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娘娘说得在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自使出本事就对了。”有贵妇笑着道。

    “不过,本宫倒想不通了,含辛茹苦养得这般好的女郎,你们竟舍得她远嫁?”洛婕妤叹道。

    有人神色颇动容,想是心中到底有些不舍得,却也有人笑道:“自己生的孩子,哪里不心疼,只我家大人向来忠心耿耿,一瞧见圣旨便说要让咱们女郎试上一试,若和亲得成,百姓便能免于战火,从此安居乐业,岂不是咱家女郎为国立了大功,列祖列宗也跟着荣耀!”

    “正是呢,既是圣上有心和亲,我等臣属怎能不顺应。”又有人在一旁道。

    姜灼却听得直叹气,堂堂大靖,若是靠一位女郎苟得和平,何来荣耀可言,竟是国之大不幸。

    这边也不知洛婕妤如何作想,听听便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只笑而不答,不过倒也雨露均沾地往各家正忙活着的贵女跟前瞧上几眼。

    先时姜灼紧紧跟在洛婕妤后头,却不想刚站到一位正舞文弄墨的女郎身前,忽然有人扯了扯她衣袖,待姜灼回头瞧去,一时倒吃了一惊:“魏少夫人,怎得您也过来了?”

    听到姜灼这么一声,连带洛婕妤也回过头瞧了瞧。

    见惊动了洛婕妤,魏少夫人忙上前敛衽施礼:“妾见过婕妤娘娘。”

    洛婕妤约略识得她,笑道:“魏少夫人,怎得今日也过来?”说着,看了看那位女郎。

    “回娘娘,妾是陪娘家妹妹过来应选的。”魏少夫人恭敬地回道,只说此话时,眉头却不自由主地拧着,姜灼瞧出来了,想是她心中对此事不太开心。

    洛婕妤倒是很给面子,取来那女郎的手书,拿过来瞧瞧:“倒是一笔好字,魏少夫人,令妹真乃才女。”

    魏少夫人虽忙谢过,却并未见多兴奋,倒是她旁边站着的一位贵妇却欢喜得紧,上前福身道:“多谢娘娘夸奖,吾家小女浅薄,今日也不过来试试。”

    “那便祝贵家女郎马到功成。”洛婕妤说着,便抬步往另一家儿走去。

    不想魏少夫人这时拉住姜灼:“可得空,咱们到一边聊聊去?”

    瞧着这园子里约摸十来位女郎,洛婕妤怕一时半会走不完,姜灼便点了点头,上去同洛婕妤的近身宫女招呼了一声,便随着魏少夫人走出人群,来到一处人少些的游廊上。

    “竟不想少夫人也会来?”姜灼扶着魏少夫人坐到一张廊椅上,笑着道。

    “无事谁肯过来!”魏少夫人瞧瞧近处无人,忍不住冲着姜灼抱怨道:“这些女郎们竟不知怎么想的,莫非以为那匈奴是什么好去处,争着要做什么和亲公主,可不竟是等着去送死。”

    姜灼也是摇头:“北方乃苦寒之地,贵女们皆娇生惯养,怕是想不出那等苦处,去了如何能受得住,更何况匈奴与大靖根本就是死对头,怕是迟早要燃起战火,到时也不知各亲公主该如何自处。”

    “可不是呢,”魏少夫人气得直跺脚,指着她那位娘家妹妹:“这孩子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竟下了决心要来参选,谁都劝不得她,我阿爹阿娘都是老实没主意的,到后来竟被妹妹说动,以为得了选,家中出了一位公主能有多光彩!”

    “少夫人莫太着急,说不得选不上呢!”姜灼安慰了一句,话一出口,自己又觉得不太对劲,不由地笑起来。

    “没错,选不上才好!”魏少夫人哼了一声:“出门之前,我夫君还将我训斥一顿,只说我娘家人竟是没脑子的,可不白白将孩子送进火坑,”不想这时魏少夫人眼睛一眨,似乎想到什么,急着问姜灼:“可有何法子,让这死丫头上不得场?”

    “少夫人以为我会巫术吗?”姜灼无奈地笑道。

    “那就看她自己运道了,若真想自寻死路,谁都拦不住她,我可跟魏长欢说了,这丫头要真去做了那什么匈奴阏氏,日后魏家军打到匈奴,不用顾着她安危,随她死活便是。”听出姜灼也没办法,魏少夫人开始唉声叹气,到后来也快咬牙切齿了。

    瞧着魏少夫人捶胸顿足的模样,姜灼怕她气坏了,不免岔开话题,问道:“少夫人,近日身子可好些?”

    听得此问,魏少夫人一时又竟笑了,拍着额头道:“我如今也是笨了,你便在跟前,我竟想不到来求个脉,烦你帮着瞧瞧吧!”

    姜灼自是点头,随即笑问:“近日少夫人可又好些?”

    “前日天癸方至,比上月稍前一日,腰腹胀痛已是好了,对了,连便溏都没了。”

    为魏少夫人搭过了脉,姜灼长吁一口气:“少夫人当是已近痊愈。”

    立马魏少夫人眼睛一亮,抓住姜灼的手,凑近问道:“你这意思,可是我能生了?”

    “少夫人放心吧,”姜灼笑答:“小女先预祝您早生贵子。”

    听得此言,魏少夫人眼睛都放出光来,道:“我必得早早生下贵子,将那对母女气死才好。”

    姜灼听出不对,少不得问:“可是人家又为难你了?”

    “说来,真是气煞了!”魏少夫人好不容易得见姜灼,自是拉着她诉起苦来:“上回在胶东王府,我不是说了吗,那个魏菓瑶竟是又被弄回府中,如今气焰又嚣张起来。”

    “少夫人怕是要艰难了,”姜灼同情地道。

    魏少夫人的心情,姜灼很能体会,那一次魏菓瑶在府中想让人羞辱姜灼,结果魏长欢夫妻站在了姜灼这一边,最后魏菓瑶被送进了西山寺,想来她定是恨上了兄嫂,魏菓瑶这一回来,魏少夫人定要不好过的。

    “她倒是本事,回来没多久,便撺掇着魏夫人要替我夫君纳妾,但凡夫君回府她还不敢,但等东院只我一人了,便让魏夫人的人到我这儿来指桑骂槐,说什么不下蛋的母鸡要来何用,竟生是要折磨死人才肯罢休。”

    “老将军竟是不管吗?”姜灼不解。

    魏少夫人叹了口气:“我公公倒是肯说公道话,只她们提的是生孩子之事,做公公的怎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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