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吴心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的她,漂亮有气质,而现在,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

    难怪,陈默会让她看吴心怡的照片,她是真的病了,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她的脸色苍白似纸,特别是一双猩红的眸子,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裙,红的像血,红的刺目。

    她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着叶姿率先开口。

    叶姿虽然紧张,却又不失仪态,她径直地走到了吴心怡的面前,脸上堆起了一抹浅薄淡然的笑容,“吴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吴心怡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姿,灼灼的目光,仿若顷刻间,能够灼烧一切,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叶姿,而叶姿却在一步步地倒退。

    “嘭”的一声闷响。

    叶姿的背撞在了书柜上,她已经避无可避,她凝眉望着吴心怡,沉声问“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吴心怡挑了一下眉,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当然是想要了你的命。”

    吴心怡倏然伸手,双手交叠扼住了叶姿的脖颈。

    顷刻间,窒息感油然而生,叶姿感觉吴心怡想要扭断她的脖子似的,她的双眼因为压力的关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叶姿并不想要伤害吴心怡,这一切,虽然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但归根究底,她也算是受害者了。

    “心怡!”

    办公室外,忽然有人惊呼,这道声音,叶姿极为熟悉,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叶姿看见了秦风驰快步跑来。

    “心怡,放手。”秦风驰将吴心怡地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吴心怡紧咬牙关,“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不会落得现在的这个田地。”

    “我的错?”叶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唇角微微抽动,这尼玛都是什么人啊。

    叶姿腹诽难道,是我逼着你跟方涛玩强奸的游戏?还是,我让你在高中时期出去援交了?

    她都懒得和吴心怡说话,将地上散落的书籍一本一本地捡了起来,有秦风驰在,她知道,吴心怡做不出来什么狠事。

    秦风驰一脸歉意地望着叶姿,抿唇道“对不起。”

    叶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希望,你能够看好她。”

    从身材上来看,叶姿和吴心怡不相伯仲,但是,在力量上,好歹叶姿也学过几天搏击,想要撂倒一个吴心怡,是轻而易举的事。

    吴心怡还想要上前,却被秦风驰给拦了下来。

    “风驰,你让开!”吴心怡的声音近乎咆哮。

    叶姿却不以为然地将书放在了书柜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了秦风驰的身后,白皙小巧的手,轻轻地在秦风驰的肩。秦风驰回头,叶姿淡淡地说“你让开。”

    秦风驰略显得有些迟疑,他担心吴心怡会做出什么伤害叶姿的举动。

    然而,叶姿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儿,都入不了她的眼睛,她淡然浅笑,“没事的。”

    秦风驰蹙着眉,看着叶姿一步一步走到了吴心怡的面前。

    叶姿冷笑,淡然道“你做错了这么多事,你以为,都是别人的错吗?”

    吴心怡瞪大双眸,睨着她。

    叶姿继续说“从一开始,做错事的人就是你,你最好看清楚点,你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能赖得了谁。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悲催的人多了,别成天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看清楚现实,别沉溺在过去。”

    吴心怡的眼泪在眼眶之中不停的打转。

    可怜之人可必有恨之处。

    这一点,叶姿深知,可谁又不知呢,她只觉得吴心怡可笑,要沉溺在过往的悲痛里,导致现在性格的扭曲。

    吴心怡听闻了叶姿的话,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顺着她的双颊滚落,她掩面痛哭。

    良久,她像是哭累了似的,坐在那里无声地啜泣着。

    叶姿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吴心怡,“你现在知道错了还不晚。”

    “可是……”吴心怡抬眸,一脸泪痕地望着叶姿,“我已经被毁了。”

    “至少,你还能够重新做人不是吗?”叶姿浅笑着问。

    吴心怡怔怔地望着叶姿,她用力地咬了咬唇,声音颤抖地说“我还可以吗?”

    叶姿点了点头,柔声道“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看着吴心怡的样子,叶姿长输了一口气,总算是搞定她了。转头看向了秦风驰,叶姿淡淡地笑了笑。

    在秦风驰看来,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叶姿都能够搞定似的。

    他对叶姿点点头,“谢谢。”

    叶姿抬手拍了拍秦风驰的肩,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垂下了眼帘,瞥了一眼吴心怡,又道“看她的样子,暂时还不能跟你回去,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不一会儿,叶姿端着两杯水折返而回,秦风驰从叶姿的手中接过了水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抬眸望着叶姿,他的目光极为柔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受。

    看着秦风驰的目光,叶姿竟微微红了脸,试图回避着他的目光。

    “叶姿。”

    声音的主人是吴心怡。

    叶姿看向了她,蹙眉问“怎么了?”

    “我……”吴心怡抿了抿双唇,沉吟道“我知道方涛死了。”

    叶姿闻言,双瞳骤然在眼眶之中一缩,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吴心怡,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在这段时间,一直都跟踪着方涛。”吴心怡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极轻、极淡,仿若瞬间经过了一场春秋,“我那天跟着他们到了酒店,就住在他们对面的房间。”

    “你……是不是穿得像是个驴友?”叶姿蹙眉问。

    吴心怡拭了拭眼下的泪,抿唇对叶姿点了点头。

    叶姿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个驴友打扮的人,应该是认识方涛或者是叶欣柔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吴心怡。

    “呼……”

    吴心怡长长地呼出了胸口的一股浊气,声音听起来也没有刚才颤抖的厉害,“我本来是想要杀了方涛的,但是,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累、特别困,竟然在酒店里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女孩从方涛的房间之中跑出去了。”

    她所说的人,应该是叶欣柔。

    叶姿将眉心紧蹙成川,眼底涌现晦暗神色,“后来呢?”

    “我走进了方涛的房间,看见方涛死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当时只想要快点离开,我……我……”吴心怡哽咽了两声,“我担心酒店的监控录像会拍到我,我又跑到了监控室,清除了当时的录像。”

    本来,叶姿还以为会有什么线索,但是听到了吴心怡这么说,不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反而,她还……

    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叶姿说“你愿意把你这些话,跟警方再说一遍吗?”

    吴心怡抿了抿双唇,看起来有些犹豫的样子。

    秦风驰轻轻地拍了拍吴心怡的肩,轻声在她的耳畔说“心怡,将这些事告诉给警方,你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方涛,就像是叶姿说的,早点放下,快点走出来。”

    吴心怡静默了片刻后,对秦风驰点了点头。

    随后,在叶姿和秦风驰的陪同下,吴心怡走进了市刑警队。

    天色降晚,叶姿坐在陈默的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刮起了风,秦风驰和吴心怡离开之后,叶姿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陈默开完了碰头会,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径直地走到了叶姿的身后,“小丫头,在想什么?”

    陈默的声音,打断了叶姿的思绪,叶姿转头,“没什么。”

    “还在担心小柔吧。”陈默递给了叶姿一杯热茶。

    叶姿接过了茶杯,呵出了一口气吹了吹,氤氲渐渐升腾,她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唇角勉强挤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如果,再找不到真凶的话,我担心小柔她会……”

    “不用担心,你和小柔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的。”陈默露出了微笑,算是在宽慰叶姿。

    叶姿点点头,“陈默哥,谢谢。”

    “你跟我还用说“谢”这个字嘛。”陈默用有些责备的目光看了一眼叶姿。

    叶姿莞尔,将茶杯搁在了陈默的办公桌上,“好,以后都不说了,这都是你应该做的,谁让你是人民警察呢。”

    看了看时间,叶姿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也不知道小柔在家里吃没吃东西。”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两天的时间,你整个人都瘦一圈了。”陈默皱了皱眉头,“这两天,你也没有好好吃饭吧?”

    叶姿苦笑,“等抓到了真凶再吃吧。从现在我们手头上所掌握的证据来看,小柔的嫌疑还是最大的,吴心怡还洗掉了当时的监控录像,现在,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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