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Chapter 70 追根究底，还是记仇的。
收信：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不过你也别担心。王大概率是不会忍心这样对初的。应该只是吓吓他，只是不想让他退队而已。我在王这边也会再说说情。等我回去，再和初谈谈，会有应对办法。”
宴会终于结束，在返程的陆浮上，夏西收到了姬娜为上述内容的一条简讯。
此时，陆浮后排的座位上，初正坐在夏西身边。因为司机是罗勒的侍者，所以二人虽然终于脱离了晚宴与王室，但此刻仍然没有开□□谈。
夏西回复了姬娜的短信后，将通讯器锁屏收好，转头去看初。他正靠在她旁边的后座上，目光向着前方的陆浮操控室，不知在想什么。他的面色有些疲惫，似乎因了整晚在与王室对峙，而耗费了不少精力。他疲惫，但坚定。世界上已不存在任何一种可能而使他反悔。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二人谁也未曾开口，只是这样静静注视彼此。世界安静极了，陆浮飞驰的速度极快，人造灯的光影在他们面庞间迅疾的流淌而过。他们无声看着对方，在彼此眼神中寻得了自己所渴求的一切。
******
初请侍者在学院门口停下来，不愿破坏规矩将陆浮驶入学院。侍者听从他意，将那二人留在学院恢宏正门后，便驾驶陆浮返回。
终于，回到二人独处的时候。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种看似平静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了。
夏西跟着初走向回归教师公寓的道路。
凌晨的学院，道路交错，空无一人。空气有些泛冷。轮廓优美的建筑群此刻沉息在一片黑暗与岑寂中。路旁浓密的装饰树木此刻看来如同连成一片的黑色活物，在晚风中微微飘摇。初带着夏西行走在通往公寓的大路上。他将自己西装外套脱下来，为她披上。
夏西披着初的外套，跟在他身后行走着，倾听着他的沉默。她也认为现在不是谈论晚宴上发生事情的好时机。而且此刻世界太过寂静，忽现交谈声音则未免有些突兀。加之，她也不想他们如此快速就再次重新陷入到烦恼之中。
所以夏西没有说话，也并不期待初会说些什么。她就这样跟在初后面走着，看着他的手空空垂在体侧。一时感受有些恍惚。感觉两人的进展顺序很不正常。难道不应该先表白、再牵手、再拥抱，然后才是剩下的步骤么……？
她有些想叹气的，心中明白两人今后，无论如何，也很难在这第四空间的大路上公然牵手。这是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二人心照不宣。而她此刻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不想让他陷入为难。
只是，明白再多道理，失落感总是难以完全消除。
“为什么一直跟在我后面？”
而初却突然开口了，打破夜幕寂静。他顿下步伐，回头看着她的脸，忽然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哎？？？”夏西一蒙，被初拉得前行了几步，与他变为并排。
他牵着她慢步走着，夜幕下，在这通往公寓的纵横交错的大路上。
“松、松手……”夏西小声说，并挣扎着。现在这位置开阔而危险，十分有可能会被路过的学生或教师看到。虽然她确实想牵手来着……但并不是现在呀！！！“被看到怎么办？！”
“那就看到罢。”初回答。
他不会放开她的。永远也不会。
******
公寓大门开启，又闭合。客厅的灯光亮起了，是低沉宁静的暖黄色。初一直不喜欢在晚上开刺目的光。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客厅里。
“放心，”未等夏西开口，初便先行说道，声音就像大理石一样坚硬而棱角分明：“没有姬娜所言那般严重。虽然废除灵者身份确实要以药液处理手部，但不会到达双手残废的地步，不至影响日常行动。”
“可是……”
“她夸大说辞，只是希望王能宽容处理。”
“但是……”
“灵者身份与你，我早知道不是可以共存的关系。”初说，注视着夏西时面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测到了自己的将来，而他对于即将损失的一切并无所谓：“我说过了，我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
“不必再劝。我想要的不多，”他说，从根本上制止了她任何劝说的言辞：“只有你而已。”
真是毫无防备……突然甜！！这个人真的是……连表达情话的时候都要这么冷静的吗？！
夏西感觉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对方说话时的表情语气简直像在讲解数学题一样严峻理智，自己这边却不淡定到心跳不已……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她想把眼泪吞回去……可泪水却已经在面颊上洒了一束。
“如果只是舍弃灵者力量，就可以让王室放我离开，我认为完全值得。”初继续说。他看到她在流泪，终于神色声音都柔和了许多：“你不必担心太早。至少，在找到灵石认可的下任宿主之前，我们还可以持续过这种和平的日子。”
“你这样说……”她忍着哭腔，一边擦掉泪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希望早些找到灵石了……”
“不必多想，顺其自然。”
“恩……”夏西点点头，擦干眼泪。自己心绪本来如此哀伤，但被初简单分析完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究竟有什么可哀伤的理由了……？？？对方真的……太理智了，让她完全没有那种哭泣的氛围……
“夜深了，”初说，已经结束了对话：“早些休息。”
“…………唔。”
这就……结束了？？夏西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晚上的大心脏，现在被劝说了两句就应该回去睡觉了？？这个进展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总感觉似乎还缺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无力感就如同她是多么想帮他做些事情，只要能帮到他，她做什么都可以——但偏偏，在这第四空间之中，一件能在她掌控范围内的事情都不存在。
夏西在原地愣了一段时间，只觉忽然心酸。那种缺失感如同心脏中的什么被不知不觉间偷了去，又或者是拼图上无法察觉的两小块互相放错了位置。但，无论究竟被偷走的是什么，或者究竟是哪两块拼图位置放错，她完全不得而知。今天，现在，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件是她还能帮助初做的事情。
无力感深入骨髓。
无力到哭不出来的地步。
她低头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终于接受了事实。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但她刚走开一步，忽然右手被初握住了。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立刻回身。她转回来，被他迎面抱在怀里。
印象中，她还没有被初这样子抱过。他将她完全拢在自己怀中，如同她是不可失去的一部分，又抱得很紧。她能感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其思考问题的风格不一样，温暖无比。
她希望初永远不要放手，希望自己永远能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他有些凌乱的心跳和不再规律的呼吸声音。他在抱她的时候手臂有些发紧。终于让她明白，对方的内心其实与自己一样——完全不可能像表面那般平静。毕竟，理智的思考是一部分，痛苦的感情是另一部分。
逐渐的，初不再那么紧绷着力道。他让怀中的夏西抬起面庞。他低头，去吻她的泪痕。是非常温柔的吻，深情，又绵长。她的背部感受到他的轻抚，触感温柔得简直致命。其手所触碰到的部位，就像带着温热的电流一样一阵阵流淌至她周身。
她又有一种失重感，让人意乱情迷的失重感。其实心中依旧哀伤，只觉自己比平常的任何时候都无比需要眼前这个人。需要得无以复加。需要他永远……如此……
终于，他吻到她的唇。
夏西的心跳本就已经很快了，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速度又简直在翻倍。心中有种“终于……”的念头，但很快感觉自己这样想未免太不矜持的同时……又依旧心动不已。
然而初只是触碰到她的唇。就在那片刻之后，他却忽然松手了，退开一步，离开她。
“唔，抱歉，我忘了，”初说，挑衅般地微微一笑，看着面色绯红而眼神又一时迷惘的夏西：“你是不让我碰你的。”
“…………你！！！”夏西咬着嘴唇看着初。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这个人能……无时无刻都在记仇啊？！？！何况，刚才……分明……正觉得舒服……
“此后，除非，你承认，想要我抱你，”初说，好像其实没什么所谓，对峙一般的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否则我不会再过界。”
“随便你！！我……才、才……不……说……呢……！！！”夏西咬着牙回答。真的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还在赌气啊！
“好。夜安。早休息。”他声音中的坚持也和她不相上下，道过晚安就转身回屋了。留下夏西一个人愣在这流淌着古黄色光芒的客厅中……
夏西瞪着初就此离去的身影，以及就此闭合的卧室房门，把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完全视作了挑战。“来啊……！”她瞪着初闭合的房门，自言自语，忽然一改此前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胜负欲一时间在眼中燃烧：“看最终，是我让你先表白，还是你让我先说出来……！”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不过你也别担心。王大概率是不会忍心这样对初的。应该只是吓吓他，只是不想让他退队而已。我在王这边也会再说说情。等我回去，再和初谈谈，会有应对办法。”
宴会终于结束，在返程的陆浮上，夏西收到了姬娜为上述内容的一条简讯。
此时，陆浮后排的座位上，初正坐在夏西身边。因为司机是罗勒的侍者，所以二人虽然终于脱离了晚宴与王室，但此刻仍然没有开□□谈。
夏西回复了姬娜的短信后，将通讯器锁屏收好，转头去看初。他正靠在她旁边的后座上，目光向着前方的陆浮操控室，不知在想什么。他的面色有些疲惫，似乎因了整晚在与王室对峙，而耗费了不少精力。他疲惫，但坚定。世界上已不存在任何一种可能而使他反悔。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二人谁也未曾开口，只是这样静静注视彼此。世界安静极了，陆浮飞驰的速度极快，人造灯的光影在他们面庞间迅疾的流淌而过。他们无声看着对方，在彼此眼神中寻得了自己所渴求的一切。
******
初请侍者在学院门口停下来，不愿破坏规矩将陆浮驶入学院。侍者听从他意，将那二人留在学院恢宏正门后，便驾驶陆浮返回。
终于，回到二人独处的时候。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种看似平静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了。
夏西跟着初走向回归教师公寓的道路。
凌晨的学院，道路交错，空无一人。空气有些泛冷。轮廓优美的建筑群此刻沉息在一片黑暗与岑寂中。路旁浓密的装饰树木此刻看来如同连成一片的黑色活物，在晚风中微微飘摇。初带着夏西行走在通往公寓的大路上。他将自己西装外套脱下来，为她披上。
夏西披着初的外套，跟在他身后行走着，倾听着他的沉默。她也认为现在不是谈论晚宴上发生事情的好时机。而且此刻世界太过寂静，忽现交谈声音则未免有些突兀。加之，她也不想他们如此快速就再次重新陷入到烦恼之中。
所以夏西没有说话，也并不期待初会说些什么。她就这样跟在初后面走着，看着他的手空空垂在体侧。一时感受有些恍惚。感觉两人的进展顺序很不正常。难道不应该先表白、再牵手、再拥抱，然后才是剩下的步骤么……？
她有些想叹气的，心中明白两人今后，无论如何，也很难在这第四空间的大路上公然牵手。这是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二人心照不宣。而她此刻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不想让他陷入为难。
只是，明白再多道理，失落感总是难以完全消除。
“为什么一直跟在我后面？”
而初却突然开口了，打破夜幕寂静。他顿下步伐，回头看着她的脸，忽然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哎？？？”夏西一蒙，被初拉得前行了几步，与他变为并排。
他牵着她慢步走着，夜幕下，在这通往公寓的纵横交错的大路上。
“松、松手……”夏西小声说，并挣扎着。现在这位置开阔而危险，十分有可能会被路过的学生或教师看到。虽然她确实想牵手来着……但并不是现在呀！！！“被看到怎么办？！”
“那就看到罢。”初回答。
他不会放开她的。永远也不会。
******
公寓大门开启，又闭合。客厅的灯光亮起了，是低沉宁静的暖黄色。初一直不喜欢在晚上开刺目的光。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客厅里。
“放心，”未等夏西开口，初便先行说道，声音就像大理石一样坚硬而棱角分明：“没有姬娜所言那般严重。虽然废除灵者身份确实要以药液处理手部，但不会到达双手残废的地步，不至影响日常行动。”
“可是……”
“她夸大说辞，只是希望王能宽容处理。”
“但是……”
“灵者身份与你，我早知道不是可以共存的关系。”初说，注视着夏西时面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测到了自己的将来，而他对于即将损失的一切并无所谓：“我说过了，我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
“不必再劝。我想要的不多，”他说，从根本上制止了她任何劝说的言辞：“只有你而已。”
真是毫无防备……突然甜！！这个人真的是……连表达情话的时候都要这么冷静的吗？！
夏西感觉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对方说话时的表情语气简直像在讲解数学题一样严峻理智，自己这边却不淡定到心跳不已……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她想把眼泪吞回去……可泪水却已经在面颊上洒了一束。
“如果只是舍弃灵者力量，就可以让王室放我离开，我认为完全值得。”初继续说。他看到她在流泪，终于神色声音都柔和了许多：“你不必担心太早。至少，在找到灵石认可的下任宿主之前，我们还可以持续过这种和平的日子。”
“你这样说……”她忍着哭腔，一边擦掉泪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希望早些找到灵石了……”
“不必多想，顺其自然。”
“恩……”夏西点点头，擦干眼泪。自己心绪本来如此哀伤，但被初简单分析完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究竟有什么可哀伤的理由了……？？？对方真的……太理智了，让她完全没有那种哭泣的氛围……
“夜深了，”初说，已经结束了对话：“早些休息。”
“…………唔。”
这就……结束了？？夏西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晚上的大心脏，现在被劝说了两句就应该回去睡觉了？？这个进展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总感觉似乎还缺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无力感就如同她是多么想帮他做些事情，只要能帮到他，她做什么都可以——但偏偏，在这第四空间之中，一件能在她掌控范围内的事情都不存在。
夏西在原地愣了一段时间，只觉忽然心酸。那种缺失感如同心脏中的什么被不知不觉间偷了去，又或者是拼图上无法察觉的两小块互相放错了位置。但，无论究竟被偷走的是什么，或者究竟是哪两块拼图位置放错，她完全不得而知。今天，现在，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件是她还能帮助初做的事情。
无力感深入骨髓。
无力到哭不出来的地步。
她低头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终于接受了事实。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但她刚走开一步，忽然右手被初握住了。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立刻回身。她转回来，被他迎面抱在怀里。
印象中，她还没有被初这样子抱过。他将她完全拢在自己怀中，如同她是不可失去的一部分，又抱得很紧。她能感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其思考问题的风格不一样，温暖无比。
她希望初永远不要放手，希望自己永远能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他有些凌乱的心跳和不再规律的呼吸声音。他在抱她的时候手臂有些发紧。终于让她明白，对方的内心其实与自己一样——完全不可能像表面那般平静。毕竟，理智的思考是一部分，痛苦的感情是另一部分。
逐渐的，初不再那么紧绷着力道。他让怀中的夏西抬起面庞。他低头，去吻她的泪痕。是非常温柔的吻，深情，又绵长。她的背部感受到他的轻抚，触感温柔得简直致命。其手所触碰到的部位，就像带着温热的电流一样一阵阵流淌至她周身。
她又有一种失重感，让人意乱情迷的失重感。其实心中依旧哀伤，只觉自己比平常的任何时候都无比需要眼前这个人。需要得无以复加。需要他永远……如此……
终于，他吻到她的唇。
夏西的心跳本就已经很快了，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速度又简直在翻倍。心中有种“终于……”的念头，但很快感觉自己这样想未免太不矜持的同时……又依旧心动不已。
然而初只是触碰到她的唇。就在那片刻之后，他却忽然松手了，退开一步，离开她。
“唔，抱歉，我忘了，”初说，挑衅般地微微一笑，看着面色绯红而眼神又一时迷惘的夏西：“你是不让我碰你的。”
“…………你！！！”夏西咬着嘴唇看着初。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这个人能……无时无刻都在记仇啊？！？！何况，刚才……分明……正觉得舒服……
“此后，除非，你承认，想要我抱你，”初说，好像其实没什么所谓，对峙一般的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否则我不会再过界。”
“随便你！！我……才、才……不……说……呢……！！！”夏西咬着牙回答。真的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还在赌气啊！
“好。夜安。早休息。”他声音中的坚持也和她不相上下，道过晚安就转身回屋了。留下夏西一个人愣在这流淌着古黄色光芒的客厅中……
夏西瞪着初就此离去的身影，以及就此闭合的卧室房门，把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完全视作了挑战。“来啊……！”她瞪着初闭合的房门，自言自语，忽然一改此前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胜负欲一时间在眼中燃烧：“看最终，是我让你先表白，还是你让我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