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往病房走,刚推开门,就见他正在努力的想下床。

    “喂~~你做什么??”

    他好像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努力撑着床沿的手一松“嘶~~~~”

    可能是扯到伤口了,他痛得嘶牙咧嘴的。我见到不仅有点想笑,嘴张了张,终于没把我想说的那句话说出口。

    他闲闲的看我一眼“你是不是想说老虎团的还怕这点疼是不是?”

    我干笑两声,这人有读心术是不是?

    “嘿嘿,我可不是我说的啊!本来嘛,你都可以庇美关云长了,还怕这点痛啊?”我虽然话是这样说,可还是有身为一个护理人员的自觉的,所以很自觉的走上去扶他。

    “你想去那里?”

    他不说话了,只是顺着我的力站起来,我看他眼光的方向“上卫生间?”

    他只是“嗯”一声,我奇怪他的语气,看他一眼,竟然~~~哈哈,竟然发现他有点脸红!

    像蜗年一样移到卫生间门口,他站做了,扭过头来看着我“你要扶我进去??”

    “如果你确定你行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也不愿意扶着一个男人去卫生间啊!我确定他会一个人进去,放手看他自己慢慢往里面移,在关上门时,我说了一句“忘了给你说,你很重的,每次给你换衣服都累我出一身的汗!”然后满意的听到里面差点摔倒的声音!

    门开了,我好整以狭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他也就那样靠在卫生间门口,似笑不笑的盯着我“你不要用哀怨的眼光看着我,我不会怪你忘记给我打麻药的!”

    “我~~~,你~~~~”我有点无语了,我明明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更浓,可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无辜和委曲~!

    “我说我不怪你,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话都说不全了!唉~~~可怜啊,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

    我这下不光是无语,还羞奋交加“你,你,你,你,你醒了多久了?”

    他右边的浓眉往上一挑,歪头看向我,伸舌添一下左边嘴角,然后就牙齿咬着左嘴角笑

    “我啊,大概一个小时前啊,你不是最早见证我清醒的吗?”

    “我当然知道是一个小时前,我是问你都听到我说了些什么?”

    “你打算把我就这样扔这里站着,我现在可是需要搀扶行走的病人!”他一付极度虚弱的样子。

    我很好心的以很专业的口气对他说“一般腹部手术后,第二天病人就需要下床作适量的活动,以防止肠粘连。现在都是手术的第三天了,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的活动活动。”

    “院长,你来了!”他突然看向我身后的病房门口并且开口打招呼,我一个大步跑到他的身边,伸手扶着他,再抬头看向门口。

    。。。。。。。。。。

    没人!

    恶恨恨的看向他,这厮目视前方“嗯,看花眼了,表错情了,刚才一个很像院长的人走过门口,我以为要进来,结果。。。。。。”他低头看我一眼“没进来”

    我没说话,决定从现在开始沉默是金。“扶”着他进行绕床运动。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对于我这个正常人来说是个太容易的事,可是对于刚进行过腹部手术的人来说,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到不是因为他相对我来说人高马大不好扶,其实他基本都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在挪动,而是因为他一边挪动一边和我“聊天”,单方面的聊天。

    “小丫头,你怎么会留长发呢?”

    “别瞪我,我看你的样子本就像个小丫头嘛,哦,我忘记了女人是不想别人说年龄的啊?可是我说你小丫头是说你年青嘛,又不是说你老!”

    “噫,你怎么不回话了,怎么,舌头被猫咬了?”

    “刚才我一叫院长你跳得那叫一个快,你这么怕你们院长啊?”

    “我知道你眼睛大,可是也不用我说一句你变抬头给我看一次啊,还一次比一次大!”

    “唉,唉,唉,小丫头,你去那里。怎么又把我扔这里跑了,我可是病人呢。。。。。。”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压抑着即将暴发的努气往护士站走去。一群兵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我认出来是那个老虎团的。

    那群兵自从送袁朗到医院后就再也没来过,听说是他们连长不准他们出营。不知今天是用什么方法让连长同意了他们一次出来这么几个人。在部队这几个月,我一直都觉得部队的人走路像阵风。一晃眼就到了我面前。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飘到我耳边的话却不知该让我更生气还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

    “班长应该没事了!”

    “嗯,看那个从班长病房出来的护士气冲冲的,班长应该没事了,他正常时总会让人生气。”

    “不过,他不是一向都是让他在意的人生气嘛!”

    “哦~~~~。。。。。。”

    在意的人!哼,他在意才有鬼了呢!一醒来就气我,我又不是上辈子欠他的,凭什么啊!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护士吗?我得有我的专业精神,再烦,也别忘微笑;再急,也要好脾气;再苦,也别忘坚持!而且他没打麻药或多或少还是和我有关系的嘛。我是可爱又有素质的殷红遥,不能和他袁朗一般见识。

    深呼吸!

    呼―――吸――――呼――――吸,哈~~~~~~~

    好了,心情好多了。进护士站拿了托盘和针药正准备往袁朗的病房走去,

    还没到门口,远远就听到他们的说笑声。

    “。。。。。。班长,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出名,我们连的人出去都觉得有脸面。”士兵甲声音最大了。

    “那我不是还得感谢那个护士啊?”那懒懒的音调,一听就是那袁朗。让我的牙齿痒痒的。

    “那个护士啊?”

    “笨啊你,就是忘记给班长打麻药的那个嘛。刚才我们来时她不是气冲冲的走过去嘛!”还是那士兵甲,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班长,你怎么会把她气成那样了,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好像和我们都有仇一样,你是不是把人家怎么样了。。。。。。”

    我刚好走到了门口,正看到袁朗准备抬手往一个兵头上招呼,却牵扯到了伤口,痛得手缓了一下,那个兵马上往后跳,差点撞到我手上的托盘。

    人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我,有惊讶的,有暧昧的,有盲然的。。。。。。只有袁朗,依然那付闲闲的样子。

    “16号床,该换药了!”我面无表情,走到病床前,开始作换药的准备工作。屋子里也突然安静下来,我感觉到人人的目光都盯着我,盯得我有点发毛!好像怕我再让他们班长痛得大叫一样。掀开被子,伸手撩起袁朗的病号服,取下伤口上的纱布,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很暗,眼角瞟到他的那一群兵都围到了床边,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他的伤口上看。我抬起了头,他们也跟着抬头,依然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我,是那种正常的病人的眼光,所有家属在面对医生时都会有的,那眼光中只有一句话“医生,他怎么样了?”

    从实习开始我就常常面对这种眼光。在医院虽然只待再了一年时间,但是那期间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之所以会逃离医生这个行业,就是觉得我不能再面那那种眼光了。医院是整个社会的缩影,否认,害怕、伤心、难过、恐惧、绝望、脆弱、坚强,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揪心的,与子偕老相濡以沫是大多数人的梦想,可是在医院里,我看到的常常是分别,永远的分别。很多时候,医生也觉得无奈,毕竟医生不是神,理解了,同情了,也尽力了,很多次以后,却麻木了,应该不是麻木,而是看透了。所以在面对病人家属的眼光时我常常能很平静很冷静甚至很冷淡。可是现在看到这群年青的兵那种渴求了解病情的眼光,我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我好像了解又好像不了解的感情,那感情可能就是老爸和老哥常常说的战友情,我好像不能再如以往一样冷淡。

    于是,我淡淡的开口“他的体质好,复原得比一般病人都快,没事的。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周围的压力明显感觉到了少了好多。我再低头去准备换药,周围一圈头也跟着低下去,光线又暗了下来。

    “他今天只是换药,不用打麻药的!”我突来的一句让周围的头颅都有点停止思考的状态。只有这个伤口的主人明显在憋笑。腹部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伤口也跟着肌肉一起一伏的,看的我的心也跟着一起一伏的。抬头瞪他一眼“你想伤口绷裂啊?”

    那群兵总算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有点不大自然起来,摸头的,抓耳的,脸红的,双手不停的搓啊搓的。但总算光线正常了。我开始专心的消毒换药。他的复原速度确实很快,比普通人恢复得快多了。他的肤色很健康,腹部肌肉很有力,很平滑,就是可惜了以后会留一条疤。呵呵,有点像女人剖腹产后留下的,如果以后他爱人生小孩时是剖腹产,他们俩就正好一对了,呵呵呵呵。我一点都没发现我又开始了我的神游太虚,而且神游得笑出了声。

    “。。。。。。医生,医生,医生。。。。。。”

    “啊??。。。。”我回神,才发现我正看着已经换好药的袁朗的腹部在傻笑!一只手还牵着他一个衣角。因为刚才我正准备给他把衣服放下来!!

    我的脸哄的一下红了起来。

    “医生,我们班长~~~~咋样了?”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的眼神好像很担忧,但是我不确定他担忧的他们班长的病情不容乐观还是担心我劳累过度而出现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觉得他更有可能是在担心我刚才给他们班长换的什么药!!

    “嗯~没什么没什么,他很好!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说完就逃跑一样出了病房。无视从病房里传出的笑声,最开始只有袁朗一个人的,后来就是一群人的。

    哼!最好你笑得伤口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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