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连忙掏出一张纸,那是在大炎的时候凤仪用毛笔给她写的,字体娟秀,却显大家之风,那工人一瞧这张纸上的字体和内容,眼睛顿时直了,忽地抢过那纸,颤抖着问:“这是谁给你的?这字是谁写的?”

    星儿一看他激动的模样,心里当下便有些明白了,她回答道:“是一个叫凤仪的女孩子让我来的。这些字也是她写的。”

    男子激动了,丢下扫把扶住星儿的双肩,焦急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她怎么不回家?”

    星儿挣开他的手,打开背包拿出风衣的衣服:“你看看认得这些衣服吗?”

    男子失魂落魄地捧着衣服,忽地呼天抢地起来:“我的女儿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我和你妈妈都伤透心了。”

    星儿眼睛一阵发热,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安慰道:“可以带我去你家里一趟吗?我想看看凤仪以前的照片。”她其实只想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凤仪的父亲,毕竟那是好大一笔财宝,不能大意了。

    男子摘下眼睛,摸了摸眼泪,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深呼吸一口问道:“告诉我,我家凤仪是否还在?”

    ”在!“星儿点点头,他只想听到这句话而已,虽然就理论上来说,如今的凤仪早已经作古,但就时空而言,他们是同步活着的。

    男子的双肩松弛下来,皱纹满布的额头舒展开去,“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不如去你家里再说吧。”星儿说道。

    “按理是该请小姐到我们家去坐坐,但是.....”男子有些欲言又止,看了星儿一眼,又说:“不如请小姐到对面的餐厅坐下,我回家把老婆子找来,让老婆子把凤仪的照片也拿来。”

    “不必了,还是去你家吧。”星儿见他欲言又止,心中狐疑,难道对方是骗子?但是刚才见他哭得悲切,应该不是假的。

    男子为难地看着星儿,沉默了一下,像是下决心般说:“那就请小姐跟我来,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星儿在个古代生活了这么久,早听惯了大家文绉绉地说话,但是回到现代,再听到这个环卫工人也是一副文绉绉的模样,便觉得有些奇怪了,当下跟着他走,一探虚实。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来到一条小胡同般的窄道,星儿想着应该到了,但见他穿过窄道,一直往破败的河边走去,越走越荒芜,渐渐地不见了人影。

    如此这般又走了三十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一家破旧的木屋呈现在眼前,屋子从外观看大约是三十平米,门前挂着一串串黄灿灿的玉米,一只骨瘦如柴的黄狗在平地上转悠,见到男子和星儿也不搭理,只翻翻了眼睛又继续转悠着。

    门前左侧架起了一根竹竿,上面晾着好几件破烂的衣服,有几只蜻蜓落在衣服上,静静地注视着这秋日的午后风光。

    门咿呀地打开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走了出来,见到男子便顿时绽开欢颜:“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今天早收了,妈妈在家吗?”男子问道。

    “在呢,现在摸索着做饭。”小男孩说道,见跟在后面的星儿,又问道:“这位是?”

    “我叫龙星儿,是凤仪的好朋友。”星儿自我介绍道。

    “你是我姐的朋友?那我姐呢?”小男孩一下子奔上来,泪水顿时就涌出来了,星儿傻了眼,还没见过人家说哭就哭的呢,这家人的眼泪怎么掉得这么容易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摸着门走出来,星儿见她面容年轻,头发却白了一大半,愁苦的脸上布满泪水,怕是听到了星儿的话,一时难过。星儿见她的行动,再看她双目无神,心中暗惊,凤仪的妈妈,竟然是失明的?

    顿时,星儿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这家人不是凤仪的亲人,都是假冒的。

    只是为什么要假冒?没有人知道她要来啊?也没有知道她带着财富而来,假冒凤仪的亲人有何好处?瞧他们脸上的悲切,仿佛不是假装的,都是真真实实的伤心。

    星儿猜想着,刚想说话,便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带着一个艳丽的女子来到,一来便嚷嚷:“爸,到底那枚铜币你拿到哪里去了?我上网查过,这铜币现在值好几万啊。”

    “你胡诌些什么啊?家里哪里有什么铜币?你想钱想疯了吧?”环卫工人脸色涨红,极力忍住怒火道。

    那艳丽女子冷笑一声:“我不管,总之你拿不出十万彩礼,我是不会嫁的。”说完,扭着腰肢走到门前的石桌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脚冷眼看着。

    那粗壮的男子闻言,连忙软语呵护道:“娇晴你别急,只要拿到那铜币,加上我手头上的几万块,我们办个像样的婚礼绝对行的。”

    环卫工人一听,瞪起眼问道:“你手头上还有几万块?你怎么不拿出来?那些债大部分都是你欠下的,害我们白白被收了房子,日后你妹妹回来,都找不到门了。”

    “你还存这个希望?阿叔,不是我说凤仪,凤仪和我自小长大,为人心高气傲,贪污虚荣,现在学业有成,早在城里依傍大款了,还会回来这个山沟沟吗?”那被称作娇晴的女子不屑地说道。

    听到这里,星儿算是明白了,估计这家果真就是凤仪的嫁人了,但是因为欠债把房子抵押了,所以搬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住,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明星就是凤仪的大哥,细瞧之下,还真有几分相似。

    “你别胡说,我家凤仪不是这样的人,说贪污虚荣不如说你自己。”那瞎眼妇女愤怒地道,“你滚,我们家不要你这样的儿媳妇。”

    “死老太婆,不是我硬说要嫁的,是你儿子死缠着我不放,你以为我想嫁这个穷鬼?实话说,你们要是拿不出这十万,我就把孩子做了去,我不信我欧阳娇晴找不到人要。”欧阳娇晴来气了,声音尖锐地说。

    两个老人顿时直了眼睛,老妇人小心翼翼地问:“你怀孕了?”

    粗壮男子一顿脚,着急地说道:“爸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你孙子啊?不就是一个铜币吗?你先拿出来,我挣了钱就还你。”

    环卫工人嘴角有些哆嗦,看了那男孩一眼,嚅嚅说:“那些钱是给清风上大学的,不能动。”

    “上大学有什么用?凤仪上了大学,她回来看过你们吗?按我说,清风今年高二了,读完明年就可以出来打工了,我爸爸说现在矿场那里需要小工,一千多块钱一个月的,他年轻力壮的,什么活不能干啊?”欧阳娇晴见他语气松了下来,也把不满收敛起来,一副劝说的模样。

    “不行,清风必须上大学的。”老妇人坚持道。

    “听我说几句好不好?”星儿这个时候说话了,欧阳娇晴与那粗壮男子这才注意到星儿,星儿一向爱美,即便回到现代,也有着精致无暇的打扮,大方高贵,相比之下,那娇晴就像只土鸡一样笨拙。

    “你是谁啊?”娇晴刻薄地说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样没大没小,不分尊卑,粗俗不堪的,还真没见过。”星儿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说。

    “你敢骂我?你这个死贱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欧阳娇晴脸色青白,撒泼地对着星儿吼道。

    “你再口出脏言,我撕烂你的嘴!”星儿双眸一寒,沉下脸说,不发火当她是病猫。欧阳娇晴见她眉目阴寒,不由得生出一种恐惧,但也不甘就此示弱,便叉腰对男子说:“死鬼,你没见她在骂我吗?去揍她啊。”

    星儿看着凤仪的爸爸问道:“大叔,这两个人你要是不想见到的话,介不介意我帮你赶走?”

    凤仪爸爸闭上眼睛,无奈地说道:“他们不过是想要钱,那铜币就给了他们吧,希望你们好生过日子,把孩子生下来,清风还有一年才上大学,我会想办法的。”

    “如此忤逆之人,早该逐出家门,那铜币不能给他们,让他们滚,滚越远越好。”老妇人恨恨地说。

    星儿见此情况,便说道:“我是凤仪的好友,这一次来,也是受她所托。”

    众人顿时静了下来,星儿瞧了凤仪大哥一眼,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那铜币?”

    “那当然了,给我我就走,不给就不走了。”凤仪大哥撒赖地说。

    “那好,既然你们是两兄弟,今天我做主,帮你们把家分了,那铜币你要,这家中其他的东西,都归清风,你可有意见?”星儿慢慢地说道,眉目间自由一股威严,让大家不得不信服。

    “我只要那铜币,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凤仪大哥说道。

    “家中两个老人如何分配抚养?”星儿再问。

    “娇晴现在怀孕了,马上要多养一个孩子,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养他们?”凤仪大哥嘴一撇,如此说道。

    “他们不养我养,大不了我不上学了。”清风瞪了大哥一眼,对星儿说道。

    “好,大叔,把那铜币给他们吧。”星儿蛊惑地说,这个时候,她用起金口之术,不过是想快刀砍乱麻,这些事情本该是凤仪做的,但是凤仪既然决定留在哪里,她受她之托,理当为她办好家中的杂事。

    凤仪爸爸转过身去,进入屋里找了一下,拿着一枚铜币出来,星儿再让清风那一张纸和笔,写一份声明,这家中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老人不需要他抚养,他也不得拿家里一分钱。

    凤仪大哥很爽快地签字了,那娇晴嘟嘟哝哝地说:“真是笨,那电饭锅是新买的,是你自己掏钱买的,也不知道先拿回来。”

    星儿也在见证人一栏签字了,她微微一笑,从背囊里拿出一个存折,她把珠宝变卖了一部分,剩下的让林教授放着,日后若是这家人有什么困难,再拿出来交还给他们。这也是怕他们不懂珠宝的价格,随意变卖贱了价钱,但是那存折上的钱,也狗他们安稳无忧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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