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打得昏天暗地,最后以那棒槌的半条命结束了战斗。

    至此,那些人也不敢小瞧了桑茹云。

    这妮子不仅不要脸,还心狠手辣,任凭旁人怎么劝解,她都没有心软,硬生生斩下了那棒槌的一手一脚下来。

    他们心里对桑茹云不满。

    桑茹云心里对他们更加的不满。

    之前她这一方差点输了,那些隔岸观火的狗东西,一个个还心情愉快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等她这一方扭转局势,打得对方节节败退人仰马翻,这些狗东西的态度就立马变了,一个两个居然有脸劝她放了那人。

    凭什么!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即使心里不满,桑茹云也不想做得太强硬,干脆利落的让人斩断那人的一手一脚,放言,“今日看在众位的面子上便饶你一命,下次胆敢再犯,必取你性命。”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迅速带人消失。

    这群人就是狗皮膏药,一旦粘上就有点甩不脱,她还是赶快跑路,免得被碰瓷。

    众人默默看着晕死过去的棒槌。

    算了算了,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封弈那头,他惊慌失措的赶回到小院,还没走近,他的手脚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他闻到了血腥味,于此浓烈的血腥味。

    他以前从没有觉得血腥味是如此刺鼻,可是此刻的他却因为这血腥味冻结了浑身血液。

    他僵硬的迈动着脚步向大门走去,没走进就看到了那一簇簇开得鲜艳的红花。

    那不是红花,那是被血液染红的花。

    那满园的姹紫千红只剩下满目刺眼的浓重血色。

    封弈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嘶哑的字,“缔,缔药……”

    缔药,你在哪儿?

    这么多血液,你还……活着吗?

    “缔药……缔药……”封弈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他根本不敢去想其他了,他怕他会崩溃。

    小胖子已经回到了它那个不明空间里。

    它装模作样的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啊!”就在封弈即将绝望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动了起来,有风吹过,那些花枝袅娜的随风起舞,可伴随着袅娜花枝的是无比凄厉的尖叫。

    封弈一时间因为阴雨没死而欣喜若狂,又因为她的叫声心神俱震。

    到底是如何的折磨,才让那么坚强的缔药哭叫了出来?

    封弈猛地从地上腾起,向院子冲去,心如刀割的大喊:“缔药别怕,师父来了!”

    躺在花丛中的阴雨艰难移动着失去神采的眼眸。

    师父……师父来了,师父来救她来了……师父终于来了……

    她明明那么激动,可是她痛得根本发不出声音。

    “嘭!”

    就在阴雨期待万分,封弈激动无比的时候,封弈突然被小院的禁制远远弹开了。

    阴雨来不及失望,细密而剧烈的疼痛再次拉走了她的注意力,她痛得直叫:“师父!师父救我!救我……”

    那声音在他她听来响如洪钟,实际却虚弱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封弈瞪着那门,不可置信的呢喃:“怎么会?怎么会!”

    为什么连他也进不去?

    封弈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了过去。

    “嘭!”

    如上次无二的结果,封弈被掀翻在地上。

    院内阴雨奄奄一息,饱含折磨却怎么也死不了。

    院外封弈如疯如魔的不要命的撞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院内的一切都停止了,阴雨再次变成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存在,她眼睁睁看着那具被风刃削得只剩骨架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恢复如初。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能看到自己,她也能看到封弈。

    她看着狼狈不堪,一身血污的封弈机械的撞击着门口的禁制。

    她意味不明的冒出声,“师父。”

    封弈僵硬的动作陡然停住,移动着不怎么灵活的眼眸看向阴雨,哑声应到,“嗯。”

    他不知道该怎么救她,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不出来救她的方法。

    阴雨的身体已经被修复了,这院里的禁制可以称得上逆天,什么都不会破坏,所有攻击都只能对她造成伤害。

    她衣裳完整,只是被猩红血液染红,结着厚厚的血渍,她站在花丛中间,看着痛苦的封弈,轻笑出声:

    “师父,这就是你给缔药的惩罚吗?”

    封弈瞬间如遭雷击,他甚至失去了对外界的感之,他的眼中,耳中,脑海中,只剩下阴雨的模样,以及她那句足以摧毁他脊骨的问话。

    阴雨看着仿如灵魂出窍的封弈,继续微笑,继续问他:

    “师父,缔药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缔药出来?”

    封弈心中一片呼啸风声,阴雨的声音嗡嗡的在他耳朵里回响。

    他没有。

    他没有在院子设置这些东西,他只是想将她困在这里而已,他真的没有设那些东西。

    他似哭非哭的盯着阴雨,他多想她能看懂他眼神中的意思。

    可惜他注定失望。

    因为阴雨看懂了也不想理解她,她继续着她的残忍问话:

    “师父,你就这么恨缔药吗?你就这么希望徒儿生不如死吗?”

    不!不!我没有!

    封弈摇头,他的动作太僵硬,他的动作太细微,细微得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摇头。

    阴雨似乎是像让封弈知道她有多痛一样,仔细的向他诉说着自己遭受的折磨:

    “师父,缔药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缔药好痛,每天都会死上几次,那无尽的冷水会不留情的灌进缔药的口中,将缔药活生生溺死冷水。

    那熊熊烈火会将缔药包围,直到将缔药烧成一具焦炭才会熄灭。

    那有那凛冽的风刃,它会将缔药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直到……”

    “别说了!别说了!”封弈撕心裂肺的爆吼着。

    他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

    这些字就像一把一把的利刃在他的心上戳着,他痛,但他知道,他的痛比不上她的一分一毫,不然她不会说出来。

    她以前不论又多痛,她都是憋在心里,从来不说出来,即使憋得她受不了,憋得她恨不得死去,她都不会说出来。

    可是那么能忍的她,如今却偏偏说出来了,还是以如此风轻云淡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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