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楚暮和高冥炎的商量,高冥炎给江南捎了一封信,便启程前往西摩。另一边,宫里面,楚暮沉思了良久,还是决定不告诉高雅静这些消息。

    江南苏城,高府里,在多名大夫的共同研究下,终于把蛊师祝文给弄醒了过来。祝文醒来,茫然地看着围着自己的人群,很是恼怒,这些无知的下等人,怎么能看见自己的相貌。

    刚要发怒,就听得高老爷道,“您可醒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

    看见来人,祝文熄了火,他自然是记得的,三人一跃而起的身影闪过,还算是留下了点儿印象,不过,这高老爷质问的语气算什么?竟敢用这样的态度,“高老爷,你什么意思。”

    “看来蛊师也不怎么样,不光人没杀得,还惹下一摊祸事。”

    “你有资格教训我?”祝文可不是软柿子。

    “我高府上下死掉的一百名家丁,祝先生打算怎么算?”

    祝文懵了,根本不知道高衡山是什么意思,“什么死了一百名家丁?”

    “你要不就出去看看,我高府被你弄成了什么样子!”高衡山自然也不客气,虽然他尊敬这蛊师,可不代表他怕。

    听出了高衡山的怒意,祝文愤愤下床,若不是没杀了那三人,他才不会这般受气窝囊,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被领着到了一处小院子,还未进去,他便闻到了气味,心中一惊,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停下了?不进去看看?”高衡山势必要找他讨一个说法的,底气可不能软了去。

    祝文继续往前,踏进院门,看见院子地上躺倒的人,心中了然,不过,更多的是震惊,这是被血雾蛊咬了的症状,这蛊虫不是在那三个人那里吗?

    “到底怎么回事?这蛊虫怎么会出现在高府?你们动了我的蛊虫了?”

    看着这祝文反咬一口,高衡山怒目而视,沉下了声音,“祝先生,你要想清楚啊,这是在高府,你不是什么人上人。”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了,在这高府,他就算没有武功,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不平,“所以呢?我的一条蛊虫就让高府上下成了这般,还想继续?”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让一旁跟着的人赶紧低下了头,不想被殃及。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都是火。高衡山也的确不敢轻易动他,已经搜过了,他现在住的屋子里还有不少蛊盅。

    “你,再去统计下还有多少中了毒的人活着,死了多少?”高衡山吩咐他身边的一个小厮。

    小厮领命,几乎是仓皇逃走。

    “高老爷,不知道那几个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失败,心中满是屈辱,他堂堂三级蛊师,竟然会落到如此。

    转念一想,一定是这三个人太狡猾了,自己和弟弟都栽在了这三个人手里!

    下一回,一定要灭了他们三个!

    “我让人去打听消息了,府中你给我搞成了这个样子,人手都不够了!”高衡山隐忍着怒气,还是没直接翻脸。

    而他们要找的司徒云玦三人,现在正在高府中闲适地逛着。

    三人在屋顶上,稍微弓着点身子,快速地走着,如履平地。他们的目标,高衡山的书房。

    奈何并不知道是哪一处院子,于是,只能轻车熟路地奔向高老夫人的院子。

    很快,他们到了高老夫人的房顶上,溜下来,停在了后窗处,司徒云玦抬手敲了敲木窗框,屋内警觉地一声,“谁?”

    “司徒。”司徒云玦言简意赅,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毕竟那声短促的谁是老太太的声音。

    “进来吧。”

    三人翻窗而入,随后与老夫人坐在了一起,“高老夫人。”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见过苗老了,然后,苗老联系上了林鹤老先生和海住持,他们准备帮我。”

    这些事情,自然由司徒云玦与高老夫人交谈,顾云曦很识相地一句话没说,静静听着便好。

    “他们打算如何做。”这三人的情况高老夫人都是清楚的,三人几乎都已是退隐的状态,特别是苗老,连高衡山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也是不容易的。

    “现在想的是回到京城,动楚暮。”

    “恩,这样不错,阿暮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报复心太强。”高老夫人好似开始回忆那些年的日子,“这样也不错。”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关于楚暮的资料,现在我们还没有建立完整的信息网,回到京城也难动楚暮分毫。”司徒云玦将想法说了出来、

    穆丞羽看了看高老夫人的神色,补充道,“我们今日来,就想去高老爷的书房看看。”

    “恩,你们倒是真不怕这高府,进出自如啊,他的院子在高府的靠东边,院子中间有几颗银杏树。”高老夫人直接说出了地方,没有丝毫犹豫,这么多年,耗到现在,母子情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就耗尽了,“我想,苗老他们三人也帮不了太多,你们还是多注意安全。”

    “谢姑奶奶。”想到这层关系,司徒云玦还是叫了声。

    “诶,好。”

    屋外传来婢女的声音,“老夫人,老爷来了。”

    这婢女并不知道屋内有人,只是见人到了院门口,例行通报罢了。

    高老夫人耳边一动,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回头看翻窗的三人,心道来不及了。

    自己的儿子,自然知道深浅,他的武功,可不弱,至少,应该比他们三人都好。她坐在凳子上没动,听到高衡山已经到了屋后。

    很快打斗的声音响起,她没法不管,打开了屋门,到他们边上,“都住手!”

    纠缠的四人停下。

    “好大胆子,竟然敢直接闯高府!”高衡山没想到,寻找的人,就在这里。

    “衡山,闭嘴。”高老夫人知道自己若是不阻止,他们三人今日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了。

    “娘。”高衡山这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他娘的院子,这三人……“就因为他姓司徒吗?”

    “司徒的最后一条血脉,怎么,我还不能护着了?”反正在这个问题上,母子二人已经撕破了脸,也不担心这一时了。

    “娘,别逼我强制动手。”

    “我在这里,你先和我打。”

    “娘!”高衡山很生气,今日,他绝对不会让他们从这里离开。

    高老夫人身子一挺,佝偻的身躯一下子变得笔直。

    “娘,你竟然……”高衡山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眼前隐藏实力这么多年,“你早就没把我当做儿子了吧。”

    “在你和你父亲将司徒家灭门的时候,我就不再是高家的人!”

    高衡山自嘲地笑了声,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的娘一直在隐忍,那么这隐藏起来的实力,自己是远远达不到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确定我如今还剩多少实力,你可以来试试。”高老夫人说话间有些傲,自己儿子,那眉目间,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上这一条万劫不复的路,你坚持,好,我不阻拦,但是,要动我的人,不可能。”

    “什么叫万劫不复!”

    母子两人不是没有因为此事争执过,但是,还没有谈到要动武的时候。

    “朝代更替真是你们说了算的?这个世上,前朝是如何覆灭的,都知道,何不顺应天,好好生活,不比你们现在更踏实?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若真是复了朝,你能坐上那个位置?利欲熏心,何等愚蠢!”

    高衡山没办法和自己母亲继续说下去,将视线转向司徒云玦三人,“你们,下一次,别让我再抓住。”

    在高衡山的眼里,他母亲是叛徒,在高老夫人眼里,高衡山是利欲熏心,毁了这一辈子。

    双方的僵持,从旁观者眼中,并无对错,可是,母子相处到了这地步,实在令人寒心。

    高衡山走了,气冲冲地走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更加防着自己的母亲。

    “你们也先回去吧,小心些,我听说府里出了些其他事情,他应该暂时应付不过来。”

    三人也知晓出了何事,点点头,快速离开了这里。

    高衡山以为他们定是翻墙而入,刚离开就将府中还能调动的小厮围了府邸一圈,可是半天也没见着人影。他唯独没有想到他们来去都是从禁地穿梭。

    平安回到了别院。

    “我们不能在江南久待了,得尽快回京!”刚坐下,穆丞羽便道。方才与高衡山交手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三人出手,也才稍稍占了上风,若是真的被缠上了,恐怕很难脱身了。

    顾云曦也赞同,点点头,道,“我们再抽空去一趟高衡山的书房,既然方才高老夫人都说了苗老他们出手不便,我们必须要找到些东西,否则,没了底牌,对楚暮,或许连威胁都没法子。”

    “好,那就今晚。明日等苗老他们送来消息,我们就赶回京城,回去途中的事情,再商量吧。”

    三人定下了方案,便赶紧去休息,今晚行动得时刻小心。

    蛊师恢复了,便又开始不安分,找高衡山要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小厮,准备再去一次别院,他就不相信蛊虫弄不死他们这三个小兔崽子。

    天刚刚黑尽,月亮的光芒洒下,院子里竟然分外明亮。

    祝文刚撬开了大门,司徒云玦就醒了过来。他们没有猜错,高衡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在睡前,司徒云玦已经启用了院子里的机关,那些东西,对于司徒云玦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祝文这次可不敢贸然进去,拍了拍两个小厮的肩头,让他们先行一步。小厮纵然心里看不上这个所谓的蛊师,但是,老爷吩咐了,不敢违背。

    两人走在前头,祝文也跟着一步步踏进去,不自觉地,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一个小厮的衣服。

    小厮本就小心翼翼的,被突然的手吓了一跳。

    “继续走!”祝文压低了声音呵斥。

    小厮心里冷哼一声。

    这三人刚要靠近顾云曦他们的屋子,躲在另一边门后的司徒云玦听到这轻微的声响,毫不犹豫拉了边上的一根绳索。

    紧接着传了三声尖叫,顾云曦和穆丞羽自然也被吵醒了,趴在窗户边,看外面的情况。

    祝文和两个小厮被突然弹起的地砖直接弹飞,一屁股坐到了院子另一头的墙根处,那里可是插了好些剑笋,虽不密集,但听他们的惨叫,也知道,情况好不了。

    祝文很不雅地捂住自己的档部,疼得已经失了声。

    另两个小厮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人挣扎着起来,两个小厮,一人刺到了屁股,一人刺中的大腿,只有祝文最惨,怕是作为男人已经废掉了。

    也不管了,反正已经闹出了动静,祝文直接掏出了蛊盅,朝着方才那间屋子气势汹汹地过去,准备直接放蛊虫了。

    司徒云玦透过门上的裂缝,看见他的动作,心中轻叹,看来得让他再吃点苦头,给高府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咬牙切齿,走路姿势很是奇怪,但是他复仇的念头格外强烈,谨慎地到了门边,先踩了踩方才的地方,没什么反应,才站了上去,司徒云玦依旧淡定,他相信穆丞羽二人定有防范。也不急,就等他打开蛊盅盖子。

    两个小厮看着要用蛊虫了,立刻退后,府中的惨状实在记忆犹新。

    祝文到了门边,还像昨日那样,趴在窗户边,抠了一个洞来,往里瞅,没一会儿,他便打开的蛊盅盖子。

    就是现在。

    司徒云玦再次拉了绳索,整个人带着蛊虫再次飞了出去。

    蛊虫不太喜欢月光,很快朝着阴暗处爬去,还有……血肉的香味。那里就是两个小厮的地方!

    小厮看见蛊盅翻到在地,脸色一白。

    “啊,我最后一条血雾蛊!”祝文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屁股,便大叫起来,也不怕惊动房里的人,满脑子只有他丢掉的血雾蛊。

    当一名小厮倒下,祝文狼狈地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召回蛊虫。

    等蛊虫从小厮脖颈的毛孔里钻出来的时候,另一人害怕地捂住嘴,祝文用蛊盅接住,心满意足,还好没丢,地上的小厮一动不动,他也没有心情管他。

    祝文现在下半身滴答着血,收到蛊虫之后,松懈下来,可谓是寸步难行,疼的劲儿涌上来,一下子坐在地上,疼得想要打滚。

    司徒云玦看这样子,也差不多了,打开门,拿着长剑,直逼祝文身侧。

    “啊!你要干什么!”此刻脑袋快要不保,祝文脑子也而不太好使,忘记了护在怀里的蛊虫。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当然是杀你。”杀他是注定了,不然留下这个祸害,后患无穷,指不定还要弄出什么个幺蛾子来。

    司徒云玦说完这话,直接挥剑,人头落地。

    眼疾手快,接下掉下的蛊盅,这种东西,还是别放出来了。

    剩下的一名小厮,立刻戒备,想要放手一搏,司徒云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可以留你一命,不过,你先告诉我,高老爷回房睡觉了没?”

    “啊?”小厮被这问题问得有点懵。

    “你就说他现在在哪儿?”

    “在……在他屋里啊。”

    “好。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这时候,顾云曦和穆丞羽从房里出来,麻绳已经准备好,将他一捆,带进了别院的密室里,留着他还有用,暂时关着。

    “现在就去吗?”顾云曦看向两个男人。

    “走吧。”

    这是他们在江南最后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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