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夏文博收到了袁青玉的一个电话,她说她已经在来东岭乡的路上了,让夏文博过去接她一下。

    “好好,我马上开车接你!”

    “嗯,不要告诉你们乡其他领导了。”

    “好的,我明白!”

    夏文博风风火火的开车到了半路上,就看到了袁青玉的专车正停在路边等他,车是李玲开的,夏文博下车和李玲打一个招呼,就看到袁青玉从后座上推门出来。

    夏文博赶忙上前打开车门:“袁县长,咋在半道停下了!”

    袁青玉的脸色有点卡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这让夏文博说了一句话,就不敢再多说了,忙用手一付袁青玉。

    “袁县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好吗!”

    袁青玉微微摇摇头:“没事的!”

    说话中,轻轻的抽出了被夏文博扶着的胳膊,又转身对李玲说:“你先回去!”

    “那一会袁县长......”

    袁青玉说:“你不用管了,到时候夏乡长送我回城!”

    “那好,我走了!”

    袁青玉低着头,走到了夏文博的小车边上,夏文博抢先两步,帮她打开车门,扶她坐了进去,这一次,袁青玉没有抽回自己的胳膊。

    车还的再开一会,但袁青玉软软的靠在车后垫上,一句话都不说。

    夏文博心里有点发虚,不知道袁青玉为什么情绪低落,他从后视镜中看着峨眉紧缩的袁青玉,心中不由的多出了几分怜惜。

    “袁县长,一会还有好长的山路,我担心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要不改天再来!”

    袁青玉微微摇一下头:“我没问题!”

    “对了,袁县长,我想给你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夏文博是无话找话,希望可以缓解此刻的压抑。

    “现在不用汇报,我要眯一下!”

    说完,袁青玉果真闭上了眼睛。

    夏文博对袁青玉这反常的冷淡也感到奇怪,只是他也不好在说什么,蒙着头,一直往上开。

    剩下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谁都没有出声,袁青玉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是,她的心却在颤抖着,好几次,她都想让夏文博停下车,自己扑进他的怀里去痛苦一场,这几天,他真的过的很苦很苦,市里的会议,其实一天就结束了,剩下的几天,她都把自己关在宾馆的房子里,以泪洗面。

    毋庸置疑的说,她爱上了夏文博,她由最初对夏文博的利用,演绎成了现在的不能自拨,她在这几天里,几乎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夏文博,她想要重回到过去的那种爱情中来,她想不管不顾的对夏文博告白,说自己爱他,自己很渴望想要嫁个他。

    但是,当她见到夏文博的这一刻,她又猛然的一下回到了现实中。

    她顿时有了自卑和理智,她知道,她和夏文博永远都成不了夫妻!是的,永远都成不了,除了彼此岁数的差异,以及自己曾经离婚之外,她更担心自己和吕秋山的那段灰色的恋情,那是一段抹不去的历史,特别是对夏文博而言。

    何况,她也感觉到,夏文博和吕秋山已经势如水火,吕秋山对夏文博的打压和陷害,已经成为了他们两人无法调和的障碍,而夏文博最大的敌人,却是一个和自己曾经有过恋情的男人,这点,袁青玉明白,不管是自己,还是夏文博,都永远无法跨越这道坎。

    她感到迷茫而无助,她真的不知道该对夏文博说点什么,说自己爱他?还是说自己想要离开他?不管那句话,袁青玉都感到重过千钧,于是,她只能沉默。

    在山脚下,夏文博停住了车。

    “袁县长,接下来都是山路了,车开不上去!”

    袁青玉点点头,没等夏文博过来开门,就自己走了下来,放眼四顾,满眼都是碧绿之色,和城里的景致大不相同,不管是树叶,还是竹竿,它们在风中摇曳,发出动听的声响,像是谁吹响了一支巨大的竹箫,演奏着一支深沉的乐曲。

    袁青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情顿时一爽:“好美!”

    “是的,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所在,不管是春天,还是严冬,都能展现出最美的画卷!”

    袁青玉用眼喵了夏文博一下,低声说:“走!你知道它们为什么总是这么美丽吗!”

    夏文博略微的想了想:“因为它们没有人类的烦恼和情感!”

    “不!因为它们自由!”

    “自由!”

    夏文博一时之间无法领会到袁青玉的寓意,他根本都不知道,袁青玉身上背负的情感枷锁会有多重,袁青玉最想获得的就是一种心灵的空明和自由,但是,她做不到。

    袁青玉在前面走着,夏文博在后面跟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宁静、清新的世界,林海里曲径通幽,山涧清纯的泉水在潺潺地流淌,淡淡的、悠悠的山野的味道,充溢在整个空间,没有喧嚣和嘻闹,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和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看着袁青玉越来越艰难的行走,夏文博伸出手,从后面托住了袁青玉的胳膊。

    “袁县长,我们歇会!”

    “不用,我已经看到庙宇了!”

    夏文博抬头一看,果然,上面那青色的墙,土红色的瓦已经清晰可见。

    但夏文博还是坚定用手托着袁青玉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夏文博总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敬畏,假如是过去,他一定会挽着袁青玉的胳膊,托着她的腰,那样更好用力,可是,今天他不敢,他一丁点越界的举动都不敢,他恍然中发现,这完全是袁青玉可以制造出来的一种疏远。

    到了这个时候,夏文博的心里才猛的感到了震动,难道说袁青玉所有的情绪和低迷,都是因为自己?

    夏文博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却想不到在什么时候惹恼过袁青玉。

    他在后面低声说:“袁县长,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嘴里说着没有,但袁青玉的表情依旧是落寞的,一点点的改变都没有,这让夏文博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再走一小会,他们一起到了娘娘庵,一进大门,就能看到炫瞾老尼正在击鼓焚香,口中念念有词。

    夏文博走过去,稽首一躬:“师太好啊,我们来打扰你了!”

    炫瞾老尼忙站起来,回礼说:“夏施主你客气了,请问二位是来许愿,还是还愿!”

    “我们是来求签的!”

    “那请两位这面来!”

    炫瞾老尼退在了一边,夏文博和袁青玉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炫瞾老尼看一眼夏文博,说:“两位谁先来!”

    袁青玉神色陡然一紧,有些发虚了,她迟疑的看看签筒,几次抬手,最后都放了下来。

    “文博,要不你先抽!”

    “你是客人,还是你先来!”

    夏文博谦虚了一下,但看到袁青玉太过紧张,还是自己先上前去。

    夏文博默默祷告:“菩萨在上,我夏文博一生修行不够,本该不能有此妄念,要一个好运,但惹是命中注定,请再赐给我幸运!”

    “扑!”他抽出了一签,仔细一看,不准!

    夏文博本不信这些的,笑笑,自嘲的说:“看来菩萨不想给我运气!”

    炫瞾老尼说:“夏施主何不抽抽姻缘呢!”

    “这就不用了!”

    袁青玉在旁边说:“你试试,再抽一支!”

    夏文博一笑,又合手祷告一番,说什么情菩萨赐给他一个好媳妇,接着又是一卦,我勒个去,还是不准!!

    只见夏文博的脑门上冒出了汗水,这老师太是和自己做对啊,让她换了签,想哄袁青玉高兴了,但自己都连抽两个不准,显然这签没有动过手脚,这一下可就麻烦大了,他心情十分紧张,攥紧竹签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说他了,连袁青玉都有些紧张了,愣愣的看着那签筒,像是看到了怪物。

    炫瞾老尼又说:“夏施主,这还能抽最后一签,施主在试试手气”。

    夏文博感到,这怎么有点像打麻将呢,还要试手气。

    三卦,终于准了!!!

    夏文博抽了一个“上上吉”的签,只见上面写道:“前世姻缘今世修,一生辛苦应无求;莫问往事如何过,且将情义立上头。”

    夏文博忙问炫瞾老尼:“师太,这是何意。”

    炫瞾老尼笑而不答。

    袁青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到整个人差点都奔溃了。

    可是当老尼和夏文博都让她抽的时候,袁青玉还是有些心悸,害怕。

    在夏文博的鼓励下,袁青玉咬牙牙,也点上了三柱香,抽出了竹签,不知怎么搞的一卦就准了,袁青玉顿时信心大增,一下又就抽了一个“第一签”,再看看上面写着“上上大吉”几个字。

    袁青玉失声地叫了起来:“呀,是一个好签”。

    只上面写道:“好景岂能常常有,好花哪能天天开?风送桂花香十里,不在身旁在远方。”

    袁青玉和夏文博看后都不是很理解,一起请教炫瞾老尼,老尼拿来签,解释签意说:“阿弥陀佛,恭喜!恭喜施主,这是一个上上好签,我在寺里几年了没有人抽过,这就是古人说的‘神仙难抽第一签’,恭喜你不久将有情缘!”

    “不久是什么意思!还有上面几句话都怎么解释!”袁青玉急切的问。

    炫瞾老尼很认真的说:“诗意大概就是说你和你的有缘人相隔两头,但总于走到了一起,至于‘不久的意思即是很快就能找到有缘人,请施主莫要着急,好事多磨!”

    袁青玉一下就愣在了那里,她在嘴里反复的重复这老尼的话,猛然间,心头大震,这是不是说自己身边的夏文博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归宿,自己和他的情感只能算是一段孽缘,而远方,难道说的还是吕秋山?

    袁青玉有点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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