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鹿拉开门,见外面站着的果然是羌近酒,他捞起袖子,毫不客气一拳挥了过去。

    羌近酒见他变本加厉,话都没说直接开打,抬手握住对方的胳膊,然后在温赳走下楼之前,将时见鹿拉到门外。

    他想,温赳从楼梯走到门边,大概需要七秒,七秒足够打一场,然后谎称大舅子摔倒了,相信对方会配合。

    殊不知,他这么想,时见鹿也这么想的,七八秒钟足够自己结束一场战斗。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三秒不到,被打了一拳的时见鹿一个横扫把羌近酒绊倒在地后,门开了。

    羌近酒坏得很,本来可以躲过,但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下意识选择被绊倒。当然也不能白摔,在这之前他还踢了时见鹿一脚。

    温赳出来就瞧见,羌近酒跌坐在地上,时见鹿跛着脚往他走去,气势汹汹,似乎还想踢人。

    习惯了他们俩私下相互坑,然后在自己面前粉饰太平装被欺负的那个,温赳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摁住坐在地上的羌近酒,然后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羌近酒被她奇怪的举动整得有些懵。

    “怎么了,赳赳?”

    只穿着毛衣的时见鹿也站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己妹妹。

    温赳摸到车钥匙,拍了拍羌近酒胸膛,随后起身对着时见鹿说“哥,你回去穿件外套,再继续跟他打,这样才不会太吃亏,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竟然劝他们继续打。

    时见鹿拉住温赳“你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跌坐在地上的某人坐不下去了,他伸手拉住温赳另一只手,借力站起,“老婆,你去哪,我给你当司机。”

    “去市医院,唐心妍出事了,从威亚上掉下来,伤势挺严重的。”温赳看向时见鹿,“哥,外面很冷,你先回去,我下次来看你。”

    “嗯,你别慌,路上小心。”对着温赳,时见鹿声音温和,眼神扫过羌近酒,语气说变就变,“好好照顾我妹妹,别让她冷着,伤着。”

    时见鹿想,孩子的事,也只能找机会再说。他有些担心羌家逼温赳,家大业大最是在意下一代,而且羌近酒都快二十六岁了,多多少少会急于要孩子。

    羌近酒搂过温赳,一字一句地回答“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老婆。”

    温赳感到好笑,两个大男人互相较劲,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一个说我妹妹,一个说我老婆,比赛一样,连共同的称呼——温赳或者赳赳都不愿意喊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温赳有一刻想,自己要是没穿书,大概会有兴趣看羌近酒与时见鹿的嗯……

    额头突然被敲了一下。

    羌近酒看着她,眼神不善,“笑得那么猥琐,想什么呢?”

    “想远了,走,我们赶紧去市医院。”

    男人将自己的围巾取下,往温赳脖子上一裹,“这半年,你跟唐心妍差不多是点头之交,听闻她出事这么着急,又心软了?”

    温赳缩了缩脖子,围巾上还残留这羌近酒的体温,熟悉又暖和,好闻。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陆家虽说不比从前,但凰城应该也没谁会轻视陆炎女朋友,这部戏她又是女主,肯定众星捧月被大家照顾着,这样的情况下还出事,要么是大意外,要么是大阴谋。”

    羌近酒拉开车门,“老婆言之有理,请上车。”

    “你怎么看?”

    “我看,还是让人查查比较好,天冷,你去医院看望陆淼还行,其他地方就不要去了,等消息吧。”

    “我也没想去其他——”

    羌近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断她的话“你还没去别的地方?司机都跟我说了,你提前一公里下车,冒着寒风走去时见鹿的工作室。”

    “我那是苦肉计。”温赳嘿嘿一笑,“哥气消了。”

    羌近酒眼神一眯,危险地看着她,“可是我听着正好来气,你怎么着吧。”

    男人启动车子,温赳一拍大腿,委屈道“我一个女人,夹在老公与大哥之间多难做啊,你都不体谅一下。”

    羌近酒面无表情,“别说话。”

    温赳从善如流,快速作答“吻你?”

    他嘴角含笑“我开车呢!”

    她也笑了起来,“哦,那等你不开车的时候回吻好了。”

    羌近酒斜睨她一眼,心道,等晚上的时候换个场地,自己能一边开车一边吻她。现在,还是收起心思,老老实实注意路况。

    两人到达是医院的时候,唐心妍已经做完手术,被推进了病房,头上与四肢都包裹着白纱布,麻药未过人未醒。

    病房外围着好些人,病房内,陆炎、迟寒、沈桃都在。

    见温赳进来,沈桃最先站起,小跑过去扑到对方怀里,“赳赳,心妍她好可怜。”

    轻轻拍着她的背,温赳抬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这才小声问,“别慌,她现在情况如何?”

    “四肢多是擦伤,局部骨裂,问题不严重,就是……”沈桃呜咽着,“就是脸上的伤势比较重,医生说,可能要做修复手术。”

    从高处摔下来,受伤最严重的竟然是脸,有些不可思议。

    温赳拉着沈桃往病床前走,“事已至此,关键是恢复。你别哭鼻子了,待会唐心妍醒来见到会不高兴,这病人一不高兴肯定影响恢复。”

    “嗯,我不哭了。”沈桃抬手抹掉眼泪。

    迟寒起身将位置让给温赳,“你陪她一会。”

    “?”

    其实宿舍四人心知肚明,虽然她与唐心妍维持着面上平和,但关系已经不亲密,此刻迟寒说这样的话,让温赳觉得有些怪。

    迟寒努嘴,示意她看旁边的柜子。

    温赳坐下后,很容易看到放置在床头柜上的透明小包,里头是一些首饰,有块玉佩压在最下面,露出的一角正好是黑色的。

    意识到那有可能是什么,温赳瞬间转头看向迟寒,迟寒示意待会出去说。

    临走前,温赳还特意看了眼病床前木头人一般的陆炎,他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打击里,没有留意到女朋友手术前从身上取下的首饰,也没有察觉身边女孩子们的动作。

    几不可察地轻叹,温赳想,陆炎果然不中用,好忽悠,还特别粗心。

    迟寒拉着温赳走到僻静处,才跟她说明情况,“这次事故可能不是意外,我刚好在附近拍广告,结束后顺道去探班,当时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唐心妍突然从威压上摔下,大伙惊吓之余也庆幸早就备了安全气垫,但很可惜,她摔在气垫侧边然后弹了出去……”

    听着都能感觉到疼,温赳打了个寒颤,“你为什么说不是意外?”

    “陆炎多宝贝唐心妍,剧组更是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生怕磕到碰到,既然提前备好安全气垫,肯定也估算过大概位置,我怀疑气垫被人移动过。”

    “那有什么用,唐心妍又不一定会从威压上摔下来?”

    迟寒白她一眼,“你太低估人心暗藏的狠劲,要做肯定做全套。”

    温赳愣住,“我想不到谁会下此狠手,这是要人命啊。”

    “你还是个学生,成天与实验为伍,有酒相伴,当然想不到社会的险恶,以及特定圈子的凶残。”

    温赳摇头,并不赞成迟寒这句话,她所面临的险恶早就包含生死,只是那一战,是自己赢了。陆知死后,她的生活才平顺安宁。

    迟寒拍了拍她肩膀,转了话题“其实,唐心妍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之前说黑色玉佩掉厕所被水冲走,时隔半年,又出现了。”

    那么诡异的东西,生平仅见,迟寒虽然不知道玉佩本来是要送给温赳的,但也多上了一分心。

    温赳有些疑惑,“寒姐,你是怎么确定刚才那块就是之前那块黑色玉佩?”

    她是凭感觉,并不能百分百肯定,迟寒是怎么确定的呢,毕竟当初只是见唐心妍戴着,谁也没有细看。

    “手术前,医生取下她身上所有首饰,当时我就注意到了黑色玉佩,似曾相识,只是上面镶嵌了金丝。”

    温赳惊讶“有金丝?我刚才没发现啊。”

    迟寒嘴角微勾,“有的,最初看到我没想那么多,手术后,才有心思仔细看,玉佩被其它首饰压着,只露出一角黑色,我这才联想到之前那块,有些怀疑,所以示意你看。”

    “从看到的那一角来说,我感觉就是那块黑色玉佩。”

    “我也这么认为。”迟寒挑眉“难道只是巧合?不,金镶玉,黑配白,不仅好看,还能迷惑别人视线,这样的事唐心妍做得出来。”

    温赳沉默,这样的事唐心妍的确做得出来。

    “只是我有点想不通,一块玉佩而已,虽然说有点神奇,也不值得特意演出戏来骗人吧。”

    迟寒面露讥笑,“难道还担心我们会跟她抢?”

    温赳点头,没有再瞒着,“因为那块玉佩,最初是陆炎让她送给我当做赔罪礼物。”

    “她私吞了?!”这就有些惊悚了。

    “嗯,她事后跟我道歉,求我不要在陆炎面前揭穿。”温赳耸肩,“一切等唐心妍醒了再说吧,我总觉得黑色玉佩诡异,不是好东西,得毁掉。”

    迟寒笑,“估计不会顺利,她醒来肯定会有更多精彩表演。”

    “那我也不能暗戳戳地把镶了金的玉佩顺走。”温赳笑得自信,“凡做过必留下痕迹,金丝是不是之后镶嵌上的,花点功夫就能查到。”

    说到此,温赳前后左右眺望,那个把送自己到医院就说要随便走走的人,怎么这么久还不现身?

    视线所及,没看见羌近酒,倒是沈桃朝这边快速跑来,她一脸喜气,“心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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