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开出征的第五天,朝廷收到飞鸽传书,花景开病情危重,太医唐仲春已经到了虎牙关,但因病情太重,又延误了救治时机,太子仍昏迷不醒。朝廷内外顿时忧心一片,宫里宫外,祈祷祝福的香火不断,人人都在这那个为国为民将生死置之不顾的太子跪拜神明。

    徐贵妃站在屋檐下翘首盼着,花景初告诉她今天对方应该会有所动作,她从早上听到关于前线的消息就一直坐立不安,花景初没有告诉她更多,只告诉她安心便可,并嘱咐她记得收到飞箭传信后将信悄悄送到他的府上。

    可是,她哪里能安心。太子,那是北玄未来的君王,北玄未来的希望。她曾误解过花顺,也曾想到联合他人推倒太子。可是,她现在知道了真相,越加觉得惭愧。这么多年了,皇后待她的儿子如亲生,给了花景初最好的教导,让他成为了她心里的骄傲。而她却从未对花景开这个太子,皇后的亲生儿子做过什么。

    而今,太子为国负伤,陷入昏迷,她连一炷清香也不能点。信王嘱咐了,宫里有眼线,她还得装出仇恨着花顺的样子。

    屋外阳光正好,徐贵妃的心却如火烧般煎熬,怎么还没有来信,难道是她露出了破绽,对方不再觉得她可信?

    突然,安静的院子里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然后是箭矢入木的声音。

    徐贵妃望向廊下的木柱,上面果然多了一只绑着信纸的箭,她朝箭的来处望去,空空的屋檐之上什么都没有。

    “知画,快,取下箭矢。”

    知画从里屋出来,踮高了脚用力地拨出了箭,然后递给了徐贵妃。

    徐贵妃先是取下信纸,匆匆看了一眼,内容果然如花景初说的差不多。

    “知画,火折子。”

    徐贵妃将信纸凑近了知画手里吹燃的火折子,点燃了,只是不同于以往,烧剩下一个角还残留着两个字的时候,她摇灭了火,小心地将剩下的边角塞进了腰里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荷包,然后将荷包交给了知画。

    “快,将箭头和这个都送到信王府去,一定要亲手交给信王。”

    “知画明白。”知画将荷包小心地放进腰里朝徐贵妃点了点头。

    *

    花景开出征的第六天,朝廷再次接到飞鸽传书。据称,陈家军搭云梯,布箭阵,扔火熘弹,一日三场各种攻城之技齐上,最后战车推着巨木撞开了虎牙关的城门。陈家军占领了虎牙关,攻入关内。北玄兵士十五万兵士仓皇四处逃窜,封老将军,徐太师带着病重的太子花景开逃到了右城。

    右城是北玄的第二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但右城是一座山隘间的孤城,虽易守难攻,但右城荒凉,非鱼米之乡,米粮水源等物资皆不足。之前花景初的粮队就受到了劫匪袭击而没有送至前线,前线军队早已经坐吃山空,人人开始饿肚子。如果退至右城再无粮草接应,那不用攻,三日便会自败。

    花顺急得胡子白了一截,命信王花景初加强补给,增派援军,全力支持前线守城。

    京中富豪或平民百姓纷纷捐银子捐马匹等一切战时所需物资,由信王统筹纷纷送往前线。

    *

    齐王府。

    花迟今天心情特别地好,叫了两个唱小曲儿小丫头的到齐王府里摆锣唱曲儿。

    小院子里,花迟眯着眼睛躺坐在摇椅上,耳里听到清脆的小曲,嘴里吃着漂亮的丫头喂的葡萄干,好不自在。

    “王爷,丹红过来了。”

    齐王马氏在丫头的搀扶下摇着腰走了过来,她今天心情同她家的王爷一样地好,不,可能会更好,因为王爷现在要做的事可是能让她真正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事。她马氏,终于可以真正地扬眉吐气了。

    从当初暴发户家的小姐到齐王妃,她这一路走来,凭的是娘家的银子。她知道父亲是花了数不清的银子。父亲可不是那种疼女儿的人,他扔银子,是因为齐王的王爷的身份,他需要的是回报,齐王的回报。可是,齐王一直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王爷头衔,没有实权的齐王连信王都不如。

    就说去年吧,他爹好不容易查出来北边有两座山是铜矿山,就来找齐王,想疏通了关系将那两座山给占了,可是太子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赶在了之前就封了山宣布了国有且成立了采矿队对两座山进行了挖掘,眼看着一车一车地铜矿拉进了国有的铸造厂再变成了一堆一堆的铜板,他爹气得几天吃不下饭来。

    可是很快,这种情况将不再发生了。她的男人做了龙椅上的那个人,那这天下就是她男人的天下,这北玄的每一座山,父亲看上哪座就能随便占了哪座,再也不用多问一句。

    马,将成为北玄国的第二大姓,看谁还敢看不起她马家人来。

    坐在摇椅上的花迟睁开了眼睛,朝身边的丫头一挥手,又朝身后的管家道:“这两丫头小曲唱得不错,去,去库房拿二十两银子,每人十两,赏了!”

    唱曲儿的两个丫头一听有赏,还赏得这么多,当场就跪了,拜了几拜才跟着管家下去了。

    “丹红,呵呵,几日不见,又见标致了。”

    花迟看着马丹红那张嫩得掐得出水的脸就有些心动了,他又睨了一眼边上自己的王妃,想当初,她也是水水嫩嫩地,可现在,脸上只剩下油了,看着就生厌。若不是想着她家的那几个银子,他早就不理她了。

    不过,过不了多久,他就再也不缺银子了,准确的说,到时全天下的银子就都是他的银子,几座矿山算什么,整个北玄的铸造厂都是他的。

    他心里早就在盘算着到时再娶哪家的小姐另立为皇后才好了。

    京中四美?

    钱茵香可惜已经死了,不然可以作为妃子的首选,钱家小姐会舞文弄墨却又笨得可爱。

    金可卿那小妞是现在那个皇后的侄女,放在枕边就觉得不安全,这个就不考虑了。

    徐宝琴,徐太师的女儿。之前他想拉拢徐太师的时候,那老家伙就对他瞧不上眼,竟然只想靠拢太子或者信王那边,一看着太子那边挤不进去,转头就朝信王下手了。不过徐宝琴是真美,不但才学好,还会舞两下剑,若是招在身边,喝个小酒时,再看着一段剑舞,想必是美得很。

    徐宝琴可以为贵妃,但在花迟心里,简元馨才是皇后的正选,

    简元馨,不但貌美且端庄大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京中四美的默认第一位。虽说心仪的是信王,但花迟看得出来,简家,简宰相看中的是将来坐上皇位的那一个,所以,一旦他成了皇帝,不管简元馨愿不愿意,简宰相那个墙头草肯定会倒向他这一边。而且到时,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信王了,简元馨除了嫁入宫为后,再无第二选择。

    花迟为自己的美好打算而笑出了声。

    马王妃自然不知道自己家的王爷现在心里想的什么,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花迟略带着轻蔑地眼神望了马氏一眼,至于现在这个王妃,马氏,大字不识,粗脚大手的,哪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样子。她若是乖乖听话,一个妃子的位置还是给她留着,毕竟是他几个娃的娘,若是不听话,就别怪他直接丢个冷宫给她呆了。

    不过一切尚在谋划之中,花迟还不会笨得未胜先骄。

    对于花迟略带轻浮的赞誉之词,马丹红脸上微微一红,不过旋即她就释然了,自古以来,深宫之中,姑侄嫁一人的比比皆是,如果将来的天下真是这齐王花迟的,她一嫁又何妨。

    “王爷,您又取笑丹红了,丹红哪里有姑姑年轻时的一半美呢。”马丹红微微一曲膝算是行过了礼了。

    马氏在一边皱起了眉头,她怎么听这话觉得有些别扭呢,年轻时,难道她现在已经老了么?不过王爷在场,她忍而不发。哼,一个小贱蹄子,以为自己得了王爷这么一句赞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么,她没答应,看她如何进得这府来!

    马氏轻轻地拢了拢袖子,又道:“王爷,您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给丹红去做的么?”

    “呃,对,对,很重要的事,丹红若是做成了,本王爷给你记一大功。”花迟哈哈笑道。

    “丹红愿为王爷赴汤蹈火!”马丹红立即表态。

    “赴汤蹈火就不用了,那些是男人们做的事,你嘛,只需要用你那张能勾人的小脸做事就可以了。”花迟朝身后的谋士挥了一下手,那谋士就走向了马丹红,并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这是……”马丹红一愣。

    “别问这是什么,你只需要把这个盒子想办法放进花景初的书房里就行了。记住,放得越隐秘越好,至于放在哪里,不用回来告诉我。这几天,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暂时也不用过来我府里了。只要你做到了这个,以后你的日子,我保证,一定过得比你想像得还要好。”

    马丹红先是一愣,隐约地她感觉到了这个盒子的重量,她的眼睛转了又转,花景初年轻帅气的模样和花迟中年油腻男的形象分别在眼前闪动,最后,画面不再闪了,定格在其中的一帧。

    “丹红明白,这就去为王爷办事。”

    马丹红走了,齐王妃马氏心里也打起了算盘,她眉眼朝身后的丫头一瞄,那丫头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

    花景开出征的第七天,算起来今天本来应该是太子原计划里打败了陈家军,动身搬师回朝的日子。可是朝廷再一次收到了飞鸽传书。这一次,不管是对于北玄还是皇家都是一个噩耗。

    太子伤重不治,已经在右城去世。其棺木正由徐太师护送回朝,而封老将军仍率领残将抵挡陈家军。

    但据信上所说,十五万大军只剩下不过五万,说是抵挡,不过是延缓半日陈家军大军直入而已。

    第八天,朝廷已经收不到飞鸽传信了,早朝的时候,花顺像老了十岁,群臣无人敢奏一事。

    第九天,皇上病倒。

    今夜月黑风高,安静的皇城出现了无数的黑影。

    “宫门已经控制了,请齐王进宫。”

    皇宫门前,一个黑影跪在一辆马车前面。

    马车车帘掀开,走出一身龙袍的花迟。

    宫门被缓缓推开,花迟在一众手持长矛和长剑的黑衣人的拥护下走进了皇宫。

    玉阑院,皇后正亲自为皇上花顺服药。床前的地上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太医太监和宫女。

    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皇后正要回头训斥,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如此不敬,却看到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花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底下的一众太医先是吓了个半死,龙袍,不用说,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大胆花迟,你可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皇后大声怒喝。

    “嫂嫂,别那么大声,你是想引那些皇宫里的侍卫过来么,别天真了,我能来到这里,自然是已经将那些侍卫全部……”花迟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他的这个动作似乎吓到了一些人,有人惊叫了起来。

    花迟很满意地看着那个小宫女惊慌害怕的样子,他都逼宫了,没人害怕岂不是不正常么?这样才正常和像话嘛。

    “嫂嫂,你也别喂我皇兄吃药了,没用,他中的是毒,一般的药解不了。”

    花迟走近了些,看了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花顺,然后又看到皇后金氏摇了摇头。

    “唉,太子妃若是在就好了。嫂嫂是不是这么想的?哈哈,可惜太子妃,唐仲春早就出了宫,现在应该都死在了我派去的杀手手里了吧,可怜太子妃,倒是个好人呐,却因为嫁进了皇家,白白做了牺牲品。”

    “你,居然敢毒害自己的兄长!花迟,你可知你这是死罪!”皇后金氏怒斥。

    “死罪?哈哈,自古成王败寇,你见过哪个杀了皇帝当上皇帝的被人判了死罪的?”花迟笑得更大声了,但他不介意和皇后金氏多对几句,他好不容易走了今天,历经了多少苦难呀,怎么可能只是随便砍了他们的头就了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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