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显是有些噎住,“呃”了半天:“一个巴掌拍不响,反正……就这么回事吧,”随后似乎走近了赵卓些,又道:“平阳瞧着娘娘是个仁慈厚道的,不忍叫您蒙在鼓里,您当是不知,圣上这几日便准备下旨,急吼吼要册立新妃。”

    “是吗?”赵卓笑了笑:“原来还有些事,其实宫里多些姐妹,也是好的。”

    “若是选的城中贵人家女郎,人要是老实听话些,我便不来跟娘娘提了,”平阳公主叹道:“只是此女竟是不得了的,仗着会一点子医术,倒是八面玲珑,四处钻营,眼珠子只盯着‘权势’二字。”

    “到底是哪一位?”赵卓明显就是在故意问了。

    姜灼忽然有些明白,平阳公主方才费了那么多阿谀之词,铺垫好一番,原来是等在了这儿,竟难为她总惦记着自己。

    “可不就是太医院那个姜灼,”平阳公主此时一副鄙夷的口吻:“这一位可是个妖媚会惑人的,心机竟是深得很,许久之时,我便觉得她背后藏着些什么,如今真相大白,她费尽心力进了太医院,居然是为父报仇而来。”

    姜灼听得失笑,被平阳公主称为妖媚,她实不敢当,不过倒是这位公主无意间说中了,当日进太医院,姜灼的确有为阿爹翻案的想法,只报仇之说,就未免无中生有,夸大其词了。

    “娘娘且小心吧,”平阳公主哼笑一声:“圣上虽是英明,到底不是年轻气盛了些,不免会有被女色所误之时,平阳如今忧心的是,那姜灼说不得心怀怨恨,觉得是先帝杀了她全家,然后暗藏歹意,会对圣上不测。”

    “竟会如此?”赵卓似乎吃了一惊:“圣上莫非不查?”

    “知人知面不知心,娘娘心思剔透,您若看过姜灼一眼,便能立瞧出来了。”平阳公主得意地道,显然并不清楚姜灼与赵卓的交情。

    而此时,寝殿中的姜灼,眉头已经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她真未想到,平阳公主因着恨自己,竟会拿义家之事大做文章,不过平阳公主此言一出,终究不免让人起了疑惑。

    “姜姐姐,别听那公主胡说,”阿珠在旁边小声劝道:“照她讲法,先帝当年杀了许家那么多人,咱们还要造反了不成,真真无稽之谈。”

    今日姜灼颇有被平阳公主背后捅了一刀之感,就算赵卓后来哄走了平阳公主,回到寝殿之中,拿此事当了笑话提,只叫姜灼莫要理会,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坦,心神不宁地同赵卓又说了几句,还是告退了。

    往宫外走的路上,跟在后头的阿珠,显是瞧出了姜灼的不痛快,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劝道:“姜姐姐如何解不开呢,嘴长在别人脸上,谁能管得住,只咱们问心无愧便好,总放在心里,可不是难为了自己。”

    倒是姜灼听了这话,一下子站住,回头看了阿珠许久,叹口气道:“如今想来,倒是阿珠比我通透,是啊,咱们都问心无愧,怕她做甚。”

    大概是被姜灼夸了一句,阿珠立时高兴起来,一时拉着姜灼,笑问:“姜姐姐,可是开心一些了?”

    “有了阿珠点拨,如何不得开心呢!”姜灼竟也笑了起来。

    “还有一桩开心事,”阿珠瞧了瞧左右,居然俯到了姜灼耳边。

    姜灼好笑:“你这丫头,青天白日的,还要装神弄鬼不成?”

    “我刚才瞧出来,圣上和娘娘昨晚没有圆房呢!”阿珠笑着低声道。

    “小长舌妇,竟是连这话都敢说了,这是咱们可以胡乱议论的吗?”姜灼一时惊讶,随即戳了戳阿珠的脑袋,也才想起,似乎竟真如此。

    等到两人边说边踏出内宫,远远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姜灼先时并未在意,倒是对方朝她喊了一声:“姜灼,怎得在这儿瞧见你“”

    姜灼转头瞧了,不免紧着上前,冲对方敛衽施礼:“河间王,恕小女眼拙,竟是失礼了。”

    “无妨,本王向来大度。”河间王呵呵笑了一声,好一会才似乎想起:“本王果然忘了,姜灼你如今是太医了,难怪在此巧遇。”

    “殿下想是为圣上大婚而来?”姜灼笑了笑,随意地寒喧一句。

    河间王倒是点了头,随即便笑起来:“方才见过圣上,本王正打算到军营去瞧瞧姜昕,未想在此地遇上他阿姐,也算有缘份。”

    姜灼自是点头应了,不免又问了句:“大婚已成,殿下准备何时离京?”

    “圣上刚还跟兄弟们说呢,明日家宴,后日大家伙一早启程,倒用不着你送,姜昕过来便成。”河间王大喇喇地道。

    “如此,小女便在此祝殿下一路顺风。”姜灼忍着笑又福了福身,心道自己并未提要送河间王,他还真是想多了。

    正准备告退之时,河间王冷不丁竟问了一句:“姜灼,你与陇西王有交情吗?”

    姜灼稍愣一下,随即道:“谈不上什么交情,就是在北疆之时,打过些交道。”

    “哦,”河间王摸了摸根本没长胡子的下巴,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就对了,陇西王方才可是对你大加溢美,瞧着,倒像是对你仰慕得紧。”说到此,河间王嘿嘿地笑了两声,扭头就走。

    知道这小子当年便是个调皮捣蛋的,这会子竟胡说什么“仰慕”,姜灼哭笑不得,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时辰后,她被叫进了未央宫的御书房。

    御案之后,诸葛曜脸色并不怎得好,这会子就一直盯着从外头进来的姜灼,一言不发地端量着她向自己施了礼。

    姜灼抬起头时,才发现诸葛曜正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神色中有疑惑,更有掩饰不住的不悦。

    “圣上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姜灼瞧出诸葛曜眉心紧皱,一副头疼脑胀模样,自是忍不住问道。

    “无事。”诸葛曜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姜灼一时迟疑,愣愣地瞧着诸葛曜。

    “你与诸葛翼有交情?”诸葛曜猛地一下,竟问了句同河间王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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