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 75 瑞德瑞拉。
赤君颤抖着，收回灵者力量，扶住了夏西瘫倒下去的尸体。
血液尚带有温度，喷洒、流淌在他的制服上。
赤君承受着她的重量，将尸体缓缓放置地上后，就径直坐在了尸身一旁。他因为方才目睹的一切，以及自己出于本能，未加思考便为初所做的一切，而此刻面色苍白。短发颜色已经转化为艳红，色调浓稠得胜过血渍。
就在夏西死去的那一刻，那些铺满客厅空间，扭曲而致命力量纽带也在同时消失了。初终于恢复了顺畅的呼吸。他一时大口呼吸着空气，在夏西身旁跪下来，将她的尸体抱在怀里。
“究竟……怎回事？！”赤君对而今事态的一切发展已经完全无法理解：“‘速回，杀莉法’……？！”他重复着方才收到的初的短讯，他看懂了每一个字却又无法理解，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会如此冲动。
一切疑问争先恐后地一同涌上他脑海，让他慌乱，又完全理不清次序：“难道此前，晚上和我说话的人……也是莉法？！可她怎觉醒了？！她刚才是要杀你？！……她……她为什么要杀你？！”
“莉法变化了。”初回答赤君的同时，抱紧了怀中的夏西。他能感受到那具尸体中生命的余温已完全消失，似乎永远无法复得。他将她抱紧，只觉自己的双臂无法自持地颤抖：“莉法被阴暗世界中的某种能量影响，精神变得扭曲。她觉醒后……不仅要占有夏西身体，还联合佳娜亲王，引发了政变。”
“……什……么？！”赤君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容间几乎同夏西一样毫无血色。
“不知她如何办到，王，已下台。”初回答，他的声音也同样开始颤抖。那是如同在雪原中即将饥寒交迫而死的声音。他从胸腔中感到发冷。夏西，直至此刻还没有醒过来。为什么还没有？！他头脑间有种缺氧般的致命痛感，却还要维持冷静，为赤君将一切解释清楚。
“什、什么？！”果然赤君还是无法理解：“王下台？！……怎、怎……怎么可能呢？！她是在……开玩笑吧？！发生政变，你我怎么可能至今全不知情？！”
“此事莉法不会说谎。且如果佳娜欲除我，莉法至今未给她回馈，其他灵者很可能即将追杀来此处。”
“佳娜要除你？！”赤君已经跟不上初的思路，整个人因为慌乱而完全懵了：“为、为什么？！”
“王，支持为夏西找下一任宿主。但佳娜，最初就提议将夏西永远禁锢第四空间之内。两者立场本就相悖。”初回答。在永恒冷静的外表下，其实他已经听不清赤君的讲话。对方的声音有种模糊的回音。
他的内心已经完全陷入夏西依旧没有醒来的恐慌中，其话语速度快至赤君难以跟上：“我不会同意佳娜的观点。她知道我不会同意。因此她抓捕夏之前，必先抓我。”
“…………。”
其实，赤君仍然没能完全理解初所说的全部，但他从他的神色状态感受到而今总之万事不妙。他不知道应说什么，能说什么。只能任由自己被沉默击垮，对于夏与初的遭遇完全无能为力。初也没有再看赤君。
初的注意已经完全在夏西身上，再也无法离开了。而自小与初一同成长且共事至今，赤君在任何时候都从未见过初如此痛苦而绝望的神色——他的面孔如此苍白，如同夏西的死亡把他体内的什么也一并带走了。
莉法已死去，夏西却仍然没有醒来。
逐渐，初不由失去了自信，失去了思想的主线。上次类似的死亡事件发生的时候，还是在姬娜公主的足五宴暗杀。虽然那之后夏西昏迷了三天未醒，但毕竟是陷入沉睡，仍然拥有生命特征。可这一次……直至此刻，她仍然没能重新开始呼吸。
也许……这次……就是她自己所说过的那个“最后一次”。也许，就会如她自己所料的一样——她会再也……醒不过来。
他看着夏西的眼眸始终闭合，面色铁青，似乎永远无法再次睁开眼来。她再也不能……对他微笑了？再也不能去复习那个比命都重要的考试？她再也不能……一边把他推开，又一边露出分明期待的神色？……再也不能抱怨体能训练？真的……再也不能醒来了？
她想要他表白的。他明明知道，却还没有好好做过。
而只要你能重新醒过来……想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想要我做什么……无论什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做……只要你能……醒过来……
他因为紧抱着她的尸体，手上、袖口染尽了血渍。他颤抖着，而不放手。永远也无法放手了。
赤君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心口阵阵剧痛。但一段沉默的时间过去，他逐渐比初先一步寻回了冷静——夏西是没有死的。她是灵石宿主。倘若宿主真的死去，灵石便不复存在。则一众灵者均将回归普通人类。而赤君此刻仍能感受到体内力量流动，因此，夏西终究是可以醒来的。他正想向初指出这点，却忽然在同时想到更重要的问题：“……初，你说……莉法，是如何觉醒的？”
初闻言，眼神望向他。但又似乎哪里都未看。
赤君因为初的痛楚而一样心痛，但此刻必须思考眼前这个绝对严肃的问题：“莉法无法凭空醒来。一定是有什么人……杀了夏西。所以……这个人是谁？”
初的神色在那瞬间如同蒙上一层薄霜。他在赤君未将话语讲完时便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确，有未知的敌人……正潜伏在黑暗中。
他正想回答赤君什么，而就在此时，夏西的尸体有种突然的抽动！不知何时，胸口被刺透的伤口已经愈合。血已止息。她终于……重新恢复了呼吸！
“……夏！！！”初呼唤她，轻触她的面颊。他的手指依旧冰冷发抖，但能感受到对方面色红润起来，体温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度。
在她重新睁开眼的瞬间，泪水也同时流淌而出。
“我看到了！”是夏西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泪水根本收敛不住。“莉法……和你对决的时候……我在那个世界看到了……！我想醒过来……可我……我醒不过来……”
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时没有发声。他的呼吸也和她同样急促。
“那个世界……”她哭着说，泪水湿透了他的胸襟，已经泣不成声：“真的……好冷啊……”
“谁也无法再带你回去了。”初回答。擦去她的泪水。
他紧紧拥着她。在终于确认夏西安然无恙之后，他体内便瞬间升腾起起对莉法一众的怒火。那种恼怒前所未有……每一个竟敢伤害夏西的人……他必令他们百倍奉还……
“夏西，谁杀的你？！”赤君也因为夏西终于转醒而大松口气，连忙问她那暗中潜伏的敌人究竟是谁。
“我……”然而夏西捂头，上身瘫软在初海里，面色却一时茫然：“……不记得了……”
“不记得？！”
“我……我应该是死了……”她蹙起眉头，但这一日的记忆却如同是未曾拥有的东西，而根本无法寻得。她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可我……怎么死的？？……我的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个世界里……看到莉法占据我的身体，她在同赤君讲话……无论我怎么阻止她……无论想怎么醒过来……都……没有用……”
“你清醒时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初问她。
“是……”夏西依旧茫然，茫然又痛苦。没有一种经历过而无法想起的头痛感，而是头脑之中什么也没有。那些经历的一切如同并不存在，便不会有痛感。“是……初在和我说什么……什么……祭庭……赤君的……养父。”
“那是昨晚的事。”初说，自端详着夏西的回忆神色时，他就一直眉头紧锁，此刻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挽起夏西右手的袖子，果间静脉处仍有被注射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怪不得……！”赤君一时失色：“是瑞德瑞拉！！她应该是被注射了这种药液……所以完全失去了当日记忆。如果这样，那她不可能再想起来是谁做的了……”
初微一点头，认可赤君的判断。瑞德瑞拉，则是用来消除异空间闯入者记忆的药物代号，根据浓度可以消除被注射者不同时间强度的记忆。少则一天，多则甚至一年。该药剂是空间灵卫队内部的秘物，根本不可能在民间购得。而若说自行配制，不仅学院内的器材简陋而实施即为困难，且研发者必须有着超一流的医药学水准……
那么，此事除了芙蘖老师以外，很难还有其他人能做到。
“初，”赤君忽然对他说，声音中响起不妙的危险信号，他正看着自己通讯器上的内容：“凯忽然发来简讯……确实……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还说，王室灵卫队所有灵者忽然被一同召集，并一同出行。所有灵者陆浮均被驾驶而出……那番阵势，似乎要抓捕什么人。”
“那便是要抓捕我和夏了。”初说，此事已然毋庸置疑。他说着，端详夏西周身，确认她身体是否完全安然无恙：“恢复如何？能快行？”
“我没事了！”夏西点头给出肯定回答的时候，却已升起不祥预感。只觉初的眼神中有些什么，决绝而致命，又似乎关于分离。
“你驾陆浮带夏西先走。”果然，初如此对赤君说道：“去旧城区，我从前的家……”
“不行！！”夏西当即拒绝，不可能一个人先走，和初再次分开，就简直如同再次经历了死亡：“我怎么能先走？！”
“你若留下，就哪里再去不了。”初回答，态度斩钉截铁，一切根本容不得她拒绝：“你已经看到我和莉法的对话，就应明白此刻国已易主。而佳娜的信念，最初便与王不同。她不仅要将你，灵石宿主，永远囚禁在第四空间。更已经和莉法达成协议，把你身体归属于莉法。你落入她手中，则永远再无自由。”
“可你……！！”
“赤君可以送你更快离开。我留下侦查，需和叶奈了解而今情况。”
“叶奈？！什么叶奈……”她完全无法理解，不明白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为何要冒这种险：“莉法都说了佳娜要的是你和我的命！你也一样危险！！”
“我们中必须有人知道事态其实如何。且，必会有灵者追来此处，届时我要将他们引入错误方向。稍后我会和你在旧城区回合。”初说，已不容分说地扶着夏西站起来，随后对赤君说：“夏西，就麻烦你。”
“什么话？！”赤君原本一直安静听初分析安排，但听到他忽然讲起和拜托相关的客气话，不由恼怒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为棕红色的头发此刻又有些要鲜红起来的趋势：“什么时候了？！还麻不麻烦？！就算佳娜将要称王，她也绝不能因为这种事处死灵者！！更何况要被处刑的人是你？！荒唐……！！她怕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陷害了王……以后究竟怎样还不好说！夏西就交给我！！”
“多谢。”虽然深知对方并非为了回馈，但初仍要言谢：“你驾陆浮速带夏去旧城区，还记得我旧家位置？”
“记得！”
“好。”初点头，去自己卧房中取了旧城区住屋的钥匙来。那旧城区便是王室口中的贫民窟，其住屋钥匙便也同教师公寓的高端卡片钥匙不同，和夏西国家文化中的钥匙有着类似形状，只是普通的一件器物，用以插入锁中，而无法和什么机关锁感应。
初将那把普通钥匙交予赤君：“仅此一把，保管好。送她到达后，你就尽快返回灵卫队。夏西，拜托你了。”
“好！你放心！”
“可是……！”夏西执着的声音插入那二人的谈话，但依旧被初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显然心意已决，务必要先让她安全：“放心。我会尽快赶去，和你汇合。”
血液尚带有温度，喷洒、流淌在他的制服上。
赤君承受着她的重量，将尸体缓缓放置地上后，就径直坐在了尸身一旁。他因为方才目睹的一切，以及自己出于本能，未加思考便为初所做的一切，而此刻面色苍白。短发颜色已经转化为艳红，色调浓稠得胜过血渍。
就在夏西死去的那一刻，那些铺满客厅空间，扭曲而致命力量纽带也在同时消失了。初终于恢复了顺畅的呼吸。他一时大口呼吸着空气，在夏西身旁跪下来，将她的尸体抱在怀里。
“究竟……怎回事？！”赤君对而今事态的一切发展已经完全无法理解：“‘速回，杀莉法’……？！”他重复着方才收到的初的短讯，他看懂了每一个字却又无法理解，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会如此冲动。
一切疑问争先恐后地一同涌上他脑海，让他慌乱，又完全理不清次序：“难道此前，晚上和我说话的人……也是莉法？！可她怎觉醒了？！她刚才是要杀你？！……她……她为什么要杀你？！”
“莉法变化了。”初回答赤君的同时，抱紧了怀中的夏西。他能感受到那具尸体中生命的余温已完全消失，似乎永远无法复得。他将她抱紧，只觉自己的双臂无法自持地颤抖：“莉法被阴暗世界中的某种能量影响，精神变得扭曲。她觉醒后……不仅要占有夏西身体，还联合佳娜亲王，引发了政变。”
“……什……么？！”赤君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容间几乎同夏西一样毫无血色。
“不知她如何办到，王，已下台。”初回答，他的声音也同样开始颤抖。那是如同在雪原中即将饥寒交迫而死的声音。他从胸腔中感到发冷。夏西，直至此刻还没有醒过来。为什么还没有？！他头脑间有种缺氧般的致命痛感，却还要维持冷静，为赤君将一切解释清楚。
“什、什么？！”果然赤君还是无法理解：“王下台？！……怎、怎……怎么可能呢？！她是在……开玩笑吧？！发生政变，你我怎么可能至今全不知情？！”
“此事莉法不会说谎。且如果佳娜欲除我，莉法至今未给她回馈，其他灵者很可能即将追杀来此处。”
“佳娜要除你？！”赤君已经跟不上初的思路，整个人因为慌乱而完全懵了：“为、为什么？！”
“王，支持为夏西找下一任宿主。但佳娜，最初就提议将夏西永远禁锢第四空间之内。两者立场本就相悖。”初回答。在永恒冷静的外表下，其实他已经听不清赤君的讲话。对方的声音有种模糊的回音。
他的内心已经完全陷入夏西依旧没有醒来的恐慌中，其话语速度快至赤君难以跟上：“我不会同意佳娜的观点。她知道我不会同意。因此她抓捕夏之前，必先抓我。”
“…………。”
其实，赤君仍然没能完全理解初所说的全部，但他从他的神色状态感受到而今总之万事不妙。他不知道应说什么，能说什么。只能任由自己被沉默击垮，对于夏与初的遭遇完全无能为力。初也没有再看赤君。
初的注意已经完全在夏西身上，再也无法离开了。而自小与初一同成长且共事至今，赤君在任何时候都从未见过初如此痛苦而绝望的神色——他的面孔如此苍白，如同夏西的死亡把他体内的什么也一并带走了。
莉法已死去，夏西却仍然没有醒来。
逐渐，初不由失去了自信，失去了思想的主线。上次类似的死亡事件发生的时候，还是在姬娜公主的足五宴暗杀。虽然那之后夏西昏迷了三天未醒，但毕竟是陷入沉睡，仍然拥有生命特征。可这一次……直至此刻，她仍然没能重新开始呼吸。
也许……这次……就是她自己所说过的那个“最后一次”。也许，就会如她自己所料的一样——她会再也……醒不过来。
他看着夏西的眼眸始终闭合，面色铁青，似乎永远无法再次睁开眼来。她再也不能……对他微笑了？再也不能去复习那个比命都重要的考试？她再也不能……一边把他推开，又一边露出分明期待的神色？……再也不能抱怨体能训练？真的……再也不能醒来了？
她想要他表白的。他明明知道，却还没有好好做过。
而只要你能重新醒过来……想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想要我做什么……无论什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做……只要你能……醒过来……
他因为紧抱着她的尸体，手上、袖口染尽了血渍。他颤抖着，而不放手。永远也无法放手了。
赤君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心口阵阵剧痛。但一段沉默的时间过去，他逐渐比初先一步寻回了冷静——夏西是没有死的。她是灵石宿主。倘若宿主真的死去，灵石便不复存在。则一众灵者均将回归普通人类。而赤君此刻仍能感受到体内力量流动，因此，夏西终究是可以醒来的。他正想向初指出这点，却忽然在同时想到更重要的问题：“……初，你说……莉法，是如何觉醒的？”
初闻言，眼神望向他。但又似乎哪里都未看。
赤君因为初的痛楚而一样心痛，但此刻必须思考眼前这个绝对严肃的问题：“莉法无法凭空醒来。一定是有什么人……杀了夏西。所以……这个人是谁？”
初的神色在那瞬间如同蒙上一层薄霜。他在赤君未将话语讲完时便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确，有未知的敌人……正潜伏在黑暗中。
他正想回答赤君什么，而就在此时，夏西的尸体有种突然的抽动！不知何时，胸口被刺透的伤口已经愈合。血已止息。她终于……重新恢复了呼吸！
“……夏！！！”初呼唤她，轻触她的面颊。他的手指依旧冰冷发抖，但能感受到对方面色红润起来，体温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度。
在她重新睁开眼的瞬间，泪水也同时流淌而出。
“我看到了！”是夏西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泪水根本收敛不住。“莉法……和你对决的时候……我在那个世界看到了……！我想醒过来……可我……我醒不过来……”
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时没有发声。他的呼吸也和她同样急促。
“那个世界……”她哭着说，泪水湿透了他的胸襟，已经泣不成声：“真的……好冷啊……”
“谁也无法再带你回去了。”初回答。擦去她的泪水。
他紧紧拥着她。在终于确认夏西安然无恙之后，他体内便瞬间升腾起起对莉法一众的怒火。那种恼怒前所未有……每一个竟敢伤害夏西的人……他必令他们百倍奉还……
“夏西，谁杀的你？！”赤君也因为夏西终于转醒而大松口气，连忙问她那暗中潜伏的敌人究竟是谁。
“我……”然而夏西捂头，上身瘫软在初海里，面色却一时茫然：“……不记得了……”
“不记得？！”
“我……我应该是死了……”她蹙起眉头，但这一日的记忆却如同是未曾拥有的东西，而根本无法寻得。她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可我……怎么死的？？……我的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个世界里……看到莉法占据我的身体，她在同赤君讲话……无论我怎么阻止她……无论想怎么醒过来……都……没有用……”
“你清醒时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初问她。
“是……”夏西依旧茫然，茫然又痛苦。没有一种经历过而无法想起的头痛感，而是头脑之中什么也没有。那些经历的一切如同并不存在，便不会有痛感。“是……初在和我说什么……什么……祭庭……赤君的……养父。”
“那是昨晚的事。”初说，自端详着夏西的回忆神色时，他就一直眉头紧锁，此刻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挽起夏西右手的袖子，果间静脉处仍有被注射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怪不得……！”赤君一时失色：“是瑞德瑞拉！！她应该是被注射了这种药液……所以完全失去了当日记忆。如果这样，那她不可能再想起来是谁做的了……”
初微一点头，认可赤君的判断。瑞德瑞拉，则是用来消除异空间闯入者记忆的药物代号，根据浓度可以消除被注射者不同时间强度的记忆。少则一天，多则甚至一年。该药剂是空间灵卫队内部的秘物，根本不可能在民间购得。而若说自行配制，不仅学院内的器材简陋而实施即为困难，且研发者必须有着超一流的医药学水准……
那么，此事除了芙蘖老师以外，很难还有其他人能做到。
“初，”赤君忽然对他说，声音中响起不妙的危险信号，他正看着自己通讯器上的内容：“凯忽然发来简讯……确实……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还说，王室灵卫队所有灵者忽然被一同召集，并一同出行。所有灵者陆浮均被驾驶而出……那番阵势，似乎要抓捕什么人。”
“那便是要抓捕我和夏了。”初说，此事已然毋庸置疑。他说着，端详夏西周身，确认她身体是否完全安然无恙：“恢复如何？能快行？”
“我没事了！”夏西点头给出肯定回答的时候，却已升起不祥预感。只觉初的眼神中有些什么，决绝而致命，又似乎关于分离。
“你驾陆浮带夏西先走。”果然，初如此对赤君说道：“去旧城区，我从前的家……”
“不行！！”夏西当即拒绝，不可能一个人先走，和初再次分开，就简直如同再次经历了死亡：“我怎么能先走？！”
“你若留下，就哪里再去不了。”初回答，态度斩钉截铁，一切根本容不得她拒绝：“你已经看到我和莉法的对话，就应明白此刻国已易主。而佳娜的信念，最初便与王不同。她不仅要将你，灵石宿主，永远囚禁在第四空间。更已经和莉法达成协议，把你身体归属于莉法。你落入她手中，则永远再无自由。”
“可你……！！”
“赤君可以送你更快离开。我留下侦查，需和叶奈了解而今情况。”
“叶奈？！什么叶奈……”她完全无法理解，不明白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为何要冒这种险：“莉法都说了佳娜要的是你和我的命！你也一样危险！！”
“我们中必须有人知道事态其实如何。且，必会有灵者追来此处，届时我要将他们引入错误方向。稍后我会和你在旧城区回合。”初说，已不容分说地扶着夏西站起来，随后对赤君说：“夏西，就麻烦你。”
“什么话？！”赤君原本一直安静听初分析安排，但听到他忽然讲起和拜托相关的客气话，不由恼怒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为棕红色的头发此刻又有些要鲜红起来的趋势：“什么时候了？！还麻不麻烦？！就算佳娜将要称王，她也绝不能因为这种事处死灵者！！更何况要被处刑的人是你？！荒唐……！！她怕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陷害了王……以后究竟怎样还不好说！夏西就交给我！！”
“多谢。”虽然深知对方并非为了回馈，但初仍要言谢：“你驾陆浮速带夏去旧城区，还记得我旧家位置？”
“记得！”
“好。”初点头，去自己卧房中取了旧城区住屋的钥匙来。那旧城区便是王室口中的贫民窟，其住屋钥匙便也同教师公寓的高端卡片钥匙不同，和夏西国家文化中的钥匙有着类似形状，只是普通的一件器物，用以插入锁中，而无法和什么机关锁感应。
初将那把普通钥匙交予赤君：“仅此一把，保管好。送她到达后，你就尽快返回灵卫队。夏西，拜托你了。”
“好！你放心！”
“可是……！”夏西执着的声音插入那二人的谈话，但依旧被初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显然心意已决，务必要先让她安全：“放心。我会尽快赶去，和你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