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好吃么”他走到阿小旁边,居高临下地问道。

    阿小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看他盯着身后的橘子水,瞬间怒了“这是长安给我的”

    这么着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眼前这个当家作主了它吃个橘子都不行了阿小怒目以待。凭良心说,有谢长安在,阿小从来没将赵景宸放在眼里过。

    赵景宸抿着嘴笑了一声,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薄凉“很喜欢,嗯”

    他点了点阿小的脑袋瓜。

    阿小眼神闪躲,心里有点怕怕的,并不说话。

    “既然喜欢,就多吃点。”赵景宸将桌子上的那盘橘子都端到阿小身边,一脸笑意,“吃啊。”

    阿小有点意动,看着那盘橘子咽了咽口水,可是心动过后,忽然又警惕地盯着赵景宸。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小不断地往后退,正想张开翅膀逃出去找谢长安,忽然被人一手捉住,阿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又过了半个时辰,谢长安才从外头款款赶回来。

    方才她回去看望了爹娘,虽讨了一顿骂,可是谢长安心里总是安心些。她知道今儿的事肯定事将她们吓坏了,因而再三保证,日后定不会再犯。

    宋氏知道她和秦王殿下感情好,心知这话不过是随口应承两句而已,便也只随她去了。从前只知道两个人郎情妾意,如今却叫宋氏更明白了几分,他们家这个女儿啊,是真的离不开秦王殿下了。

    女生外向啊,果真如此。

    女儿走了之后,宋氏还同谢源嘀咕道“也不知殿下究竟给长安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得亏这话谢长安不知道,若是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窘迫了。只是她和赵景宸的事儿,一句两句是说不清楚的,与其说出来让爹娘担心,还不如就叫他们误会着。

    走到房门处,谢长安看着两个守在外头的内侍问道“殿下可醒了”

    “醒了,方才才醒。”

    “殿下可问了我”

    两个内侍都是全安调教出来的,如何不会说话,连连点头道“问了,殿下一醒就问了王妃娘娘您去哪儿了,原本还想着派人去寻您,只是奴才几个道您去看望谢夫人了,殿下才歇了这个心思,一直在里头等着。”

    说话间,内侍已经将帘子掀开了“王妃您快进去吧,外头冷。”

    谢长安不过随口一问,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竟然会说这么多,只是听过之后,越发觉得这些小内侍真是机灵地不得了。

    不过,虽说如此,可是听到这些话,谢长安心里总是欢喜的。

    几步走进去,果真见到殿下已经醒了,只是人坐在桌前。谢长安一眼看去,眼睛定在桌子前一动不动的阿小身上。

    赵景宸将人给等到了,只笑问了一句“岳父岳母可好”

    “还好。”谢长安也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心里还庆幸着,虽说阿小没有飞走,殿下也醒了,可他们俩,貌似相处地还挺融洽的。她没多想,只专心回赵景宸的话,“今日你出了事,我也失踪了那么久,差点没叫娘亲担心坏了。我也是怕她多想,才趁着这个机会过去看看她,之前未曾与殿下商量,是我的错。”

    “你去看望岳母本就没有什么错不错的,正如我去宫中看望母后一般,都是尽孝。”

    谢长安见他说得没有一点勉强,才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

    出嫁女子,离了家门便不是娘家里的人了,一辈子要为夫家尽心尽力,便是同在京城,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娘家的门。谢长安本来也担心她嫁进皇家会变成这样,只好在殿下并不适迂腐之人,叫她行动处少了许多不便。

    正如方才过去,她也是料定了他不会生气,才走得这样干脆。另一点,便是两人如今这点微妙的气氛了。

    谢长安知道,他便是生皇上的气,生皇后娘娘的气,也不会同自己置气。莫名的,她竟然添了几分底气。再者,今儿她趁着殿下睡着的时候走了,如今回来他也没说什么,反倒叫谢长安先前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散去了不少。

    对着赵景宸,也添了几分好脸色了。

    略过这一话题,谢长安又道“方才我回来时,看见外头已经已经放着许多马车了,想必待会儿便能回去。”

    “我们阿小想必也早就想着回去了吧,昨儿刚到的时候我还听它咕哝着要飞回去呢,真是个在外头待不住的,不知道它跟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谢长安见阿小一直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戳过来听,心中好奇,便将它掰了过来,正对着自己。

    这一看,差点没将谢长安给惊得叫出声来。

    “阿阿小,你怎么了”谢长安问得小心翼翼,生怕问出了个好歹,“天呐,阿小你是不是生病了”

    阿小站在那儿,仍有谢长安摆弄,整只鸟有点呆滞,眼睛里更像是有股厌世的情绪。被碰了,也都不知给个反应。

    谢长安吓坏了“殿下,阿小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方才我走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屋子里只有殿下和阿小,殿下又与阿小有夙愿,便是谢长安不想怀疑他也不行了。

    她这眼神,明晃晃的就是质问。

    赵景宸虽不高兴,却也没有让他污蔑了自己,指了指桌上的空荡荡的盘子道“方才我起身,看它盯着盘子里的蜜橘看,便猜到它想吃。问了内侍,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闲着无事便喂了它几个。”

    谢长安忧虑地看了看阿小“可是这盘子,空了。”

    赵景宸面不改色“对啊,它吃完之后还不解谗,见我没有给它剥,趁我没注意,自个儿将那些橘子给啄开了。弄得一盘狼藉,还累了底下人打扫了一番。”

    谢长安似信非信,只是殿下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才问也问不出什么。蹙眉看着阿小,越看越心疼,平日里多精神啊,现在都傻了。

    “我看它这纯属是贪心,吃撑了,你也别担心,过会儿定会好的。”

    谢长安惆怅地点了点头。

    “既然外头已经停了马车了,咱们也能出去了。”

    “那阿小”谢长安放心不下。

    赵景宸不看妻子的眼神,直接道“交给底下人看管就是了,他们知道分寸,不敢慢待了它。若是回王府后还不好,大不了让全安请个大夫给它瞧瞧便是了。”

    闻言,谢长安犹豫地摸了摸阿小头顶的黄羽毛。

    阿小啊阿小,不是我不疼你,实在是你太傻,怎么就吃了那么多呢。谢长安往下看了一眼,到现在,它这肚子还是鼓鼓的。怕是真是吃傻了,真是可怜。

    谢长安又埋怨殿下让它吃了太多东西,又埋怨阿小太过贪心,连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都不知道,真是叫人操碎了心。平日里看着是个机灵的,一到关键时候,总给她掉链子。

    到底不能因为它吃撑了就耽搁了行程,最后,谢长安也只能将外头的内侍召来。可怜的阿小,最后还是被人抱下去了。

    走的时候还蔫蔫的,一言不发,像是受了好大的打击一般。

    将阿小送下去之后,外头便传来要启程的消息了,谢长安见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便扶着赵景宸坐上了马车。

    一行人走得不急不缓,赶到王府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

    回去之后收收捡捡,这一晚上便这样过去了。

    这会儿已经已经快要到月中了,再过些日子便是年节。若是以往,不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几位王爷皇子,都会忙得脚不沾地。今年赵景宸因为在东固山那儿受了伤,被恩准在府修养,不必费心政务。

    朝中人听了,还道皇上体恤秦王殿下。

    唯有日日守在赵景宸身边的谢长安知道,皇上这是冷着他们秦王府了。当日韩七与赵景宸的话,谢长安虽不想听,可还是听到了几句。

    便是那几句,也足够她将这前因后果猜得明白了。对于皇上的怀疑,谢长安又心酸又觉得无奈。心酸是为了皇后和赵景宸,无奈,则是因为小觑了一个宠妃对帝王的影响力。

    皇上即便是疑心殿下,觉得殿下贼喊追贼,也不愿意怀疑了陈贵妃母子。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

    因为皇上的“开恩”,赵景宸愣是在王府里歇息了十多日。谢长安日日照顾,日日给他换药,这腿伤早就好了。

    只是谢长安照看赵景宸的这些日子,一直未曾见到阿小溜进房门来着它。便是她过去将它接进来,它也是立刻又逃走了,活像是屋子里有鬼一般。

    少了它,好也不好,没有了那扰人的大嗓门,可每晚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更觉尴尬。

    除夕那日,赵景宸才头一次出门,依旧是与谢长安一道进宫,只是才进了宫,夫妻俩便分开了。赵景宸去了太极殿赴宴,谢长安则跟随宫人去了皇后的永乐宫。

    今儿除夕,前朝有前朝的宫宴,后宫也有后宫的小聚。

    皇家女眷,都被皇后邀至永乐宫用晚膳,前朝后宫,各分两席,这也是旧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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