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以前是这个情况没错!但现在,我的力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况且,不是来了一个比你更厉害的道士么?换个身体的短暂时间,那一点小小的苦头,对现在的我来说可不算什么!”那神像一边阴险的笑着,一边把那铜盆中的内脏一扫而光。

    这一次玉真的脸色立即变了一变,似乎并没想到这神像也知道道士来了的事。那神像见状,立即步步紧逼,继续说道:“我早就说过,你可别对我耍什么心思!那锥心钉可是我种的,要不是有别的道士,以你的能耐,哪里能收服那么厉害的式神?话又说回来,当初要不是碰巧是你这个倒霉蛋解开了法印,我也不会由你摆布到如今!口口声声说要悬壶济世,结果学的尽是些旁门左道,我看你比我还要阴毒得多啊!不过呢,我还是很理解的,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一呼百应得感觉!尝了一次就想永远拥有,永远被人供奉着,哈哈哈哈哈……只可惜你是个没用的东西!当初解开法印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想消灭我,没想到法印只解了一半,还被我占了一半的灵魂,要不是那时候我还处于虚弱状态,你的身体早就归我了!哪里还轮得到你跟我谈协议!”

    听这神像这么一说,玉真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似乎那神像的话还真戳中了他的痛处。玉真恼羞成怒至极,却又无法发作,眼珠一转,不知想出了什么诡计,竟然不怒反笑,对那神像说道:“就算你这么说,现在我们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我侍奉你用心不用心?我可是没有一天少过你的供奉!其实近来,我也深感身体大不如前,想是大限将至,我么,自然也知道我死了你也不好过,这不,今天一做完法事我就去和我这道士朋友商量了,希望他来接我的班,继续侍奉你,只可惜啊……”

    那玉真故意欲言又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踱着步偷眼瞄了一眼那神像,那神像果然急急追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他不愿意啊……所以我想啊,不如你暂且从这神像中移步这阵牌之中,你我二人合力,启动那天煞邪魂法阵,这样你不就可以直接将我那挚友的身体据为己有了吗?”

    玉真说完,便恭恭敬敬将那令牌放在蒲团之上,那神像却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这家伙心术不正,我可不敢相信你有此等孝心,离了这神像,我就要忍受法印烧灼之苦,你若是趁机想动什么手脚,我岂不是栽了跟头?”

    那玉真一听,连连摆手道:“这是说哪里话?你若从这神像中出来,我的法力也要削弱一半,你受那烧灼之苦,我也要回复年迈的身姿,这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我若真是居心叵测,又何必把自己也搭进去呢?”

    那神像似乎想了一想,便收回那长得吓人的舌头,喝一声“让开”,便见那神像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一团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正缓缓从那缝隙中往外涌,像液体一般一滴一滴落在那阵牌上,瞬间,阵牌爆发出刺眼的青光,而那青光外围,有一团团紫黑色的东西在漂浮着,短短数秒钟后,这青光与这紫黑色的液团就毫无预兆的急剧往这阵牌中间收缩进去。

    飞廉突然大喊一声不好,一把将我按到地上,紧接着,便见周遭的景物都急速往那正殿中飞去,仿佛那正殿的后门就是一张贪婪的嘴,正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两只幻象虫起初还不停地发出危险的信号,连续数次之后,两只幻象虫也急急忙忙钻进飞廉的头发里避难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再一次感到了先前的天旋地转,转眼间我们又回到了不归峰的山洞,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不禁骇然,鲜血从白毛胸口不停的淌出,道士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地上的法阵也填满了一半,而他们面前,站着的竟是那头上系着红绸带的道童,明明刚才还在那殿中的阵牌,此刻却在那道童手中!

    更糟糕的是,我和飞廉此刻根本没来得及隐藏,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了这道童面前,只听那道童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运气还是这么好!竟然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又聚齐了三个式神!我可是吃惊不小啊!当时疏忽了这毛头小子,是我的失误,一会儿我再慢慢收拾他!至于这个突然回来的山大王,现在我杀死他可完全不在话下!”

    那道童说完,拿起那阵牌朝着飞廉一挥,我感到整个山峰都震动了,一道青紫色的光从那阵牌中放出,将飞廉包裹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我看到飞廉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被那阵牌吸去,他脸上也渐渐呈现出了痛苦的神色,我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爬起来就直接跃过去抢夺阵牌,谁知那道童只轻轻在我肩上一点,我就立即失去了平衡,仿佛被万钧之力狠狠甩出去一般,硬生生撞在那墙壁上!

    “呵呵,你倒是心急,我不是说过一会儿再慢慢收拾你吗?我可是一直想得到贪狼这种攻击力很高的式神啊。”那道童说着,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补充道:“当然了,我说的不是你,而是你体内的那个荒月之狼。”

    我当即心下一惊,没想到这道童竟然会知道这些!就在这时,我却看到飞廉吃力的勾了勾手指,那山洞的墙壁之中,很快就响起了一片沙沙声,不多时,只见成群结队的黑色甲虫就从山洞的各处冒了出来,几只健壮的,竟然直接振翅飞到了那阵牌上。那道童随即脸色一变,一把收回阵牌,惊道:“这里怎么会有噬灵虫?”

    飞廉嘿嘿一笑,说道:“这么危险的东西,我可不敢带,这可是纯正的本地特产。我只是带了灵虫而已。”飞廉说着,在身上胳膊上捋了捋,只见一些透明的虫体纷纷落在地上,而那些黑色的甲虫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拥而上将那些透明的虫体吞噬殆尽,还意犹未尽似的,又冲着那道童手中的阵牌而去。那道童一边驱赶虫子,一边护着那阵牌,终于不胜其烦,叫嚷着要和飞廉堂堂正正战个你死我活。飞廉却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那个什么玉、真,对,就是玉真,我看你还是别装了。当年你虽然没什么本事,好歹心地善良,比你现在做的这些勾当,不知好到哪里去了,现在你竟然想召唤天煞狂魔。那我怎么能放过你呢?堂堂正正战斗?不乘胜追击,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上仙的一个小徒弟,只是遵照上仙的命令办事,你说的什么天煞狂魔,我根本听都没听说过!”那道童一边为自己辩护,一边费力不断驱赶身上和阵牌上的虫子。

    “你用一半的魂魄引诱那神像里的邪灵进了这阵牌,其实早就私下里找了具身体移形换影,这红绸缎是你为了保证成功率,提前用来做标记的吧?用邪灵和自己的一半魂魄当祭品,用式神的血和通灵的道士当引荐,加上这天煞邪魂法阵,所有的条件都齐备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

    那道童一听,眼见瞒不过去,立即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来,一声冷哼,说道:“向来听闻你聪慧过人,在式神中也算是个奇特的存在,但你可知道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飞廉则只是淡淡一笑,一伸手,那手臂便化作利刃直取那道童颈项,如此明显的攻击那道童自然是灵巧避开,二人周旋之时,那阵牌不知不觉已到我眼前。机会来了!我立即飞身夺过那阵牌,那道童一愣,飞廉也顺势与之拉开一段距离。谁知那道童却阴森森一笑,说道:“现在,才是所有的条件都备齐了!”

    我和飞廉一时都一头雾水,没有这发动法阵的阵牌,难道他还有别的办法召唤天煞狂魔?

    “我不是说过了吗?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用这阵牌来召唤天煞狂魔?那都是你们自己以为!这阵牌到你手上,才是我的目的!我要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抽魂炼魄!就从你开始吧!哈哈哈哈哈哈……”

    那道童笑着,声音尖锐而刺耳,我感到那阵牌上传来阴森的寒意,我右臂上的花纹开始自动在全身游走。

    “不好!快松手!”飞廉眼疾手快,劈手就将那阵牌从我手中夺过去,那道童“嗯?”了一声,显然十分不快,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起一脚踹飞飞廉,恶狠狠说道:“别来碍事!就算你自己选择成了式神,你的本质也还是个人类,我的阵牌不需要你这种不纯净的东西!”

    说完,那道童一把将那阵牌按在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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