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听到沈川的话之后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
“你不能因为你没有参与那个孩子的生活，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代表无所谓，不是你不知道，你的孩子就不痛苦了。”
杜悦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可是我没有办法。”
杜悦也很痛苦。
沈家是什么身份？她当初也是有身份的人，但是她嫁到了沈家。那个男人早就有了喜欢的女人，但是又没办法，只能偷偷屈服，和她结婚了，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根本就很淡，甚至可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像是他们这样的，怎么可能好好在一起？
杜悦是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是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的，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承认自己自私，但是她如果不自私，那她可能就没办法好好活下去了。那段时间过的有多压抑，她觉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别人都无法理解的。
她的丈夫喜欢别的女人，每天宁可去陪着那个女人也不愿意回家。那个男人的生活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有者，那个女人不是她。
她也会吃醋、也会嫉妒，虽然她可以忍，但是她能忍着一时，也不可能忍着一辈子。
她永远都没办法忘记，当时她怀着孕，挺着个大肚子，别的人都是自己的丈夫陪着去医院，只有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可笑的是，她还在医院里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确实陪着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也不能接受这样一次有一次地挑衅。
最后生下了孩子，她就得了产后抑郁症。那段时间她生不如死，她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这么过了几年，她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然后她就选择离开。
她相信如果她那个时候不走，那她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她从离开之后就没回去看过自己的孩子，这也是真的。
“我想我的孩子应该不会原谅我了。”杜悦苦笑，“不过他应该也有其他的母亲，他应该有继母。我说了，他的父亲有其他的女人，他心里的人就不是我。我离开，其实对那个男人说是一种解脱，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能不能好好对我的孩子，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女人会不会把我的孩子照顾好。”
说到这里，杜悦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沈川看着自己的母亲哭成这样，他也是一阵阵的心疼。
“那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离开了那个男人，那你现在过的幸福吗？”
杜悦没说话。
“现在那个男人对你怎么样？”
“他？”杜悦苦笑，“还能怎么样呢？我这个人可能是这么命苦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在我怀孕的时候，他还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能确定他对我有多好，但是我知道他在外面没有女人。”
“对你来说，这就够了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奢求什么，我的这两段婚姻也就都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现在才有这样的成分，但是我认了。”
沈川淡淡地笑了笑：“你当初和你的第一任丈夫选择分开，你选择离开你的孩子，然后甚至再也没去见过那个孩子。你和那个丈夫分开是因为你觉得你过的不幸福，那现在呢？你现在过的也不幸福吧？那你想过要和这个男人分开吗？”
“不，我没想过和他分开。”
“为什么？”
“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杜悦突然抬头看向沈川：“你就是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就是我的儿子是不是？”
沈川没说话。
杜悦看着沈川的表情很激动。
其实刚才她看到沈川就觉得这个人看着很熟悉……她觉得好像之前在哪儿见过似的，那种感觉很强烈。
虽然后来想到他们之前确实见过，但她还是觉得不是那种假面……而是，而是他们本来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关系，虽然好久不见，但是那种关系还是不会说断就断，这种关系就是血脉亲情。
后来等沈川问道她的过去，她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个孩子，不然没有人会对她这样一个中年妇女的过去感兴趣。
杜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眼前的明明是自己的亲儿子，但是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能有比这更可笑的经历吗？
她一方面想和自己的儿子相认，但是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她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亲儿子。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她的忏悔。
“你知道吗？妈妈一直都在想你，虽然没能过去看你，但是妈妈真的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啊……”
杜悦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沈川苦笑：“我之前一直以为您出国了，我以为您在国外过的很好、很幸福，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其实您根本就没出国，你过的也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找我？当时我已经懂事了，虽然我还没有成年，但是哪怕你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你也好。”
“是我太自私了。我想尽快开始我的新生活，而且你和你的父亲很像，我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个男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所以您就索性把我抛弃了。”
“不……不是的。”
“您不想见我，不就是怕将来和您在一起的人知道您有过一段婚姻，而且不仅仅只是有一段婚姻，您甚至还有一个儿子……您担心这样的经历会影响到您将来的幸福生活，您把我当成您的拖油瓶，所以您索性就丢掉我这个拖油瓶，是吧？”
杜悦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没错，您不想有人来影响您也没错。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母亲，盼着她能回来看看我，看看我过的怎么样，看看我的生活……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好，你能不能原谅妈妈？”杜悦拉着沈川说，“妈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你现在这么优秀，妈妈也不想让你做什么，但妈妈只希望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沈川叹了口气说：“您放心，我早就不恨了。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之前对家人的那种渴望已经淡了。我现在有我自己的家庭，我有我自己的妻子，我很快就要有我的孩子了。我其实在这之前都没想好要和您相认，那天我来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见您，就让小芷下来和您说话。我看的出来，您过的不好。”
“不，其实……其实妈妈过的也挺好的。”杜悦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勉强地笑着说，“你现在也有弟弟和妹妹了，虽然你们不是一个父亲，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您说的是那两个一点都不听话的家伙？”
杜悦看上去有些尴尬。
“其实他们也不是坏孩子，他们只是年级到了，现在是叛逆期……你也有过叛逆期不是吗？你应该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我上次看到他们，今天再看看他们的父亲，我觉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他们和他们的父亲也不一样。”杜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他们真的都是很好的孩子，真的。”
“好吧。”
沈川不想和自己的母亲争辩什么。他知道，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他的母亲没有亲眼看着他长大，但是确实亲眼看着那两个家伙长大的，因为一直都在一起生活，所以就更是偏袒。
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只是想来见见您。其实我今天也没想和您相认，就是没想到您认出我来了。”
“那你……”
“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为您做些什么。您现在有您的家庭了，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不应该来打扰。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和我联系。您毕竟是我的母亲，虽然您丢下我这么长时间，但我也不会不管您。”
沈川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给您。里面有一些钱，应该够您用一段时间的了。密码是我的生日……如果您还记得的话。”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杜悦拒绝，“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要孩子的钱呢？”
“您当然可以要我的钱。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的儿子，当初是您十月怀胎生的我，我要感激您给了我生命。”
杜悦还是摇头：“不，如果你真的想报答，那你……你能不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看看你的弟弟妹妹们？我的丈夫已经知道我有过一段婚姻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我不知道。”
“你不能因为你没有参与那个孩子的生活，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代表无所谓，不是你不知道，你的孩子就不痛苦了。”
杜悦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可是我没有办法。”
杜悦也很痛苦。
沈家是什么身份？她当初也是有身份的人，但是她嫁到了沈家。那个男人早就有了喜欢的女人，但是又没办法，只能偷偷屈服，和她结婚了，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根本就很淡，甚至可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像是他们这样的，怎么可能好好在一起？
杜悦是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是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的，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承认自己自私，但是她如果不自私，那她可能就没办法好好活下去了。那段时间过的有多压抑，她觉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别人都无法理解的。
她的丈夫喜欢别的女人，每天宁可去陪着那个女人也不愿意回家。那个男人的生活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有者，那个女人不是她。
她也会吃醋、也会嫉妒，虽然她可以忍，但是她能忍着一时，也不可能忍着一辈子。
她永远都没办法忘记，当时她怀着孕，挺着个大肚子，别的人都是自己的丈夫陪着去医院，只有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可笑的是，她还在医院里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确实陪着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也不能接受这样一次有一次地挑衅。
最后生下了孩子，她就得了产后抑郁症。那段时间她生不如死，她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这么过了几年，她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然后她就选择离开。
她相信如果她那个时候不走，那她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她从离开之后就没回去看过自己的孩子，这也是真的。
“我想我的孩子应该不会原谅我了。”杜悦苦笑，“不过他应该也有其他的母亲，他应该有继母。我说了，他的父亲有其他的女人，他心里的人就不是我。我离开，其实对那个男人说是一种解脱，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能不能好好对我的孩子，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女人会不会把我的孩子照顾好。”
说到这里，杜悦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沈川看着自己的母亲哭成这样，他也是一阵阵的心疼。
“那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离开了那个男人，那你现在过的幸福吗？”
杜悦没说话。
“现在那个男人对你怎么样？”
“他？”杜悦苦笑，“还能怎么样呢？我这个人可能是这么命苦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在我怀孕的时候，他还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能确定他对我有多好，但是我知道他在外面没有女人。”
“对你来说，这就够了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奢求什么，我的这两段婚姻也就都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现在才有这样的成分，但是我认了。”
沈川淡淡地笑了笑：“你当初和你的第一任丈夫选择分开，你选择离开你的孩子，然后甚至再也没去见过那个孩子。你和那个丈夫分开是因为你觉得你过的不幸福，那现在呢？你现在过的也不幸福吧？那你想过要和这个男人分开吗？”
“不，我没想过和他分开。”
“为什么？”
“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杜悦突然抬头看向沈川：“你就是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就是我的儿子是不是？”
沈川没说话。
杜悦看着沈川的表情很激动。
其实刚才她看到沈川就觉得这个人看着很熟悉……她觉得好像之前在哪儿见过似的，那种感觉很强烈。
虽然后来想到他们之前确实见过，但她还是觉得不是那种假面……而是，而是他们本来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关系，虽然好久不见，但是那种关系还是不会说断就断，这种关系就是血脉亲情。
后来等沈川问道她的过去，她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个孩子，不然没有人会对她这样一个中年妇女的过去感兴趣。
杜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眼前的明明是自己的亲儿子，但是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能有比这更可笑的经历吗？
她一方面想和自己的儿子相认，但是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她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亲儿子。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她的忏悔。
“你知道吗？妈妈一直都在想你，虽然没能过去看你，但是妈妈真的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啊……”
杜悦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沈川苦笑：“我之前一直以为您出国了，我以为您在国外过的很好、很幸福，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其实您根本就没出国，你过的也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找我？当时我已经懂事了，虽然我还没有成年，但是哪怕你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你也好。”
“是我太自私了。我想尽快开始我的新生活，而且你和你的父亲很像，我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个男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所以您就索性把我抛弃了。”
“不……不是的。”
“您不想见我，不就是怕将来和您在一起的人知道您有过一段婚姻，而且不仅仅只是有一段婚姻，您甚至还有一个儿子……您担心这样的经历会影响到您将来的幸福生活，您把我当成您的拖油瓶，所以您索性就丢掉我这个拖油瓶，是吧？”
杜悦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没错，您不想有人来影响您也没错。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母亲，盼着她能回来看看我，看看我过的怎么样，看看我的生活……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好，你能不能原谅妈妈？”杜悦拉着沈川说，“妈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你现在这么优秀，妈妈也不想让你做什么，但妈妈只希望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沈川叹了口气说：“您放心，我早就不恨了。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之前对家人的那种渴望已经淡了。我现在有我自己的家庭，我有我自己的妻子，我很快就要有我的孩子了。我其实在这之前都没想好要和您相认，那天我来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见您，就让小芷下来和您说话。我看的出来，您过的不好。”
“不，其实……其实妈妈过的也挺好的。”杜悦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勉强地笑着说，“你现在也有弟弟和妹妹了，虽然你们不是一个父亲，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您说的是那两个一点都不听话的家伙？”
杜悦看上去有些尴尬。
“其实他们也不是坏孩子，他们只是年级到了，现在是叛逆期……你也有过叛逆期不是吗？你应该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我上次看到他们，今天再看看他们的父亲，我觉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他们和他们的父亲也不一样。”杜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他们真的都是很好的孩子，真的。”
“好吧。”
沈川不想和自己的母亲争辩什么。他知道，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他的母亲没有亲眼看着他长大，但是确实亲眼看着那两个家伙长大的，因为一直都在一起生活，所以就更是偏袒。
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只是想来见见您。其实我今天也没想和您相认，就是没想到您认出我来了。”
“那你……”
“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为您做些什么。您现在有您的家庭了，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不应该来打扰。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和我联系。您毕竟是我的母亲，虽然您丢下我这么长时间，但我也不会不管您。”
沈川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给您。里面有一些钱，应该够您用一段时间的了。密码是我的生日……如果您还记得的话。”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杜悦拒绝，“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要孩子的钱呢？”
“您当然可以要我的钱。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的儿子，当初是您十月怀胎生的我，我要感激您给了我生命。”
杜悦还是摇头：“不，如果你真的想报答，那你……你能不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看看你的弟弟妹妹们？我的丈夫已经知道我有过一段婚姻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