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apter 80 守护灵的秘密。
而凯，仍旧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仿佛维持那些餐具整洁就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他擦拭着那最后一个盘子，完成后将餐盘放置桌上。
而就在那餐盘触碰在桌面的那一秒，世界整体忽然变得空无一物，一片空白。如同一个乍然生成的绝对安全的结界，其内只有赤君和凯。
赤君还坐在那把椅子上，发觉身边的一切家具除了自己的座椅外忽然全部消失时，已经不再像第一次看到凯的能力时那样惊讶。他站起来向凯走去，面色紧绷，如临大敌，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务必要在今天知晓和这个男人相关的一切。
而凯的神色远不如赤君那般肃穆，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怪怨：“你分明知道夏西死不了的，但你的生命并没有第二次机会。那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抛下她呢？否则，我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做这许多事了。”
“做不到。”赤君回答，斩钉截铁，甚至因为凯会问自己这种问题而感到很不愉快：“虽然你说的是对的，虽然我的做法很蠢。但是，把朋友推向死亡，我做不到。”
凯摇头，表示否定，而神色中承认的是赤君的做法确实很蠢。
“凯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赤君忍耐不住，先行问道。虽然对方有说是守护灵的身份，但作为赤君实在无论如何都很难相信。
“与其谈论我的来历，不如先讲清楚你的。”凯淡然回答，已经不准备将一切事情隐瞒下去，非常直白地讲道：“如果用更好理解的语言来形容，赤君你么，是第一空间的王室。”
“…………。”
“你听见了。我不重复。”
“……啥玩儿？！”
“赤发为证，”凯平静讲述，好像所说的一切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只有第一空间中最纯正的王室血统，才可能会有赤发。而你发色的变化，在王族血统中更为罕见，是继承了最为纯粹力量的象征。所以，其实，赤君你拥有非常强大的能力，只是在其他平行空间中无法施展。你的体质本就优异，在第四空间中会成为灵者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也正因为你的王族血统，你生来会有属于自己的守护灵，即为我。”
“第一空间的王族……会有自己的守护灵？！”
“你姑且就这样理解即可，真实情况较为复杂。那个世界的一切运转体系，以目前的你还无法想象。而那边王族所掌控的力量，也是第四空间的王室所根本无法匹及的。只是，总而言之，我因你而生，而活，而死。”
凯如此诉说，声音如同古典音乐的优雅轮廓，无论口气还是身体，他似乎对自身生命的一切并不以为意：“至于，为什么叫做‘守护灵’这种暧昧又毫无创意的称谓……你去问時伍啊？”他平静讲述，似乎对万事万物无所不知。
“…………。”
“只是，遗憾的是，令堂并非正妻。产下赤发男婴后，便自知争权暗潮在所难免。加之你发色变化特异，更是成为王室正妻一族眼中钉，遭逢多次暗杀。”
“暗杀……可是，你不……”
“在第一空间中，我具有形态实体。而第一空间中的王族交战，实则是守护灵之间的力量抗衡。如果你被其他王室刺杀，我们守护灵之间也会产生战斗。赤君，你我的命运是相连的。你死去，则我不复存在。如果我死去，你也无法独活。或者，你将我想象成你自身力量延展的一部分，也并非不可。”
“那……后来……”
“毕竟你尚在婴儿时期，多次交战后，我的力量也逐渐虚弱。而令堂则认为，与其称王，不如一生平安。她见过太多因为力量而迷失的王族，并不希望你步令尊后尘。她虽然并无王室血统，不拥有守护灵，但有着其他强大能力……譬如，她可以扭曲空间，强行打通空间墙壁。”
“这……怎么可能？！”赤君不由很是惊诧。打破空间墙壁，是任何人力不可能为之的事……更何况扭曲空间？！
“我说过了，那个世界的运转体系，你无法想象。第一空间中生灵的各类能力，你也闻所未闻。”凯说，对于赤君太过频繁的惊讶反应有些厌倦了：“你不需要理解，只要知道，总之，令堂明白正妻一族势力不会允许你长大成人。因此，她打通其他空间通道，将你送来此处，只望你能平安成长。”
“那她……？！我的生母她……”
“即便是我，也无法做到打破空间墙壁。来到这里后，和她相关的一切讯息就被彻底隔断。”
赤君闻言，面部凝重，陷入沉默。事情其实简单，一句话即可概括。简单，又让人难以接受。他感觉自己如同须臾间吞下了一片雨云，胸腔中湿闷，呼吸难以顺畅。
“可是……凯你……”他挠挠头，又逐渐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来这里做管家……？又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关于第一个问题，”凯说到这里，忽然嘴角微微上扬，明亮的双眼中有种以戏弄他人为快的愉悦光芒，他的美感就像有些刻薄的艺术雕像，眼眸中的俊朗散发着略微湿润的雾气：“毕竟我在这个空间并不具有实体，不暴露身份又想帮助你的话，没有身体，各种角度上讲都不大方便。所以，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以各种不同的身份，陪伴在你身边。”
“什么……意思……？”其实，听到对方如此说话，听者本是应该感到感动。但赤君看到凯那一副皎洁又忍住笑意的神情，不由瞬间……有种不祥预感。
“即为，”凯慢悠悠地说道，微微眯起的眼眸暴露了他似乎一直以来，都在期待这一天的发生，期待他可以把隐藏多年的真相全部告诉赤君：“我曾是你的养父，你的朋友……我曾是艾瑞丝。而最近这三年内，我是凯。”
有一瞬间，赤君的脸上空无一物。
但很快，他的短发开始愈发鲜红……与此同时，他的双耳和面颊也开始红得要命。
“什……么……？！”他瞪着凯，咬牙从嘴中把字挤出来。
凯略微一耸肩，神情如同在说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再问多少遍也不会改变。他眯着眼睛端详赤君的反应，因为非常满意而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你是我……养……父？！”赤君还是瞪着凯，只觉头脑中的很多东西一时都柔和到一起，变成黏糊糊的一团，同时面庞温度瞬间飙升：“你是……艾瑞丝？！？！她、她……她……是我……前女友哇？！？！”
“是的。”凯微笑着回答，双眼已经眯成一条缝隙，端详着赤君的反应。似乎他的生命直至此刻，没尚遇到过如此欢快的事情。
“你、你、你……”赤君还是瞪着凯，右手颤抖地指着他：“你……这个……变……态！！！”
“为什么？”凯一时费解了：“是你苦追的我，好么？我不想答应的。是你锲而不舍啊。”
“什么玩意你不想答应？！”赤君已经炸毛了，面颊红得和发色一样：“我不是一表白，你当场就答应了吗？！？！”
“哈哈哈哈哈……”凯发出了接连的大笑声。在赤君印象中他还未曾发出如此愉悦而未曾抑制的笑声……
“可是……可是……你……我……”赤君只觉头脑已经完全无法运转了，信息量太大，温度又太高，他只觉自己完全混乱了，又不明白为什么心跳的速度瞬间飙升起来。明明还有很多更重要的问题，那时他问出的竟然是这一句：“……你……为什么后来把我甩了？！”
“我借用人类的身体，五年为限，不可逾期。五年内，我会拥有其性格，记忆，可借用其力量。而交易则为，需为他们完成一个难以达成的愿望。在公众面前，我并不能违背其性格行事。人类的身体，只是我借以帮助你的工具。赤君，难道你从不奇怪，为什么你从小到大，万事向来一帆风顺？至于艾瑞丝……”凯说到这里，略微一撇嘴：“就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同意你的。我已经是违反原则了。当然要在将身体还给主人之前，将烂摊子收拾好。”
“…………。”
“至于这个凯么，应可算是，与我性格最为相似的一个容器了。”他如此讲述，略微耸肩：“只能使用五年，有些可惜。”
凯说着。看到赤君如同石化一样站在那里，不由进一步露出如同新月一样的笑意。他向赤君走过去，双手捧起他的脸。他比赤君身高上高出半头，由而在近距离略微俯视着他，轻声说：“所以，你没有必要惧怕我。又还害羞什么？我们不是，什么都做过了？”
“呜哇哇哇哇啊！！！！”赤君瞬间一个蹦高，跳出离凯三米远的位置，面红耳赤无可救药：“你这个……变、变态！！！不要过来！！！！”
凯微微一笑，那副皎洁的微笑简直如同默认了那个评价……他没有再向他逼近了，因为他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几乎空白了很久，赤君才能讲出其他的话语：“那我、我的养父……”
“你刚被送来第四空间的时候，是我寻找到他的。”凯回答，声音如同此刻的月光一样轻轻铺张在赤君周身：“他当时已经重病将死，与我交易的内容是我可以延长他的寿命。而他，要借身体予我五年，抚养你长大。五年后你进入灵者学院，我也一同与你入初教院。那个作为你养父的男人，在下一个五年后终究病逝。他的病逝，是命中注定的事。我毕竟无法让人类免于死亡。”
“这、这样啊……”
凯点点头，端详着赤君逐渐平复下来的神情，眼神也归于正色：“其实，以上所有，并不见得一定要对你永远保密。我之所以从未对你坦白，只是因为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和能力，就会给我自身带来无尽的困扰。比如说，你现在就准备让我使用力量，去拯救初和夏西了。”
“你……你怎么知道……”赤君表情一怔：“……你难道还会读心术？！”
凯回复了赤君一个白眼：“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你的心思，我会不懂？”
“你……”赤君忽然一幅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的表情：“那你能不能帮忙处理莉法栖息在夏西体内的问题？！你这么厉害，感觉无所不能啊！！”
凯继续回复了赤君一个白眼：“不能。”
“为什么啊？！？！”
“别人的宿命我不会更改，”凯冷淡地回复，对于这个话题显然没有丝毫兴趣了：“也不想更改。虽然我会打着完成心愿的名号与人类做交易，而其实，如果那心愿是他们命中注定无法拥有的，他们在获得之后，也迟早还会失去。所以，如果莉法是夏西注定要承受的困扰，我即便现在让她免于痛苦，此后，痛苦终会加倍返还。何况事情涉及到灵石，便已经是我能力范围之外。”
“那你能不能……”
“不能。”
“………。”
“和你无关的事，我一律，不会动用能力去插手。其他人的事，我最多以凯的身份帮助。但你想让我使用力量去烦干扰他人的宿命，是不可能的。”
“可是……”
“所以我才一直不愿告诉你真相，”凯说，一摇头，已表现出了厌烦情绪，显然认为除了赤君意外，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存在价值：“我就知道，你一旦了解了真相，就会无休止地烦我。”
“……好罢。”
沉默了片刻，赤君最终如此说道，不再勉强对方了，且对于凯的冷漠态度也是有些不满。他的语言是接受了结局，可那双眼神还是一样倔强——就如同在通往旧城区的大桥下，准备即将击破力量光壁的时刻一样——不存在任何妥协。
相比于自己是什么第一空间王族这种事，在剧烈的惊讶浪潮过后，他更关心的仍旧是朋友的生死。他最终说：“无所谓了。管什么你是谁，我是谁。我就是靠我自己一个人，也一样可以帮助我的朋友！”
“随便你。”凯回答，再次略微眯起了双眸，明白这段揭开身世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只要，别再给我添麻烦，我就别无他求了。”
就在他话音结束的时候，那一片空白的空间也忽然随之褪去了。王室灵卫队的辉煌灯火悄无声息地再次笼罩在了赤君身上。
凯整理着所有擦拭完毕的餐具，全部放置餐车上，并推回一层的隔间之中收存。那个远去的背影有种静谧的轮廓，如同还在诉说着什么不可为人而知的秘密。
他就这样离去，没有再和赤君进行任何交谈。他将精致的餐车推回隔间，缓慢将门关上。在他操控之下，那扇门的轮廓竟然也有种古老的贵族优雅感。
直到门完全闭合之前，他回头，透过逐渐缩减的缝隙，一直观察着赤君。他的眼神神秘而深不可测，嘴角则始终保持着那番如若凛冬新月的微微笑意。
他会永远这样遥望着他。
他擦拭着那最后一个盘子，完成后将餐盘放置桌上。
而就在那餐盘触碰在桌面的那一秒，世界整体忽然变得空无一物，一片空白。如同一个乍然生成的绝对安全的结界，其内只有赤君和凯。
赤君还坐在那把椅子上，发觉身边的一切家具除了自己的座椅外忽然全部消失时，已经不再像第一次看到凯的能力时那样惊讶。他站起来向凯走去，面色紧绷，如临大敌，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务必要在今天知晓和这个男人相关的一切。
而凯的神色远不如赤君那般肃穆，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怪怨：“你分明知道夏西死不了的，但你的生命并没有第二次机会。那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抛下她呢？否则，我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做这许多事了。”
“做不到。”赤君回答，斩钉截铁，甚至因为凯会问自己这种问题而感到很不愉快：“虽然你说的是对的，虽然我的做法很蠢。但是，把朋友推向死亡，我做不到。”
凯摇头，表示否定，而神色中承认的是赤君的做法确实很蠢。
“凯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赤君忍耐不住，先行问道。虽然对方有说是守护灵的身份，但作为赤君实在无论如何都很难相信。
“与其谈论我的来历，不如先讲清楚你的。”凯淡然回答，已经不准备将一切事情隐瞒下去，非常直白地讲道：“如果用更好理解的语言来形容，赤君你么，是第一空间的王室。”
“…………。”
“你听见了。我不重复。”
“……啥玩儿？！”
“赤发为证，”凯平静讲述，好像所说的一切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只有第一空间中最纯正的王室血统，才可能会有赤发。而你发色的变化，在王族血统中更为罕见，是继承了最为纯粹力量的象征。所以，其实，赤君你拥有非常强大的能力，只是在其他平行空间中无法施展。你的体质本就优异，在第四空间中会成为灵者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也正因为你的王族血统，你生来会有属于自己的守护灵，即为我。”
“第一空间的王族……会有自己的守护灵？！”
“你姑且就这样理解即可，真实情况较为复杂。那个世界的一切运转体系，以目前的你还无法想象。而那边王族所掌控的力量，也是第四空间的王室所根本无法匹及的。只是，总而言之，我因你而生，而活，而死。”
凯如此诉说，声音如同古典音乐的优雅轮廓，无论口气还是身体，他似乎对自身生命的一切并不以为意：“至于，为什么叫做‘守护灵’这种暧昧又毫无创意的称谓……你去问時伍啊？”他平静讲述，似乎对万事万物无所不知。
“…………。”
“只是，遗憾的是，令堂并非正妻。产下赤发男婴后，便自知争权暗潮在所难免。加之你发色变化特异，更是成为王室正妻一族眼中钉，遭逢多次暗杀。”
“暗杀……可是，你不……”
“在第一空间中，我具有形态实体。而第一空间中的王族交战，实则是守护灵之间的力量抗衡。如果你被其他王室刺杀，我们守护灵之间也会产生战斗。赤君，你我的命运是相连的。你死去，则我不复存在。如果我死去，你也无法独活。或者，你将我想象成你自身力量延展的一部分，也并非不可。”
“那……后来……”
“毕竟你尚在婴儿时期，多次交战后，我的力量也逐渐虚弱。而令堂则认为，与其称王，不如一生平安。她见过太多因为力量而迷失的王族，并不希望你步令尊后尘。她虽然并无王室血统，不拥有守护灵，但有着其他强大能力……譬如，她可以扭曲空间，强行打通空间墙壁。”
“这……怎么可能？！”赤君不由很是惊诧。打破空间墙壁，是任何人力不可能为之的事……更何况扭曲空间？！
“我说过了，那个世界的运转体系，你无法想象。第一空间中生灵的各类能力，你也闻所未闻。”凯说，对于赤君太过频繁的惊讶反应有些厌倦了：“你不需要理解，只要知道，总之，令堂明白正妻一族势力不会允许你长大成人。因此，她打通其他空间通道，将你送来此处，只望你能平安成长。”
“那她……？！我的生母她……”
“即便是我，也无法做到打破空间墙壁。来到这里后，和她相关的一切讯息就被彻底隔断。”
赤君闻言，面部凝重，陷入沉默。事情其实简单，一句话即可概括。简单，又让人难以接受。他感觉自己如同须臾间吞下了一片雨云，胸腔中湿闷，呼吸难以顺畅。
“可是……凯你……”他挠挠头，又逐渐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来这里做管家……？又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关于第一个问题，”凯说到这里，忽然嘴角微微上扬，明亮的双眼中有种以戏弄他人为快的愉悦光芒，他的美感就像有些刻薄的艺术雕像，眼眸中的俊朗散发着略微湿润的雾气：“毕竟我在这个空间并不具有实体，不暴露身份又想帮助你的话，没有身体，各种角度上讲都不大方便。所以，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以各种不同的身份，陪伴在你身边。”
“什么……意思……？”其实，听到对方如此说话，听者本是应该感到感动。但赤君看到凯那一副皎洁又忍住笑意的神情，不由瞬间……有种不祥预感。
“即为，”凯慢悠悠地说道，微微眯起的眼眸暴露了他似乎一直以来，都在期待这一天的发生，期待他可以把隐藏多年的真相全部告诉赤君：“我曾是你的养父，你的朋友……我曾是艾瑞丝。而最近这三年内，我是凯。”
有一瞬间，赤君的脸上空无一物。
但很快，他的短发开始愈发鲜红……与此同时，他的双耳和面颊也开始红得要命。
“什……么……？！”他瞪着凯，咬牙从嘴中把字挤出来。
凯略微一耸肩，神情如同在说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再问多少遍也不会改变。他眯着眼睛端详赤君的反应，因为非常满意而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你是我……养……父？！”赤君还是瞪着凯，只觉头脑中的很多东西一时都柔和到一起，变成黏糊糊的一团，同时面庞温度瞬间飙升：“你是……艾瑞丝？！？！她、她……她……是我……前女友哇？！？！”
“是的。”凯微笑着回答，双眼已经眯成一条缝隙，端详着赤君的反应。似乎他的生命直至此刻，没尚遇到过如此欢快的事情。
“你、你、你……”赤君还是瞪着凯，右手颤抖地指着他：“你……这个……变……态！！！”
“为什么？”凯一时费解了：“是你苦追的我，好么？我不想答应的。是你锲而不舍啊。”
“什么玩意你不想答应？！”赤君已经炸毛了，面颊红得和发色一样：“我不是一表白，你当场就答应了吗？！？！”
“哈哈哈哈哈……”凯发出了接连的大笑声。在赤君印象中他还未曾发出如此愉悦而未曾抑制的笑声……
“可是……可是……你……我……”赤君只觉头脑已经完全无法运转了，信息量太大，温度又太高，他只觉自己完全混乱了，又不明白为什么心跳的速度瞬间飙升起来。明明还有很多更重要的问题，那时他问出的竟然是这一句：“……你……为什么后来把我甩了？！”
“我借用人类的身体，五年为限，不可逾期。五年内，我会拥有其性格，记忆，可借用其力量。而交易则为，需为他们完成一个难以达成的愿望。在公众面前，我并不能违背其性格行事。人类的身体，只是我借以帮助你的工具。赤君，难道你从不奇怪，为什么你从小到大，万事向来一帆风顺？至于艾瑞丝……”凯说到这里，略微一撇嘴：“就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同意你的。我已经是违反原则了。当然要在将身体还给主人之前，将烂摊子收拾好。”
“…………。”
“至于这个凯么，应可算是，与我性格最为相似的一个容器了。”他如此讲述，略微耸肩：“只能使用五年，有些可惜。”
凯说着。看到赤君如同石化一样站在那里，不由进一步露出如同新月一样的笑意。他向赤君走过去，双手捧起他的脸。他比赤君身高上高出半头，由而在近距离略微俯视着他，轻声说：“所以，你没有必要惧怕我。又还害羞什么？我们不是，什么都做过了？”
“呜哇哇哇哇啊！！！！”赤君瞬间一个蹦高，跳出离凯三米远的位置，面红耳赤无可救药：“你这个……变、变态！！！不要过来！！！！”
凯微微一笑，那副皎洁的微笑简直如同默认了那个评价……他没有再向他逼近了，因为他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几乎空白了很久，赤君才能讲出其他的话语：“那我、我的养父……”
“你刚被送来第四空间的时候，是我寻找到他的。”凯回答，声音如同此刻的月光一样轻轻铺张在赤君周身：“他当时已经重病将死，与我交易的内容是我可以延长他的寿命。而他，要借身体予我五年，抚养你长大。五年后你进入灵者学院，我也一同与你入初教院。那个作为你养父的男人，在下一个五年后终究病逝。他的病逝，是命中注定的事。我毕竟无法让人类免于死亡。”
“这、这样啊……”
凯点点头，端详着赤君逐渐平复下来的神情，眼神也归于正色：“其实，以上所有，并不见得一定要对你永远保密。我之所以从未对你坦白，只是因为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和能力，就会给我自身带来无尽的困扰。比如说，你现在就准备让我使用力量，去拯救初和夏西了。”
“你……你怎么知道……”赤君表情一怔：“……你难道还会读心术？！”
凯回复了赤君一个白眼：“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你的心思，我会不懂？”
“你……”赤君忽然一幅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的表情：“那你能不能帮忙处理莉法栖息在夏西体内的问题？！你这么厉害，感觉无所不能啊！！”
凯继续回复了赤君一个白眼：“不能。”
“为什么啊？！？！”
“别人的宿命我不会更改，”凯冷淡地回复，对于这个话题显然没有丝毫兴趣了：“也不想更改。虽然我会打着完成心愿的名号与人类做交易，而其实，如果那心愿是他们命中注定无法拥有的，他们在获得之后，也迟早还会失去。所以，如果莉法是夏西注定要承受的困扰，我即便现在让她免于痛苦，此后，痛苦终会加倍返还。何况事情涉及到灵石，便已经是我能力范围之外。”
“那你能不能……”
“不能。”
“………。”
“和你无关的事，我一律，不会动用能力去插手。其他人的事，我最多以凯的身份帮助。但你想让我使用力量去烦干扰他人的宿命，是不可能的。”
“可是……”
“所以我才一直不愿告诉你真相，”凯说，一摇头，已表现出了厌烦情绪，显然认为除了赤君意外，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存在价值：“我就知道，你一旦了解了真相，就会无休止地烦我。”
“……好罢。”
沉默了片刻，赤君最终如此说道，不再勉强对方了，且对于凯的冷漠态度也是有些不满。他的语言是接受了结局，可那双眼神还是一样倔强——就如同在通往旧城区的大桥下，准备即将击破力量光壁的时刻一样——不存在任何妥协。
相比于自己是什么第一空间王族这种事，在剧烈的惊讶浪潮过后，他更关心的仍旧是朋友的生死。他最终说：“无所谓了。管什么你是谁，我是谁。我就是靠我自己一个人，也一样可以帮助我的朋友！”
“随便你。”凯回答，再次略微眯起了双眸，明白这段揭开身世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只要，别再给我添麻烦，我就别无他求了。”
就在他话音结束的时候，那一片空白的空间也忽然随之褪去了。王室灵卫队的辉煌灯火悄无声息地再次笼罩在了赤君身上。
凯整理着所有擦拭完毕的餐具，全部放置餐车上，并推回一层的隔间之中收存。那个远去的背影有种静谧的轮廓，如同还在诉说着什么不可为人而知的秘密。
他就这样离去，没有再和赤君进行任何交谈。他将精致的餐车推回隔间，缓慢将门关上。在他操控之下，那扇门的轮廓竟然也有种古老的贵族优雅感。
直到门完全闭合之前，他回头，透过逐渐缩减的缝隙，一直观察着赤君。他的眼神神秘而深不可测，嘴角则始终保持着那番如若凛冬新月的微微笑意。
他会永远这样遥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