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翊钧醉倒了,睡过去了,但是他的手却死死捉住北绝色的衣袖不放。

    北绝色用尽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把衣袖拉出来,最后,忍无可忍的他一下脱掉自己的上衣往门外冲出去。

    守在外面的张诚大惊,来不及问,北绝色冲他来一句:“茅厕在哪边?”

    没有反应过来的张诚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朝一个方向指过去,说:“那边,往前走四百米转右……”

    不等他说完,北绝色已经一阵风地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虽然他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但是却没有死忍不上茅厕的本领;而且,刚才是空腹灌下了大堆的酒,现在酒在里面翻腾把胃烧得难受。

    在他冲进茅厕抱着马桶吐的时候,远处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黑影悄然无声地溶进那阴暗之中,默默地注视着茅厕那边的动静。待北绝色从茅厕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那个黑影身形一动,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见他回来,张诚马上把他推回皇帝的寝宫里,很不满地说:“皇上指定要你伺寝的,你乱跑什么?快回去!”

    张诚直把他推到龙床前,再三交代:“你要在龙床三步之内的范围好好地守着,不能离开。看你是第一天伺寝,这样好了,我就在门外,实在有办不来的事情就叫我吧。”交待完后,张诚便走了出去。

    北绝色扫了一眼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朱翊钧,皱了皱眉后还是挪到离龙床三步远的地方、背床而站。

    忽然听到朱翊钧一声大叫:“酒!给我酒!”

    被吓了一跳的北绝色赶紧回过头去看,见朱翊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还从床上滚了下跌坐到地上。

    北绝色正要上前扶起他,他却俯下身去,吐了。吐了好一会,他翻过身来靠着床,目光呆滞地喘着气。

    北绝色摇了摇头上前扶朱翊钧,想把他扶回床上。朱翊钧却一下捉住他的手,大笑起来:“你还在啊?来,再,再陪朕喝!”

    “醉成这样还喝什么?”北绝色没有好气地瞪了朱翊钧一眼。

    朱翊钧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说:“不行!朕还没有把你灌醉,再喝!”他忽然伸过双手捧住北绝色的脸,醉眼朦胧地笑得淫邪,“朕要把你灌醉,只要你醉倒了,朕就可以为所欲为,哈哈!咦咦?美人儿,你怎样把外衣脱了?你是不是等不及了?来,过来让朕亲一个。”酒后吐真言,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下,他很老实地把自己的邪恶计划说出来了,不但如此,还放肆地动手动脚了。

    听了这醉后的真话,北绝色顿时火冒三丈:“你!真是下流无耻!”他用力地拨开朱翊钧那双乱摸的手,没经任何的考虑就抬起膝盖撞过去,正中朱翊钧的腹部,一下把他撞开。朱翊钧后脑勺一下子撞到床柱上然后跌落到地上,他挣扎了一下,但没有爬起来就晕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不动的朱翊钧,北绝色的怒气慢慢平息下来。平静下来后,北绝色惊觉自己又一次对至高无上的皇帝动手了,而且,还是出手不轻。赶紧上前扯起朱翊钧,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再翻开他的眼皮,没有看到翻白眼或瞳孔扩张的症状,应该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北绝色松了一口气,捡回之前脱掉的上衣穿好后才连拖带扯地把朱翊钧弄回床上,随手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盖好被子后,顺便拍了两下他的脸,没反应,北绝色这才放下纱帐转身站到龙床三步之内的位置。不过,也不知道这个色鬼皇帝是不是装醉等候机会来调戏自己,想到这一点,北绝色赶紧把身转回来,面对龙床留意着床上朱翊钧的动静,如果他有什么动静的就能第一时间看到,然后做出相应的防备措施,例如,把他往死里揍一顿。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夜深,四周的一切象是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静得只听到偶尔的两声虫鸣。

    漆黑一团的寝宫之内,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拼命地眨着,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北绝色。虽然已经困得上下眼皮在不断打架,但,生怕朱翊钧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的他不敢睡,还在强打着精神死盯着龙床上的动静。这样坚持了大半夜,又累又饿又困的他站得双脚发麻,就坐到地上继续盯着,不时地拧着大腿不让自己睡过去。

    很难熬的一夜过去了。但醉了还被撞晕了的朱翊钧一点都不知道这一夜是如何的难熬,他倒是睡得很安稳。

    张诚推门而进,后面还跟着个提了一桶水的太监。提水的太监把水倒进了皇上御用的那个洗脸金盆里后就退了出去,张诚则是走到龙床前隔着纱帐呼唤:“皇上,皇上,是时候起床了。

    这样连唤了几声后纱帐后的朱翊钧才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慢慢地坐起来。脑袋觉得沉沉的,喉咙直发干,没有疑问这是酒醉过后的后遗症。不过,以前倒是没有试过醉酒会醉到后脑勺隐隐作痛的。

    朱翊钧揉过太阳穴后摸了摸好象起了个小包的后脑勺,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下床,站定在床前张开双手等着太监们为他更衣。

    张诚拿过一套龙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强打精神北绝色,说:“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过来给皇上更衣?”

    北绝色“哦“了一声,游魂似的走过来,和张诚一左一右地把龙袍抖开,套到朱翊钧的身上。无精打采的他心不在焉地为皇上扣钮扣,张诚开口轻声提醒:“扣错了。”

    北绝色回过神来说:“对不起。”

    听到他的声音,朱翊钧顿时清醒过来,赶紧把眼睛睁开。睁开眼睛,刚好近距离地对上了北绝色的脸,清楚地看到他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眼还布满了红丝。

    见到美人这样一副模样,朱翊钧着紧地一下子捧过他的脸,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是整晚没睡守在这里吧?”

    北绝色很不爽地把他的手拨开,一边的张诚立刻阻止说:“大胆!不得对皇上无礼!”

    此话一出,马上换来朱翊钧的一记白眼,张诚只得态度良好地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朱翊钧轻拍了一下北绝色的脸,温柔地一笑,体贴地说:“好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午时过后再来伺候吧。”

    此等的温柔体贴让北绝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还忍不住掉下了一地的疙瘩皮。不过,既然皇帝如此皇恩浩荡地不用他伺候,那也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北绝色说过一声“谢皇上”后,用最快的速度撤退出去。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不用对着这个讨厌鬼,当然是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了。

    望着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北绝色,朱翊钧挺郁闷的,自己明明是温柔体贴还长得不错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可爱见到自己就象见到瘟疫似的,能避就避,可闪则闪。皇帝郁闷了,于是,张诚就很倒霉地又一次成了发泄对象。

    从邪恶皇帝那里得到恩旨逃了出来后,疲惫不堪的北绝色往近侍太监所住的那个院子走过去。将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只手从一边的树后伸出来,一把把北绝色拉过去。

    忽然遇袭,北绝色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嘴巴就被捂住了。

    一把故意压低的不男不女声音从后面说:“你是不是农事院过来的小北?回答我。”

    北绝色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声音继续说:“我是受葱头哥所托带东西给你的。不要喊啊,我数三声就放手,记住别喊。”

    葱头?北绝色再次点了点头。捂着他嘴巴的手松开了,转头往后看,见到的是一个小眼睛、象是没有睡醒似的少年太监。

    那少年太监探头探脑地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塞到北绝色的手上,说:“这是葱头哥给你的。葱头哥吩咐过,要到没有人的地方才能打开来看。”他一边说一边保持四下张望的警惕状态,“不要和别人说在这里见过我。”

    不等北绝色回答,那小眼睛太监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虽然被那个太监弄得摸不着头脑,但一听到“葱头”这个名字,北绝色不由得精神一振。他把锦囊放进怀里,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住处,回到房间里把门和窗关上,再把房间里每个角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把锦囊拿出来。

    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纸。把那纸摊开,见上面只写着“迂回战术”、“以柔制刚”八个小字。北绝色对着那张纸想了好一会,大概是明白了葱头要他不要和皇帝硬碰,要他多动脑子想办法来自保。

    说是容易做起来难啊。那个色鬼皇帝,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冒火,还哪能对他态度友善用计谋?更何况,他北绝色向来就不是个会耍手段、用心计的人,“迂回战术”、“以柔制刚”这些要用谋略的战术对他来说,有实际的操作困难。

    北绝色对着那锦囊妙计烦恼地搔着头。一动脑子,人立刻精神起来,睡意也跑光了。精神起来后,他忽然想起昨天张诚说的那番关于朝霞公主的话。不行,要马上去找静儿,让她见到朝霞公主就赶紧躲起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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