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光说是那么说, 真让他不管周存彦是不可能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基本上在给他上课了, 告诉他应该注意什么, 如何辨别特务之类。待看到曹存咏的汇报材料, 脸色猛然一变。

    “不是军.统的人,他.奶.奶.的, 小日本的鼻子真灵,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不行, 你们的防御不够。”

    陈德光蓦地起身。

    杜春琪的脸色挂上了霜, 想了想将青霉素的事说了出来。

    陈德光大吃一惊,指着他们半天才说, “你们有这种宝贝怎么不早说呀!肯定被日本人探了消息去了。”

    说完, 他冲到村头的小炮楼。

    莫宝齐已经大好了,有精神和高国栋有说有笑。

    陈德光冲进门吓了小兄弟俩一大跳,赶紧站起来叫了声伯伯好。

    陈德光也不说话, 拉着莫宝齐打量了半天, 还让他张开嘴仔细查看了下, 又问匆匆过来的莫夫人, “宝齐真的得了白喉?”

    说到这,莫夫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可不是,当时都要吓死我了, 那可是白喉啊!哪年不因为白喉死人的, 没想到周先生一针下去宝齐就开始好转了, 这才几天,宝齐就大好了。”

    陈德光又细细打量了周存彦留在这的药箱,笑着颔首,“很好,以后白喉这种病就有救了。”

    莫夫人同感,“可不是,听说青霉素也是上好的消炎药,比磺胺还要好,能治疗败血症呢。”

    陈德光又激动了,“青霉素真的能治疗败血症?”

    他久在行伍,打仗时死人的数量在总死亡人口中比例占的不大,多数都是非战减员,而败血症是其中最常见的。如果能够将治疗败血症的药掌握在手里,那么少死多少人啊!

    “是的,在外国叫盘尼西林。”跟上来的杜春琪说。

    “原来是盘尼西林。”陈德光立时就了悟了,盘尼西林在西方出现也有不少年了,但一直是传说,就是说还在实验室中,药性不够稳定,也无法做到大规模的生产。即便如此,他也听说过盘尼西林创造的一些奇迹。

    “你们可是掌握了盘尼……青霉素的生产方法?”他问。

    杜春琪摇了摇头,“我能买来成品,但是要生产还差火候。”

    她言不由衷地说,因为她的插足,日本偷袭珍珠港的目的没有达到,现在已经穷兵黩武,补给不足,有人预计日本难以支撑到1943年。之后的滇缅远征军的事也不一定会发生,等于她打破了一个平衡。

    所以,对青霉素的制造她是万万不能交给陈德光的。

    门外的张志兰侧耳听到了她的说法后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决定立刻给总部发电报,现在小高庄的事物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陈德光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将制作工艺交出来。何况,有时间交出来不见得是件好事。

    他不再追着这个话题,下了一批订单。

    “前方的将士全靠你们了。”他诚恳地说。

    接下来他也不在耽搁,回到驻地开始布防保护小高庄了。

    周存彦简单粗暴的将季中安和烈士遗孤们用老表来代替,没少让杜春琪笑话,空了嘴里就哼唱着《红灯记》里的经典唱段,“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周存彦哭笑不得,连连求饶,“娘子,娘子,咋你也笑话为夫呢。”

    杜春琪眉眼带俏,用京剧腔调问,“我怎么有那么多表叔呢?”

    周存彦也来劲了,笑着拉着杜春琪的手,捏了两捏,“哦,咱们家的老姑奶奶多,你的表叔就多呗。”

    笑闹了一会儿,两人说起了身份证的事。

    “安全问题不能全部指望别人,建立身份档案迫在眉睫,仿照老式的一代身份证,过个塑胶膜。”杜春琪说。

    周存彦一听急忙说,“还得培训些人照相,光靠曹存咏可不成,他忙得很。”

    “我看国栋兄弟人小但办事稳,就让他们学吧!他们天天窝在食堂想弄出压缩干粮,可他们还真不是那块料,做的全是狗粮。”杜春琪说,说得她自己都想笑。

    说他们兄弟俩没天赋吧?

    可人家无师自通整出来的狗粮还真不错,比起外面卖的不差什么,他们更是别出心裁的连烘培手法都用上了。现在村里的狗狗们吃的全是高国栋他们做的狗粮,个个膘肥体壮,健硕得很。

    可让他们做人的吃食就难为他们了,半天发明出了甜菜炖土豆,虽然爱吃的人不少,但她始终觉得村人因为能吃的甜食有限,为了一点子的甜味,口感上的怪异就能忍受了。

    周存彦一想觉得可行,点头说,“行,我去找他们兄弟俩。”

    听到让他们兄弟俩学习拍照,高国栋兄弟十分高兴,兴冲冲地就找曹存咏拜师去了。

    莫宝齐见了不肯落在人后,不顾莫夫人让他继续在家里修养也跟在高国栋兄弟后面,“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小兄弟几个去学摄像了,孙铁军看得十分眼红,但他知道自己比不了干脆就不提要求,只在旁边看着。还是杜春琪母爱爆膨,叫来几个孩子,“你们要有的学,办身份证光是照相可不够,还要会打印过塑才行。”

    一句话说得几个孩子心花怒放,纷纷说道,“我们一定努力学习。”

    他们的师傅是周存彦,复印和过塑都容易学,难得是使用打印机。这回周存彦买的是老式的打印机,只有键盘那种,他自己都用不利索别提教别人了。最后居然是季中安会用,担任起了学生们的师傅。

    “你们说你下岗了?”杜春琪问他。

    周存彦苦着脸点了点头说,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问杜春琪,“今天我听曹老爹在吟什么为春之祺,这是不是你名字的由来啊!”

    “哼哼,这句出自《汉府·礼乐志》,本来是示子弟旁的祺,登记户口的人没文化写成了玉字旁的。”她气氛地说。

    周存彦挠挠头,“也没什么差别吧!”

    杜春琪冷笑,“差别大了,一个是幸福吉祥的意思,一个虽然有美玉的意思,但还有苦情痣的意思。”

    周存彦:……

    突然觉得自己名字起得好敷衍,周存彦不知道父母是谁,像他这种就跟着院长姓周。周院长是个秒人,干脆按着字典的字母排行,从字母A的周村爱开始,到字母X的周存孝,再到他轮到了Y就叫周存彦,他后面的字母Z周存志。

    正说着话,褚家大少爷晃悠悠地过来了,身后的下人手上还拎着两只个头不小的牛蛙。一进门极为熟稔地说,“哎,最大的两只牛蛙给你送来了,别说,这东西还真好吃。”

    他似乎还在回味牛蛙的美味。

    杜春琪皱皱眉头,说,“我不吃这个。”

    褚调阳不以为意地劝道,“你别看它模样丑,味道鲜美得很,比鸡肉还要香一些。”

    周存彦对牛蛙不似杜春琪一般带着有色眼镜,打量了一下牛蛙,说,“是挺肥的,不过烹饪时要小心,一定要煮熟了。有些牛蛙体内带裂头蚴,要是没煮够时间到时能爬到你脑子里呢。”

    褚调阳一听吓了一跳,拎牛蛙的下人更是吓得将牛蛙扔在了地上。

    “你可别骗我。”觉得有损自己的形象,他不满意地咋呼着。

    这时候就是夫妻一体的时候了,杜春琪眉毛倒竖,“爱信不信,裂头蚴民间又叫食脑虫,能把人的脑子吃的空空的。”她威吓道。

    褚调阳脸色青青白白的,一旁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他没少偷偷吃蛙肉。

    见将人吓得差不多了,她才大发慈悲似的说,“当然,只要将蛙肉、蛇肉煮熟,不要蛙皮敷在眼睛及伤口处是不会感染的。而且不是每只蛙都带寄生虫的。”

    褚调阳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都是文明人,自然不会生吃。”

    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以后他家老头子再要吃蛙肉一定要煮老了再给他,宁愿损失点口感也不能冒风险,被吃空脑子实在太吓人了一些。

    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其实不过一瞬间,他此次来是有正事的。

    “哎,您看那种手提灯能不能卖我一些?我又在别处新开了好多蛙塘,守夜的怎么也要人手配一个吧!”他开门见山的说,他说的手提灯是一种太阳能户外灯,个头十分小巧,上方是个小小的太阳能面板,将灯放在太阳下晒上一整天,晚上只需要将提手往上一拉灯就亮了,再往下一按,灯就灭了。用起来十分方便,现在不少人家都买了这种灯防备停电带来的不便。

    因为大棚要保持温度,半夜挨着大棚住的守夜村人要去添上一些火,因为点灯容易出事故,杜春琪索性将这灯配给大棚守夜人。没想到这都被褚调阳发现了,不但自己十分感兴趣,还准备活学活用用在他的蛙塘中。

    “这……”杜春琪有些犹豫,卖还是不卖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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