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司徒擎和皇帝老儿忽然一起失踪,整个家族执权党都乱套了,下面各种营生没人管着,胆儿肥的,都悄咪咪的自立门户了,这样一来,主母太太魏明芳弄塌家庙反而成了小事。

    司徒家被望风吃掉气运的后果开始初现端倪,整个家族的上位者,都莫名感觉到一种大厦将倾的恐慌。

    司徒慎也是战战兢兢的,感觉家庙祠堂毁了,和家族这几百年的底蕴即将崩盘,是有关联的。他从前不信祠堂里有神兽镇宅,可如今,就不得不时常想起那天祠堂撑梁柱塌了的时候,卷出大殿的那阵青烟。这几日他常从噩梦中惊醒,已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越是相信,就越是害怕,害怕家族几百年的根基就断送在自己手里,也害怕那个笑颜奕奕的嫡长女安抚不了神兽撂挑子了。

    他给衡山书院去了好多封家书,可惜没有一封回音,正在愁的要掉头的时候,收到了衡山书院来的指示,说要他亲自去一趟,才能沔渡危机。司徒慎将信将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才掐着入冬,山上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司徒慎爬山上来起了一头薄汗,站在书院一隅院门前候着,心中有点忐忑,也不知是要见什么大人物,但私信里的印信可是有皇家大印的,他估摸着应该是见失踪的那两个的其中一个。

    谁知道候了半响,来开门的竟然是姜嬷嬷。

    院子里,他那嫡长女坐在回廊上的贵妃椅上,半磕着眸子撸猫,好像还没太睡醒的样子。

    这也才没多久没见着这个女儿,这一次见到她时,司徒慎明显感觉这女儿气场都不一样,好像谁都欠了她几万两金子没还,怎么看都是一副债主脸。有一种莫名的气场,让他捏着心跳,不敢造次。

    景丽本来不管秦越要干嘛的,这就相当于默认了同意扶持老三上位,秦越当然就要联系司徒慎,可没想到大小姐她突然说要见了司徒慎才能做决定。大小姐不心疼亲爹,秦越当然没意见,只能委屈司徒慎心急火燎地跛着脚赶了好多天的路。

    这会儿大小姐她还真是刚睡醒,就听望风说司徒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她吩咐让人进来,凉凉地瞥了那亲爹一眼,半点没有要给他置座的意思,喝了一口甜汤,才慢条斯理的说“爹爹,可还记得这是哪儿么?”

    司徒慎焦灼又紧张,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这是他原配妻子欧阳素梅的闺阁,听景丽这么一说,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有点木讷,怔了一下,才说“这不是你母亲的闺阁吗,我也是许多年未曾来过,都快记不得了。”他这一开口,似乎有好多感叹涌了出来“这会儿又想起来,你母亲也是喜欢坐在回廊里看书下棋……”

    景丽冷笑了一声,打断了这亲爹的回忆“呵,那些事,我也没见过,就不必在我面前唱了吧。”她起身,慢悠悠地朝司徒慎走了几步,站在回廊的阶梯上,俯视过去,眼里似乎带着冰霜,声音也透着这初冬的寒意“此番叫你来,我就想问你一句,还望你如实回我。”

    司徒慎嗫嚅了一下,没有出声,景丽问道“那日在祠堂,魏明芳所言是否属实?”

    司徒慎立刻摇头“当然不实,我再怎么畜生,也不可能加害一个一心为我筹谋的女人,我便是没那么爱你的母亲,也没有对不住她,也从未欺骗过她,更何况加害于她。那魏氏一介泼妇,我不想她生事,才胡掐来诓她的……”

    司徒慎虽然不敢承认他为了得到魏氏的家产欺骗了魏明芳,但他确实没什么好对不起原配的,那话说得倒是铿锵得很,没有半点心虚。

    景丽听完这一句,已经没有耐心听他继续扯,又开口止住他话头“既然如此,看在你是亲爹的份上,我便信你这一次,那就下去吧。”

    司徒慎有点发懵,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这么听话,到这时候,又突然觉得自己才是爸爸呀!凭什么让这小丫头哼唧,他沉了沉脸色还想准备找回点面子。结果还没发作出来,头忽然被一东西砸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块磕开的核桃壳儿,掉在脚边上滴溜溜地打转。

    司徒慎一抬头,就看见房檐上蹲着个黑衣年轻人,一边吃核桃一边冲他笑着勾勾手指“跟我来。”

    这人他认识,是杀手榜上排行第一那个,他曾经也去照顾过秦越的生意。这人其实并没有杀多少人,接手的活儿从没失败过也不算多高明,但这家伙从来不避讳,也不忌讳被人看到脸,离谱的是他接活儿不是按酬金看的,更离谱的是这家伙有时候连雇主都杀,所以稳坐杀手榜第一,没人敢抢。

    司徒慎顿时又腿软了。

    秦越看他跛着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好心在院门口等着他。

    司徒慎跛得更厉害了,景丽无比糟心地提点了一句“怕什么,他不敢宰你了。”

    秦越抓了抓头“对啊,我宰你干嘛?走啦,带你去见你想见的那个,快点儿,别在这儿磨叽了!”

    司徒慎咽了咽口水,总算镇定了些,神色灰败的跟在秦越身后走出了院子。

    景丽叹了一声,团了团脖子上的毛绒围兜,又缩回屋里困觉去了。

    天冷了,容易犯困,进了被窝就眯着了。

    因为跟秦越绑定了,这丫还有一个任务目标没找到,暂时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她也跟着受累,走不了啦。三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这边带过来的奴才仆子们都安顿到下面庄子里去干活儿了,庄子好几年没收的珠子也都收回来了,衡山书院有钱花了,书呆子赵孜彦也很快进入了院长的状态。

    不管营生,只管学业的话,这赵孜彦还是挺靠谱的,至少本人还是个新科状元什么的,还在皇帝身边混过几天,得过不少嘉奖,不过因为所求不同,没在朝堂上混了,挺有要继承父辈意志的风骨,以欧阳天逸遗志为己任,愿意全身心献给衡山书院。

    虽然对景丽来说,这丫就是个傻缺,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在原身司徒景丽眼里,恩,现在应该是欧阳景丽,自从司徒慎来衡山书院见了皇帝老儿后,就已经写了契书,同意司徒景丽改姓欧阳了。这欧阳景丽吧,应该就对赵孜彦这书呆子挺入眼的。至少在回忆中,原身就对这类的书呆子很是钟情,景丽还想着自己走了,好歹能让这俩凑活一对儿,就不用牵扯秦越了。

    结果现在竟然走不掉,真是一天揍他八遍都不够解气。

    半夜里,忽然有一阵凉风吹进了被窝里,景丽被冻醒了。

    睁开眼看到大猫,虎着背,发出低沉的嘶吼,在他它对面,有一只体型矫健的望风兽。

    因为结契,景丽对望风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了。

    这只体型没有望风巨大,看起来颇为小巧,竖瞳发出微微的红光,四足上的绒毛间却有尖锐的鳞甲凸出,比起望风宝宝那种还贴在毛皮下面的软甲来看,这只应该是只成年的望风兽,而且还是只母兽,看起来好像比望风厉害。

    景丽还有心情调侃“望风宝宝,这是你女朋友吗?”

    大猫望风炸毛,不敢轻易动弹,那只望风兽迈着矫健的步子越过大猫宝宝,直接将景丽兜在被子里叼着走了。

    景丽缩在被子里,完全蒙逼着,一点也反应不过来。这只望风兽的速度非常的快,顷刻,就越过了好几个山头,衡山书院的房屋眨眼就看不见了。

    夜里本就风大,再加上这飙车般的速度,景丽缩在被子里也冷得全身发颤,心里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这他喵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的,也不知道现在要被这个东西叼到哪儿去。秦越也不在,呼叫没有回应,也不知道鬼去哪儿混了。

    都怪这混蛋,要不是这混蛋狗子,她都已经回主流世界去了,还用得着在这深更半夜喝风吃土?!景丽心里默默将秦越这个祸害鞭笞了无数遍。

    这只望风兽已经叼着景丽进了一处山洞。这感觉好像也没跑多远,就算人行也最多两天的脚程,绝逼没有从司徒家庙到衡山书院远,那其实应该就在衡山书院后面的深山里。

    但景丽很奇怪,她这也没得罪什么隐世高人吧?怎么就被拧巴来了呢?

    被母兽叼着,还是别乱动弹得好,万一被一巴掌拍死撕吧撕吧喂小崽了可死的太难看了。

    母望风兽叼着景丽在漆黑的山洞里七弯八拐走了一阵,忽然进入一片亮堂的地方。

    山感觉还是那片山,但这边更冷,大雪白茫茫的一片,晃的人睁不开眼睛,突然看到这么亮的地方,景丽都觉得自己快要雪盲了。她恨恨地想眼瞎了这账也得算在秦越头上!

    又走了一阵,景丽终于被它扔在了一处茅草棚前。这茅草棚靠着一处山坳,被积雪掩盖,看不出是个多大的棚子,但肯定没有祠堂或者书院的住宿条件好。

    景丽乖乖的缩在被子里裹紧围兜一点都不想动弹,天知道她最受不了冬天,还他喵是没有暖气的冬天,还是在大雪地里……冻死是不是就回去了?

    母兽低低嘶鸣了一声,然后转身跃进雪色里不见了。

    景丽……

    这泥煤的是顺喵快递咩?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茅草屋有人推门出来了,景丽回头,只看见一片白色的袍角。

    她离那屋子其实还是有点距离的,景丽有点惊恐,就听到一声开门,这人便已经走到快递面前了啊?!

    来人身材异常高大……恩,好吧,对于景丽或者是司徒景丽又或者欧阳景丽这种娇小的弱女子来说,长得块点儿都人都算高大了,但这家伙明显跟熊一样。

    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卷缩在地上的错觉。

    反正这白袍大熊拧着他的快递,很是轻便地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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