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失魂落魄的样,让莫颜既感到诧异,又甚是担忧。

    “大哥。”

    “白,白。”

    莫颜喊水墨恒不应,又接着喊自己妹妹,也不见回应。

    “死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大哥。”

    “这是神马情况?”

    莫颜只得跟着水墨恒,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征兆。

    “嘿嘿。”

    “吱呀!”

    水墨恒傻笑着,推开自己的房门,浑然不觉后面有人似的。进了房间之后,也没随手关门,整个人如同梦游一般。

    任凭谁见了他这般模样,都会觉得他的行为蹊跷,神情有异。

    可是,梦游不都晚上吗?

    此刻大白天呀!怎么可能会梦游?

    莫颜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

    这次喊叫的声音较为轻微,想着万一大哥正出神地想着啥事儿呢?突然被打断,会不会不高兴。

    所以,态度决定行为,一点没错。

    此时此刻若是莫白,肯定与莫颜的行为方式不同。就莫白那大大咧咧的性,非但不会谨慎,反而会“水大哥水大哥水大哥……”叽叽喳喳地喊个不停,直至将水墨恒唤醒。

    水墨恒依然没有回应。

    径自走到床前,然后转了个身,恰好对着门口的莫颜。

    奇怪的是,即便面对面,水墨恒似乎也没有发现莫颜,因为他依然神魂出窍一般,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目光散漫。

    “这是怎么了?”

    莫颜在水墨恒转身之际,本想着要回避,觉得一个女孩家,这样跟在一个男孩后面,而且到了卧室,甚为不妥。

    可是,当水墨恒转身后,莫颜发现他的神情恍惚,眼神更是暗淡无光,与昔日的灵动大相径庭,心里头又难免多了一层阴霾,不禁害怕起来。

    所以,也就没有躲避,而是怔愣地望着,一颗心砰砰直跳!

    “大哥!”

    “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只见水墨恒突然像被什么人一下推倒,四肢笔直地仰在床上。

    “大哥。”

    莫颜一声惊叫,也来不及想其它的,径直冲入。

    跑到跟前。

    水墨恒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收敛,目光依然散漫,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诡异得很。

    “大哥。”

    莫颜首先伸手至水墨恒的鼻端一探。

    呼吸正常。

    莫颜心里宽慰了几分。

    接着伸手触摸水墨恒的额头。

    “哎呀!”

    刚伸出去的手立即又缩了回来,因为感觉到水墨恒的额头烫得好生厉害,像着了火一般。

    “水大哥这是怎么了?”

    莫颜登时由担忧变成慌张,思绪飞驰地想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毛巾。

    冷水。

    还有药。

    对,这三样物事必不可少。

    可正当莫颜起身,准备取水与毛巾过来时,水墨恒神奇般地跳了起来,猛地将莫颜一把搂住,霸道地以唇对准了莫颜的嘴唇。

    像是要寻找某种感觉……只是找错了对象……

    然后扑倒在床上。

    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莫颜感到一阵慌乱。

    “水,水……”

    她想叫,可是嘴被水墨恒堵住了,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并明显感觉到水墨恒的嘴唇很烫,不是一般的热。

    莫颜感觉自己大脑缺氧一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什么叫天遂人意?

    恰在这时,一阵穿堂风吹过,将水墨恒卧室的房门“咣当”一声给关上了。

    莫颜的心咯噔一下,然后稍安。

    可就因为这的放松,身跟着一软,头脑一片空白。

    任凭水墨恒火热的攻击。

    ……

    有狂风骤雨。

    自然也有风平浪静。

    待一切归于平静,水墨恒仍紧紧地抱着莫颜不放手。

    好一副旖旎的画面!

    莫颜没有睡意,不像水墨恒。

    水墨恒睡得正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额头也不发烫了,双眼安详地微闭着,想必等到睁开时,也不会茫然无神。

    莫颜就这样被抱着,一动不敢动,既怕打扰了水墨恒的清梦,又怕他醒来不知如何面对自己,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他。

    就像在梦中一样。

    这个梦,让莫颜的心有些乱。

    不过乱归乱,心情终究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

    莫颜的一只手被水墨恒压在身下,感觉都已经麻木了。于是心再心,往外抽了抽。水墨恒也有了反应,轻微地侧了侧身。

    这下更糟,两人几乎鼻对着鼻,呼吸可闻……

    莫颜又不敢动了。

    一颗心儿像鹿般直跳,脸色也变得通红。

    ……

    内官监掌印太监张诚见过冯保,谈公事时心不在焉,一直想着水墨恒为啥不理他,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蔑视。

    其实,水墨恒出宫时,另一位三品大员同样给他打过招呼,他照旧没有搭理。而那位三品大员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也无论是在文人中还是在士人中,张诚都望尘莫及。

    那位三品大员,便是刚调到京师不久的兵部侍郎汪道昆。

    还是那句话,性格决定行为。

    汪道昆也没多在意,想着水墨恒或许没听见呢,或是正在入神地想着问题呢?对吧?尽量往好的方向想。

    而张诚则不,非要往坏的方向想,以致于在冯保面前带着不满的情绪,问道:“水少保一个外臣,怎么会经常出入乾清宫呢?此事有违祖制。”

    者有心,听者更有心。

    冯保是谁?听了后不动声色,只是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担任什么职位?”

    这不废话吗?张诚一个激灵,冯保乃司礼监掌印,是二十四衙门的头头,怎么会不知道张诚身任何职?当时张诚就有点懵逼,谨慎地回道:“得公公赏识,的任内官监掌印。”

    “哦,是内官监啊!”冯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又莫名其妙地问道,“内官监是干啥?”

    明知故问两次。

    张诚有些忐忑不安,这回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怯怯地望着冯保。

    冯保不紧不慢地道:“我来告诉你吧,内官监是负责内府各衙门中官的举荐和提拔。”

    冯保完,顿了顿,一双眸突然精光一闪,然后拔高音量,戟指怒道:“内府,管中官,你丫知道吗?啊?你有什么资格议论外廷的大臣?谁给你的胆?谁给你的权利?”

    张诚犹如五雷轰顶,吓得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鸡啄米:“公公,的知错,的知错……”

    “滚出去,若再听见你妄议水少保,老夫割了你的舌头,滚。”冯保长袖一甩,恶狠狠地训道。

    “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张诚汗流浃背,吓得面无人色,站都站不起来,只好爬了出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一句话,惹得冯保雷霆大怒,而且自己的分明没错,事实本就如此嘛!

    令张诚更加想不明白的是,第二天他被冯保解去内官监掌印太监之职,理由是不能胜任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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