公在此地发展几代,居住的地方自然是不会差到哪去的,像是他们在这里也是有一个卫国公府的,府邸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三五个院子,足够他们这几个人居住了。

    “那边最近好像并不安分。”待到热水烧开了,苏吾亲手泡了一壶茶,送了一盏在苏适的面前。

    苏吾闻言轻笑了一声,一边伸手倒茶入茶盏,一边道,“北戎王老了,估计快不行了。”

    现任的北戎王已经快五十岁了,在北戎这种马背上征战天下的世界里,他已经算是老了,虽然不至于动不了,但也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似的,啃不动了。

    但是越到这时候,他就越狂躁急切了起来,这位北戎王在北边称王二十载,将周边的部落打得服服帖帖的,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有生之年没有打进汉沽关看一看。

    当年汉沽关那一战,也是他奋力一击,其中也算是谋略已久。

    可是没想到苏义带着一支队伍拦截了他们准备好的援军,所以那一场战役以北戎的失败告终,苏义坚持到卫国公赶来的时候,那一支一千人的队伍只剩他一人,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一样,险些没能救回来。

    苏适和苏吾看到苏义的情况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撼,书信上那轻飘飘的几句话,哪里比得上亲眼所见的让人愤怒和震撼,苏义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过来,再养了半年才回了帝城。

    想到这些,当时他们在帝城所求所想的东西都成了笑话,让他觉得羞愧。

    苏适对于苏吾轻飘飘地说北戎王快不行了的事情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如今还不能死。”

    “他若是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中!”

    此话,振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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