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酒喝完已经很晚了,除了夏文博,老段和一两个国土所的职工,其他人都醉的东倒西歪,大家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小店,回到乡政府。

    在酒桌上不敢挑衅的老段这会又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他没有给夏文博安排单独的房子,按他的说法是国土所的宿舍有限,夏文博来的突然,只能和下面的员工挤一挤,共用一个宿舍。

    本来夏文博也没怎么在意的,住哪都一样,自己到基层又不是享福的,可是,无意间发现,一个国土所的职工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用嘴往顶头的一个房子示意了一下。

    夏文博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家伙,又给自己来阴招,那间房子没有人进去,一定是国土所的临时住宿用房,可是这老儿却非要让自己和别人挤,这不是埋汰自己吗。

    夏文博稍微想一想,叫上两个职工,让他们把床抬到了老段的房子了。

    “嗨,夏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段很惊讶的问。

    “没什么啊,我想和你住,这样我们也方便交流和工作联系。”

    “这,这不行,我打呼噜!”老段连连摆手。

    “哎呀,刚好,刚好,我也打呼噜,我害怕会影响到你,这下好了,我们谁都不妨碍谁。”

    夏文博等着两个职工把床弄好,也懒得和老段多说什么,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老段傻眼了,本来想收拾夏文博一下,这倒好,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两个职工也看出了猫腻,偷偷的笑着,离开了房子,半道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个说:“只说老段是个滚刀肉,没想到这个局长比他还难缠,这下他算遇到对手了。”

    另一个也幸灾乐祸的说:“可不是吗,这样的人也该有人出来磨磨他,我看好小夏局长。”

    他们回去,给其他几个人一说,大家都笑了。

    而夏文博躺在床上,却没有急于睡觉,又一次的拿出了手机,翻看上面的qq,今天这已经是第n次看手机了,刚才喝酒的时候,他也看了好几次,还怕来消息自己没注意,特意把手机放在酒桌上,但是,直到现在,手机中那个‘没结婚的女人’却再也没有发来一条信息。

    不由的,夏文博的心中有点空落落的,难道是因为今天自己没有理睬她,她生气了?

    按说她应该给自己发消息的,过去几乎每天她都会抽空说两句,调侃一下自己的。

    从昨晚上到今天早上,夏文博本来是做好了不理睬对方的准备,可这才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忍不住了。

    他拿着手机很矛盾,很犹豫,反复的想,干脆自己给她发一条,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与一个女人计较呢。

    但他输好了几次信息,最后又一次次的删掉,猛然间,他觉得根本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自己是该道歉示弱,还是该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很长时间都拿不定主意。

    那个女人和他这一年多的交流,她说过的那些话,她的语气,生气,撒娇,专横和讥讽,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清晰,仿佛她活灵活现的就在自己身边。

    然而,她的形象又是模糊的,没有长相,没有身材,朦朦胧胧中,一切都很难看清。

    那种神秘和未知的感觉,更加激起了夏文博心中的好奇,他真的很想去见见她,尝试一下自己从来都不屑的网友见面,哪怕她离得很远,哪怕她在天涯海角,哪怕她相貌平平,身材粗陋,这些都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一年多的交流带给了彼此一种下意思的信任和寄托。

    摇摇头,夏文博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默默的想着心思。

    那面,老段也很不情愿的把背对着夏文博打起了呼噜。

    看着老段,今天这家伙施加给自己的难堪和愤怒也一点点的回忆起来,夏文博冷笑一声,好,暂时放下那个陌生的女人,该给老段一点教训了。

    “啪!”夏文博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老段刚刚睡着,一个秃噜从床上坐了起来,楞楞的看着夏文博。

    “嘿嘿,没事,打死了一支蚊子!”夏文博笑眯眯的说。

    “你.......你不要这样吓人好,明天还要上班呢。”老段很不满的嘀咕了几句,又躺了下去。

    刚刚进入状态,第一声呼噜才响,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老段,厕所在什么地方,老段,老段!”

    老段一个激灵,哆嗦一下,睁开了眼。

    “又,又怎么了!”

    “厕所在哪?”夏文博大声的问。

    老段很不情愿的用手指指门外:“出门右拐,过了这一溜平房,再往右拐就看到了。”

    “这不会错,老段,你醒醒,说详细点。”

    “局长,就这屁大的一个乡政府,能错到哪去!”老段没好气的说。

    “咦,这你就不知道了,看起来这里不大,问题是万一进了女厕所,那会闹笑话的,女厕所在哪边。”

    “男左女右!你快去上,不然我睡着了,你又弄出响动!”老段打着哈西,等着夏文博上厕所。

    夏文博漫不经心的说:“我就是问下,这会不上。”

    我去!老段满脸的横肉都挤在了一起,要不是夏文博局长的身份,他真有可能过来踢上几脚。

    他的瞌睡全被夏文博搅醒了,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气急败坏的说:“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夏文博总算是挑起了老段的怒火,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这样,他也可以借机反击了。

    在局里的时候,夏文博本来还想着来了之后,和老段好好的沟通一下,用一种怀柔,大度的方式,来化解老段可能出现的对立情绪。

    他不想刚到国土局就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今天的局面实在让夏文博难以接受,这个老段过分的令人发指。

    夏文博白天一直在忍让,在受气,一直被老段压着,牵着,反复刁难,却无法展开有力的抗击,但这会没人,夏文博觉得自己应该展开反击了,挨打受气,委曲求全这本就不是夏文博的性格和脾气。

    他觉得,制服不了这头倔驴,以后的工作根本都无法开展,打击老段成为眼下无法回避的行为。

    夏文博仰天打个哈哈:“老段,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以为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你太高估自己了。”他继续点燃导火索。

    老段真还没有想到,夏文博能毫不遮掩的指责他,蔑视他。

    他也异常强硬的冷笑一声:“看你说的,你是局长,我当然不敢小瞧,不过这里是新玬乡国土所,我是所长,在你没有免去我所长职务之前,这里我说了算。”

    “免你?这不是我的事情!”夏文博不亢不卑的说。

    “那当然了,不要以为是个局长就很了不起,告诉你,我老段骂过的局长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不是我小看你,想免我的职务,你官职还小了一点。”

    从严格意义上说,真还是这样,作为一个副局长,既没有财务报销权,也没有人事任免权,可以说手里的权利都是虚的,有时候,一个副局长还比不上一个基层所长掌握的实权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赤果果的话已经刺进了夏文博柔软的心坎,常言道,打人不打脸,揭丑不揭短,这样的蔑视,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耻辱。

    夏文博沉默了。

    看到夏文博哑口无言,老段眼中露出了一抹讥笑,继续强势的说:“既然你拿我没有办法,那就不要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夏文博长长的叹口气,摇一下头,说:“老段,你说的不错,你是立过功,受过伤,抗洪救灾的英雄,我没有权利免去你的职务,也不能开除你,所以,你才能这样有恃无恐的对付我是吗?”

    老段冷哼一声,既然撕破脸了,那老子更不鸟你了,看你奈何于我?

    “不过老段啊,你可能还有一点不清楚,我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奥,是吗?那我倒想试试!”老段的口气充满了讥笑。

    “如果你一定要试的话,我可以满足你,我知道,你最近老往县城跑是因为你那个儿子又惹祸了,他在执法过程中把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打成了重伤,对不对?恰好,这个小贩有个亲戚在fǎ yuàn,说要起诉你儿子。你这几次回去好不容易才把火熄灭。”

    老段猛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扯我儿子干什么,你,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能你也听说过,我和公安局的张志盛副局长关系不错,那么,我一句话就能让公安局对此事形成立案,并移送检察院公诉,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老段的脸变颜色了,他感到了一种寒意,一股从头到脚都凉丝丝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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