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翊钧画第一个圈圈的时候,树上藏着的那个面具男悄悄地离开了。

    画第二个圈圈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兴高采烈地大喊:“皇兄,你真的在这里!”

    抬头一看,是潞王朱翊镠,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容貌和气质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绝佳的佩剑侍卫。

    朱翊钧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弟,还没来得及提问,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的朱翊镠已经扑上来,紧张地晃着他问:“皇兄,你受伤了?!”

    朱翊钧一下没反应过来地问:“受伤?哪里?”

    “这里!”朱翊镠指着他的脸,“一脸都是血迹!”

    “哦,这个吗?”明白过来朱翊钧举袖擦了擦,有些沮丧,“是被别人喷的。唔,对了,皇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朱翊镠摇头摆尾地扑到皇兄的怀里,得意洋洋地说:“皇兄,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很好看的侍卫,他不但长得好看,舞剑也舞得特别的好看!还有还有,他还能一下子跳到屋顶上,更能在树上飞来飞去的,身手比那只臭疯猫好多了!”

    哦,明白,是来显摆自己的新玩具的。

    朱翊钧摸了摸说得水花四射的皇弟的头,正想说话,那个一直站在朱翊镠身后既不说话也不行礼的侍卫忽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说:“安静!”

    朱翊镠不解地问:“怎么了?”

    那个侍卫神色严肃地说:“我听到拔剑的声音。”他朝一个方向望过去,“好象是从那边传来的。”

    他望着的那个方向,正是北绝色跑去的方向。

    在远离凉亭的一处静幽之地。

    北绝色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找不到正确的出路,在他举目四望找路的时候,一个戴着古怪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人从天而降立在他的跟前。

    那男人身上穿的不是宫人的服饰,也不是官服,更不是皇族服饰,无端出现这样一个人,北绝色不禁疑惑地问:“请问你是……”

    不等他说完,面具男“嗖”的一声拔剑出鞘,用剑尖指着北绝色说:“我是来要你的命的人!”

    出于本能反应,北绝色惊得连忙转身就想跑。但他刚转过身去,面具男已象鬼魅般立在他的跟前,剑尖指在离他咽喉三寸外的地方。

    面具男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你是跑不了的。”

    北绝色惶恐地看着他,问:“你究竟是谁?”

    面具男不再说话,手腕一抖,剑尖朝北绝色的咽喉刺过去。在这危急的关头,北绝色把头一偏,快速地退后几步,同时甩出袖里的针刺向面具男。

    根本连回避的动作都不需要去做,面具男只是潇洒地把剑一抬就打落了所有的针;不等北绝色再作进一步的抵抗,面具男伸腿横扫,轻易地把北绝色扫倒在地上。举起剑要往北绝色的心脏刺下去,刚好对上了他那双满是恐惧的眼睛。

    面具男不由地怔了一怔,那双相似的眼,那一样的容颜,令他的脑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她的影子。

    “秋大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不信!为什么?”

    那悲伤哀痛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如泣如诉。面具男迟疑了片刻,手中的剑还是刺下去了。

    那心存迟疑的这一剑刺下的时候并不干脆利落,北绝色反应很快地滚到一边避过夺命的一剑,虽然躲避及时没有被刺中要害,但手臂还是被剑锋划到了。那剑很锋利,只是被挨边地划过,血却是止不住地从伤口里涌出,衣袖很快就被血染红了一片。

    面具男看着捂住伤口害怕地往后缩的北绝色,又一次把剑举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眼前这个人,不是当年的她!况且,当年可以忍心下手杀她,如今杀一个和她无关的人又何妨?为了丫头,他可以背天叛地!

    北绝色拼命地往后缩,直到后背撞上了一棵树无路可退。死亡在逼近,他除了害怕,除了颤抖,已经什么逃生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看着面具男那握着那把还滴着他的血的剑逼近。面具男的动作并不慢,但在处于生死边缘的北绝色的眼里看来,四周的一切在瞬间都变成了慢动作。他看到那把带血的剑慢慢地举起,伴随着刺眼的寒光划出优美的弧度朝自己的咽喉刺来,脖子上的肌肤已感受到金属那种特有的冰冷,剑锋上的血腥味也扑鼻而来,这一次象是已经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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