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秀丽这么一说,莫笑又有些自责内疚起来了,这事她做得好像太过了一点呢,虽然她一早就只打算留下原本属于周老板的那份,王家的那份会在赌桌上归还给王玉娇。但这是她的想法,王玉娇不知道,也根本不可能朝这样想吧。

    对于王玉娇来说,未来这七天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其实莫笑对王玉娇还挺有好感的,如果没有出周老板这桩事的话,兴许她们还有机会做个朋友,可是现在这样,王玉娇应该要恨死她了吧。

    莫笑扁扁嘴失笑,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做坏人的潜质呢,做了一点坏事就坐立不安了。

    或者这两天去王家找王玉娇谈一次,讲好她要的条件,然后将那九十万两的银票还了,再把十三家赌坊的口头赌注撤了。此事就算能告一段落,她也好安心继续做她的医馆大夫。

    赵秀丽见莫笑有些失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跟你说话呢,神游去哪儿了?别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说许家和王家那些旧事的。”

    “哦,那是为什么?”莫笑问。

    赵秀丽朝莫笑凑近了些,小声神秘地道:“其实我是很好奇,你怎么能猜中骰盅里的点数呢,我听许世聪说,如果靠听力听出来的,那得从小开始练起呢。我可不记得你小时候有练过这个。”

    说起这个,莫笑有点小得意了,朝赵秀丽眨了眨眼睛,“嘻嘻,谁说我是用听的呢,我是用眼睛看的。”

    “看,莫非你能看穿骰盅?”赵秀丽好不惊讶。

    “嗯,差不多吧。”莫笑想了想,点点头。

    “那你能看出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中衣,上面又是绣了什么花样子?”赵秀丽试探性地一问。

    莫笑噗嗤一笑,“你真当我是神仙呀!我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看得到的。像颜色图案这种都不行。我只能看那出那些不在同一平面的东西,像骨头呀金属这些东西也行。例如……”

    莫笑眨了下眼,世界一片黑白,面前的小美人顿时成了会动的百骨小妖精,两条漂亮的锁骨正中,晃动着一个物件,再次眨了一下眼,世界又恢复了该有的颜色。

    莫笑望着赵秀丽调皮地一笑,“例如你在戴在脖子上被中衣领子挡住的镶金玉佛。”

    “啊,这你也看得到呀。”赵秀丽伸手从领子里掏出一条项链来,那坠子正是一块镶金的玉佛。

    “神了,你是怎么看得到的?可隔了两层衣服呢。”赵秀丽不解。

    “这个嘛……”

    莫笑头疼起来,她自己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要怎么解释给一个连CT机都没见过的赵秀丽听呢?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把这种不可解释的东西往神佛上推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转脑袋里立即有了一个感人肺腑的小故事。

    “嗯,这应该是父亲福荫吧。就在前段时间,我不是摔了一跤么,昏睡了半日,其实我在昏睡那期间还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莫非跟你的神眼有关?”赵秀丽果然立即上当了。

    “嗯,就是。梦里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仙人和父亲站在了一起,他们跟我说,原来父亲是天上的医仙投生呢,在人间功德圆满返了天庭。”

    “啊,原来莫叔叔是天上的神仙呢,难怪医术那么神奇。”

    这话一出,赵秀丽不但信了,还真心替着莫笑高兴。她一直觉得莫笑父母早逝,是命运太不公平,现在知道莫问原来是神仙转世,心里一下子就上天原来是仁慈的了,原来派了个神仙来给自己的好闺蜜做老爹呢。

    感受到赵秀丽为她感到高兴,莫笑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秒钟,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把故事编圆,最善意的谎言就是编圆,圆得无缝插针。

    “嗯,父亲虽是天上的神仙,却仍心系着凡间的我,毕竟是骨肉血亲的缘分嘛,所以返回了天庭也对我甚是牵挂。父亲在天庭有一个知己好友叫做太上老君,你可知道太上老君?”

    “知道知道,法力很高强又会炼仙丹的那个老头嘛。然后呢?”赵秀丽点点头,催促莫笑继续往下说。

    莫笑微微一笑,知道就好,她还担心这个世界的神仙人物会不一样呢,既然一样,她的故事就更容易编了。

    “嗯,就是那个老头儿。他见父亲思念女儿,便好心陪着我父亲又往凡间走了一趟,正巧见我摔晕了过去,便进了我的梦里。太上老君怜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又加上与父亲的交情,便拿着手里的拂尘在我眼前一扫,口里还念了个什么咒语。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记忆虽然消失了很多,但眼睛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哇,原来你的神眼是太上老君给的呀,难怪这么厉害呢。”赵秀丽兴奋得击掌跳起来。“记忆少点没什么关系,但神眼可是个好东西,也亏得有莫叔叔的面子,这太上老君才肯给呢。嗯,输在了老上老君给的神眼上面,那王玉娇输得也不冤。”

    赵秀丽果然是一个单纯的小姐,把莫笑这一番话信了个十足十的。

    信了就好,莫笑心里松了口气,真怕赵秀丽拉着她刨根问底的。

    这边刚刚才搞定了赵秀丽,莫笑瞄见门口又来人了。

    李梓桑穿着一身衙服走了进来,浑身的大汗。

    人还没走近,赵秀丽就已经捂起了鼻子,一脸嫌弃地道:“你去哪儿来的,怎么一身的汗味儿,也不先回去洗洗再过来。”

    然后她又伸出另一只手在李梓桑的衣服上取下一根草拈在手里朝莫笑道:“你看,衣服上还有草,不用说,肯定是去帮哪家找牲口去了。”

    李梓桑白了她一眼,道:“找牲口?那是以前好不好,本捕头现在可是在破大案子呢,哪有空去找什么牲口。”

    “三阳县又出什么大案子了么,这次是谁死了?毒杀还是勒死?”赵秀丽一听有案子就兴奋了,捂鼻子的手也松开了,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李梓桑。

    李梓桑摇头,“不就是之前王富贵那单么,哪里又出什么新案子。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平白无故地期待出命案,存心不良!”

    “啊?还是那单呀。没劲。”

    赵秀丽听完意兴阑珊,扁着嘴坐了回去,两只手指捏着刚才从李梓桑身上顺来的那根枯草揉着玩,然后嘴里不满地怨道:“我说你查来查去都没什么进展,干脆别花那个瞎功夫了,直接拿那落水鬼徐大壮结案不就好了。有人证物证,加上死无对证,徐大壮作这个结案的凶手多合情合理呀。你偏偏不,整天瞎跑,那天还将许夫人气得差点发病,要不是我在旁边劝着许家两位公子,我看他们铁定要去衙门找你爹告状去。”

    李梓桑一挑眉,“他们想告就去告呗,反正我爹还在外面勘察水利呢,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回衙门。现在整个三阳县衙门里我最大,要告状,嘻嘻,告了也白告。”

    赵秀丽故做一脸惊愕状地望着李梓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的脸皮原来这么厚?”

    李梓桑愈加得意了,“对呀,你才发现呀。”

    莫笑见这两人只顾着对嘴,摇摇头,“李梓桑,你到底是干嘛来了?”

    李梓桑听到莫笑这一提醒才一拍头醒过来,“对啦,我怎么跟秀丽瞎浪费唇舌起来了。”

    他说完,拉了张椅子过来在莫笑对面坐下,道:“我不是去调查王家和许家的关系了么,别说,这一查还真有点线索。”

    “什么线索?”赵秀丽又凑近了些过来。

    李梓桑皱着眉,身体往后挪了挪避开,“你不是许家未来的少夫人么,这件事不许再掺和了,赶紧回赵家或者许家去,以后不许偷听我和莫笑讲案情,要避嫌。”

    “避嫌?你叫我避嫌!”赵秀丽食指指着自己站了起来。

    “对,你怎么说也是半个许家人了,现在还跟许世聪走得这么近,当然要避嫌。”李梓桑道。

    “好你个李梓桑,现在是翻脸不认人啦,我赵秀丽是那种会乱翻嘴皮子通风报信的人么?”赵秀丽气得鼓腮叉腰。

    “不管是不是,这都得回避。”李梓桑丝毫不让步。

    “你……”赵秀丽气结,最后一甩手,“哼,本小姐才不稀罕听你什么案情呢,我这就回去。李梓桑,你给我记住今天,咱俩的交情算是玩完了,从此相逢是路人!”

    说完,当真跺着重重的脚步往医馆外面走去了。

    莫笑本想拉住赵秀丽做个和事佬,后来想想,这八成是李梓桑故意气走她的,再说,以赵秀丽的脾性,记仇只记当天,明天一醒来,就不记得今天的别扭了。

    于是便由得她去了,见赵秀丽走出了医馆,她才问李梓桑,“莫非这案子跟许世聪有什么关系不成?”

    李梓桑道:“也不是,只是有这种可能。”

    他望了望四周,又道:“走,咱们去内院再说,我一大早就出来了,这会儿还没吃饭呢,肚皮就饿得贴着背了。”

    莫笑想想这饭也差不多好了,就道:“好,边吃边说。”

    到了内院,甘草刚将饭菜摆上桌。李梓桑自然又将甘草和李妈妈赶去了厨房,自己和莫笑两个坐在花厅的小圆桌边吃边聊案子。

    “所以,你是怀疑许百胜的死其实和王富贵有关,所以,王富贵的死极有可能和许家人有关?”

    莫笑听完李梓桑的一番表述,总结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嗯,我的确有这样的猜疑。”

    李梓桑将一箸鸡肉放进口里,边吃边道:“之前你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其他方面没有线索,我只能从动机上面找突破了。从我目前调查到的看来,许百胜死后,获利最大的是王富贵,而损失最大的就是许家兄弟。所以,杀害许百胜的最大嫌疑人是王富贵,而由此推下去,那杀害王富贵的最大嫌疑人就是许家兄弟了。”

    “许家兄弟,你是怀疑……”莫笑心里微微一惊。

    李梓桑点点头,“没错,就是许家兄弟。而且我已经动手开始收集证据了,相信不久应该会有答案。从目前来看,两兄弟之间,许世聪是第一嫌疑人。”

    “所以,你才让秀丽回避了。”莫笑道。

    “嗯,没错。”李梓桑提到赵秀丽轻轻地蹙起眉头。“说真的,我真不想怀疑许氏兄弟。但现在看来,我的怀疑也许正是事实。”

    “王富贵因利而杀许百胜,许氏兄弟因仇恨而杀王富贵,从动机上来看,的确站得住脚,但也不排除王家人因利而杀了王富贵,毕竟王富贵一死,许家可是半毛钱都拿不到的,直接受利者是王玉娇和江氏。”

    “嗯,我也没有完全排除王玉娇和江氏做案的嫌疑,只是,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最恨王富贵的人,我想非许世聪莫属了。父仇不共戴天,再加上夺财之恨,呵呵,换作是我也不可能不做点什么出来。”

    李梓桑似乎挺满意自己的推断,连胃口也变得特别好,转眼已经吃了大半碗饭。

    莫笑却不怎么吃得下了。

    最恨王富贵的人么?

    她的脑里突然闪出另一个人的样子来。

    父亲被杀,母亲被栽赃,而说到财产,按许百胜对他的重视程度,如果没死,许家的财产多半也是落到他,而不是许世聪的身上。

    所以说,论恨,他应该才是那个最恨王富贵的人吧。

    莫笑想起头一次看他,她就觉得他眼底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恨意的,后来他也曾坦言,他来三阳县是有目的的,而且他还保证做事干净不会留尾巴。

    做事?

    莫非指的就是做王富贵这单案子?

    干净?

    岂不就是指悄无声息地杀了王富贵,至今还让李梓桑这个三阳县的首席捕快摸不着头脑,破不了案?

    莫笑只觉得自己胸腔里装的那颗小心脏微微地颤抖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

    而且刚才李梓桑也说过了,经过他的明查暗访,许世聪和许世杰两兄弟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李梓桑的看法是许家兄弟只不过是幕后主谋,直接行凶者应该是另有他人。但他不知,许家除了许家老宅里住着的许世聪和许世杰,还有一个消失了近十年的许世明呢。

    莫笑联想到重楼最近的表现,他似乎从很早前就对王富贵开始调查了,就像上次跟踪红辣椒他自己说的,连红辣椒的养父和那未入成洞房的老新郎官儿与王富贵和许百胜的死状相同也知道,还不是说明他早就已经猜到王富贵就是杀害许百胜的凶手了么。

    而且王富贵杀死了许百胜这么多年都没死,怎么就是重楼到了三阳县后不久就死了呢,要莫笑不把王富贵的死往重楼身上猜,那才真是奇了呢。

    莫笑小心地望了眼李梓桑,也许是终于找到了些线索,他正开心地吃着饭菜。

    她眼睛一转,只要她不说破,相信谁也不知道医馆的小伙计就是许家二公子吧。

    怎么说那王富贵也没死冤,谁叫他先动手杀了人家老爹,嫁祸人家母亲,又夺了人家的财产呢,一命还一命,吃了别人的吐出来,这重楼做得也不能说错。

    最多只能说没走法律程序。

    一向法重于理,理大于情的莫笑突然觉得在古代不能还按老思路走了。

    入乡随俗吧!

    金大侠的写的大侠哪个是没在法理外杀过人的呢,只要不是乱杀好人就行了。

    嗯,或者有机会给重楼这种法盲上上课,以后别再做这种脏了自己手的事情就好了。

    莫笑想通了,就开始赶人。

    “好啦,我要午休了,你吃饱了就赶紧走人,去办你的案子吧。”莫笑朝李梓桑摆手。

    李梓桑放下碗筷,皱着眉头看向莫笑,“怎么,你没打算跟我一起去找线索?”

    “我?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

    莫笑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瞪大了眼,似乎是听到了一件很难以相信的事情,满眼写着惊讶。“我是大夫,又不是捕头,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别以为之前帮你验了次药,打听了下情报,你就以为我是你们衙门免费的顾问了。你是捕快,我是大夫,社会分工不同。咱们既然各做一行,那就各自做一行爱一行吧,你破你的案,我看我的诊。好走不送。”

    莫笑站起来,径直朝花厅外走去。潄个口就可以回被窝里睡个午觉了,她才不要和那个李梓桑去搞什么调查。

    而且这种无头公案,抓着不放的也只有李梓桑这种吃了皇粮却闲着没什么事做的公差了。

    她,莫笑,大把的病人在等着她治疗,大把的银子在等着她去赚了,凭什么跟着那李梓桑瞎跑。

    “你居然甩下我就走了,你……”

    李梓桑没想到莫笑居然听到了他的重大发现之后反而一点都不好奇了,看着她转眼消失不见的身影顿时气结。

    他本来还想拿案子吊吊她的胃口来着,好让她求着他透露线索,谁知人家根本已经不好这口了,直接甩手走人。

    这女人就是心血来潮,虎头蛇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李梓桑将自己能想到的可以或者不可以形容莫笑三分钟热情的词语都翻了出来心里大吼了一遍才算是解气。

    哼,他算是见识了。

    都说娃娃的脸,六月的天,女人的脸简直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刚站起来打算离开的李梓桑一跺脚,哎呀,刚才还没跟莫笑说他一大早除了去王家许家,还去了郊外的乱葬岗呢。

    不过,这下,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找莫笑说了,人家都已经表明了没兴趣了,他还贴上去,那他三阳县首席捕快的面子何处放呢。

    重重地跺了一下脚,李梓桑转身往外走了。

    莫笑回到自己的厢房,透过西窗看到李梓桑果然走了。

    她放下窗户,右手握着叉杆一下一下地轻轻打在自己的左手虎口位。

    李梓桑走了,莫笑却觉得自己有点乱了。

    刚才没有细想,可是现在想想,如果是重楼杀了王富贵,那他还拿出那包药渣,又传信提示李梓桑,王富贵与许百胜、红辣椒的养父及那老新郎官儿的关系是何意呢,难道他杀了王富贵还不够,还想让这案子真相大白?

    再深想下去,莫笑恍然,杀了王富贵只是单纯为许百胜报了仇,只有让这件案子真相大白,赵三春,重楼的母亲才能洗脱杀夫潜逃的嫌疑。

    所以,重楼杀了人并没有离开三阳县,而是选择提供线索引导李梓桑破案,并且将破案的方向从王富贵之死往许百胜之死上牵扯。

    只是,这样的风险则是让李梓桑查出来他就是杀王富贵的凶手。

    从她在那个世界时看的那些武侠小说或者古言小说来看,在古代这个法律不太健全的时代,杀个人,报个私仇,在他们这些古人的眼里也许根本就不算个事儿,更不会就此在心里自带枷锁认为自己是个犯了罪的人。相反可能还沾沾自喜,引以为荣,说什么快意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之类的屁话。

    只要没留下证据让衙门的人逮个正着,就能照样活得心安理得,或者说若无其事的样子。

    万一不小心被抓到了,大概就喊一句,“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样的话。

    但就算是莫笑这个初来乍到的现代文明人都知道,在古代杀人报私仇虽然在情理上站得住脚,但在法理上,那还是不行的。一旦查出来抓捕归案,就算不判处个斩立决,活罪也肯定少不了。

    眼前似乎出现了重楼面刻墨字,头带枷锁,一脸颓废的样子,光想想都替他心疼。

    莫笑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好好的一块小鲜肉呢,为什么偏偏不走法律途径,学那些野蛮的江湖人士一刀杀人快意恩仇呢。

    他倒是快意了,她却着急了,若他死了,她再去哪里找一个用得这么趁手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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