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前,水墨恒在广西帮助殷正茂时,便写信给张居正,其中提到免除广西历年积欠的税款问题。
那时,张居正不在首辅的位置上,而且对水墨恒又没有现在这么高的评价。所以,问题也就搁置下来了。
如今,户部尚书王国光重提此事,并且设想扩大到全国。
这便叫英雄所见略同!
……
王篆将佟祯的儿佟宝接了出来。
佟宝刚一见着水墨恒,就忘情地扑到水墨恒的怀里,然后高兴得泪流满面,不断的地重复着一句话:“你是我的大恩人,你是我的大恩人……”
当得知水墨恒要收养他时,佟宝更是欢喜得跳起老高,连翻了三个筋斗云。
比佟宝更高兴的是王篆。
即将升官儿了嘛。
一想到自己要做两京都御史,梦里都笑着呢,非要拉水墨恒去水莫居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篆便开始炮轰了:“你为什么那么奇葩呢?”
水墨恒只笑不语。
王篆带着万般崇拜的目光,道:“我越来越发现,与你关系亲近的人都顺风顺水,而与你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老天也太宠爱你了吧。”
“那你记得天天请我喝酒呀,巴结我,贿赂我,拍我的马屁,知道不?这样你的仕途生涯一片光明,前程似锦,没准儿几年后首辅的位都是你的。”
水墨恒摇头笑了笑,调侃道:“不就升了个正四品吗?高兴成这样,至于吗?若升你作部院一把手,岂不天天睡不着觉?”
“我想升官儿没错,但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王篆很有自知之明地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中有数。再,做首辅有什么好呢?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攻击,出了什么问题都将矛头对准你,多累啊!”
王篆“嗞儿”了一口,接着道:“你看我,每天在京城晃荡着,也不用坐在值房像一尊菩萨似的,然后还能喝点酒,生活有滋有味儿,多美呀!”
他一高兴起来,真像个话痨。
酒量还大,名副其实的一口菜一口酒。
“水莫居着火的事儿,你查得怎么样?”水墨恒问。要不与王篆谈正事,他都能瞎扯淡一天。
“这个……”王篆放下酒杯,“我真的尽力了,只是似乎一丝线索都找不到,也没打听到什么风声,奇了怪。”
“看来也指望不上你。”
“今天我买单。”王篆厚颜无耻地笑着。
“本来就该你买单呀,升官发财了不得请我一顿吗?”水墨恒也不客气。
就在这时,根治进来:“少爷,外面有一个老先生找。”
“老先生?谁?”
“他是卜易居的。”
“请他进来。”
过不多会儿,根治将悠闲道人引入。
悠闲道人一脸的惶恐,见水墨恒旁边有人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极不自然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副神情,与他在卜易居谈天地那份自信,判若两人。
水墨恒起身,笑道:“高人来了,请坐,快请坐!”
悠闲道人神情恍惚地坐下来,看着水墨恒,继而又瞅了瞅旁边的王篆。
“什么风将高人吹到这儿来了?”
“水大人,你就别讥诮老道了,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呢,总感觉有祸事降临我头上。”
“怎么了?拿出你测字的风范来。”
“我……”悠闲道人支支吾吾,又将目光投向王篆。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巡城御史王篆大人。”
“我咋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王大人,幸会,幸会!”悠闲道人客气地站起来,拱手打了一躬。
“有话直,都是自己人。”水墨恒道。
“水大人,你可要救救我,这事儿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呀?”悠闲道人哀求道,表情想哭。
“咋地了?”
“我刚刚听乾清宫的主管太监邱得用被免职了?”
“是呀!”
“为什么?”
“因为他属狗!”水墨恒笑答。
这本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王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所以在旁边一直听着,也不插话。
“那……怎么会是这样呢?你,邱公公岂不要将怨气洒到我的头上?卜易居……”悠闲道人更是紧张。
原来他担心邱得用报复。
当一听到邱得用被免职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找水墨恒求救。
“你低估自己了,也太高估他了。”
“我当初以为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可如何是好?”
“巡城御史在这儿坐着,你敬他几杯,他绝对能保你安全。”水墨恒笑了笑。
“别,别,我还没听懂。”王篆见悠闲道人当真举起酒杯,连连摆手,“先把话清楚才行,喝酒得喝明白酒。”
悠闲道人又将酒杯放下,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水墨恒。
“知道邱得用公公被免职了吧?”水墨恒问。
“听了,难道此事与你们有关?”王篆诧异地问道。
“没关系也没关系,有点儿关系吧也有。”
水墨恒于是将请求悠闲道人借助测字,挤兑邱得用一事始末,简单地叙一遍。
王篆听后,一拍桌,眉飞色舞道:“那绝逼的好事儿啊!我生平最讨厌那些娘娘腔的人,更何况他嫉恨你和首辅,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完,主动端起酒杯,对悠闲道人道:“你放心,卜易居的安全包在我身上,相信我王篆不?他一个没根儿的男人,还能翻起多大浪花?”
水墨恒咳嗽一声,道:“嗨,话注意点哈,这话若被冯公公听到,你丫还想升官儿?不得脱一层皮?”
“他……他是个例外。”王篆回之一笑。
“有巡城御史金口一诺,我就放心,来,老朽敬你三杯。”悠闲道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与王篆喝完,又敬了水墨恒三杯,然后匆匆离去。
“卧槽,邱得用真是被你干掉的?”王篆口无遮拦地道。
“嗨,怎么话的?你喝多了吧?我哪有这个本事?”水墨恒轻喝一声。
“对,对,是李太后,李太后。”
“话不能乱。”
“李太后真是个厉害的女人。”王篆咂摸着嘴。
“女人别用‘厉害’形容好不好?得用温柔啊,漂亮啊,很有女人味儿啊……这类才行。”
……
就在水墨恒与王篆喝酒谈论邱得用时,冯保也在琢磨。
因为他侍奉了李彩凤好多年,对这个女人的脾性相当了解,断然不会因为卜易居悠闲道人的一次测字,便轻易将邱得用免职。
怎么,邱得用也是她的一个心腹。《心经》的手抄本,自己都没有,邱得用却能弄到手。
那为什么还是将邱得用给免职了呢?
冯保想来想去,最后将问题的关键落在水墨恒的身上。一旦将水墨恒联系起来,登时豁然开朗。
邱得用与水墨恒之间有矛盾。
赵怀被水墨恒抓进刑部,刚不久又被人杀死,那个案还在刑部里压着,一直没审理,杀人凶手没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水墨恒。
那么,好,对于太后李彩凤而言,水墨恒和邱得用两个,要重用谁呢?显然偏向水墨恒嘛!
将邱得用免职,不就等于向水墨恒表态吗?
其实,哪是因为邱得用属狗呀?
一个借口而已。
他们俩……嘿嘿……嘿嘿……冯保想到这儿,坏坏的一笑。
那时,张居正不在首辅的位置上,而且对水墨恒又没有现在这么高的评价。所以,问题也就搁置下来了。
如今,户部尚书王国光重提此事,并且设想扩大到全国。
这便叫英雄所见略同!
……
王篆将佟祯的儿佟宝接了出来。
佟宝刚一见着水墨恒,就忘情地扑到水墨恒的怀里,然后高兴得泪流满面,不断的地重复着一句话:“你是我的大恩人,你是我的大恩人……”
当得知水墨恒要收养他时,佟宝更是欢喜得跳起老高,连翻了三个筋斗云。
比佟宝更高兴的是王篆。
即将升官儿了嘛。
一想到自己要做两京都御史,梦里都笑着呢,非要拉水墨恒去水莫居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篆便开始炮轰了:“你为什么那么奇葩呢?”
水墨恒只笑不语。
王篆带着万般崇拜的目光,道:“我越来越发现,与你关系亲近的人都顺风顺水,而与你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老天也太宠爱你了吧。”
“那你记得天天请我喝酒呀,巴结我,贿赂我,拍我的马屁,知道不?这样你的仕途生涯一片光明,前程似锦,没准儿几年后首辅的位都是你的。”
水墨恒摇头笑了笑,调侃道:“不就升了个正四品吗?高兴成这样,至于吗?若升你作部院一把手,岂不天天睡不着觉?”
“我想升官儿没错,但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王篆很有自知之明地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中有数。再,做首辅有什么好呢?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攻击,出了什么问题都将矛头对准你,多累啊!”
王篆“嗞儿”了一口,接着道:“你看我,每天在京城晃荡着,也不用坐在值房像一尊菩萨似的,然后还能喝点酒,生活有滋有味儿,多美呀!”
他一高兴起来,真像个话痨。
酒量还大,名副其实的一口菜一口酒。
“水莫居着火的事儿,你查得怎么样?”水墨恒问。要不与王篆谈正事,他都能瞎扯淡一天。
“这个……”王篆放下酒杯,“我真的尽力了,只是似乎一丝线索都找不到,也没打听到什么风声,奇了怪。”
“看来也指望不上你。”
“今天我买单。”王篆厚颜无耻地笑着。
“本来就该你买单呀,升官发财了不得请我一顿吗?”水墨恒也不客气。
就在这时,根治进来:“少爷,外面有一个老先生找。”
“老先生?谁?”
“他是卜易居的。”
“请他进来。”
过不多会儿,根治将悠闲道人引入。
悠闲道人一脸的惶恐,见水墨恒旁边有人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极不自然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副神情,与他在卜易居谈天地那份自信,判若两人。
水墨恒起身,笑道:“高人来了,请坐,快请坐!”
悠闲道人神情恍惚地坐下来,看着水墨恒,继而又瞅了瞅旁边的王篆。
“什么风将高人吹到这儿来了?”
“水大人,你就别讥诮老道了,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呢,总感觉有祸事降临我头上。”
“怎么了?拿出你测字的风范来。”
“我……”悠闲道人支支吾吾,又将目光投向王篆。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巡城御史王篆大人。”
“我咋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王大人,幸会,幸会!”悠闲道人客气地站起来,拱手打了一躬。
“有话直,都是自己人。”水墨恒道。
“水大人,你可要救救我,这事儿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呀?”悠闲道人哀求道,表情想哭。
“咋地了?”
“我刚刚听乾清宫的主管太监邱得用被免职了?”
“是呀!”
“为什么?”
“因为他属狗!”水墨恒笑答。
这本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王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所以在旁边一直听着,也不插话。
“那……怎么会是这样呢?你,邱公公岂不要将怨气洒到我的头上?卜易居……”悠闲道人更是紧张。
原来他担心邱得用报复。
当一听到邱得用被免职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找水墨恒求救。
“你低估自己了,也太高估他了。”
“我当初以为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可如何是好?”
“巡城御史在这儿坐着,你敬他几杯,他绝对能保你安全。”水墨恒笑了笑。
“别,别,我还没听懂。”王篆见悠闲道人当真举起酒杯,连连摆手,“先把话清楚才行,喝酒得喝明白酒。”
悠闲道人又将酒杯放下,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水墨恒。
“知道邱得用公公被免职了吧?”水墨恒问。
“听了,难道此事与你们有关?”王篆诧异地问道。
“没关系也没关系,有点儿关系吧也有。”
水墨恒于是将请求悠闲道人借助测字,挤兑邱得用一事始末,简单地叙一遍。
王篆听后,一拍桌,眉飞色舞道:“那绝逼的好事儿啊!我生平最讨厌那些娘娘腔的人,更何况他嫉恨你和首辅,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完,主动端起酒杯,对悠闲道人道:“你放心,卜易居的安全包在我身上,相信我王篆不?他一个没根儿的男人,还能翻起多大浪花?”
水墨恒咳嗽一声,道:“嗨,话注意点哈,这话若被冯公公听到,你丫还想升官儿?不得脱一层皮?”
“他……他是个例外。”王篆回之一笑。
“有巡城御史金口一诺,我就放心,来,老朽敬你三杯。”悠闲道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与王篆喝完,又敬了水墨恒三杯,然后匆匆离去。
“卧槽,邱得用真是被你干掉的?”王篆口无遮拦地道。
“嗨,怎么话的?你喝多了吧?我哪有这个本事?”水墨恒轻喝一声。
“对,对,是李太后,李太后。”
“话不能乱。”
“李太后真是个厉害的女人。”王篆咂摸着嘴。
“女人别用‘厉害’形容好不好?得用温柔啊,漂亮啊,很有女人味儿啊……这类才行。”
……
就在水墨恒与王篆喝酒谈论邱得用时,冯保也在琢磨。
因为他侍奉了李彩凤好多年,对这个女人的脾性相当了解,断然不会因为卜易居悠闲道人的一次测字,便轻易将邱得用免职。
怎么,邱得用也是她的一个心腹。《心经》的手抄本,自己都没有,邱得用却能弄到手。
那为什么还是将邱得用给免职了呢?
冯保想来想去,最后将问题的关键落在水墨恒的身上。一旦将水墨恒联系起来,登时豁然开朗。
邱得用与水墨恒之间有矛盾。
赵怀被水墨恒抓进刑部,刚不久又被人杀死,那个案还在刑部里压着,一直没审理,杀人凶手没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水墨恒。
那么,好,对于太后李彩凤而言,水墨恒和邱得用两个,要重用谁呢?显然偏向水墨恒嘛!
将邱得用免职,不就等于向水墨恒表态吗?
其实,哪是因为邱得用属狗呀?
一个借口而已。
他们俩……嘿嘿……嘿嘿……冯保想到这儿,坏坏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