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有些牙酸,妩媚生的孩子,难道光你知道疼,他这个做父皇的不知道疼。不知怎么起了较劲心思的文帝,双眼一瞪“贾?,乃朕第一女所出,朕心甚欢喜,特封贾?为昌平郡主……”

    水宸抱着贾?,微微弯了一下腰“儿子代小??多谢父皇美意。”

    与之同时,产房里的妩媚也突然蹦?出一句“女儿替小??多谢父皇美意”,倒把文帝给唬了一跳,小心肝儿那叫一个扑通扑通跳。

    说话大声被媚娘听到了吧!该…你心惊肉跳的。

    水宸嘲讽的勾了勾嘴,然后极其熟练的抱着小?儿摇晃起来,动作之轻柔,连刚从产房出来的张氏看到也是会心一笑。

    “小??模样真俊。”

    张氏夸奖了一句,却见小?儿皱巴了一张小脸,哼唧起来。

    “这是饿了?尿了?”张氏熟练的解开裹布,一探,发现果然是尿了,便让一旁候着的奶婆子抱下去换了,顺便喂奶。

    奶婆子拘谨的接过小?儿,抱着他出了堂屋,往与西厢房相邻的耳房去后,张氏浅声的对水宸道“皇妹很好,那么快速的就把小姐儿生了出来,臣妾可真是羡慕死了。”

    水宸有些惊奇的挑眉“听你这个意思,皇妹生孩子,时间很短?”

    “可不是吗。”张氏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语气也很惊奇的道“不过半个时辰,小?儿就出生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儿都健健康康的,先前臣妾进去一瞧,发现皇妹面色红润,可见根本没伤到身子。”

    “那就好,那就好。”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文帝眯眼笑道“媚娘的福气不错,像朕……”

    水宸无语的看了一眼,连‘妩媚生孩子快’这种事儿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文帝,什么怼话也不想说了。像你,你能生孩子,这么喜欢瞎咧咧,咋不上天呢!

    文帝的的确确没上天,但人家已经在半空中挂着了,吹牛产生的风直接把他吹成了大傻子,人家文帝真的打哪哪觉得妩媚像他,就连生孩子这回事,嗯,就算他是男人不能生,但是他快啊,所以文帝才会坚定的认为妩媚像他。

    思想没那么污的水宸可没想到,或者说根本想不到文帝是从哪个点认定他和妩媚像的,而文帝也不会给水宸解释,因为这会暴露出来他上了年龄之后,开始有的小毛病。

    至于耳朵很敏锐,尚在做月子的妩媚呢,经过那么多世的熏陶,再怎么小纯洁也会耳濡目染的变成老司机,加之妩媚手底下的那些动物们总是每隔几天不间断的将皇宫所有大小事务细细地汇报给了她听,所以文帝有了难以启齿的小毛病,妩媚是知情的。所以听到文帝那么感叹,妩媚的脸色是怪异,是玩味的。

    因为妩媚如今在做月子,即使文帝是父亲,水宸是兄长,也做不出进产房的事找女儿、妹妹聊天的事,所以把该说的话都交待张氏听了后,只坐逗弄了一会儿昨儿刚出生的小?儿,便回了宫。自然是人回去了,带来的吃的用的啊,全都给留下。

    这回皇帝、太子微服前来荣国府,贾母并没有出现。其实她倒是想出现,不过作为新寡的妇道人家,是不好出来见男客的,所以贾母被赖大家的扶着,在荣禧堂的院门口遥遥地拜了一拜,将规矩做足了,便回了荣庆堂。临了文帝、水宸外加张氏这个太子妃要摆驾回宫时,贾母又笑容可掬的出现,亲送至了正门大开的门口。

    从这方面来讲,贾母规矩以及讲究简直做得滴水不漏,就是偏心二房,眼里只有贾政这么一个儿子,连贾敏这个女儿也要靠边站这点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头妩媚边思念着贾赦,边优哉优哉的坐着月子。那头顺着水路回程的贾赦却恨不得将贾政给暴打一顿。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停下来补给的那一天,去镇里书店买书的贾政遭遇了小白花卖身葬父的戏码。

    大家知道的,读书人,不管是读书读傻了的,还是读书读得半傻了的,都特有怜香惜玉之心。小白花身段婀娜,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直让贾政这个假正经本来就很怜香惜玉的心啊,变得更加怜香惜玉起来。

    这更加的怜香惜玉可不得了,过程不提,和着贾敬在甲板上悠闲钓鱼的贾赦看着说是去了镇里买书的贾政,结果书没买、倒买了一个娇滴滴,穿着白色孝服的小姑娘回来。

    贾敬……

    突然都不想说话怎么办,

    这么蠢,连美人计都看不出来(或者看出来了也认为是自己自身魅力)的弟弟,暗自庆幸幸好不是同一爹妈生的,而是隔房的堂弟。

    贾敬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将同情的目光对准了贾赦。

    被贾敬同情的贾赦缄默三秒,然后猛地操起屁股底下刚坐过的折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着折凳朝着贾政砸了过去。贾政心悸的躲过之后,觉得怒火在汹汹燃烧的贾赦干脆拳头上阵,遵从本心将贾政给狠揍了一顿。

    结果贾赦心里头是舒坦了,却也造就了一个后果,那就是‘平白无故’挨揍的贾政格外的愤怒。愤怒满满地贾政朝着贾赦大声吼道“驸马爷,你还真的会摆兄长的排头啊,今儿你不跟弟弟说个子丑乙卯,弟弟回去定要好好的跟太太说叨说叨,你是怎么背地里欺压,侮辱弟弟的。”

    贾赦开始挽袖子,大有再揍贾政一顿的趋势。

    贾政心中就是一咯噔,却依然鼓足勇气,怒瞪着贾赦。

    贾赦挽袖子,挽着挽着,就觉得跟二傻子计较的自己也特马的有点傻。

    贾赦哼了一声,直视贾政道“太太的眼珠子,本驸马的蠢弟弟哟,你最好跟本驸马好好的解释一下,那玩意儿是打来的,”

    嗯,贾赦口中的玩意儿自然是跟着贾政一起上船,然后贾政挨揍之后,就娇弱无比的躲在一旁哭唧唧的小白花。贾赦这般不客气,这般不留口德,当即就令小白花哭声一噎,随即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贾政这读书读得半傻,另外不傻的部分都用来钻营了,而且还是不走正途钻营的货,也是懵圈了好久,才想明白贾赦口中的玩意儿,是他怜香惜玉给了银子买下的小白花。

    “她不是玩意儿,她是…”

    莫名觉得这话很不对味儿的贾政主动止住不说,转而道“可怜此女子年幼失父,无奈只能卖身葬父。弟弟怜惜她孝心可佳,这才花了一百两的银子买下她。本来弟弟是打发她葬过父亲之后,自行离去,没曾想此女子忠义无双,说葬父之恩,只能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报答弟弟,弟弟私心想着,荣国府不缺一个下人的吃食,这才允了此女子跟着上船…敬二哥,大哥,你们这是何眼神?”说道最后,贾政声音竟然带了恼火,显然是被贾敬、贾赦看二傻子的目光给气着了。

    以前总是纳闷自己和贾政同爹妈出生的,差别咋那么大呢,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他贾赦像爹,贾政像妈。他们的亲妈贾母可不是那种喜欢散发自以为是的善心,全然不在乎善心的对象是不是包藏祸心的人吗。所以这一刻,贾赦深刻的体会到了贾政的自以为是的蠢,不是没有根源的。

    只是就算找到了根源又如何,贾赦现在心中满满都是呵呵哒刷屏。这蠢货,一百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一个长得不咋样,只会哭唧唧的玩意儿。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种货色,就算在京城这个天子脚下,一百两的银子从牙婆子的手中就能买十几二十个好吧。

    好在贾赦揍了贾政一顿,心里的怒火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平息,所以他很干脆利落的将说教的工作甩给贾敬,招来了跟着他一起扶棺南下金陵的金砖,让他带着小白花去签终身制的卖身契。

    不是说要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好来‘报答’贾政的善心吗。得,他赦大老爷是个天大的好人,定会满足小白花这个渺小而低微的愿望,反正就贾政住的那南院,除了香的臭的外,挺适合有做牛做马好想法的人儿的,毕竟南院以前是荣国府两处专门养马的之一地方。

    贾赦回了船舱歇息,一觉醒来发现天才刚刚蒙蒙亮。便踏着清晨洒落在甲板上的朝阳光晖,穿着一身素色,却衬得他更加芝兰玉树的锦衣,双手背于后,一脸深沉的眺望着随着船只行驶,显得波澜翻滚的湖面。

    就在这时,贾赦所住船舱的隔壁,紧闭的船门也被从里推开,穿着一身墨色长衫的贾敬走了出来。贾敬捏着折扇,走进贾赦,神色轻松的道。

    “昨晚为兄给敬弟讲了一通,他已然明白此时身处热孝,行为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然…”

    “不然老爷子临终之前豁出老脸不要给他求来的一官半职,估计也没戏。”贾赦呵呵冷笑了两声,嘲讽意味十足的道“这么直接的话,要是政二那小子还听不明白,怕就是个标准的二傻子了。”

    “政弟聪明是有的,可惜成长过程中的变故太多,以至于聪明都没怎么用在正途上。”

    所谓的变故不会指的是科举吧!

    贾赦笑着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假正经那只会死读书,偏偏惯会装模作样,装出一副端正有、方正人君子的蠢货,能考中,呵,他能说他从来都不认为假正经能够依靠自身考中秀才乃至举人,进士吗。

    所以说敬二哥到底隔了房,对于假正经了解得不够彻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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