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着这一条船队的太平洋号,后面的速度就有些慢了,但这也没啥关系,前面的路途已是不远,影响不了几天的航程。

    这支十几条船的船队,抵达心安港后,胡山很快出来与郁俟相见,但他见到跟随郁俟过来的这批船只后有些怪异,“这些船……”

    郁俟没好气地道,“先让弟兄们在陆地上休整一下,他们都快被折腾得只有半条命了!”

    果然,胡山见到太平洋号下来的那些骑兵,走在路上还在打着晃,马匹也是无精打采,这才道,“你的这些骑兵,怎么表现如此之差了?”

    “这是黄先生让我训练的新兵,他们根本没经受过船上训练!”

    骑兵们到了岸上,就一个个委顿在了地上,好像再也不想站起来,一个个脸色难看,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一样。胡山马上让自己的人,给这些人安排饮食和住处。这时,郁俟才又道,“这些船,是路上俘获的,但他们的身份,好像有些特殊。”

    心安城虽然不大,但好在这里早就是空城,城内的屋舍也都被整理过,安排这十几条船的四五百名俘虏,也没费多少事,随便找了个大院子,就把他们安排了进去。至于语言不通的问题,到了心安县,也迎刃而解。胡山带队在心安县呆了半年多,卫罡国的语言,他和他的手下,基本也能说个七七八八,甚至还有些人学了璩存国的语言。众人终于弄清楚了这位年轻小少爷的身份,他竟然是琴瀚国的一位皇子!名叫斛明,斛明从小就是一个顽劣的性子,但琴瀚国有制度,皇子十五岁前,不能离开皇宫自行开府!因而,这位斛明就只能是在宫里欺负一下宫女,又教训一下太监,与兄弟打打架。好在宫内与宫外的这道墙,挡住了大家的目光,斛明在宫中的顽劣不为宫外所知。好不容易盼到了十五岁,斛明终于离开了宫中的那一片小天地,自己开府了。如果说大家知道他这个脾气,很多人就会对他有多远躲多远,但在斛明刚刚开府,谁也不清楚他秉性的情况下,还是有人会过来巴结一下。

    这人名叫示和,是琴瀚国都城允宁城港口泊司官员,他送了斛明一批礼物,又请斛明吃饭,也是他倒霉,饭间向斛明炫耀了航海的一些趣事。这位斛明那是一直活在宫中那巴掌大的地方,早就对外面任何东西都是兴趣极大,当他听到航海的趣事后,眼前马上就亮了,直接就逼着示和带他出海。?示和不敢得罪斛明,只能就范。这位示和的倒霉,可能就和他这张嘴有关系,好死不死的,他又在船上和斛明讲起了海战的内容,于是乎,他们就盯上了太平洋号,准备来一场实实在在的海战,可没想到,这场海战也太实在了,自己这些船,一条没跑掉,全被抓了。

    弄明白这批人的来历后,大家纷纷苦笑,都在想着,黄叶在这里就好了,他的主意一向是最多。既然这群人这么有来头,就先养着吧,郁俟又向胡山提起了齐兰这里的战况,“这半年来,心安城没什么危险吗?”

    “当初我们占领心安城时,那些璩存兵都被打怕了,大家相互一传,谁还敢过来?”胡山笑道。

    “卫罡和璩存战况咋样?”

    “侨州和扶风又对峙了几个月,也有几次大战,双方都是损失不少,最后,璩存人后无援军,又无粮草,退也退不掉,就投降了,现在两国好像在谈判。”

    看来战争真的要停下来了,郁俟又道,“卫罡国就没找过我们麻烦吗?”

    “前一阵子卫罡与璩存打得热闹,现在又在与璩存国谈判,哪有空理我们?”胡山有些好笑,“现在就是想要找我们麻烦,也晚了,城防之上,无论重炮还是小炮,都已到位。”

    “现在心安城里的俘虏可是不少,原来剩下的粮食,还够用吗?”郁俟又问到了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

    “璩存国在心安储藏的粮食,当初可是为城内城外十万人预备的两个月的份量,足够我们这几千人吃两年了。”胡山一副坦然的样子。

    就在胡山与郁俟轻松地聊天时候,琴瀚国允宁城中,有些混乱。

    一间四面无窗的屋子里面,两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屋子不大,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两人,一名吏员打扮,另一人则是一名内侍,两人正在向对面的一名女人询问着什么。这名妇人衣着倒也得体,只是,妇人的脸上,显示出惊恐与疲惫。

    “几个月前,听说你夫婿的妹妹,回来过一次?”问话的显然是那位内侍,而这名吏员,只是在边上看着。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示和的夫人姜氏,自从几天前,示和与斛明同时出海失踪,示和的家属,就被控制了起来,全部押入大牢。姜氏由于是示和的夫人,她的待遇还好上一些,并没有刑具加身,可示和家里的其他地位差些人的,那就受罪了,几乎全部受到拷问。这也难怪,示和的一个妹妹,嫁的夫家,竟然是卫罡国一个世家的分支,几年前两国关系紧张时,示和的妹妹,随着夫家,迁去了卫罡国定居。可凑巧就是,几个月前,示和的妹妹回来探亲,当然了,如果没有出现斛明失踪一事,示和妹妹探亲一事,也就不会有谁过问。但一些阴谋论者,就把这两点给联系到了一起,而斛明失踪一事,确实有些怪异。想想看,斛明刚刚开府,这位示和就凑了上去,带他出海,再然后,连船带人,就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阴谋是什么?

    琴瀚国的人,一部分人就认为示和得到了卫罡国的授意,将斛明掳入了卫罡国,这才对示和的家人,展开调查。

    姜氏有些哆嗦地回答,“小姑回来后,只是陪在婆婆左右几天,期间,我等只是去探望过一次。”

    内侍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妹子回来之前,还时有书信回来,为啥她离去后,竟然无一封书信寄回?”

    姜氏心里又是一个哆嗦,小姑回来之前,是有书信传回,可那也是经常半年一封,这几个月的事情,未与这边来信,那也说得过去。可姜氏哪敢这样回答,只能推说不知。

    “看过你们这几个月来的花费,”说到这里,那名内侍又是拍了一下桌子道,“又是置宅又是置地,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事情,姜氏还真是不好回答,其实,这些钱,还真是来自她的小姑,只不过,那些宅和地,都是小姑夫家的,是他们替小姑一家置办。小姑一家与家族的关系毕竟比较疏远了,在去了卫罡国几年后,相处并不融洽,这趟回来,小姑就带着回来定居的想法,让示和帮她们在这里置办田宅。

    姜氏出身世家大族,嫁到示家后,又是大妇身份,哪里受过这般委曲,只能低头哭泣,可内侍却对于姜氏的不作答,认为是不配合,因而又咆哮起来,“别以为咱不能对你动粗,来人,上邢!”

    内侍的吼声结束后没多久,小屋内传来妇人凄厉的喊叫声……

    这天郁俟正在心安县附近海域训练他的士兵,目前郁俟带来的骑兵,能够适应海上训练的已是不足百人,而能够适应海上训练的战马,更是不足八十匹。马匹不足,可以在卫罡国附近弄到,擅于骑马的,也能在其他人员中挑选,郁俟的骑兵现在仍然是凑足了百名。可突然,太平洋号上面的瞭望哨开始示警,“西边,安心河那边,看到大片帆影!”

    安心河上游,能够出动帆船的,除了璩存国就是卿国,无论是哪个国家出动这么大量的船队,心安县这里,都应该小心提防。正在船上人员密切关注安心河上游帆影的时候,远处游弋的一条双桅快船驶了过来,旗语分明说着南面海上,大量帆船向着心安县这边逼近!

    “这难道是璩存国与卫罡国要发生一场海战吗?”这是船上所有人员的想法,太平洋号与双桅船,基本都是向着心安港方向靠拢,他们的选择是尽量远离这个战场。时候不大,两方的船只旗号都已能看得清楚,正是璩存国与卫罡国船队,璩存国的船队有一百多条,其中四桅大船差不多四十来条,其余是其他种类船只,卫罡国也差不太多。

    但这两批船队,行动有些诡异,目标仿佛并非对方,两国的船队都在距离心安港几公里之外的海面上列队。面对两国船队的奇怪表现,太平洋号马上开始警戒,各处人员归位,郁俟也结束了骑兵海上的训练,密切关注两只船队的动向。

    正在这时,心安港内另一条飞鹰号驶了出来,并向这边发出了旗语,心安县,被大量士兵围困!心安县的防守由胡山负责,虽然弹药充足,但苦于人数太少,上次留守的加上这次自己带过来的,就是两百步兵加上一百名炮兵,郁俟发出这个情况后,觉得应该让船上人员撤回心安县,大家一起守城,这样还能增加防守力量,至于船上的船员,则是要留下来,守在港内。三船旗语一阵后,一起驶入心安港。郁俟带领骑兵从太平洋冲向心安县。这时候的这些骑兵,经过这段日子的休整,早已不见海上的惨相,一个个生龙活虎。

    刚刚下船的郁俟就接到了城内的报告,围攻心安县军队,已在西门与南门外十里处,扎下大营,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西边的营盘,好像是璩存国的部队。

    郁俟从北门进入心安城,心里还在想着,世道变化真是快,刚刚打生打死的两个国家,竟然携手向自己下手,这个时候,郁俟才明白,海上的那两只船队,是准备联合向自己这里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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