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为嘛总摸不透女朋友的心呢?”2016年9月28日的那天,水墨恒在微信中笑侃。

    “因为你出发点不对,总想摸她的胸嘛。”张娜当即狡黠地回道。

    “难怪我当年也摸不透你的心。”

    “黄帝陛下。”

    水墨恒大学毕业八年,现任黄冈师范学院的体育老师,擅长散打搏击,交了几任女友,但总觉得不对胃口,因此至今未婚,被爸妈逼得没法,半年前又谈了一个,但也只能叫凑合。

    有时想起来,他觉得生活乏味无趣,时候的梦想都莫名其妙不知踪影。明天还是今天的老样,丝毫没改变,也没啥惊喜。

    干着一份自己不太喜欢的工作,和一个,哦,好几个不太喜欢的女孩儿谈恋爱,这样过的能是自己喜欢的生活吗?没有自我,麻木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闲得无聊时,只能找他的初恋女友张娜聊聊天、解解闷儿,一吐心中的滞气。

    其实,生活中哪有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好事儿?毕竟不如意的事居多。这个道理很简单,水墨恒也懂,可就是不愿妥协,心中似乎总有个声音,让他坚持着什么。

    张娜是水墨恒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当年众多男生追捧的女神之一,不仅漂亮有气质,而且是超级学霸。可惜已经结婚生,尽管如此,她的皮肤依然白嫩光滑,容颜犹胜往昔。在黄冈市国税稽查局工作,被誉为“张税花”,人见人爱,男欢女慕。

    水墨恒与张娜两人曾惺惺相惜,彼此相爱,但最终阴差阳错,分道扬镳。一个早已过着相夫教的生活,一个还不知道和谁面对未来。

    真实的人生没有回头路,对于张娜的一切,水墨恒只能停留在美丽的想象与回忆中。

    “你为什么不喜欢思思呢?她长得挺漂亮的啊!”张娜不止一次这么问,表示不理解。

    贾思思,是水墨恒的现任女友。

    “漂不漂亮不重要,在床上主要靠感觉嘛,这个你懂的。实话吧,我对她不是很来电。可气的是,我没嫌弃她,她居然嫌我没车没房这啊那的,事儿多,时不时给我个眼神,让我自己体会。”

    “当然啦,都三十岁的人了,心仍安定不下来,我若是阎王爷,直接判你死刑,还活在世上干嘛?”张娜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态戏谑道。其实,她希望水墨恒早日完婚,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都结婚后的男人才叫男人。成家立业,也是有前后顺序的嘛。

    “怎么了?嫌我老不成?没准儿我的媳妇儿还没出生呢。”水墨恒嘴上从来不服输。

    “切,你又不是文人,文人喜欢找知音,花前月下;普通人只是找老婆,柴米油盐而已。若真谈不到一块儿就分手呗,还不简单?别到头来害人害己。”张娜读书时腼腆安静,自结婚有个孩后,话语多了起来,尤其与熟人之间,更是率性洒脱,肆无忌惮。

    明显射手座的特征,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像个女神,温柔尔雅,话轻声细语,矜持有度;可一旦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完全女神经的状态,无拘无束,甚至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来,令人匪夷所思。

    “也对,今生没娶你,我跟谁结婚不是结呢。”水墨恒很贫,见缝插针发了一张“要约吗”的图片,厉害的嘴皮用他自己的话叫“口-活儿好,逼-格儿高”。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得这么难听干嘛?我哪儿都直,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怎么会用钩?”有意曲解对方的意思,是水墨恒一贯的伎俩。

    “那等我老公出差哈!”张娜许诺了一张空头支票。

    千万不要以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纸,射手座的嘛,就是那样,曾自侃道:“贫逗招粉呀,我若从事络美女直播这一行业,指定能与陌陌中的阿冷相媲美。”

    “噢耶!么么哒……”水墨恒一连输了十几个赞,他在张娜的面前可不示弱,也曾自诩过:“我若出生在东北那旮旯,指定是第二个mC天佑。他在上都敢称自己1米81,吹牛谁丫不会呀?”

    “有个前提哈,先搞大思思的肚,让我觉得你行,是个男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张微信中流行的、像吃了摇头丸的图片发过去了。

    “你上套了。”张娜还了一个幻化式的懵逼笑脸。

    “我绝不上套,今晚就将不用包装的礼物送给思思,不然公粮又白交,糟蹋了我千千万万的孙,等着瞧吧。”

    当晚,记住——2016年9月28日,国庆前三天,星期三,水墨恒便将贾思思拉到沙发上,嘴角春风道:“宝贝儿宝贝儿,别的男人对你好肯定都是为了上床,但我不一样,上沙发也可以,来吧,三二一,走。”

    两人噼里啪啦,干劲十足。

    只是高-潮冲刺时,水墨恒恍恍惚惚中喊了声“娜娜”。

    悲催。后果严重。

    贾思思知道水墨恒与张娜的关系,还经常调侃自己没张娜靓,没她学历高,没她聪明,没她解风情。

    总之,就一个字:醋。

    哦,不够,还得加一个词:嫉恨。

    在这一点上,可恶的是,水墨恒也曾调笑过贾思思:“你可真是个纯情又天真的女孩儿呀,朋友圈里有人你是女神,你都相信,嘿嘿,呵呵(借用开心麻花马丽那发自肺腑的、意味深长的、独一无二的笑声)。”

    谁不知道女人都喜欢赞美?尤其痛恨自己的男人当面忽视自己的美而去称赞另一个女人。

    平时的言行,在那晚终于化作了一颗炸弹。

    贾思思,一个巴掌。

    ………………

    话,在长江中下游北岸,坐落着一座古老的城镇:蕲州。

    那里有一古迹,至今仍然保存较为完好,叫作蕲州古城,筑于南宋,全为石砌,依凤凰、麒麟二山而起,临长江支流汉江而池,壮丽别致,规模宏大。

    据嘉靖《蕲州志》载:“城周九里三十三步,高一丈八尺,东南北阔一十七丈八尺,两侧天堑弥漫,不可以丈尺计。有城门六座,城垛两千一百六十五个,城上吊楼九百九十间。”

    明正统十年,即公元1445年,荆宪王朱瞻堈(明仁宗朱高炽的第六个儿,朱元璋的曾孙)从江西建昌迁至蕲州城,这一来便传了十世,共历198年。

    出荆王府,沿北而行,不出几里,有一座村庄,因位于凤凰山脚下,所以唤作凤凰村。关于凤凰山,据当地传,金兵南侵时,有一对凤凰栖落至此,不肯继续南迁,化而为石,凤凰山由此得名。这个故事与“泥马渡江”一样,具有讽刺性。

    凤凰村中有三十多户人家,在历代荆王的荫护下,日过得虽谈不上殷实,但也不至于落魄。

    四百多年前,村头有一栋格局不大的民医馆,馆分前后堂,前堂行医,后堂住人。馆主名叫水仙,师从李月池,育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和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儿的名字也叫水墨恒。

    暮色降临,眼看一天即将过去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庄逐渐安静下来。

    医馆后堂内。

    水仙的儿水墨恒轻轻咳嗽一声,躺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上,只感四肢无力,明灭不定的灯火照着他面无人色的脸。

    “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趴在床沿沉睡,被咳嗽声惊醒,高兴地跳了起来。

    “死?少爷?”水墨恒心里一咯噔,精神陡然一振,用左手摸自己的右手,又用右手摸自己的左手,接着摸摸双脚,最后将双手停在自己的裤裆处,“慧根”有反应,一切完好……

    可脑海中似乎夹杂着两份不一样的记忆,让水墨恒无所适从,只好睃了少年一眼,道:“根治呀,别人都以为我会死吗?”

    适才趴在床沿沉睡的少年名叫根治,长得剑眉星目,看起来神清气朗,只是皮肤有点黝黑,喜极而泣,道:“那些人都不懂少爷,我与少爷穿一条裤长大成人的,自然晓得。”

    “啊?你都已经背着我成人了?”

    “哦,不。”根治羞答答地垂下了头,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已经具备了成人的能力。”

    “为什么这样觉得呢?”

    “少爷,我……”根治脸色羞红,欲言又止。

    “知道你也不明白,我睡了很久,对吗?”

    “嗯,但不是睡了很久,而是昏迷了好多天。打架少爷从来没怕过,可就是每次都输,不过,这次你是被老爷打晕的。”

    “水仙呀水仙,你可真狠!”水墨恒深呼吸,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躺着的只是一张极为简易的板床。

    与其是床,不如是两块木板,旁边是一张破得不能再破、乌七八黑的矮桌,桌上除了一盏油灯啥也没有。放眼四顾,上下左右这么一打量,简直徒有四壁,唯见门后悬有一面铜镜。

    水墨恒来不及琢磨到底是因为老头贫困,还是因为讨厌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反正眼前的境况很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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