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拜西给手枪上好弹,带着部队出发。

    “马丁,你们找到了几个地上建筑?”托拜西问。

    “两处,先生。”马丁回答。

    1个小时之前,他们收到了罗瑞尔的定位信息,虽然信号微弱,但缩小了搜索范围。很快特工们就找到了两座不起眼的地上建筑。再根据罗瑞尔的信号来看,想必生命之母教会的活动场所在地下。

    但,托拜西并不打算从地上建筑下去,因为走那里必然会引起注意,并遭到反击。生命之母教团在地下或许有百余人,但托拜西的队伍只有十多个战斗人员。

    他打算炸开罗瑞尔所在的地方,从天而降。

    经过多次校准和检查后,潜伏在黄昏之中的队员们发现了一个干涸的水潭。

    潭中有若干个空洞,而洞则通往一个地穴。

    “预备,3,2,1,引爆!”

    随着一声巨响轰鸣,大厅的天顶猛然坍塌。

    ……

    “轰!”

    地下大厅中的天花板支离破碎,被炸出了一道空洞。

    罗瑞尔心中大喜:“看来,我的定位信息成功地从孔洞里传出去了,托拜西他们成功找到地穴了。”

    信徒们纷纷从四道门逃走,罗瑞尔也一样。

    特工们顺着绳索,绑着安全绳从天而降,对着信徒团一阵扫射,驱散了信徒团。

    然后兵分两路,探索走道。托拜西和马丁则留守大厅。

    ……

    丹佛斯身边,信徒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举起了双手,目视着数目众多的信徒,不敢轻举妄动。

    丹佛斯不熟地形,再加上一身的香水味,于是又一次被抓了。

    西妲站在丹佛斯的面前,微微一笑:“丹佛斯先生,接下来你们会见识到什么叫必败。”

    “抱歉,西妲祭司,我们的特工已经来了,刚才那声巨响,断续的枪响,想必不是你们的祭祀活动之一吧~”丹佛斯不以为然。

    西妲泯唇一笑:“丹佛斯先生,我们的祭祀活动已经结束了,你以为这一个小时间我没有来搜查你是为什么?我在主持祭祀”

    “主持人不应该是那个快要死掉的老头吗?”

    “他已经死了,所以由我来主持祭祀。”

    丹佛斯大笑:“听刚才那动静,你们的仪式应该已经被打断了。”

    西妲摇了摇头:“不不不,只需要一只特殊的黑山羊的幼崽和森之黑山羊交流,伟大的莎布?尼古拉斯就会现身。”

    “黑山羊幼崽?原来这是你们用黑山羊当祭品的原因啊。”丹佛斯觉得自己茅塞顿开。

    “不是,是森之黑山羊的幼崽。”

    “啊?”丹佛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脑海中米?戈的样子浮现。他不知道知道黑山羊的幼崽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丹佛斯脑海中呈现的是树状的黑山羊之类的东西。

    一位信徒跑了进来,对西妲说:“祭司大人,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西妲点头示意,一群人就抄起武器赶去。

    西妲走进了卧室,把丹佛斯留在了门外,由几名信徒看守。

    丹佛斯观察着信徒们的动向,寻找机会解开绳索。

    ……

    地牢区。

    特工们装备精良、战术先进,却始终无法突破敌人的防线。利用人数和地形,邪教徒们依旧负隅顽抗。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忽然,邪教徒们发出了一阵喊叫。四名被触手包裹的高大男子径直向特工们走来,四名神幸者!

    特工们的气势瞬间缩了半截。霍顿看形势不妙,开口道:“当心,我们恐怕都不过那种怪物。”

    一名特工惊惶地说:“那是神幸者!是神幸者!”

    李兰吹了口气,说:“快撤,托拜西先生在大厅,他是十三信徒之一,会使用魔法庇护我们。”

    特工们互相眼神示意,快速撤离。

    ……

    托拜西放轻脚步,缓缓向大厅的那条通向地下的黑暗通道走去,他的助手马丁,于门口等待。

    黑暗的通道中没有任何照明设施,于是托拜西打开了手电筒,保险起见,托拜西也带上了一那双疑似铸铁造成的手环。

    黄色短发、皮肤洁白的托拜西贴着墙,在黑暗中摸索。

    托拜西似乎听到了动静,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问题:他手上的手电筒,是不是太过于显眼了?

    思索片刻,托拜西关掉了手电筒,留在原地,让眼睛适应黑暗。

    “这个地穴是干什么用的?”正当托拜西疑惑之时,他听见了难以名状的呓语声。

    “孕育万子千孙的森之黑山羊,(后面是一段无法辨认的声音)。”那声音直穿耳膜,直达托拜西的脑海。

    “啊,”托拜西想要判断它的来源,却被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感打断了,“我就是我。”托拜西机械地想着同一种意思的话,机械地反抗着呓语侵入自己的意识。

    呓语:“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无法辨认)。”

    “它很危险!”托拜西终于集中了注意力,向后退了一步。

    呓语:“在这月圆之夜寂静的森林之中,(无法辨认)。”

    托拜西终于找回了本能,要想向后逃去,却因为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险些摔倒。

    呓语:“我以疯狂的嚎叫向您献祭,(无法辨认的嚎叫)。”

    托拜西撞撞跌跌地逃向出口。

    “(无法辨识的声音与人声交织)交*欢之处的黑色暗影,

    “无数子嗣孕育而出,

    “伟大的生命,伟大的母神!(注一)”

    托拜西逃出了洞口,向前一跌,跪在洞口处,大口地喘着粗气。

    马丁看着托拜西惊恐的神情,不由自主地也害怕了起来。他们无法去想,也不能去想。神祗的注视之下,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

    圣安娜州的藏蓝色夜空此时晕染了一团不明晰的光晕,它变幻无穷,仿佛要昭示所有的色彩,奇幻的视界中疯狂而不定形的幻影就那样飞速演变,在浩瀚的星际中留下了怪异的频率。

    马丁在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嚎叫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部撕穿。托拜西的身体如同僵化了一样,仿佛一尊注视着无尽虚空的雕像。

    “咚,咚,咚。”某种巨大的恐怖之物踏着死亡与恐惧而来。

    托拜西木讷地回头,看向了后方的地下通道。

    它从黑暗中现身,和所有的生命一样,是黑暗的孩子。可笑的人类总是认为生命应该和地球上的生命类似,尤其是“合群的人类”。他们排挤那些敢于大胆假设、并去推理、甚至实践的“异类”,在“异类”证明自己或被其他异类证明之前,他们始终被认为是非常态的、没必要的、杞人忧天的。这样的所谓【人性】是真正不利于人类的,这种【人性】的存在使得“异类”在年少时就丢失了梦想,失去了美好的幻想,甚至是未来。

    当它从黑暗中现身时,它就像一个真相,击穿了【人性】。唯有【兽性】的好奇心可以勉强克制住可怕的真相带来的冲击,并将其转化成一种兴奋。在无穷的的宇宙之中,习惯性的【人性】远远不够用,但源于随机、进化的【兽性】、生命的本能也许能轻微地接受一点那怪异的事物。(注二)

    终于,黑暗中勾勒了一个让常人无法接受的可憎身影。乌黑犹如一片黑云,约莫有大象的大小,分裂成花瓣序列而又不规则的器官,嘶吼着,不同步的、裂口般的大嘴,花瓣上端拍打着、舞动着的带有棱状角质的触手,四只黑色的蹄子缓步走来。

    数张大嘴同时嘶吼,发出了不同频率的声波。托拜西不能辨识它们,只觉得它们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从那晦涩的书籍之中而来,托拜西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汇——黑山羊的幼崽,莎布?尼古拉斯的万子千孙。

    黑山羊之子走向了马丁,把他吸进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之中,咬成了三截。

    “你也并非吾至上之母的信徒,当死!”那些字句所蕴含的意思直接出现在了托拜西的脑海之中。

    黑山羊之子来到了托拜西面前,张开了那通向死亡的大嘴。

    注一?黑暗丰穰之母赞。

    注二?这里的【人性】指【仅】来源于人类的思维特性,【兽性】指有智力的生命的【本性】的思维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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