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天气有些闷热起来,政府大院里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按说天气也该热了,夏文博本想睡个午觉,却被一个电话闹的全无睡意。

    电话是汪翠兰打来了,他带给了夏文博一个震撼的消息。

    “夏县长,你知道吗,张大川的女人出事了!”

    “出事了?”夏文博心中一惊,他首先联想到的是不是张大川和丽珍的事情被张大川的老婆知道了。

    从这件事情上来说,夏文博心里还是有点惭愧的,虽然他目的是要惩罚张大川,但假如因为丽珍的事情带给了张大川女人什么伤害,夏文博心里也不会那么好过,毕竟,他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政客。

    “是啊,都有十来天了,听说张大川的女人有一次和孙副书记一起出去喝酒,半夜回来醉倒在小区的外面,被一个疯子给糟蹋了!”

    “啊,怎么会这样!”

    夏文博的心不由的升起了一阵苍凉,事情和丽珍没有什么关系,但夏文博还是感到心里一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汪翠兰说她今天上午刚刚听说张大川和老婆离婚了,据说是张大川向女人提出的离婚,并要求由他来抚养孩子,理由是,现在清流县已经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了风言风语,将来女人在外界名声看的会很差,可能对孩子将来的成长造成严重影响,所以为了孩子,还是离婚算了。

    女人在张大川面前哭了无数次,张大川都坚持离婚。

    今天他们两人协议离了婚。

    离婚后,女人在外面自己租房,一个人住,单位领导知道她的情况,去看望她一次,告诉她暂时如果不想上班,就先在家休息着,哪天想上了,再上。单位的其他同事也去看望她,劝她回去上班,说单位人多,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心里也不会太难受。

    其实,大家都担心她想不开出什么事儿。

    “这个张大川真是太可恶了,就算是老婆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也不能抛弃她!”

    汪翠兰叹口气:“哎,谁说不是呢,现在听说女人最难受的是孩子跟了张大川,她想去看看以后都会很难!”

    夏文博眼中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一拳敲在了办公桌上。

    “咋啦,夏县长,什么在响!”

    桌上的响动让电话里的汪翠兰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杯子翻了!”夏文博深深的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客气的和汪翠兰说了再见。

    他靠在了椅背上,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他有点怜悯起那个女人了,他想,也许是自己给予张大川的压力,让他变得如此冷酷,假如自己退一步,不再去管他能不能当上东岭乡的乡长?假如自己就此收手,不再对他展开后面的惩罚,他会不会和老婆复婚呢?

    也许会,也会更不会!

    可是,假如自己放掉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真让他成为了东岭乡的乡长,受害的人只怕就不是他老婆一个了,会是好几万东岭乡的老百姓啊!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肠变得有些柔软了,即使是知道张大川这个人的品行,夏文博最后还是想留给张大川一点点希望。

    他犹豫了很久,拿起电话,给丽珍打了过去。

    电话不通,已经关机了。

    夏文博有点颓废的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来不及了,这女人卷着钱跑路了......。

    是的,一点都不错,丽珍骗光了张大川所有的积蓄之后,消失了,至于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张大川急了,他四处寻找着那个叫丽珍的女人,他连最紧要关头的争取乡长的事情都有些漠不关心了,他只想找到那个女人,要回给她投资的所有钱。

    可是,他没有机会继续寻找下去,在一两天后,从西汉市赶来了十多名要债的壮汉,他们开始用各种方式催要欠款,张大川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张大川连单位都不敢回了,更不要说去各处活动乡长,他只能在家待着。

    但这一点都不解决问题,欠下的几十万元已经被丽珍卷跑了,留给他的是无望的挣扎和哀求,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些要债的人使出了各种手段,说出了各种凶狠的威胁。

    走投无路的张大川给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想要凑集到这五十万元欠款,可是,根本都借不到了,在过去他和丽珍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能借给他钱的,都全部借过了,他所有的人脉,资源已经被丽珍耗费干净。

    显然,张大川已经没有还款的可能,而他所欠下钱,却每天都在刷新着一个更多的数字。

    张大川绝望了,在受尽了心理很生理折磨后的一个晚上,他从自己卧室的窗台上,用一条床单撕成条状,偷偷的溜到了地面,把那十多个住在家里的壮汉留在了客厅,自己连夜登上火车,到南方去打工了,走的时候,他身上仅有不到三千元现金。

    跑了,彻彻底底的跑了,什么乡长书记,什么科级干部,统统都被他丢在了脑后,从此踏上了浪迹天涯的亡命旅途。

    “张大川失踪了!怎么会呢?他可是国家干部!”孙副书记头上冒出汗水来了,他拿着电话的手抖了几下。

    “的确是失踪了,电话打不通,我们控制住了十多个到他家要账的混混,不过没什么收获,这些人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而且,也开始四处寻找他了!”

    “张局,要什么帐!”

    公安局的张副局长就把张大川欠下人家五十万元的事情给孙副书记做了汇报,还问对这些收帐的人怎么处理。

    “那你们看着办。但一定要查实,张大川是不是他们藏起来的!”

    “嗯,这到不会,都审问一天了,而且现场也做过勘察,张大川应该是自己为了躲避欠账,溜掉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张局长,这件事情先压一压,不能给外界造成不好的印象,万一过两天张大川回来了呢,所以你们先了解情况!”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奥火车站,汽车站再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孙副书记颓然的放下了电话,他感到了一些恐惧,张大川身为公职人员,欠下了gāo lì dài,而且不告而别,这在整个清流县还是首例,到底会不会由此引发一次灾难,孙副书记自己也说不清,而且,万一找到了这个走投无路的张大川,他会不会说出和自己在一起的所有问题呢!包括送礼,买官,他老婆所做的交易。

    作为官场中人,孙副书记很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小小的一个火星,都能变成一场燎原大火,不行,得早作打算,和张大川尽快的切割干净。

    他到了欧阳书记的办公室。

    “书记不要太累,要注意身体啊!”

    “奥,孙书记啊,坐坐!我这身体还行,倒是你啊,看你越来越消瘦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好,等秘书泡好茶离开以后,孙副书记说:“欧阳书记,你上次提到了东岭乡乡长的问题,我回家也思考了很久,一个地方干部很重要啊!”

    “唔,是啊,所以我们都得慎重!”

    “书记,我建议我们召开一个会议,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今天!”欧阳明心中疑云顿起,难道说孙副书记和黄县长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这个会上强势拿下这个位置。

    “是,我认为已经耽误了很多天,是该有个决断了!”

    欧阳明不得不犹豫起来,他和夏文博约定的对张大川的攻击还没有一点点动静,这个时候开会,恐怕凶多吉少,夏文博啊夏文博,你小子倒是快点动手啊,我已经拖了好几天了,再拖下去实在找不到理由啊。

    沉吟片刻,欧阳明只好搪塞说:“孙书记,这样,我先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安排,要是今天有时间的话,就通知开会!”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

    等孙副书记刚一离开办公室,欧阳明就抓起了电话。

    “文博,刚刚孙副书记又提出要召开讨论东岭乡乡长的会议,你那里怎么样了,有动静了吗!”

    “孙书记提出召开会议?”

    “嗯,刚从这离开!”

    夏文博就笑了,因为,刚刚他才挂断二虎子的电话,这小子说,张大川失踪了,如此说来,孙副书记是要甩包袱了。

    “书记,那就开,我想这个会议汪翠兰一定能通过的!对了,还有苗小惠也一起过了!”

    欧阳明充满了疑惑:“文博,你怎么会有如此笃定的想法?难道你已经......”

    夏文博呵呵一笑,说:“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欧阳明眼皮一闪,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夏文博从来都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既然他能如此说,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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